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月山] 背號

升上二年級後第一場跟校外的練習賽，首次獨挑大樑的谷地仁花忙得不可開交。在龐大的壓力之下，想要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也因此在發號碼衣的時候，她將好幾件號碼衣直接交到山口手上。

「二年級的是6號到9號，山口就麻煩你發給大家了。」說完谷地又急急忙忙跑去一年級的新生那邊，仔細叮嚀初次參賽的男孩們等等練習賽的注意事項。

「耶！我要先拿！」橘色頭髮的矮個子男孩搶先從山口手上抽出一件衣服。「是7號耶。」

「呆子，你偷跑。」影山飛雄也從山口手上奪過一件號碼衣，攤開來上面寫著8號。

「哈哈，是我贏了。我的號碼在你前面。」

「笨蛋，現在號碼是隨機的，之後正式比賽號碼才有意義。」

看著眼前照例開始拌嘴的單細胞二人組，月島螢皺著眉頭看著山口遞給他的6號球衣。

「阿月，6號很適合你喔。」

山口忠滿是雀斑的臉帶著燦爛的笑容對著他，月島螢再不甘願也只能接下。等等列隊的時候站在木下學長旁邊，總比站在某個不認識的呆瓜一年級旁邊好吧，月島螢在心裡想著。

然而這根本大錯特錯。

今天以嶄新陣容出賽的烏野排球隊讓武田老師詩興大發，賽前鼓舞的話語如江河綿延滔滔不絕。

月島螢承認武田一鐵的文學造詣的確很好，使用的詞彙優美，典故風雅。在一年級時，遇到有趣的內容，他總是輕輕低頭往旁邊望，迎接山口忠抬頭看他的目光，而後跟對方交換一個輕柔的微笑。

可是他今天下意識低頭時，看到的卻是彷彿身上長蟲般不斷扭動的日向翔陽。好動的橘髮男孩顯然已經無法再繼續忍受艱澀詞語的摧殘，只想趕快結束賽前鼓舞談話開始比賽。巨大的落差讓月島螢的臉黑了一半，不由得嘖了一聲。

「月島，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日向翔陽注意到月島臉上嫌惡的表情。「幹嘛用那種看蟲子的眼神看我。」

「昆蟲的生態極其複雜及有趣，我一向都是用尊敬的眼神看他們的。」但單細胞生物就不一樣了…月島在心裡腹誹。

只不過是幾分鐘的談話，山口不在視線內的陌生情境卻讓月島螢莫名焦躁了起來。他轉過頭希望能多少看見一些山口的笑容，但灼熱的目光卻直接被影山放空的臉擋住。

月島螢簡直崩潰，國王大人沒事長那麼高幹嘛，是想改當MB嗎？被盯得汗毛直豎的影山轉過頭給了月島一個疑惑又帶點挑釁的表情，自知理虧的月島螢默默地別開臉。

在武田老師超出預期時間的談話之中，月島螢也開始神遊了起來，他開始反省自己仗著天生優勢，對身高不怎麼強求這件事。他後悔自己在牛奶跟果汁之間總是選擇果汁，後悔在老媽子隊長們的關心的時候沒多吃幾塊肉，後悔比起正餐自己更愛吃零食。如果長得更高的話，現在就能看到山口，而不是影山那張呆臉了。

他不甘心地再次挑戰，這次踮起腳尖，總算是越過影山看見了綠髮的男孩。看著山口晃動的呆毛，月島螢覺得剛剛壓在心上的焦慮不安頓時一掃而空。果然還要再高個五公分左右啊…他在心裡掂量著。下定決心要認真飲食管理的月島螢，安心地讓山口的笑容將自己毛躁的心緒熨燙平整。

然而過不了多久，他就發現山口忠現在正跟新的10號學弟交頭接耳，一點都沒有想轉頭看他的跡象。看著山口輕聲對學弟說話的溫柔態度，月島螢心中不由自主湧上些許醋意，果然10號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些討人厭的傢伙。

而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危機的10號學弟，還快樂地跟山口忠聊著自己國中看到烏野對白鳥澤的春高決賽被月島圈粉的事。完全沒發現自己的偶像正在心裡計畫，等等練習賽結束以後要怎麼整治這個囂張的一年級生。

練習賽結束後，不知自己大難臨頭的10號在山口的鼓勵之下主動向月島螢搭話，驚喜地發現平常冷漠的月島學長居然和善地邀請他練習攔網。年輕的男孩看著月島燦爛的笑容紅了臉，在月島叫住日向影山加入他們的練習時更是喜出望外。他在其他一年級生羨慕的眼神中走進球場，然而其他同級生對他羨慕的眼神很快就變成了同情。

「看清楚以後再跳，別被舉球員耍得團團轉。」

「連個小不點的球都攔不住，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覺得自己那麼高是白長了呢。」

「原來國中最佳MB的程度就只有這樣而已啊。」

「如果有時間可以在賽前講評說話的話，不如好好聽聽教練叮嚀的事項吧。」

汗流浹背的一年級生在月島無情的批評之中瀕臨崩潰，影山學長跟日向學長剛剛絕對是用怪人速攻吧，這怎麼可能攔得下來。

遠方的緣下看到被現實打擊得風中凌亂的一年級新生，趕忙過來阻止無意以及刻意虐待學弟的二年級生們，命令大家趕快解散休息。而結束發球練習的山口忠，這才發現學弟的慘況，明明快要190公分的男孩，在疲憊及心理創傷之下現在看起來比日向還矮了一截。

「沒關係的，阿月只是說話比較…直接，等大家比較熟了以後你就會知道…」

山口忠拍拍學弟的肩膀，但學弟卻在注意到月島不善的目光時，彈到一旁跟山口拉出一個安全距離。

「那個…山口學長，我想我以後還是先跟一年級生一起練習，等比較熟練以後再來跟學長一起練吧。那先這樣，再見了！」

看著匆匆對自己九十度鞠躬然後馬上消失的學弟，山口錯愕地抬頭對著默默貼過來的月島螢說道。

「好奇怪，他剛剛還那麼期待跟阿月練習的…」

「大概還沒辦法習慣高中生的強度吧。今晚我哥的球隊要練習，你要一起嗎？順便進行我們之前說好的那個。」

月島螢將運動背包甩上肩膀，冷淡隨性的語調在山口忠聽來卻帶著一絲撒嬌，讓他不禁失笑。

「好啊，我會像你今天對學弟一樣的嚴厲監督你的跳飄發球，等等就換你累趴了，你要有心理準備喔。」

山口忠主動牽起月島螢的手，讓月島螢將原本預計要說的諷刺全數吞回肚裡，靜靜地享受山口重新回到身邊的溫柔感受。

果然自己沒辦法忍受遠距離戀愛，絕對沒辦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