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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的黑研男孕設定

＊我這輩子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寫男孕
＊美好屬於古館老師（？），與咩，一切雷點與ＯＯＣ屬於我

01.

孤爪研磨想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懷孕。
是的，懷孕。
也許一切都要歸功於人類強大的演化基因，到了這個時代，男性懷孕雖然不普遍，但也並非沒有見過，甚至在各國都有案例。
只不過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開始他們都沒有察覺，只以為研磨的沒有食慾與飲食喜好改變是因為天氣炎熱的關係。
直到研磨的身體越發疲倦，直到研磨開始聞到食物的味道便不受控制的強烈嘔吐，他們才感到緊張，但也僅僅只是擔心研磨是不是生病了。
黑尾跟公司請了假，帶著研磨去醫院掛號看診。
在車上，研磨陷在副駕駛座上頸枕裡，低垂著眼，提不起精神。
黑尾趁著停等紅燈空檔，抬手探了探愛人的額頭。
有些熱，卻不似發燒。
研磨因為久未經受陽光而過度白皙的皮膚，有一些緋紅，鼻翼兩側與脖頸也出了像是紅疹般的紅點。
他難受地縮了縮，闔上眼。
「快到了，你睡一下。」燈號轉換，黑尾不得不回過頭，視線離開副駕駛座，但是心卻緊繫在那人的身上。

醫院總是那麼多人，不分平日假日，不分白晝黑夜。
黑尾排完隊，掛了家醫科的門診，而後帶著軟在椅子上的研磨，到門診樓層。
人來人往，黑尾也顧不上旁人是否會有異樣眼光，攬著愛人的肩，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那以往總冷淡對人的研磨，輕輕蹭了蹭，將臉埋了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診大門湧入一群吵吵嚷嚷的人，伴隨著外頭的氣味、人的氣味、消毒水的氣味，不可抑制地鑽入了人的鼻腔裡，縱使戴著口罩也遮擋不住。
黑尾感覺到懷裡的人突然聳動肩膀，纖瘦的身軀一陣痙攣，而後他快速地摀住口鼻，發出了乾嘔聲。
昨夜沒有吃下多少東西便全吐了出來，早上也沒有吃早餐，胃裡空空如也，只能乾嘔。
「研磨！」

終於輪到研磨了，那時的研磨喝了點熱茶，身體稍微舒服了點，倚著黑尾，低頭看手機上的社群訊息。
護士是在這時候叫到他的。
──一百八十五號，孤爪先生。
兩人進了診間，是一位年老的男醫師，頭髮班白，鏡片下的眼角佈滿褶皺，隔著口罩看不清全貌，但卻讓人覺得是一位和藹仁善之人。
研磨坐在凳子上，駝著背。
黑尾在一旁跟醫生訴說愛人的身體狀況，疲倦、嗜睡、沒有食慾、嘔吐、低燒。
看似腸胃型感冒般的症狀。
醫生點了點頭，示意研磨拿下口罩張開嘴，用木棒與燈照了照口腔，而後視線停在臉面與脖頸上的紅痕。
「有過敏的東西嗎？」
黑尾搖頭。
「疹子會發癢嗎？」
研磨搖了搖頭。
醫生又用聽診器聽了聽胸音，而後低頭在鍵盤上打了幾行字。
黑尾看到醫生推了推眼鏡，視線在他們之間逡巡，最後停在了他們手上的戒指上。
那是對戒。
醫生問：「你們是伴侶嗎？有過性關係嗎？」
這問題有些突兀，黑尾搞不懂這與研磨的身體有何關聯。
研磨倒是沒有避諱，聲音有些虛弱，卻堅定地回答：「是，我們是伴侶，很久的那種。」

02.

這個門診在醫院偏僻的一隅，門可羅雀，護理師遠比病患還要多。
又或者說，他們是唯一的病患。
門診間裡坐著一位女醫師，她看了看黑尾遞過來的轉診單，而後伸手一指：「請病患喝完水後躺在那張床上，等一下我會做一下超音波。」
超音波？
黑尾有些惶恐，研磨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被轉診到這裡，會要做這些檢查。
研磨察覺身旁的男人的情緒，伸出手，小指勾了勾黑髮男人的指尖。

喝完水，躺到床上，女醫師掀開研磨的衣服，又往下拉開一點褲頭。
黑尾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但被研磨遞過來的一個眼神壓制了下來。
冰涼的凝膠被塗在肚腹上，而後是用來探照的儀器被放到了肚皮上，緩慢地滑動。
儀器上顯示了模糊的黑白影子，研磨抬頭看去。
雖然看不出所以然，黑尾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與醫師。
女醫師專注地操縱儀器，看著螢幕，隨著螢幕上滑過一個毫不起眼的白點，她的手停頓下來，轉著機器上的滾輪將畫面放大。
這是什麼？
黑尾的心裡一時之間冒出很多猜想，但又被他強壓了下來。
而後他聽到女醫師按下了什麼按鍵的喀喀聲，醫師轉過頭，對著診間內的兩人說。

「恭喜你們，孤爪先生懷孕了。」

診間裡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研磨起身，接過面紙擦了擦身上的凝膠，而後瞇著眼環顧四周，試圖在任何角落裡找到隱藏著的攝影機。
黑尾鐵朗如同石化般，坐姿如行軍般筆直，釘在了凳子上。
醫師倒是見怪不怪，轉過頭從桌旁的抽屜內拿出一整疊資料。
來到這個診間的人，在得知消息後，十有八九都會是這個模樣。
她將資料在桌上攤開，而後開口：「你們說你們是伴侶對嗎？為了保障男孕者未來的安全與權益，需要請你們閱讀並簽屬這則同意書。」
「什、什麼？」黑尾這才從石化狀態中解脫出來。
「小黑，扶我一下。」研磨坐在床畔，朝著黑尾伸出手。
「好。」握住愛人的手時，黑尾這才意識到，這不是什麼整人節目或是玩笑話。
而研磨，似乎也已經明白了所有狀況。
待到二人坐到了醫師面前，醫師才仔細與他們說明。

男性懷孕者雖然不多，但在全世界各處都有案例，並且隨著個地方對各種性向的理解開放，有逐漸增加的趨勢。
這是一種少見的，天生的生理構造異同。
可由於男性天生的生理構造，在懷孕時會有許多身體狀況，在懷孕後期更有可能會有危險。
會有一部分的同性伴侶經過討論後選擇流產。
也有一部分男孕者在生產時遇到了生命危險。
但由於法律並沒有保障同性伴侶的婚姻權，所以在遇到醫療上的抉擇時，男孕者的伴侶往往沒有選擇的權利。
經過醫療協會、同志團體與法律團體推動後，終於訂定了男孕患者相關的保障法律。
例如現在在他們面前的那份同意書。
在這份同意書上簽下姓名，他們就能在法律上，擁有了為伴侶決定的權力，並且終生有效。
這是他們都沒有想過的一件事情。
在決定結為伴侶前，他們早有了在未來的某一日，他們可能無法為伴侶抉擇的心裡準備。
他們也沒有想過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因為這不可思議的懷孕，而擁有了法律上的伴侶權益。

研磨拿起筆，未曾猶豫，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黑尾拿起筆，看著身旁的愛人，腦袋還有些無法思考，有些暈眩，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03.

他們在醫院裡待了很長一段時間。
經過重重檢查以及漫長的衛教課程，黑尾手上拿著厚厚一疊表單與各種手冊，牽著研磨走出醫院。
──研磨懷孕了。
──孩子是他的，也只會是他的。
黑尾說不清自己的腦袋到底有沒有在運作，總覺得塞滿了很多東西，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辦法思考。
研磨看著黑髮男人神情恍惚，直接將人推進副駕駛座，自己坐在駕駛座上。
「等等等等──」直到研磨發動了車子，黑尾才回過神，一把抓住方向盤：「我來開吧，你……」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後面幾個字。
他也真的不知道研磨是怎麼這麼快就把這件事情消化完還能一臉淡定的。
「我覺得小黑現在的狀態，比我還不適合開車。」研磨拍開黑尾的手，踩下油門。

新手男孕夫夫，往他們的家前行。

一路上，黑尾難得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不斷思考。
──研磨懷孕了。
──是兒子還是女兒？女兒比較好吧。
──希望孩子能多像研磨一點。
──但是如果是男孩的話還是像我吧。
──奶粉要買嗎？尿布要買哪個牌子？
──幼稚園要上公立的還是私立雙語的？
──孩子能考上東大嗎？
──排球，排球好，要讓孩子打排球。
──該不會能成為排球國手吧？我們家要出國手了嗎？
他的手無意識地揉著自己的頭髮，研磨從後照鏡看去，就看到了一顆黑色的大王椰子樹。
那是黑尾自己揉得亂糟糟的頭髮。
研磨穩穩地掌著方向盤，看似毫無反應，但心裡並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平淡。
男孕發生在自己身上雖然很不可思議，可長時間浸淫在網路世界的他，並非沒有看過相關報導。
只是未曾想過會是自己。
他也看過那些報導下的留言，大眾對於這種事情，懷疑與譏諷居多。
可如果他會在意大眾的輿論與定義，他就不會是KODZUKEN了。
他選擇現在的職業，不是為了迎合社會對於人的定義。
他選擇與黑尾相戀，不是因為性別與性向。
現在，他選擇接受自己懷孕這件事情，也並不是為了任何人。
而是為了自己與黑尾。
從得知消息到現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只在乎一件事情。
──黑尾想不想要孩子。
畢竟這孩子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創造出來的，生下孩子後，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決定這個孩子該怎麼照顧，該怎麼長大的。
這不是養一隻小貓小狗那樣的事情，而是擁有著他們的血緣，會長大成人，會步入社會，有朝一日會結婚成家生子的，一個人類、一個孩子。

車子開到了家門口，他熟練地倒車，將車停進車庫。
解開安全帶時，黑尾同樣機械性地想要拿下安全帶，卻忘了按下按鈕，導致他扯了幾遍，依然被綁在座椅上。
研磨探過身去，幫黑尾解開安全帶，而後側頭用著琥珀色的瞳眸打量著黑尾。
兩人的距離很近很近。
彼此吐出的氣息拍打在對方臉上，他看到黑尾的眼睫顫了顫，而後就如同往常那早已經歷過千百次，熟悉的親吻。
嘴唇綿軟，唇舌交纏。
黑尾抬起手，手上的資料灑落下來，他的手掌扣住愛人的後腦勺，指尖纏繞上那黑金交錯的長髮，他的舌捲著他的，深深的吻著。
黑尾的心裡有了答案。
──只要研磨願意，他願意跟研磨一起，照顧好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