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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哥哥你禮貌呢!怎可說賢良淑德的嬌弱女子重⋯⋯啊,不對!現在不是扯這些胡話的時候!趙哥哥別問了,先幫我一起抬臭哥哥進煉丹房!」 「喔,好、好啦!」 趙活詫異於葉雲裳闊別數月,非僅是病容不再,更驚於她竟能同自己共負葉雲舟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且她扛起親兄時出的力勁,明顯多於自己這副被迫千錘百鍊的苦幹之軀。 摘下葉雲舟那司空見慣的循舊斗笠,趙活不禁倒吸一口氣——葉兄頭上怎多了一長一短兩只犄角?這不是山腳茶肆那群說書人江郎才盡,迫於無奈口嗨些怪力亂神時,才有的鬼話誌異嗎? 但事關葉兄性命,趙活也不及多問,只得聽從混世魔王指揮,手忙腳亂地跟著扛起蒼松劍客進煉丹房。 「趙哥哥,這給你,放血。」 「⋯⋯葉兄可是中了什麼血毒?體虛至此,又不似血毒發作,放了血恐怕要一命嗚呼⋯⋯」 「齁!不是臭哥哥的,是趙哥哥你的!」 「又不是我暈爛,放我的幹嘛啦!」 「別管了,現在這裡只有趙哥哥能救我這笨哥哥了!求求你⋯⋯」 望著少女近乎乞求,含玉琉璃轉溜的秋水珠眸,趙活實在狠不下心斷然拒絕,他心想,反正救葉雲舟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放血多救一次也不至於少條胳膊。但他下刃承取臂血之際,卻瞥見混世魔王我見猶憐的眼尾餘光內,似乎在說著三個字——「計畫通」。 葉雲裳接過盛著趙活臂血的藥盅,一手小心翼翼地扶著盞底,一手粗暴狂妄地撐開自己親兄兩瓣薄唇,一盅子血直灌得葉雲舟喉結起伏,嗆咳數回。 「雲裳妹妹、快住手!妳這是要謀害親兄啊!」 「趙哥哥勿怕,等著看便是!」 「⋯⋯什麼喇逼雕,好啦!現在也只能聽妳的。但妳不餵慢些,葉兄要先噎死了!」 「喔,趙哥哥說的也對,我只是被臭哥哥灌藥久了,趁此良機替自己的屁股一雪前恥罷⋯⋯對了,雖然現在還不餓,但難得再遇趙哥哥,這血也分我一口吧!」 葉雲裳語畢,便將手中盞底餘下的那幾粒赤珠兒飲下,還不太饜足地舔了盅緣。 趙活看這倆昔為蒼松與明珠的兩兄妹,恐怕真是唐門沒了辣手相公後,病急亂投醫,不知飲了哪處疑藥邪毒,還是搞了啥巫毒詭術,竟淪為兩吸食人血的生角精怪。讓他此刻欷歔不已,悲從中來,只差沒落下男兒淚。 「趙哥哥,你別難過呀。我好不容易不醫而癒,甚至與臭哥哥相比還更加強身健體,你應替我這可愛的妹妹開心一些才是。」 「⋯⋯雲裳妹妹妳好了,換葉兄病了,還成了非人之物。這哪算什麼好事?頂多是一命換一命,大舅哥你死得好慘啊!」 「我這劍佬臭哥哥哪有那麼柔弱⋯⋯啊對了,方才急著讓趙哥哥餵他,還來不及與你說明。」 「葉兄服了人血,氣態就平穩了,難道真成了吸血精怪?」 「說來話長,趙哥哥待會可要當個好聽眾。鏘鏘鏘鏘——點蒼明珠兼混世魔王的說書大會!」 「⋯⋯妳又想喇什麼逼雕⋯⋯?」 「噓噓噓!可愛妹子演講時要保持肅靜!」 「⋯⋯好啦。」 葉雲裳將葉雲舟一路上打聽的藥商異旅、神醫行蹤娓娓道來,趙活話雖聞至半處,對自己這古靈精怪的義妹所述將信將疑。但畢竟世間無奇不有,大宋君威又羸弱欲墜,國境之界的包羅萬象,更是讓趙活越聽越上頭,跌宕起伏,驚嘆不已。 魔王說書接近尾聲,趙活也懶得管是真是假,只覺這求醫之行竟也能使自己聽得酣暢淋灕,媲美在講經堂的三師兄道那江湖秘談。 「⋯⋯所以,雲裳妹妹,葉兄見妳病入膏肓,情急之下從花剌子模遠道而來的行商處覓一怪藥。接著他為了替妳試毒,自己嘗了一口沒事,便餵妳吃下。誰知隔天你倆都長角了,雲裳妹妹還多長一條怪尾巴,病軀雖癒,甚至變得更加強健,卻不能藉著一般吃食維持性命?」 「不是花剌子模,是拂菻國的藥商!趙哥哥你有認真聽嗎!」 「⋯⋯一下花剌子模,一下郭耳國、一下大秦國,雲裳妹妹妳要喇逼雕前,至少也捋一下胡扯的渾話,別老是讓妳趙哥哥聽得暈頭轉向。」 「好啦!老實說我那時臥在船艙,高燒到腦殼快蒸熟了,也不知道笨哥哥到底是從哪亂買的藥。不過藥商打哪兒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吃了後簡直重獲新生,雖然笨哥哥也一起長了怪角,但我的角看起來很可愛,還可以換上稀有的西域華服,所以沒關係!」 「⋯⋯說沒關係也太沒良心,然後西域華服又是什麼鬼?雲裳妹妹妳說這實在太過天馬行空,我不信。」 「不信就讓你親眼瞧瞧,趙哥哥可別被我迷倒了,噹噹!」 葉雲裳一轉身,便如同戲班子演繹變裝,眨眼間換了套夜紗墨綾的「西域華服」。 趙活只見一眼,嚇得趕忙摀住雙目——不是不好看,正是太好看。但凡是個大宋處男,見了這般薄衣短裙的香豔熱辣,都會鼻血流盡而亡。 「行了、行了!我、我信了!雲裳妹妹妳快變回去!免得葉兄這克己復禮的大舅哥醒來,以為我要污妳清白,一聽雲劍捅穿我喉嚨!」 「趙哥哥知道就好。」 葉雲裳笑嘻嘻地又一轉身,披著眼熟的貂毛大衣,就自顧自地嗑起懷中偷藏的香甜銘菓。 「⋯⋯媽巴羔子,這天下果真無奇不有,竟然還有邪門歪毒能使人變成吸血精怪⋯⋯等等,該不會葉兄也會穿這種怪衣服⋯⋯」 「這個嘛,我也不曉得笨哥哥是否一樣,畢竟我長了尾巴,他卻沒有。反正他穿什麼不都一樣在那正經矜持嗎?趙哥哥就浮想聯翩,垂涎欲滴就好。」 「妳別喇逼雕啦!講得好似我是貪葉兄身子的癩蛤蟆!」 然而趙活嘴上罵歸罵,還是抵不住人心自帶的獵奇欲望,不禁想像了一下葉雲舟穿起那所謂「西域華服」的身姿,應也不是不好看,對某些肯為斷袖怪癖一擲千金的污吏腐豪而言,或許是道極品珍饈也說不定。但袒胸露腿實在與克己復禮四字相去甚遠,絕不能讓三師兄望見⋯⋯雖說換作被大師兄望見也沒多好,穿得不知廉恥的蒼松劍客,鐵定變成青樓花巷內炙手可熱的茶間妄談。 「趙哥哥別怨啦,衣服怪就怪,至少我們此時此地活著再見。省點書信紙墨的同時,還能讓我與默鈴繼續吃你做的糕點。況且這樣才有人幫我分擔臭哥哥的打屁股之刑⋯⋯」 「⋯⋯妳前半之言還感動得我小心臟一顫,但根本只是在圖最後那句吧!」 「嘿嘿,那我跟趙哥哥說完故事了,趁著記憶猶新,趕緊找默鈴再說一遍。反正笨哥哥也『暫時』填了下胃,這私房點心和西域華服我得給默鈴分享分享。」 「哇幹!妳別讓冰清玉潔的小師妹穿那不知羞恥的衣著!三師兄見了要哭倒在九泉底邊啊!」 「齁!我知道喇!只帶點心過去總行了吧!順帶一提,笨哥哥不像我,他比我易餓許多,只是總喜歡逞強餓到昏頭,才願意讓我施術法分血給他。但我看來,精怪似乎也不必全靠吸食人血存活,趙哥哥你就好好想想,伙房還有啥能繼續餵笨哥哥吃飽吧,我先去找默鈴玩啦!」 「喂!別把難題甩給妳趙哥哥就自個兒跑!」 「⋯⋯趙、趙兄⋯⋯?」 「⋯⋯葉、葉兄!你總算醒了,身子可有哪覺得不適?」 葉雲舟面露難色地撐起身子,俯首屈指抓握了幾下。他不解內力理應全失的自身,為何如今掌劍指勁依舊十足,與他試那拂菻怪藥前別無二致。 「⋯⋯葉某無恙,只是不解。為何幾近消散的內力又湧現,看來也不像雲裳施術轉遞而來⋯⋯」 「⋯⋯喔喔!葉兄沒事就好,定是我亂燉一通的煎藥起了奇效⋯⋯」 趙活這才下意識將雙臂後藏,孰料全為此地無銀三百兩。自己須臾前聽雲裳妹妹說書,又聞葉兄甦醒呼喚,一時亂了心神,將收拾桌面砭刀血盅的瑣事拋至九霄雲外,甚至忘了以衣袖遮擋給自己左肱脈止血的桑皮線縫跡。但他不願聚焦於葉雲舟深不見底的眸子,深知身前這位略懂藥醫且心思縝密的蒼松劍客,定是早在起身之際便望穿重獲內力的泉眼何在。 趙活明明救了「人」,卻彷彿像個做錯事的抓角齡童,不敢與葉雲舟對上眼,撒著莫名其妙的謊。許是怕真話脫口而出,又雪上加霜讓葉兄陷入被救的愧疚與護親妹不力的自責。雖說趙活蹩腳的「文過飾非」,也躲不過遭葉雲舟長嘆一口氣代替吐槽的天命。 「葉兄,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你的下一句話是——『葉某慚愧,竟又讓趙兄救了一次!』」 「葉某慚愧,竟又讓趙兄救了一次⋯⋯趙兄果真料事如神,葉某深感欽佩。」 「沒有,這其實只是雲裳跟我在你醒來前,瞎雞巴亂猜的。不過看葉兄還有精神陪我續這相聲段子,想來是沒啥大礙。放血也不過一小盞罷了,你別往心裡去,喚人恩公又整啥以血抵債的忠孝仁義,我當真承受不起。」 「⋯⋯那、那雲裳呢?」 「找小師妹吃點心去了,想必闊別數月,兩嬌滴妹子可得同師姐們聊上好幾日。」 「⋯⋯趙兄該不會是被雲裳慫恿⋯⋯那、那雲裳與葉某那身姿態⋯⋯!」 「⋯⋯沒事的!葉兄!是雲裳妹子不講武德,自顧自現出真身,我立刻自捂雙目,發誓絕對沒用雙目污了雲裳妹子的清白!我也沒見到你成精後的真身,你再嚇暈過去可就麻煩了!」 「唔、唔唔⋯⋯舍妹竟自用那不知廉恥的姿態,玷污恩公的雙目,葉某之後必定嚴加管教⋯⋯」 「⋯⋯葉兄,別太苛責了,雲裳妹子也只是怕經歷過於離奇,她這趙哥哥不信罷了。倒是葉兄你是不是還在暈?雲裳穿那樣挺好看的,怎能說是污人雙目?頂多只是布料少了些,對宋人而言過於刺激,說不定搬到大唐盛世,或是八百年後的後世,就成了萬人空巷的國色天香⋯⋯啊。」 「趙趙趙兄果然見到了嗎⋯⋯!!!」 「沒沒沒事的葉兄!雲裳妹子還窩在女弟子房與師姐們敘舊!你別衝動闖入誤了師姐們興致啊⋯⋯對、對了!葉兄你餓這麼久,一盞血肯定不夠,要不多喝些,當做儲蓄內力備戰?」 「⋯⋯舍妹連獲取內力的方式都告訴趙兄了⋯⋯?」 「⋯⋯其實我也只聽聞喝血一事,剩下的她也只說靠啥術法轉移,然後就叫我自個兒去伙房幫葉兄你找吃的。」 「⋯⋯她不知情便好。除了喝血外,葉某確實還打聽到其他吸食精氣之法,只是實在難以對趙兄如此高風亮節的恩人啟齒⋯⋯」 「葉兄,我們好歹是兩個大男子坦承相見,現在煉丹房內無一旁人,沒啥好忌諱的。我猜除了飲血外,又是道學那套莫名其妙的採陰補陽,天地男女交合互補的破爛法子對吧?」 「⋯⋯咳咳咳咳咳咳!」 「哇!葉兄你別氣急攻心⋯⋯!」 「⋯⋯正如趙兄所言,吸血固然也行,但卻無法飽食⋯⋯葉某慚愧,不想眼睜睜望著雲裳病發身亡,情急之下胡亂投藥,病雖痊癒,我倆卻成了精怪。葉某只好再覓那可疑藥商的族人,偷師一些異族邪法,靠著術式轉換內力餵予雲裳⋯⋯只是葉某學術不精,內力大半都白白浪費,這才回唐門讓醫術高明的趙兄見醜了。」 「⋯⋯葉兄還真是遇人不淑,但換作是我恐怕也力有未逮,無奈之下也只能如此,但雲裳妹妹說得對,活著重逢比什麼都好。我先去伙房帶些吃的過來,一顆肉包下肚,到底還是能起點效用吧?」 「⋯⋯舍妹沒與趙兄說清人類的吃食已無法果腹?」 「⋯⋯好像有說,但她方才嗑了那些膩甘菓子後,明顯變得精神許多啊?」 「⋯⋯那只是舍妹長久以來被葉某慣成嗜甜蟻怪罷了。」 「喔,我想也是,還是葉兄了解胞妹。那葉兄除了血與精氣要吃啥才能管飽?總不能讓大師兄拖著葉兄往青樓花巷跑⋯⋯」 「⋯⋯咳咳咳咳咳咳!」 「好啦、好啦!葉兄別激動,我喇逼雕罷!待我先拆臂上縫針!」 趙活急用砭鎌挑斷左臂傷口上剛縫畢的桑皮線,直直塞進葉雲舟半咳不止的口中。 「⋯⋯葉兄,你先飲這血抵餓吧,我再同你想想還有啥好法子⋯⋯呃、比較不傷風敗俗的那種⋯⋯」 誰知趙活一邊喃喃思索,轉移對疼感的念想,自言自語還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便頓感目前發黑,左指末梢漸失血色,被指尖缺氧的後發紫棠頂替。他暗叫不妙,心想這葉雲舟難不成打算一次吸食兄妹兩人份的內力?趕忙抽開左臂,卻又不慎對上葉雲舟羞愧難當的眼神。 「⋯⋯趙、趙兄,對不住,是葉某實在餓了。而、而且,趙兄的血氣不知為何,香郁更甚以往品過的佳餚⋯⋯求趙兄讓葉某再嗜一口就好。」 「媽巴羔子,葉雲舟!你真只能再吸一口,切勿食言,只能再一口!」 「趙、趙兄教訓的是⋯⋯葉某絕不食言⋯⋯」 趙活拗不過葉雲舟哀愧交加的櫨茶色淵眸,心不甘情不願地又伸手至他敗露的犬齒下,準備讓葉雲舟一飽這餐最後的口福。 趙活心想,或許不應再以常人的眼光看待精怪的五感,自己充盈著鐵鏽氣息的渾血,對現在的葉兄與雲裳而言,說不準是他們在保有一絲人心的善念下,得來不易的瓊漿玉液。只是內心依舊忍不住感慨,他倆不愧為親兄妹,求人的秋波相送,簡直是同池荷塘內的圈圈漣漪相套,如出一轍,真無法全怪自己心軟連中兩計。 ——說是這樣說,但葉兄說好的只吸一口呢?到底他還是食言了,趁人不注意一直吸一直爽是吧! 思緒不過離神剎那,趙活驀然回首才又警覺,葉雲舟這廝早已忘情地緊鉗自身左肱,對著臂傷吮舔啃咬樣樣來,只為了貪得無厭地多吸些血氣,無疑是非人之物才幹得出的荒淫暴行。 「媽的,葉雲舟!給我住口,放開我的手!我真要被吸成人乾了⋯⋯!」 「⋯⋯等、等等!趙兄、趙兄⋯⋯!葉某只是餓了⋯⋯!」 「餓了給我滾去伙房蒸肉包!」 「葉某方才只是為趙兄療傷⋯⋯!」 趙活聞言一怔,確實葉雲舟舔拭過的臂傷,不僅毫無放血時的裂撕傷疼,甚至還以肉眼可見的速效癒合,入了葉兄口後只不過一刻鐘,連個桑線針砭的傷疤都沒留下,彷彿自割肱脈是他趙活在煉丹房內的黃粱浮夢。 「哇幹!葉兄,這簡直是唐門藥典奇蹟!不對!是大宋醫學奇蹟!你的口水原來這麽厲⋯⋯唔!」 趙活本想續著異想天開的郎中渾話,再對可歌可泣的醫術進展讚嘆一番,可惜葉雲舟餓得發慌,連求情都給忘了,直直以口舌彼此相探。 水聲迴盪在煉丹爐旁,聲聲不絕於耳。淫靡糾纏的秘音只有發響的一人一魔自身耳聞。好在自唐錚叛離唐門後,鮮少有其他唐門弟子自願隨時守在煉丹房。 隨著口內甘香甜膩的氣味愈加交疊馥郁,趙活本就失血缺氧的腦袋更加昏沈混亂,早已分不清全身燠熱躁動,還帶些酥麻飄軟之感是因何而起。他勉強只記得住,若放任葉雲舟予取予求的吻蝕,多一分飽含催淫烈劑的涎沫侵入齒關,肉身麻癢難耐的焦急便會增添幾分,自己拽住人性理智的心力也往慾沼再陷數寸。 趙活他錯怪那些強弩之末的說書人們,隨口胡謅亂道的物妖結局,其實道理常存——要不是人鬼殊途,要不是妄想與神仙妖魔打交道的愚者們自食惡果,就真沒幾個是好下場——他有感自己再繼續隨波逐流,下週許是要替茶肆那群失意儒士們,再添一筆濃墨重彩的新靈感。 「⋯⋯哈啊、哈啊⋯⋯趙兄,如此你有舒服些了嗎⋯⋯?」 「⋯⋯咳、咳咳!真是多謝葉兄餵我吃這神仙口水,我現在五體通暢,神清氣爽,簡直不能更舒服。但依我這大宋凡人的見解,兩個大男人相濡以沫並不是啥值得入耳的美談,更何況是與我這醜男瞎攪和,恐怕污了葉兄將來妖界清譽,我們還是另尋良策,從長計⋯⋯嗯喔!?」 「⋯⋯趙兄覺得舒服便好,恕葉某繼續了。」 「媽的⋯⋯!另尋良策不是叫你換去親脖子⋯⋯!」 「葉某駑鈍,敝人口舌為趙兄清理汗污一事,能叫作親嗎?」 「喇逼雕啦!那就是親!」 「趙兄恩高義重,葉某卻身無長物,無以相報。既然葉某嘴攻能為趙兄療傷,使趙兄身子舒服些,那葉某定是一心一意。」 「⋯⋯嘴攻才不是這樣使的!而且我看你腿間聽雲劍明明就立得挺長!」 「葉某失敬。」 「失敬就住嘴啊!」 「但葉某餓了。」 趙活本想逮住精怪也得呼吸的短處,對還記得俗世間繁文縟節的葉雲舟一頓迂迴嘴攻,誰知跟眼前餓壞的生靈講道理何止白費唇舌,不如說是自投羅網。逢人也是,逢妖也是——論語之所以被後人揶揄為掄語,傳唱千古的背後,或許也是孔夫子君子論劍下的輝煌戰績。 但葉雲舟似乎沒有想訴諸武力的意思——如果靠手勁緊鉗趙活腰臀不算武力的話——他又一次「費盡唇舌」,靠吐息與落吻遊走在趙活側頸處「噙噙啃啃」。 烈藥口涎配上針齒點穴,即使強如唐門趙活百藥不侵的抗毒剛軀,也依舊扛不住異域神怪的體毒。趙活不一會兒就雙腿發軟,猶若砧上魚肉任人宰割,但心中卻被藥性激得情慾雀躍,暗暗期待葉雲舟會像誌怪說書中那狐妖百媚一般,現出原形將自己這個雜魚凡夫生吞活剝。 可惜趙活心中的如意算盤又再一次被這反反覆覆的點蒼劍鬼一刀劈了,他對這半妖不怪的成妖大舅哥恨鐵不成鋼。明明是他先說餓了,血也讓他吸足,嘴攻療傷也是他提的,真放棄掙扎任他宰割之際,他卻突然想起人間理學那套空泛煩心的禮義廉恥,愣是不肯現了真身大鬧一回,只就專心致志地將自己當作鹽岩舔拭。讓趙活想問究竟誰才是鐵石心腸? 趙活俯倒在原先葉雲舟病臥之處,氣力渙散還被剝了個精光,全身上下無一遺漏地被舔了個遍。藥熱自肌膚薄赤之處蒸騰出汗,汗蒸之際又被身前劍鬼魅妖一一舔盡,激起慾浪千層卻又無以宣洩⋯⋯葉雲舟如此默默地往復幾輪,只要是個紅塵凡人都受不了此等折騰,更何況是打娘胎來,與魚水之歡毫無緣分的趙活。他只想走為上策,藏身密叢擼個幾發洩慾;或是乾脆認命,被自己成了魅妖的大舅哥雷動九天後,活吞下肚飽餐一頓,那他趙活也算不虛此生——總之怎樣都比此刻半死不活的死水之境,好上不只一點。 「⋯⋯啊、啊啊!葉、葉兄別只顧著舔了⋯⋯我、我知道了,血與精氣你要多少都給你!別再待我為恩公服侍⋯⋯!再舔下去我腦髓要溶了!求你快點了⋯⋯」 「葉某駑鈍,趙兄方才還在教訓葉某失敬,怎麼現在反倒勾引起葉某?求歡心切,實在不合禮教。」 「什麼狗屁禮教!同精怪交合就交合,胡扯這些人話幹嘛?葉兄⋯⋯我發誓會餵飽你⋯⋯所以快點⋯⋯咿!」 趙活對這套葉雲舟獨樹一格的訓誡掌法不能熟悉更甚,先前自己當混世魔王替罪羊羔時也沒少挨。但劍鬼魅妖這一發「正直的點蒼重掌」打在此刻藥毒烈發的臀肌熱膚上,帶給趙活的只有疊加肉慾的歡騰信號,盡失宣揚禮教的本意。禮義廉恥四字可謂無一不落,全被趙活丟到後山餵這平陽之虎。他甚至無自覺撐開雙腿,抬高臀肉,只求再挨一痕熱辣卻慾歡的「正經掌印」。 而葉雲舟也如他所願,啪啪作響地又在趙活臀肉好幾處上,烙下斑斑紅印,打得他狼狽不堪地浪叫出聲,腰臀越抬越高,陽莖滴甩著精涎,卻依然無法盡數宣洩,只得依著腿間緩緩垂流。憋得趙活潸然淚下,抽泣嗚噎了起來。他實在不懂自己一開始只是想救人一命,怎就落入如此可怖的窠臼? 「⋯⋯哈啊、哈啊⋯⋯趙兄別哭,葉某會心疼⋯⋯」 「嗚嗚、嗚嗚嗚⋯⋯葉兄你心疼的話,就別邊撫我頭訓這些禮教廢言。趕緊現出真身,好好交合吸飽內力,省得之後三不五時喊肚子餓!」 「恕葉某慚愧,難從趙兄建言,魅妖真身實在過於羞恥,葉某不敢在趙兄面前現出原形⋯⋯遑論交合傷了趙兄身子⋯⋯」 「難、難道剝我衣服、打我屁股就不羞愧嗎!」 「對。」 「⋯⋯點蒼掌法跟儒學禮教到底有啥關聯?」 「葉某自誡無恥裝束,跟拳掌訓誡趙兄知恥是兩回事,趙兄切勿混為一談。」 「⋯⋯嗚嗚嗚算我輸了,但懇求葉兄快點⋯⋯我、我想洩了⋯⋯」 「葉某慚愧,訓誡已畢,這就替趙兄宣洩。」 「葉兄、葉兄!等、等等⋯⋯!別一下這麼快⋯⋯咿!啊啊、喔啊!啊啊啊!」 「⋯⋯趙兄、趙兄、趙兄⋯⋯!」 葉雲舟化作精怪前,也是處子之身,無染煙花的他,下手更是不知輕重緩急。導致手持劍柄與逗撚愛撫,對他而言似乎是同義辭句。趙活被葉雲舟繭掌磨蝕的刺疼,交織著那帶著情慾的扯握重勁,讓他分不清痛慾交織究竟是疼還是愛?不過頭殼燒焦似乎也不重要了,趙活的理智早已被葉雲舟來遲的慰吻潰散殆盡,跟著混濁精氣全灑進他先前備來盛血的盅盞內。 趙活意識飄渺至雲柏霧際,漸行漸遠之時,他似乎感受到成了魅妖的葉雲舟,依舊緊緊擁著他溫存,柔柔地撫著自己髮絲。只是巫山雲雨之後,幾乎化盡腦髓的快感過於強烈,讓他無福醒著享受此般待遇。 趙活被突如其來的登頂衝暈之後,隱約覺得做了個漫長怪夢。陽世行客除了可用善心感化狐妖女鬼之靈,或是得道高僧對癡心蛇妖使出「阿彌陀佛之我佛你娘親」外,竟還有自己試出的收服新法——脫光衣服,讓想著克己復禮的劍鬼魅妖當作鹽岩舔一遍,順便打一頓屁股訓誡幾句禮義廉恥,魅妖大舅哥訓完禮教可開心了,這時就會乖乖聽他趙活的話。雖說這法子不能除魔,但至少可以降妖。結論而言還是少數人怪共榮的美談,就是過程曲折詭奇,離經叛道,有被後世歪成龍陽薄冊的潛力。 在不見天日的煉丹房內,趙活也不知躺了幾個時辰,還是幾日也說不準⋯⋯勉強搗鼓記憶,也只記得今日一大清早就被兩精怪兄妹拖進煉丹房整蠱。但望著月色穿過煉丹房上唯一的狹小窗櫺,凝在自己一身整齊無異的青衫上,以及那不染塵埃的丹爐與藥缽中。趙活心想,還好葉兄葉妹變成怪力亂神回來唐門求助,只是自己累倒在丹爐前的逍遙異夢。斯人已去不復返,笑讀子夜寄君書。不知何時,淚痕已沾滿襟袖⋯⋯ 「趙哥哥!笨哥哥說他餓啦!快起來餵他吃飯!」 「雲裳,不可無禮!下午弄亂煉丹房的刑罰,葉某整理後還不及與妳清算。」 「笨哥哥就是愛吃還假裝吃得少。」 「雲!裳!」 ——唉,我一定是日夜操勞,加上思君心切,剛醒來就得了幻聽,怎麼好像聞見窗外有葉兄葉妹的聲音,一定是我睡得不夠,再躺一下罷⋯⋯ 「葉某失禮了。」 「哇幹!頭上長角的鬼怪啊!怎麼還長得與葉兄如此相像⋯⋯?難不成我彼岸仙香吸太久,不僅生了幻聽還得了眼疾⋯⋯」 「趙哥哥你也太失禮,早上本魔王才費盡唇舌說書給你聽,你怎麼睡了一覺就忘了?」 「蛤?那變成魅妖的事⋯⋯」 「蛤也一樣,笨哥哥又餓了。他成了魅妖後體質跟我不太一樣,一日三餐對他來說似乎是基本,不像我數月不吃也行。畢竟我還是心繫趙哥哥做的紅豆糕,跟默鈴分我的糖餞蜜菓。」 「⋯⋯所以⋯⋯?」 「所以就是今後也請唐門師兄師姐們,多加關照本魔王的冒險奇譚!啊,趙哥哥順帶記得餵笨哥哥吃飯就好,不餓死就行。」 「妳怎麼把最棘手的問題一筆帶過!」 「⋯⋯趙兄,對不住,葉某任勞任怨,絕不辜負唐門二次收留之恩⋯⋯」 「葉兄你先學著少耗些內力⋯⋯不對,先學著耐餓幾日!」 「葉某自當引趙兄之言為戒,但是用膳之刻,尚得與趙兄從長計議⋯⋯」 「我信你個鬼話!」 「葉某慚愧,但葉某現在的確是魅魑魍魎之身⋯⋯」 「是鬼就別胡扯些人話!」 「趙哥哥,你再耍嘴皮子,欺負我嘴笨的臭哥哥,混世魔王我可是不會輕饒你的⋯⋯明日賠罪該露出幾塊桂花糕呢!呀哈哈哈!」 「雲裳⋯⋯!別放肆妄言,趙兄可是救了我倆數次的恩公⋯⋯!」 「可是先把恩公吸乾抹淨的也是臭哥哥你。」 「⋯⋯雲、雲裳!妳從哪裏誤聽謠言⋯⋯!」 「哼哼!師姐新買的江湖快報緊急號——『劍鬼魅妖大戰辣眼郎中!究竟是人鬼殊途,還是情愛共存?』⋯⋯啊,裡面有附註純屬虛構的怪力亂神,真是貼心。」 「貼心個屁啦!根本指名道姓了吧?!」 「⋯⋯葉、葉某與雲裳的名節⋯⋯!至、至少沒提到雲裳⋯⋯」 「⋯⋯可是葉兄,編者雖然是金陵大才女,最後一頁的感謝名單裡卻有人署的筆名是混世魔王⋯⋯」 「⋯⋯咳咳咳咳咳咳!」 「⋯⋯抱歉我現在自身難保!葉兄餓了就去伙房蒸肉包,先失陪了!」 ————————— 【後記&附註&閒聊】|不重要的廢話 *魅魔(魅妖)設定: 25年前軒轅劍三都說大唐有惡魔了,大宋有魅妖也不奇怪吧(並沒有) -還是人身時壓抑自身慾望越久,飲藥變成魅妖後就更容易餓 -魅妖之間用術式轉換的內力不會成癮。但葉兄剛習得術式,用不熟練,轉換的效率奇差,有時甚至讓雲裳直接就口吸自己的血(雖然雲裳並不易餓,但聞到內力氣味時會饞嘴) -魅妖食用了人類體液後,因以精氣獲取內力的效益最高,一開始不習慣,但一旦交合後即會逐漸上癮。且本能地想將自身含有催淫成分的體液灌入獵物(人類)體中,以換取更多取得精氣的機會(但只寫到唾液,沒寫到咪咪貓貓) ———————— *歷史地名註解: 不看不影響閱讀,看了也不會讓你歷史每次都考100分 -大理: 故事中點蒼劍佬們的聚集地,在現今雲南境內。事實上是絲路經濟中,尤稱「茶馬古道」的樞紐之一。雲南地區因壓茶技藝特殊精湛,自古便以普洱茶為主的商品交換藏區的馬匹。有時也會運送絲綢、瓷器等當時的奢侈品貿易至更遠的西域諸國。 沒有把人變成魅魔的藥,但有讓人變成劍性戀的點蒼派。 *拂菻: 後漢書所稱的大秦(=羅馬帝國),唐時已成東羅馬帝國(=拜占庭),舊唐書稱其為「拂菻」。 唐門自唐朝傳下來,也許同稱其為拂菻(只是亂猜)。廣義上,宋人會將小亞細亞一帶皆稱作「大秦」或「拂菻國」。沒有把人變成魅魔的藥。 *郭耳國: 古爾王朝,中國古代稱「郭耳國」,絲路途經的貿易中站。波斯裔後人與突厥文化共同形成的王國。大致位於今阿富汗境內,後被花剌子模王國所滅。沒有把人變成魅魔的藥。 *花剌子模王國: 統治疆域為現今的西亞伊朗地區,初期為塞爾柱王朝的附庸,後獨立,被蒙古帝國所滅。沒有把人變成魅魔的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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