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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前,他們再一次的和冠軍失之交臂。

勝利女神總是牽引著他們到達夢想的門口,距離那個滿心期盼的終極殿堂,僅僅只有一步之遙。然後祂玩笑般地,硬是在他們面前,將門狠狠地甩上,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昂首闊步的踏進那座殿堂,先是稻實,然後是藥師。

御幸想要靠著自己的力量,用力地將厚重的門推開。他一直自信地以為,只要自己能夠領著他們—青道高校棒球隊筆直地前行,最終一定就能到達他們心之所向的目的地。

他是能夠穩定軍心的隊長,是能牽引投手發揮出最大力量的天才捕手,也是串聯全隊打線火力的重要第四棒;他是帶著青道向冠軍叩關的挑戰者,貪婪的企求每一場完美的勝利。

但那場比賽裡,御幸卻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

最後連吃止痛藥都沒辦法繼續隱忍傷勢的御幸,在輪到他的打席的時候黯然退了場,代打也沒有能夠扭轉劣勢,他滿頭大汗地坐在休息室的板凳上,看著青道的最後一個出局數落寞地走回休息室,隊友的淚水都忍不住,他卻只覺得渾身無力。

他正坐在球場邊,隔著圍籬望著他們的練習場。這裡留下了他們汗水的痕跡,一步一步沿著夢的軌跡努力追尋。他們的每天早晨,都會開始在他帶著隊友們繞著偌大的球場跑圈,嘴裡精神抖擻著喊著「一!二!三!四!」,喊著「青道!冠軍!」--那個全日本的球兒都執著的信念。

這樣子跑著,就能一路順利地跑進甲子園嗎?總是驕傲、自信、意氣風發的他曾經深信不疑,在這個時候,他不禁對這個念頭感到十分困惑。

他在場邊發呆思考了許久,以至於沒發現球場上忽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將綁在輪胎上的繩子利索地往自己身上一套,開始沿著球場周邊慢跑了起來。

除了那個笨蛋也沒別人了吧,御幸心想,隨口叫住了正跑著步的身影,「澤村?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幹嘛?」

「睡不著。」被叫住的澤村停下腳步來,回答的語氣沒有了平時的朝氣,他面無表情的拖著他的專屬輪胎走出練習場,走到御幸身旁。

「我也睡不著。」御幸苦笑,「別跑步了,練習完應該讓身體好好休息的,來陪我聊聊?」

澤村聽話地坐了下來,安靜了片刻之後,面無表情地開口:「……御幸前輩。」

「怎麼?」面對澤村欲言又止的叫喚,御幸偏過頭去,看著似乎還在思索著怎麼開口的投手。

「傷還好嗎?」澤村最後選擇用直截了當的問句,「以後還能接我的球嗎?」

「不礙事。」御幸簡短的說,沒有吐槽也沒有理會澤村後面的那句話,他努力地想和平常露出一個游刃有餘的笑,「休養一陣子就好了。」

「……御幸前輩。」你的笑真難看。澤村硬是把最後那句話給嚥進心底。

他能夠感受御幸身為隊長的無奈和重擔,包括他自己就是被御幸背在肩上的負擔之一。有時候他的球會投不進御幸的捕手手套想要的位置,害他蹲在本壘板為了配球苦惱許久,而打擊除了觸擊之外根本一無是處。

如果自己能夠變得更強,控球更穩定,不給他製造麻煩就好了。
澤村不只這麼一次想過,御幸卻總只是用捕手手套拍了拍他的頭。

「我什麼都不知道,沒有發現御幸前輩受傷了,還自顧自地說了很多大話,不肖澤村到現在才道歉,真的非常對不起!」澤村誠懇的道歉話語說了一長串,御幸只是搖了搖手,表示他不在意。

「你也知道你說了很多大話啊。」御幸輕輕笑了,發自內心的,「不過那場比賽,你是最有資格說大話的人喔。」

「咦真的嗎!你怎麼突然這麼老實!」澤村驚訝地說,不知不覺嗓門又大了起來。

「喂,為什麼要那麼驚訝,我不是說了比賽結束之後會多誇誇你嗎。」御幸一把環住澤村的肩膀,「投得真不錯啊,球還算蠻有威力的。」

「那是因為有御幸前輩在……」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下一個夏天,我們一定會打進的,甲子園。」

不需要相信勝利女神,自己和身邊的夥伴,才是真正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