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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6-

眼前的親信與自己雙雙變成了年少模樣，過於超現實的事件，就連火旺都硬生生地愣了一分鐘，才伸手往武雄的方向勾動手指。
一見到火旺的動作，武雄本能地就湊近了對方，可意識還沒跟上動作，就感覺臉頰一痛。
指尖傳來的觸感柔軟有彈性，讓火旺不自覺地蹭了蹭指尖，才甘心收手。
「痛嗎？」
「痛。」
那就不是夢了。
火旺捏了捏指腹看向窗外，心裡將最近要交辦的事情按著急迫程度排了一遍，轉身從床頭拿起手機，將將代理人一個個安排下去。
見對方即使如此也臨危不亂，在半小時內處理完所有事務，讓武雄再次意識到自己跟隨的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武雄想的出神，意識到時才發現對方已經穿好了西裝，正蹙眉看著腰帶扣。
「這年紀真的撐不起西裝。」
說完，火旺也沒管武雄有沒有跟上，拿了錢包就抬腳出門：「走了，去買衣服。」
他們的關係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火旺走他的路，而跟不跟得上就是武雄自己的責任了。

才剛剛走到電梯口，腳步聲就落在了身後，火旺淺淺勾了下嘴角，手沒從口袋裡拿出來，任身後的武雄越過自己，按下了電梯按鈕。
大概是走得急，武雄的呼吸有些喘，隱隱悶成滾燙的鼻息，噴在了耳側。
溫度差讓火旺耳側起了陣雞皮疙瘩，可他沒多說什麼，只是在門開時踏入電梯內。
就這麼幾秒鐘，武雄已經穩定了氣息，照著習慣站在火旺的身側半步。
這麼一站，兩人的視線便落在鏡中。畢竟二十來歲的身形早已長開，除了款式有些成熟外，火旺的衣服基本上合身，可後來才開始長開身體的武雄，就顯得莫名有些突兀鬆垮，讓火旺忍不住笑了出來。
武雄倒是不明白火旺在笑什麼，只是有些恍惚地盯著鏡中的對方。
好像就是這樣的年紀，他們初次相遇。當時對方人如其名，像是一團燒得正豔的火，去到哪裡都會留下深刻的痕跡，也直直燒進了他的心底，從此以後，風就在那被灼傷的洞呼呼地吹著，既響亮又空洞。
可或許過了三十幾年，再怎麼硬的稜角多少都會被歲月磨去，就連表情，似乎都沒了當時那什麼都辦得到般張揚。
他有時會想，或許是當時的自己身陷於黑暗，所以明亮的對方過於惹眼，所以才一眼難忘，可一回到熟悉又陌生的年紀，他才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就只是單純地迷戀上對方而已。

鄰近學校的住宅總是接著商圈，兩人沒走多遠就找到了家服裝店，火旺隨手拿了兩件就進了試衣間，直到都買了大約十來套衣服，才發現對方還乖乖地站在門口。
「你嘛洗好笑，都這樣了是會發生什麼事，過來穿杉啦。」
說完，見對方又要往西裝走，火旺連忙嘖著聲走過去，從一旁的當季時裝撈了幾件，就扔給武雄。
可就算火旺說了自己置裝，本就因為嫌麻煩不是襯衫就是西裝褲，最後直接成了對方搭衣服的試衣玩偶。
兩人的體型不大相似，有些火旺有興趣的衣服，穿起來不大適合，最後都進了武雄的衣櫥。
見對方玩得開心，武雄的表情也不那麼緊張了，將身上掛著的項鍊脫了下來，看著不知什麼時候跑去一旁跟店員聊天的火旺，唇淺淺勾著。
最後兩人加起來買了將近二十套衣服，甚至讓店家主動提出了運送服務。火旺擋下了武雄的筆，笑笑地對著店員說：「送同一個地址就好。」
正當武雄想著或許是因為這樣會添麻煩，就聽見火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你那邊包袱款款先搬來這裡。」
「什麼？」
「總是要找找原因吧？」
火旺兩手一攤，手上還提著裝著西裝的紙袋，一邊眉毛高高挑起。
終於正確接收到對方的意思，武雄便點點頭，伸手接下火旺手上的提袋，又去了附近的賣場買了簡易床墊與生活用具，這才回到住處。
沒想到要幹什麼用的小房間，就這樣成了武雄的臨時住所。因為瓶數不大的關係，塞了張單人床與桌椅就差不多擠滿了，加上武雄本身體型較為高大，一站在裡頭就像是沒錢租屋的學生，笑得火旺直不起腰。
最後兩人回到本家時，早已過了下午三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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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過了青春期後，火旺覺得自己就少了很多激烈的情緒表現，可莫名被堵在組織的大廳進不去，還是讓他有些抓狂。
「不是、我就說了我是趙火旺，你們是看不出來嗎？」
「回家做夢啦小朋友，沒見過冒充還冒充的這麼爛的。」
楊祥伸手拍了拍火旺，跟一旁的幾人笑得耳尖都紅了，才擦著眼角的淚說道：「不過是啦，長得跟社長年輕時倒是很像，你怎麼不說是私生子，我馬上抽你血比對。」
「我真的是趙火旺。」火旺按著太陽穴，突然有些頭疼，不耐煩地指著一旁的武雄：「這傢伙也長得像年輕的武雄吧！」
經火旺一提，眾人的視線落在武雄身上，相對於火旺的風流，總獨身著的武雄似乎更不可能有血緣相近的血親，瞬間可信度大增。
尤其那顯眼又微微凹陷下去的疤，並不是那麼容易用化妝假造出來的，他們知道，畢竟曾經有年的萬聖節他們就試過裝扮成武雄。
比起火旺，楊祥倒是與武雄更為親近，莫名地就有些動搖，語氣也緩了下來：「這實在有點難以相信……」
雖然現在總是常看見什麼減齡逆齡的，但誰也無法相信有人說自己睡了一覺就回到了三十年前，又不是什麼青春校園偶像劇。
火旺有些煩了，食指一一點過在場的人。
「你這傢伙被人騙了錢是誰救了你啊！還有你！屁股有三顆痣吧！」
幾人的眼神游移了起來，可終究也不是什麼機密情報，最後還是得了句「這些找人調查還是能……」
明明電視都這樣演的，為什麼半點用都沒有啊？火旺簡直快要發瘋了，看向武雄讓對方想想辦法。

武雄想，或許要證明自己是某個人，最快的方式不是說著彼此知道的事，畢竟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有機會得知。人意外地靠感覺生活，一舉一動談吐言行反而容易被認出，而火旺吃虧的是，他的身分讓他除了自己外，幾乎再沒有熟悉的親信了。
思及此，雖然有些蠢，他還是往前站了一步，將拳握在腰間揮拳開口：「呼嘿呼嘿──耶太嘎──！」
火旺被武雄的舉動嚇得一愣，正想著這孩子人傻了，就發現剛剛還一臉狐疑的人全圍在對方身旁，像是電影結局等到了歸人般。
「是武雄耶！」「是武雄！」

火旺忍不住思考，如果用投票的話，得到社長位置的是不是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