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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善

【海之音１】



「你是說，善⋯⋯鳴柱去了海邊？」蝶屋裡，神崎葵一邊整理手邊的醫療器具，一邊和小清說話，這些日子蝶屋突然清靜許多，原來是鳴柱不在的關係嗎？她稍微有點懊惱，這麼明顯的改變居然沒有立時察覺，太遲鈍了神崎葵，最近的工作流於機械式地應付眼前，得打起精神才行！

「對呀，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會說可能會死，一會又說可能會在那邊結婚不要太想他。」小清認真地轉述，葵一時有些後悔這麼認真的聽這種廢話。

「那善⋯⋯鳴柱大人有說何時回來嗎？」她只好這樣問。

「這個嘛，」小清道：「來不及說呢，鳴柱大人邊講邊吃糰子，磨磨蹭蹭地被啾太郎催了半天，最後啾太郎直接在他腦袋上開了一個洞，所以又去哭著去找忍小姐，」最後熱切地補了結局：「忍小姐給他一團沾酒精的棉花以後就趕他出門了。」

⋯⋯看來蝶屋可以安靜好一陣子，工作效率應該會快一點⋯⋯吧，神崎葵這麼想。


「吶、你聽說了嗎？村長家裡⋯⋯」
「你說那個外地人？我不只聽說，我還看到了。」
「你親眼看到了？聽說他一頭金髮，簡直就像異人那樣⋯⋯」


＊＊＊

這是一個海邊的村落。

一邊臨著懸崖，底下的巨石激起浪花，看著都要打個激靈，要是不慎落水，在被海浪捲走之前，可能就會先被岩石切成碎片。但崖上的風景倒是一絕，黎明的朝陽應該十分美麗。懸崖下方立了個小小的鳥居，極目細看，似乎還有個岩洞，不過地勢危峭，要過去參拜只怕非得攀岩或用繩子垂降，究竟誰會去？

一身明黃的我妻善逸思忖著，沒有為風景停下。輾轉地來到這個地方，身為柱沒有四處遊歷的閒暇（雖然很想，他在心裡為自己感到悲傷），特意來此，當然是和任務有關。

再往前，地勢漸低，視線便漸漸地平坦開闊，開始出現零星住戶，再往前便是村子了。接下來便是找尋今夜的住宿點，然後再想辦法打入村民之間好好探探消息。

「村田君，你覺得我們有地方可住嗎？」鳴柱誇張的嘆口氣，停下腳步等落後的隊士。

後頭的村田好不容易追上，他總是不懂為何雷呼劍士腿腳可以快成這樣，每次面對這種抱怨，鳴柱總一臉無辜的表示他已經放慢速度了。

村田自覺雖然身為前輩，位階卻比善逸低上不少，這次也是被指示要與鳴柱一同調查。

這個臨海的村落近來鬧出不少失蹤的傳聞，似乎連鄰近村落也因此被牽連，據說是海神因村民祭祀的怠慢而震怒降下神罰，隱在調查後回傳的訊息透露此地的祭祀挺不尋常，畢竟多年來從不曾要求要生人祭祀的海神，這回卻提出了獻上新娘的要求，還不只一個。

不僅附近村里頻頻有人失蹤，感到威脅而不得不在數個月內獻上的新娘也無人返回，這簡直教村裡人心惶惶。

然而掌握不到鬼的行蹤。

村田看看遠方的村民，一見到他們便直起身體，向其他人打了暗號，一齊望向他們這裡，接著有人跑進村裡，看樣子應是通報有外客到來。

「住處嗎？」村田苦著臉：「不被趕出去應該就不錯了。」



「這種重要的時候有外人來，難道你不怕破壞重要的儀式嗎？」

「被選上的是你家女兒，誰知道你放這些人進來是存著什麼心？」

「不是你的女兒，當然你可以這麼事不關己！」

「看吧，果然──」

「都別吵了！」

「⋯⋯那個異人，你不覺得他長相完全不像一般人嗎？萬一、萬一他是被派來監看的神使怎麼辦？」

「那麼，這幾天能夠在這裡住下嗎？」村民們一齊回頭，望著發出聲音的地方，適才明明沒人的，現在那個異人，卻站在那裡，彷彿一開始就在一旁參與他們的對話──


＊＊＊

他們被安排在村外等著，老半天不見村民回應，看來要從村裡調查果然是難事，村田兀自思忖著，卻見那個稍早出發時大呼小叫的鳴柱現在卻十分悠閒。

鳴柱先是發呆了一會兒，回過頭對村田眨眨眼，人就不見了。

再出現時，已經是帶著滿臉笑容從村裡出來。後來還跟著幾個驚恐侷促的村民。

「今晚的住處搞定了。」

村田的表情像是吞掉一堆青蛙：「你怎麼辦到的？」

「雷呼門人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不是難事吧？」鳴柱壓低聲音：「裝得像是神明派來的人就行了。」


「入、入夜以後還請不要亂走。」招呼他們的村民是村裡的壯丁，看起來約莫二十上下，被指派來招呼他們，帶他們進了房子後，加了一句叮嚀。

「為什麼呢？」村田問道。

村民扔了句夜裡亂走容易出事，便匆匆離去，看起來倒比較像是害怕他們生事。


善逸側耳傾聽，確認足音遠去，伸個懶腰：「好了，那我要去找要當新娘的女孩子了。」回頭看見村田的表情，連忙撇清：「我只是去調查事件！你的眼神活像我是什麼色鬼！！！！」

難道不是嗎⋯⋯造成蝶屋困擾的到底是誰⋯⋯


善逸躍上屋頂，輕巧地點在屋瓦上，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丁點聲響，長長的馬尾隨著動作在背後晃盪。

時節已臻滿月，村內房舍屋瓦閃著銀光，潮聲裡鱗瓦發亮如同夜月的魚群。

善逸側耳，雖然只有一點點，但他的耳朵捕捉得到在海風裡被吹散的哭聲，他移動步伐，快速地向目標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