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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3/默雁-電光石火
for白白點文

上官鴻信醒來後，被一股不熟悉、卻溫和的清香包圍著，頭痛已然緩解，頓感卻依舊。他勉強睜眼，黑夜中只見一雙茶色的雙眼，比屋外驟然的閃電要紮人...

「師尊...」甫開口，上官鴻信又止不住的咳了幾聲，低下頭才發現─自己所在之處，不是自己的房間、也不是學校的宿舍─

而是他的指導老師，策天鳳的家。

「上官鴻信，」低沉凜冽的聲音劃破濕氣濃重的空氣，策天鳳喚著床上的人的名字，頓時他覺得身體很輕，好像掉下去全身骨頭都會碎裂─

「你想死嗎？」

上官鴻信已經是第二次昏在實驗室裡。

第一次，他剛好被師尊的好友冥醫杏花君發現，他求冥醫別打119，他的身分、他在做的事...現階段都不方便為人所知。

冥醫那時拉了策天鳳來勸他，殊不知他卻是來來派下一份作業的，直把冥醫氣的跳腳，罵這對師徒簡直就是來砸爛他的招牌，尤其策天鳳實在太冷血，徒弟做到流鼻血暈倒，他一聲聞問也沒有。

而上官鴻信也只是乖乖地接下工作，沒想才事發不過兩周...又一次...

醒來不在醫院，卻是在策天鳳家中，上官鴻信想起冥醫昨天就被邀請至萬濟醫會，所以師尊只能將他揹回來...渾身發著冷顫，卻同時感到異樣的欣喜，那是第一次─他這麼接近師尊私人的一面。

挨了罵他還感覺有些飄然，策天鳳感覺出他心不在焉，當他還不適著便打住，「今晚你睡這裡。」
上官鴻信環看一眼，單人床，單套床組，低道：「那師尊睡哪？」

「沙發。」
「那怎麼行！」他馬上起身，儘管頭還眩暈著，腳步有些蹣跚，「哪有師尊在自己家睡客廳的道理...我還是回去...」
轟的一聲，又一道大雷打下，上官鴻信想起今早的颱風警報，入夜風雨最強。

而他，現在正在暴風圈中，心裡滿葉凌亂。

策天鳳不和和他多辯，外頭風雨交加，沒有理由讓病未癒的徒弟睡外頭。想到上官鴻信是在晚餐時被他撿到，靜靜起身走向廚房。上官鴻信不清楚師尊的想法，自然也是坐不住，才跟到客廳，便被師尊一眼瞪的不敢前進。

只見師尊自冰箱拿了兩顆蛋，熟練的敲破、開火，然後將蛋液放入鍋中...在學校裡那樣冰冷又高貴到難以接觸的人，他的手指不只能碰筆和槍，竟然也能做著如此普通、充滿煙火氣的事...

叮，輕微的微波爐聲響起，上官鴻信觀察著他的動作，信步走到廚房，拿出剛微波好的白飯，瞥了一眼策天鳳，方關上瓦斯爐，將剛煎好的蛋捲放在發愣的徒弟眼前，便逕自走到沙發的位子上，找個好睡的位子躺下。

餐桌上是一盒藥，一瓶滲著水的寶特瓶，一碗白飯和一盤忘了調味的蛋捲，上官鴻信卻吃得格外有滋味。昏暗的燈光下，嚥下最後一絲苦味的藥，卻在喉間留下沁涼的暢意。

他每回想起那道簡單的料理，那方藥，在濕氣瀰漫的夜裡，師尊無言的關心。事後上官鴻信再去尋那味藥，藥裡那道苦味在多年變遷下改變，當年在策天鳳房裡，他依戀的那道氣息，也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