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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8
#虎薰

〈髮〉



水氣氤氳，視線所及是他愛那人露出水面的背脊，纖瘦好看的肩線、頸項，還有浸染水氣後變得服貼的髮。

令人安心的景象。
舒適的溫度讓他一手支在浴缸邊緣，舒服得眼睛瞇起，幾乎就要沉入夢鄉。

今晚按照慣例，是薰比賽完後到他住所過夜的日子。交往多年的兩人一向如此。只要其中一人當晚在S有決鬥，賽後都會到虎次郎的住所過夜，照顧彼此決鬥完精疲力盡、或者過度亢奮的身心。

欸…啊…怎麼…

眼皮在闔上之際，虎次郎聽到薰小小聲發出的掙扎一般的聲音。

「怎麼？」他傾身往前，用寬厚的胸膛壟罩住薰的背脊，將他環在懷抱裡，向前探詢。

「啊、沒有……」突然的靠近讓薰身體僵硬了一下，但或許是經過激烈賽後的身體太過疲備了，他選擇鬆懈下來，誠實地告知對方：「頭髮……打結了……」

「這樣啊……」虎次郎把頭靠在薰的肩膀上，看著纏繞在他手指上的那些髮絲。大概是今天空氣過於乾燥的原因吧。加上薰對味道敏感，一向不愛用香氣濃厚的東西，因此也完全不用潤髮乳，所以每天都要花一段時間梳理他的（也是他的，他們的）愛髮。

但在經歷過強度這麼高的比賽後，連梳開打結這件事都變得費力了呢。握著薰纏繞著髮絲的手指，虎次郎想。

接著，他伸手朝向浴缸旁邊的置物架，拿起一直放在那裏的梳子，從薰手中接過那些不太乖順的髮絲，細細地梳理起來。

「你不用、」也許是覺得這樣的抗議太沒有意義，完整的話都還沒說出口，薰就氣惱地決定放棄，讓身後那人替他處理這三千煩惱絲。

理解薰的意圖，虎次郎輕笑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沒停，繼續幫他梳著頭髮。
感受到那雙手指輕柔、滿溢著寵溺的動作，薰不禁背對著他紅了臉。

「……住口。」在虎次郎的角度，只看到那人泛起紅暈的左側臉頰和耳尖。
「我可什麼都沒說。」他輕輕笑道。



等到梳理完打結的髮絲，再幫他穿上浴袍，薰已經完全沒有拒絕或是抗議的力氣了。
他任由虎次郎把他放到梳妝檯前的椅子上，幫他用毛巾壓乾頭髮上的水分，動作輕柔又慎重，向是對待深愛的人那般。

──啊啊，我就是呢。

他難得不彆扭地在心理承認。放肆地享受愛人給予的服侍。

薰賽後通常都是這樣。在虎次郎這裡吃過一點消夜、一起洗澡（視情況也可能是虎次郎幫他洗）、泡澡、然後享受虎次郎幫他吹乾頭髮，再上床休息。

但情況反過來的話就不一樣了。
拜那身猩猩一樣的肌肉所賜，虎次郎賽後並不會精疲力盡到需要人服侍。反而過剩的腎上腺素會讓他變得跟野獸沒兩樣。極盡纏人，還有點粗暴。但薰並不討厭那樣的性愛就是了。

只是最後精疲力盡的人一樣是他。

想到這裡薰有點咬牙切齒。


「怎麼了？為什麼臉這麼紅？」虎次郎看著鏡中反映出的薰的臉問。

「沒事！吹風機的風太燙了。」在風聲中薰有點惱怒地道。虎次郎聞言只是寵溺地笑笑，一邊繼續幫他吹著頭髮，並未調整吹風機的溫度。

跟薰打交道這麼多年了，他當然知道薰之所以會臉紅，一定不是這台吹風機的問題。



將薰抱到床上時他幾乎已經睜不開眼睛。

溫暖的熱水澡洗去一身疲憊，吹風機的暖風撫平賽後殘留的最後一點亢奮，薰側躺在床上，表情安穩得像是已經睡著了一般。

「薰。」一邊喚著愛人的名字，虎次郎一邊用手指穿過他細細吹乾、梳理後變得柔順的髮。

「不要。我很累……」被喚的人眼睛都沒睜開直接否決。

知道薰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所以虎次郎其實並沒有要進一步的意圖。雖然是薰誤會了，但被直接拒絕，果然還是有點傷人呢。

「那我可以有一點獎勵嗎？」既然都被誤會了，討一點獎勵不過分吧？「你的大猩猩今天服侍得還不錯吧？」

「哼……」薰睜開眼睛。「看在你今天表現得還不錯的份上……」

他抬手撫上對面躺著的虎次郎的側臉，難得地、主動地，吻上他的唇。

──輕輕的一吻，飽含了多少這麼多年來、因為眼前這人陪伴在身邊，說不盡的感謝和愛戀……


他退開，雙眼迷濛地看著虎次郎，看見他眼底深處、那同樣繾綣的愛戀。

「睡吧。」虎次郎摸著他的側臉、他的髮，用暗啞的嗓音說道。

薰閉上眼睛。眼界最後所及是那人嘴角滿足的微笑，全身最後所覺是他留在自己臉上、耳上、髮上溫柔的撫觸。伴隨著虎次郎床上令人安心的味道，薰慢慢地沉入夢鄉。

看著眼前愛人的意識陷入深沉，虎次郎拾起幾縷他細柔的髮，在上面印下一吻。


「晚安，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