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Tanzanite & Emerald

慈傳裡頭兩刃也挺讓人心痛就是了

bgm:Tiara《「ごめんね。」》
~~~~~
——山姥切長義乃稀世珍品。曼麗且冷豔,優雅而知性。
他愛以他那雙如同流光溢彩的坦桑石的雙眸睥睨一切,更愛以恃才傲物的姿態展現其身為山姥切本科的驕矜。他便是如此耀眼卻又純粹的存在,只為「山姥切」之名而活的存在。

「喲,偽物君。」
「⋯⋯仿品不是偽物。」
雖然這樣的對話山姥切國廣早已習以為常,但聽到這種話心裡不多不少還是有點五味雜陳。
自山姥切長義被時之政府配屬到這本丸以前已經過了三個月的時間,而山姥切長義對待山姥切國廣的態度還是從一而終。超初和山姥切國廣交情甚篤的刃們自然是對山姥切長義的盛世凌人感到義憤填膺,但反被極化後的山姥切國廣說服。本來山姥切長義的氣燄只會在一小部分人顯得高張,平日的他還是對眾刃態度恭謹,加上兩把山姥切之間的瓜葛並非他刃能在一旁指手劃腳的,漸漸地大多的刃也接受了山姥切長義的存在。
儘管如此,山姥切長義還是執拗的否定山姥切國廣的地位。
「這是你給主人的報告書吧?第三頁、第七頁還有第九頁裡有錯別字。你難道交上去之前你都不先看一遍的嗎?」
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上有著好幾個紅色的圈,裡頭框著一個又一個錯別字,旁邊的空白位置還附上正確的寫法。
「⋯⋯抱歉,我馬上去修改。」
「不用了。我已經把修改好的那份給主人了。只是看你總是寫錯同一隻字才提醒你一下。那就先這樣,告辭了。」
「抱歉麻煩你了,還有謝謝你的提醒——」
不等山姥國廣說完,山姥切長義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可惡,這傢伙為什麼總是這麼輕易說出那種話?」

——山姥切長義自問是價值連城。
他嚴以律己,談吐、舉止、儀容⋯⋯他絕不允許自己自降身價。
諸如「抱歉」此等卑躬屈膝之話,他是不會輕易說出,絕對不會。
也因此他也無法原諒他那位把「抱歉」從當口頭禪的他的仿品。

「名字不過是我們的傳說之一——」
「我們是本著什麼而成形的,知道這點的我們也會因而變強。可是,我認為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像這樣和你面對面交流後,我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事——」
「抱歉,我也還在思考中⋯⋯如此這般,一邊戰鬥著——」
「我還會再找你說話的——」
山姥切長義告誡自己,擁有山姥切之名的己身絕不能因他人的三言兩語而鼓噪。戰場是瞬息萬變的,保持理性才是明智之舉。
若投奔戰場是刀的宿命,那麼勝利便是刀的榮耀。
山姥切長義決定以最符合刀劍的方式來證明自己。

「可惡⋯⋯為什麼血止不了!」
「⋯⋯抱歉⋯⋯山姥切⋯⋯主人拜託你了。」
戰場是瞬息萬變的,也因此危機四伏。
為了替短刀抵擋大太刀的攻擊山姥切長義衝上前線,卻也同時被敵人瞄準了後背。待他回頭之時,他只見那把容貌和自己相近得讓他感到可恨的他,被敵槍貫穿胸膛。
「有力氣說這種無聊話倒不如給我努力點咬緊牙關撐下去!」
鮮血沾染著山姥切國廣的白襯衫和水藍色背心毛衣,以及山姥切長義的籠手和披風。
山姥切長義無法原諒,那個不厭其煩地說著要再找他談話的對象,擅自決定要命喪於此。
山姥切長義更用力的以他的披風壓在山姥切國廣的傷口,但刺目的紅卻如百足之蟲不斷在眼前纏繞蔓延開來。
他忘了自己維持這個舉動多久了,他只知道再山姥切國廣送進手入室前,他不曾把手從傷口上移開。

「睡一睡會比較好哦?」
「⋯⋯我沒事。謝謝關心。」
雖說是夏天但晚上還是夾雜些涼意,因此得知山姥切長義在手入室外留守後堀川國廣便給他送上毛氈。
多愧主人贈予的御守,山姥切國廣總算從死裡逃生,但狀況也不容樂觀。向主人粗略報告過戰況、整頓過後山姥切長義便一直寸步不離地待在手入室門外。
「剛才燭台切先生好像也來過了?」
「嗯。他看我沒到大堂吃晚飯便特意拿我的份過來了。」
山姥切長義瞟了一眼燭台切光忠拿來晚餐。山姥切長義沒什麼食慾,因此飯菜沒怎麼動過。
「謝謝你替兄弟在戰場上做了應急處理。不然兄弟也未必⋯⋯」
「我只是履行自己身為隊長的職責而已。」
「那麼,有什麼能幫忙的說出來吧。我會盡力而為的。」
「那麼能麻煩你替我把報告書交給主人嗎?」
「當然可以,交給我吧。」
堀川國廣接過報告書,並拜託山姥切長義若自己的兄弟醒來了多晚也沒關係請務必通知他後便離去。
「⋯⋯還真是個讓人不能省心的傢伙。」
即便知曉對方不會聽到,山姥切長義卻還是不禁瞧著手入室的紙門呢喃著。

「⋯⋯這裡是?」
看來自己拾了一命了——發現熟悉的手入室天花板就在眼前,山姥切國廣舒了一口氣。
「你也睡太久了吧?」
山姥切國廣稍為把頭別過右側,只見他的本科就坐在眼前。沐浴在月光之下的銀髮藍瞳顯得格外耀眼。
「山姥切⋯⋯你怎麼在這裡?」
「那是因為我和某把不善解人意且愛自把自為的刀不同,才不會在話還沒說清的情況下丟下對方擅自跑掉。」
「⋯⋯我以為那時我命不久矣。」
「我待在這不是來聽你這些話的。」
「⋯⋯抱歉。」
「切!」
無視躺在床鋪上的病人此刻還需要靜養的事實,山姥切長義一把抓過山姥切國廣的衣領。
「你難道除了『抱歉』便不懂說別的話嗎?」
下一瞬間山姥切長義傾身向前,他的下唇只和山姥切國廣的耳廓剩下數毫米的距離。
「⋯⋯對不起,一直以來。」
「誒?」
山姥切國廣訝然地看向山姥切長義,他那彷似蝶翼般輕盈的睫毛此時隨微微低垂的眼簾拍動著,為靛藍的秀目增添半分憂鬱。

——山姥切長義是坦桑石。
晶瑩剔透的靛藍有如他凜然的外在,脆弱易碎的特色則彷似其纖細的內心。儘管有著不坦率的一面,卻一直忠於自我,從不讓自己頭上的光環掉下。
也因此他無法看見掉落在腳邊、同樣絢麗奪目的祖母綠。它沒坦桑石來得純正無疵,可也有著令人心醉神迷的碧翠,堅韌不拔的特質更是和誰如出一徹。

「⋯⋯我道歉了。所以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吧。」
說罷山姥切長義正欲離開,手腕卻被山姥切國廣一把拉過去。
「⋯⋯這點賠罪可不夠。」
「什——」
山姥切長義感受到唇上傳來陌生的微熱以及柔軟,那是彷若蜻蜓點水般輕的觸感,卻有著盛激情似火的溫度。
「你!幹嘛!」
「我只是用我的方式來收取作為忘卻過去恩怨的代價。」
「莫、莫名其妙!夠了!我回自己的房間睡了!」
山姥切長義甩開山姥切國廣抓著自己的手轉身離去。
「⋯⋯謝謝你。」
山姥切長義想假裝聽不見從房間內的這麼一句,可他一臉的面紅耳赤早已出賣了他。
「可惡!可惡!」
山姥切長義於內心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這位偽物君領教自己作為本科的本事。

——若山姥切長義是坦桑石,山姥切國廣便是祖母綠。
兩夥不相伯仲的璀璨寶石就這般互相爭光奪彩卻又雙映成趣,靜待彼此察覺對方的光芒。

~~~~~

祖母綠不像坦桑石大多有裂縫或是雜質,但硬度卻是祖母綠更勝一籌(祖母綠:7.5~8;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