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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日常，IDOLiSH7的宿舍，當天沒有行程的團員分散在公共空間各處；豪邁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大和、倚在一旁縮著腳專注手遊的環、在餐桌邊翻閱雜誌的一織、坐在一織對面滑手機的三月和正好走進廚房倒飲料的凪。

一片悠哉，直到三月出聲驚呼——

「哇喔！oo前輩的新聞！」

有人抬頭、有人轉身，全員一齊看向三月。率先接續對話的是大和，「那個挺照顧三仔的主持人前輩嗎？什麼新聞？」

「是緋聞，哇，哇⋯⋯有點不得了啊⋯⋯」三月的語氣滿是不可置信，「報導說他跟人妻演員幽會，兩個人被拍到一起進旅館。雙方的道歉聲明也都出來了，天啊⋯⋯我前幾天才跟前輩還有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去喝酒欸！以後要怎麼看待他？」

「就是沒道德又沒自制力的糟糕大叔。」一織高效率地作出結論。

「Oh！多麼低劣的行為，太不紳士了！」凪附和。

「六彌請小心。未來請千萬不要犯下類似的罪行，這方面你是高風險群。」「Oh？！」「阿凪不是這種人吧！」「我知道，不是在質疑他的品格為人，是擔心他被騙。」「Oh？」

「誒⋯⋯好像有道理欸，小凪要小心喔。」環思考一番後站到一織陣營，大和則笑了兩聲，「這麼說起來阿環也挺危險的吧，多少人覬覦你的肉體啊。」「誒～有嗎？」

「咳，總之，」一織清了清喉嚨，「請在場各位珍惜名譽——不如現在來立個毒誓絕對不會捲入桃色糾紛！」

「噗、一織在說什麼，當然不會啊！」

「那不在場的人呢？」

「不在場那兩個是跟鬧緋聞最無緣的了，哥完全不擔心哦～」

大夥兒東聊西扯，就這樣，這棟偶像宿舍今日也充斥歡鬧的氣息。

***

稍晚，陸回到宿舍後，沒多久壯五也回來了。而壯五進了自己房間後，沒多久環也敲門進去了。

「歡迎回來～」「我回來了。」相視而笑，環走近壯五擁他入懷，壯五一手環住他的背，另一手輕輕揉了揉那頭水藍色的翹毛。

「歡迎回來——」「呵呵，你說第二遍了。」

相偎的身影，逐漸甜膩的氛圍。至今交往一個月的兩人，總是會在行程錯開、較晚結束的一方回到宿舍時，或是日常的睡前如此擁抱。

不過，此時等著對方像平時那樣撒嬌幾句的壯五，卻被抓著肩膀推開，面前的環後退一步盯著他的臉好一陣子。

「真的跟大和哥說的一樣耶。完全想像不出那個畫面。」

「什麼畫面？」

「小壯跟女人一起走進旅館。喔，也有可能是跟男人啦。」

對話內容的過於跳躍，壯五皺起眉頭一臉困惑。「為什麼要去旅館？」「誒，我也不太懂，不過應該是那個吧，做愛？打砲？之類的。」

「在說什麼啊！」令人發窘的詞彙就這樣毫無遮攔從環口中冒出來，實在讓人有點不知如何反應。而且這是什麼情境設定？！壯五在心中吐槽。

「你有跟人去過嗎？旅館。」「才沒有！到底為什麼會講到這個，大和真是——」「那有跟別人做過嗎？」「誒？」

謎之沉默。壯五將視線移開，低頭又抬頭。

「為什麼要問——」

「有嗎？」

「呃，有是有⋯⋯」

「哦～跟誰？」

「⋯⋯當時交往的對象。剛上大學的時候。」

「是女生？」

「嗯。」說起這段往事，壯五苦笑了一下，「不過我們沒有交往多久。幾次之後對方就甩掉我了。」

「哦～」「怎、怎麼了？」「所以才這麼會親⋯⋯」「什麼這麼會親？」「沒事。」

這下換環將視線移開了，還狀似生氣地噘起嘴。壯五看著鬧小脾氣的年少戀人，總覺得有些無奈也有些愛憐。「環？」

「哼，現在是我跟小壯交往了，可是你好像沒有想跟我做，」說著說著更甚鼓起臉頰，「每次都抱抱完就沒了。」

「那是因——」壯五的臉和耳根刷地一下抹了紅，慌張的樣子使得環好奇瞄了他幾眼。

「這、這種事，總有個、總要循序漸進的吧！」

***

幾天後，壯五向紡和萬理確認近期的日程，包括自己的和環的，接著告知環有連著兩天的空檔兩人都沒有工作，問他要不要一同出遊。環馬上就答應了。

兩人討論要去哪兒玩，最後決定是溫泉旅行。「畢竟最近工作很緊湊，都沒辦法好好放鬆嘛。」「好耶！溫泉約會！」

看戀人像孩子般興奮地歡呼，壯五覺得心情也跟著雀躍起來，嘴角不自覺地掛上寵溺的微笑。

——打開筆電，在網頁搜尋欄輸入一串文字，跳出的搜尋結果列滿了視窗。深吸一口氣，點開第一個連結、仔細記下裡頭的資訊，然後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最相關的數個網頁通通掃完了，深吐一口氣。

怎麼說，有些敘述實在是太寫實，寫實到有點起雞皮疙瘩⋯⋯不過好像跟異性之間的做法沒有太大差異？

可是對象是環。跟環做這些事情嗎，唔，好像會有點緊張。話說回來我們誰會是哪邊啊？他說過他沒有經驗，如果第一次，是不是我來主導比較適當？我想想，該做些什麼？之前都做了什麼，當時——

***

窗縫漏進來的秋風、擋住街燈微弱閃爍的窗簾、有些陳舊的衣櫥氣味。嘎吱作響的床板，微微喘息的兩人。鬧鐘的滴答聲襯著喘息以外的寂靜，直到她開口，

是不是，差不多該放棄了。

誒？

啊，我是說我。對逢坂來說也許無關緊要。

什麼意思，妳在說什麼——

我們結束吧。

⋯⋯為什麼？

對我來說你是最重要的，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可是你好像從來沒把我放在心上、或者說，從來沒讓我接近你的心。

⋯⋯

溫柔又體貼、很尊重我也對我很好，完美得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

「完美得像在刻意保持距離。」

那晚，女孩拒絕了護送，獨自一人離開房間。而他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默默看著失落的身影沒入黑夜。

***

「真的要做嗎？」

「要吧？環不想做嗎？」

飯店房間，晚間抵達後決定隔天再來享受當地溫泉、今天先在飯店休息並進行一些作業的環和壯五，面對面正坐在雙人床上。

「當、當然想！」環的語氣似乎很緊張，然而話裡句間難掩一絲期待。「別擔心，照著查到的資料進行一定沒問題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想應該準備得很充分。」「你會教我的意思嗎？」「誒？呃，大概是這樣吧，我會教你的。」

面對這般安心掛保證，總覺得有那麼點不是滋味⋯⋯「那現在要做什麼？」

「這個嘛，先脫衣服？」

於是兩人開始動作，卻中途被壯五一聲想起什麼似的「啊」給打斷，「等一下，還是應該先接吻、」

倏地雙唇相接。環幾乎是撞上壯五，不懂技巧的生澀與急不可耐的渴求，漫在連接的唇間。

緩緩分離，緊抱住矮了自己半顆頭且纖瘦得多的戀人，環呼了一口氣，將臉埋在對方的肩窩，「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好想碰你。」

「呵呵，其實我也是。」「那你還在那邊先脫衣服！」「⋯⋯對不起。」「小壯身上好香，跟布丁一樣甜甜的。」「這樣啊。」

接著是熟悉了一些、更加情慾的第二個吻。彼此吮著，舌探入對方的領域，角力般纏攪；放開之後，一絲銀線訴著依依不捨般地牽在中間。

空氣開始升溫——壯五的手覆上環的胯間，那裡早已挺立。「要先幫你嗎？用嘴巴。」

純情少年差點沒嗆到口水，「嘴、誒？！這樣好嗎、」「沒什麼不好吧？你要坐在床邊嗎，還是就這樣站著——」「坐床邊坐床邊！我現在去坐！」

站著的話手要放哪啊？！環彷彿預見了無措地站在原地，雙手尷尬舉在半空中的自己。

始於一個試探的輕點，接著一個稍稍大膽的舔舐，壯五張嘴含住眼前的性器；口腔內的龜頭被柔軟的舌頭包覆，環只覺得全身一陣酥麻——而看著跪坐在自己雙腿之間賣力的人，那張比一般人來得小巧的口被自己塞滿、還有因此而漲紅的臉——

「嗚哇啊！」一瞬，猝不及防的痛感從下半身傳來，環反射地大叫出聲。

壯五急急忙忙將嘴巴抽離，「對、對不起、很痛嗎？牙齒不小心⋯⋯」

「沒關係，」環吸了吸鼻子，一低頭就看見壯五滿是歉意而沮喪地癱坐在地。「啊、真的沒關係啦，小壯⋯⋯？」

壯五抬起頭，眼神充滿莫名覺悟：「換個方式吧。」

***

充血腫脹的陰莖抵在才剛以手指和潤滑液擴張過的穴口，然而因無可避免的躁進和不熟練，不是十分完備的擴張使進入的過程額外艱難。

努力一陣子，前端總算吃了進去。其餘的部分順著沾在穴口和腸壁的潤滑液一點一點地滑入；某個深度，被進入的一方倒抽一口氣——

「小、壯⋯⋯唔，放鬆一點⋯⋯」環拍了拍身下人的大腿。

仰躺在床上、雙腿被高高抬起的壯五緊攥床單得指節發白，繃得快連呼吸都忘記。從未開發過的後庭此刻容納著未知的刺激，已經搞不清楚是顫抖著恐懼還是興奮，勉強擠出破碎的語句，「呃、感覺、很⋯⋯奇、咿！」

至此完全埋進去的硬挺似乎頂到某處，惹得人一聲黏膩的叫喊。

進入的一方俯視這一切，無法控制的興奮又脹了一圈。好熱、好緊、裡面好舒服，小壯好可愛，臉紅紅的眼睛濕濕的。

「要動囉。」

「等、哇啊！」

等不及了。環先是稍緩地動了腰往後退，留出一點空隙，接著一用力往前，硬挺瞬間又全部埋入窄穴。因推擠而由穴口溢出的透明液體沾在交合處，沿著股間大腿流下，滲污潔白的床單。

被觸及深處，突如其來的快感一下子竄上腦，壯五幾乎要叫出來，及時憋住了衝動；不行，不能出聲，忍住，這點自尊還是——

「啊！」又一陣猝不及防，壓在上方的環加速開始擺動腰身，抽送著性器擦過緊縮的入口、磨著柔軟的內壁，一下這一下那的刺激弄得壯五腦袋一片空白，思考自尊問題的餘裕就這樣消散無蹤了。

滋滋的水聲、骨盆相撞時皮膚發出的清脆聲響，快感疊加、呻吟越來越煽情，「嗯、啊⋯⋯啊！嗯、」斷斷續續的音節隨著每一次衝撞由嘴邊洩出，緊繃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慄。「嗚⋯⋯ㄏ、環⋯⋯」

突然，環停下動作，仍插在裡面的狀態使壯五情不自禁以雙腳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圈，急切渴望更猛烈的深入——

「吶，」被圈住的人撥了撥身下人額前汗水浸濕的碎髮，俯下身，湊在耳邊的低語如媚藥：「剛不是說要教我嗎？」

而此刻根本無法組織言語的壯五，只能回以可憐兮兮的嗚咽。

夜還長著呢。

***

那之後又做了好幾次的兩人，最後一次幾乎同時高潮。環吻著壯五，捧著珍寶般擁著他說喜歡，快虛脫的壯五輕聲回應了他，

「我也喜歡你哦。」

以初次作業來說默契十足，雙方都很享受，雖然好像有點過頭了但沒辦法嘛，精力旺盛的高中男孩和他禁不起撒嬌的年長戀人。

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很順利——

咦誒誒誒為什麼會這樣？！

背對環吃力穿上衣服的壯五，周圍籠罩的氣壓不是普通沉重，人消沉得像在工作上犯下致命失誤似的。

「小壯⋯⋯不開心嗎？」環垂著眉和肩，像極了打翻食物等著被訓斥、垂著耳朵尾巴的大型犬，「不開心的話以後還是不要——」

「我在反省了。」「反省？」「如果做足功課並好好練習，一開始就不會犯下那種失誤。」「失誤⋯⋯？噢！」

口交的事？！

「總之，我會更加勤奮地精進，絕不怠慢，將來一定——怎麼了？」一回頭，就看見環雙手捂臉，沒遮到的耳朵紅得看著都燙。

「⋯⋯你不要一臉正經講那麼色的話啦！！」

「哪、哪裡色？！」

「嗚哇啊～～～」面對戀人毫無自覺的情色發言，已經不純情的少年依然被擊倒了。

***

想當然，原本預計的泡湯行程泡湯了。隔天早上壯五全身痠痛，連下床的力氣都快使不上，整個人只能癱在床上動彈不得。而環滿懷歉意地忙上忙下，一會兒遞水一會兒幫忙擦臉，送上早餐又問需不需要按摩⋯⋯

「沒關係，早餐我等一下自己吃。晚點好一點的話就可以去泡溫泉了，不然難得的行程就這樣——」

「你不要勉強自己啦，平常什麼都想顧得很完美已經夠累了，這種時候放鬆一點嘛！」

「⋯⋯環，我問你，」

「什麼？」

「你會覺得我很有距離嗎？就是，自己說有點那個⋯⋯太完美之類的？雖然我自己不這麼認為，但以前⋯⋯」

「哪裡太完美了啊！誰說的，他不認識小壯吧？」環睜大眼，覺得這個問題簡直不可理喻，「做事這麼極端、生氣起來超可怕，還會拿可怕的東西當武器，老是一個人想一大堆又不太照顧自己、你病倒那次嚇死我了，還有根本少根筋——」

「等等等等等，環，你該不會其實討厭我吧？」

「沒有啊，超喜歡！」

毫不猶豫、中氣十足的答覆。壯五揚起嘴角。看壯五笑，環也跟著咧嘴笑了起來。

大概，因為是你吧。這種心情如何訴說——想接近你、希望你接近我，就算你一清二楚我的不完美也無所謂，我也想認識完整的你。因為是你啊！

窗外楓葉冉冉而下。一片橙紅的秋，兩個彼此映照的笑容和兩顆彼此碰觸的心。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