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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遥的愛好、思考,甚至是弱點。好比特攝、季節限定的冰淇淋都是遥的最愛,他也了解遥現在的冷漠底下藏有顆善良的心,而那善良同時背負著他高傲自尊的一面。 無論醜陋也好、善良也罷,遥的所有姿態他都心甘情願愛著。自母親的胎內起,他們便被為血緣的紅線綑綁一起,切不淨也斬不斷。 使得二条遥再怎麼否認,雙子間的關係也不容改變。 若遥堅持死命反抗,總有天孤獨感將會反噬,使他落入絕境。直到那時二条奏依舊會張開雙手,溫柔將撫平遥的傷口,一同待在籠子裡。 他不需要遥學會飛翔,只需要遥能理解──籠子從一開始就沒有門。 對於二条雙子而言,永遠這個詞既詭譎又曖昧,幼年時的拉勾約定成了後半輩子的詛咒,二条遥再怎麼奔向未來,終究能看見二条奏在終點等待它的來臨。這使得遥對奏的愛恨之入骨。 旁人自然是不懂這對兄弟有什麼糾葛,能讓遥對奏實施如此地暴力與冷漠。當外人指責二条遥時,只注意到二条遥臉上複雜的表情透漏著絕望,卻從未有人發現身後的二条奏,正陶醉於這場對視,張著嘴無聲說道:「這都是哥哥不好。」 二条遥想起那個吻發生前,二条奏講過類似的話。 那天的尼古丁味縈繞至今,不時入侵著二条遥的夢重現片段。他記得菸頭火光熄滅前,唇舌相交的觸感滲入苦澀,一同衝擊他的認知。二条奏舔去他眼角的淚做為結束的暗號,隨後在遥的耳邊說著抱歉,語氣甜膩地令他作嘔。 二条遥當然還記得後續發生的事情──他揍了二条奏一拳。鮮血染上他的指關節,二条奏沒有求饒,反倒笑得遥忍不住揮下第二拳,回合租屋時,兩人坐在同張沙發上被烏丸玲司訓斥了很久。, 「真是的......過幾天的LIVE這樣要怎麼辦。」烏丸玲司皺起眉,眼睛不斷在兩人之間徘徊,卻只吐得出憂愁。 二条遥一句都沒聽進,尼古丁的臭味使他心情煩悶,配合殘存在唇上的觸感,更加噁心。 奏相較之下雖然表現的有在聽,嘴上會在某些段落敷衍回應,實際都在盯著分神的遥,還順勢反駁是哥哥先開始的,這下又把遥給激怒,氣得遥抓起對方領子,讓唯臣與玲司不得不各架一人,才勉強避免客廳被拆毀。 宇治川紫夕從頭到尾都很安靜地坐在一旁,捻起阿蘭梨餅看著這戲碼,絲毫沒有想介入的意思,直至玲司下令兩人各回房間反省,才調整好位置看這餘下的兩位團員。 「真是無聊的兄弟情節。」 玲司迅速地為紫夕倒了杯茶,才找了位置坐下接續話題:「今天兩人都太過火了,如果你不出面阻止的話......」 「玲司──你真的很無趣的人啊。」紫夕瞪了玲司一眼,使玲司吞下接續的話,轉為一句抱歉。 「為什麼遥要打奏呢?」鞍馬唯臣眨了眨眼,提問緩和了尷尬的氣氛,語氣真誠卻反成詭異之處,他想理解雙子為何爭執,或者理解其中一方的喜悅與憤怒,只可惜這問題沒有解答。 玲司在沉默中推了把眼鏡,唯臣歪著頭看似在思考,紫夕倒是笑了出來,嘴角揚起一個近乎嘲諷的弧度,決定大發慈悲地回答。 「當然是因為......」 「──愛。」 2. 經過這場鬧劇,兩人的距離感比以往都還要遠了些。 遥開口的次數日漸減少,甚至整天將自己關在房門裡,能聽見遥開口的時機便剩下練習與LIVE,這期間無論奏怎麼挑釁都換不到遥的一絲關注,使得奏焦躁不已,雖說兩人的鬥爭早已是家常便飯,但如此冷戰卻是頭一遭。 冷戰日復一日,卻從不影響隊內的氣氛,沒人想特別關心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依照隊伍的性質,也不必特別去介入和解,看兩個大男孩破涕而笑擁抱彼此,不如期待他們針鋒相對。 不諧和音的本質,就是如此創造的。 站在練習室中央的紫夕,左看滿眼溢出焦慮的弟弟,右瞥一眼冷漠的哥哥,想到是時候點燃導火線,演出下一個環節了。 「京都來的小少爺們看起來沒有想經營樂團的意思呢。」 二条遥很快停止動作,瞪著紫夕的眼醞釀著無數的怨氣,卻一句話都不說。 「那眼神是怎樣?小少爺該不會以為我會放任你鬧脾氣這麼久吧。」 「這期間都不知道失誤多少次了,還想要超越弟弟,我都快替奏哭了。」 「你說什麼......?」二条遥壓著聲音,攥緊自己的拳頭向前走幾步。 「怎麼?說不過就想用打的?你這副模樣可笑到練習的興致都沒了。真以為每次兄弟吵架我都會笑著說多來點嗎?」 二条奏上前拉住了二条遥的手,試圖平穩自己的心情笑道:「......哥哥冷靜點吧?」 如果今天是烏丸玲司接住這顆未爆彈,也許遥就會吞下這些比較,但非常不巧是另一個主角率先接住了炸彈,並且點燃了導火線。 「你少碰我!」 「今天我不接的話,哥哥就會打下去了是吧。」二条奏的撐著嘴角的弧度,語氣顯得嚴肅了些,加大力道握著遥的手,不禁讓遥下意識地想掙扎。 「奏,我也不想多提你。得不到關注就用那種愚蠢的方式洩憤,說實在……臭的我都不想待在合租屋了。」 「你們兩個真要是沒心待在樂團,今天就能收拾行李,回去你們的京都老家了。」 「膩了,今天散了吧。」宇治川紫夕示意玲司與唯臣離開,隨手關上了練習室的燈,留下原地的雙子相互乾瞪眼。 兩人間的僵局以無形的方式持續著,唯有掌心傳遞而來的溫度,讓二条奏認清二条遥在這,還在他的手裡,讓他有機會發洩近日的思念,堆在喉間的話使他張口,卻沒能說一個字,只能轉為行動,用著難以言喻的情感促使他將遥拉的更近,去觸碰這幾天的所思。 身為二条遥的弟弟,這種距離的接觸顯得過分曖昧。 放在過去,這樣的距離感並不奇怪,反而會是遥主動地靠近自己,用著同樣稚嫩的小手拭去他眼角的淚,撫平臥病在床而藏不住的孤單。 這樣笑著的遥過於耀眼,總是成為人群中的焦點,聚集新朋友一起有說有笑,而沒有勇氣的他,只能靜待角落望著嬉鬧的人群,還有他的哥哥。 即便有著弟弟的身份,使他能與遥吃飯、洗澡、睡覺都膩在一起,享受獨佔遥的時光,但只要看見遥分享趣事時,眼底閃爍著他從未見過的情緒時,縱使遥的瞳孔映著自己的臉,二条奏卻也不覺得自己真正被映在眼底。 一旦意識到這事實,遥的身影就到了自己伸手不及的地方,這時二条奏想著,早他幾秒出生的哥哥是遙遠的存在。 從那之後,為了讓自己足以站在遥的身旁,得到遥的認可,二条奏開始努力學習。 一天天過去,奏的身體已經不再被病痛折磨,漸入佳境的他逐漸超越遥,站在遥曾經的位置成為眾人的焦點,收下所有人的讚許。被甩在人群之外的遥應當向前讚許弟弟的成長,但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拿著少一分的獎狀,站在原地看著被人群埋沒的弟弟,心底複雜的情緒湧上,這時遥還不明白這是所謂的不甘。 人群中的奏沒有錯過這瞬間,感受心跳如擂鼓,他想,自己便是為了此刻堅持至今。 原來只要這樣,就能得到遥的注目啊。 二条奏沒有猶豫,決定與遥報考同一間中學,全力的準備這場考試。努力是不會辜負人的,二条奏收到榜首通知時,第一時間就是去找遥。 他忘不掉遥當時兩隻手緊捏著通知書,落榜的字樣使父母對遥感到失望,在聽似安慰的言語中重傷遥的努力,此時,二条遥低垂的頭在交談聲中一點點抬起,將視線鎖定於他。 一瞬,兩親的聲音逐漸遠去,不斷加速地心跳聲震盪著鼓膜,其他感官像是被抽離般模糊起來,將奏的世界縮小到只容得下他與遥。呼吸凝滯間,甚至沒察覺到自己凝視遥的同時,嘴角不知何時笑得燦爛。 二条遥眼底露骨的厭惡與絕望,如浪潮般倒向了二条奏,卻反使心頭湧上無數的暖意,二条遥眼底終於有了自己的身影,帶著他從未體驗過的情感,從沒見過的表情。 ──二条奏明白自己在那瞬間墜入了愛河。 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對愛抱有憧憬是正常不過的,可無論是長子或末子都不曾理解過愛究竟是什麼,他們理解一百個人便會有一百種解釋,使得單純的情感轉成複雜的糾葛。 二条奏曾向他人打聽愛的定義,有人回他親情、愛情、友情,只要是為真心為對方付出的,便能稱作愛。 那麼他對遥的情感也能算是愛嗎? 「會因一個人而臉紅心跳、想待在對方的身邊一輩子是所謂的戀愛嗎?」二条奏向同齡的朋友問著。 「這不是當然的嗎?心是不會說謊的。但我們的人氣王居然也有喜歡的人?說來聽聽吧。」 二条奏猶豫了一會,在坦白的瞬間小心翼翼地抹去關於遥的資訊,讓對話只存在自己內心的那股悸動。 「是個溫柔的人,總在我哭泣的時候拉著我、雖然不善言語,但是不代表他變了。」二条奏說出口的瞬間,暖意自心頭湧出,急速升溫的臉龐伴隨心跳加速,使二条奏卸去了平時的面具,流露的真情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你可是二条奏啊,沒有你追不到的人。」二条奏不禁笑了起來,正如對方所言,心是不會說謊的。 ──但也正因情感的對象是二条遥,他的親哥哥,在他向他人坦白的那一瞬,愛將染上罪孽。 二条奏深信雙子自血緣牽起的命運會將他與遥緊緊相纏,複雜的道德論理也不會抹去這份羈絆,到時遥也終將理解,只有二条奏將永遠待在他的身邊。 即便室內一片漆黑,二条奏也能理解二条遥無法逃避現況,只能注視著自己,用眼神無聲地抗拒二条奏的一切。 事與願違的是,二条遥短暫的沉默與反抗,反倒弄巧成拙,灌溉給弟弟朝思暮想的情感,奏的心同時因此而活,不自覺地握緊手直到指節泛白,如野獸將獠牙刺向獵物,不給獵物半點掙扎的機會。 抓得越緊,二条奏就越是害怕遥逃跑,將他丟置在無盡的沉默中,任憑焦慮與不安反覆折磨他的心智,直至被黑暗吞噬殆盡。 「放開。」二条遥開口,語氣相較之前褪去怒火,染上了一層疲憊。 二条奏向前靠去,額頭貼上哥哥的額頭,去感受遥微弱的鼻息,親暱地蹭了著好幾下。 「不要不理我......遥。」 二条奏用著喃喃自語的方式透漏自己的真心話,聲音輕柔地重擊著遥的內心,使他動搖了那麼一瞬,或許是近日的苦澀感有了時機發洩,讓他貼上遥的唇瓣,落下一個無聲的吻。 誰也沒料到這一吻比上次更苦,也比上次更煩悶。 二条遥猛然回神,思緒混亂使得他只聽得見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身體循著本能逃避這無法控制的場面,趁著弟弟還未意識到異樣前掙脫束縛,在黑暗中狼狽逃離練習室。 在門將光束照進室內的那刻,他感受到二条奏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離去,那股視線流淌著一種失望,與無能為力。 這讓他不禁想起幼年的二条奏,也曾這樣看過自己,當時清澈的眼眸映著與今天一樣的情緒。 而二条遥,卻又一次選擇逃離。不知從何開始他不敢直視那與自己相同的眼,害怕看清那雙眼底所蘊含的憧憬、希望、還有失望。 如果當時的情緒就如往常一般,只充滿奏所謂的愛,那二条遥好歹能如釋重負地,將所有情緒發洩在二条奏身上,可當遥察覺到,奏試圖將失望包覆在愛裡報復他時,便又迷茫了起來。 他在奏的眼裡看見自卑又忌妒自己,被弟弟自以為的愛包圍,遥在溺斃前想起曾懷抱的英雄夢,卻發覺自己早已背道而馳,走向了奏所期待的道路,當他意識時,二条遥早就無法全身而退,任憑命運的紅線將他拉回深淵──使他窒息。 3. 當晚,二条遥站在洗手台前,只有不停息的流水聲成了唯一的安撫,唇瓣殘留的觸感讓他想起二条奏,一想起二条奏,就想到今天的吻,想到絮繞在兩人之間的菸味。二条遥再次用水沖洗他的臉,即便水滴順著指尖滑落而下,卻怎麼也沖不走胸口的煩悶感,彷彿嘲笑遥的行為盡是徒勞。 他越是抗拒,痛苦的回憶就越鮮明地糾纏。 二条遥開始害怕入眠,一閉上眼夢魘便邀請他重複表演與奏親吻的片段。起初還是他氣得用拳頭毆打弟弟,發洩不快,轉眼一瞬,卻又被黑暗包圍,被弟弟按在練習室的牆上動彈不得,只能被動地看著弟弟落下一次又一次的吻裡帶著菸味,將夢境染上曖昧與苦澀。 無論遥怎麼發洩自己的怒氣,聽著沉悶的鈍響落在弟弟身上,夢境的中途依舊會動彈不得,而後轉為被欺壓在牆上親吻的畫面。這樣的結果讓遥在夢裡多待一秒,都是漫長的折磨,即便他無法忍受,試圖在夢境死命掙扎改變結果,也還是只能不由自主地與弟弟在夢裡糾纏,直到夢魘心滿意足地將他請出夢中。 夢醒了,二条遥卻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早晨開始有了恐懼與顫抖作伴,他看著鏡子中自己疲憊的雙眼,徹底理解昨夜的掙扎又是一場徒勞無功,於是夜晚開始變得可怕,早晨也無法拯救他。 一天天過去,遥開始不確定哪裡是夢境,而哪邊又是現實,甚至不清楚哪邊才是他的歸屬。 在夢境中,他放任身體被夢魘把玩著直至早晨,腦袋不斷思考著究竟何時才能結束這份荒唐,在逐漸放棄的意識裡,他想起宇治川紫夕那天在練習室的對話。 『得不到關注就用那種愚蠢的方式洩憤,說實在臭的我都不想待在合租屋了。』 「哈......」 隨著意識逐漸脫離夢境,本應惡夢而起的恐懼被怒火燒得乾淨,二条遥嘴角彎起嘲諷的弧度,笑了。 他醒了,天終於亮了。 4. 反觀二条奏,依舊在放學後在角落點根菸,看著白煙緩緩飄上計算著下一步棋何時出手,雖然這次的賭注成本幾乎將他整個人賠了進去,但他理解這是必經的過程,只為求讓目標心甘情願出演他精心設計好的劇本。 差不多是時候了。 二条奏看著火光明滅的菸頭吐出一口煙,聽鐘聲緩緩進入結尾,另一道腳步聲逐漸逼近,奏沉靜的聽著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聲,等待這口尼古丁全數消散,才轉頭迎接同被陰影壟罩的雙胞胎哥哥。 「哥哥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明知故問,二条奏抖了抖菸讓灰燼飄揚而去,火光繼續燃燒,為奏的眼添增一絲高光,與遥眼底投射而來的殺意截然不同,靜立在陰影處的遥像一隻隨時行動的野獸,準備將奏撕的碎屍萬段,奏彎起眼,近乎欣喜若狂地欣賞此刻的遥多麼美麗。 只屬於他的二条遥,在此刻終於誕生了。 二条奏張開雙手迎接野獸熱烈地撲抱,完全不在乎後背著地瞬間的疼痛感,只是用著越發燦爛的微笑準備張口告白,如他所料,遥在他開口前率先往胸口揍上一拳,奏痛得嘶了聲,等待疼痛趨緩後開始傾訴愛意。 「我好想你,遥。」 『碰。』 第二拳落下,力道加大,鼻腔裡的血腥味混入空氣,遥的拳頭也染上那股溫熱,卻沒因此融化遥眼底那抹冰冷,顯得更加無情。 「我、每天都好想跟哥哥說喜歡你......」 『─碰。』 拳頭再次落下,不帶溫柔,不帶猶豫,只要奏一開口,遥便揮下一拳,這幾日多麼痛苦,他就越無視疼痛,任憑自己模仿夢中的場景,將憤怒宣洩而出。 空氣混雜著悶哼、鈍響,摩擦聲,連著鐵鏽味點綴遥所實施的暴力。 「噁心。」二条遥輕聲說著,舉起的拳頭停留在半空,像是中場休息,眼睜睜看著奏大口喘氣去緩解疼痛。 二条奏聽見後愣了一下,而後呼吸急促地期待遥落下一拳,被憤怒支配的遥忽略了這個細節,揮下拳的瞬間反倒被抓住了手。 適應疼痛的二条奏自然沒有放過機會,他太理解遥了。 明白當遥吐出張口對話時,便是找回理智的開始,二条奏開始適應了疼痛,將遥錯愕而後厭惡的表情收盡眼底,即便遥再怎麼掙扎也逃不出奏的抓捕,只能眼睜睜看著弟弟牽引自己的手,自顧自地哀嘆兄長的不留情,卻又帶著近似著迷地眼神舔舐著遥手上的傷痕。 他扯出近似病態的微笑,像是宣告著自己的勝利說著: 「哈哈,哥哥真不留情......」 二条遥僵住,反射性用另一隻手賞了二条奏一巴掌,掌心傳來的刺痛感一點一滴地拉回他的理智。 「哥哥好溫柔啊,只有我張口才會出拳。」 「果然......遥是屬於我的哥哥啊。」 二条奏語氣溫柔,將方才的暴力自詡成是遥的愛,同時喃喃訴說著自己的癡情,用著自己的唇瓣親暱地蹭過指節,同時讓濕熱的鼻息撒在因過度施力而顫抖的手上,奏的言行舉止就像隻討摸的小狗,卻打從心底讓遥開始打起冷顫。 「哥哥手都在抖呢?是太高興了嗎?還是說剛剛太用力呢,但我並不介意的。」感受到遥的顫抖,二条奏停下動作,笑得合不攏嘴地問說。 「你這傢伙吸煙吸到腦子壞了不成......」 「哥哥很在意菸呢,但那只是我的『道具』罷了。」二条奏耐心地回答,語氣甜膩地像是哄情人般,好心的給予一些暗示,讓遥將心思全灌注在這謎底上,並一轉情勢起身將遥甩向一旁的牆。 「什......?嘶......」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疼痛打亂了遥的思緒,因撞擊而產生的鈍痛使遥暫時使不上力,只能順著牆滑落到地面,一道陰影蓋住了他的視野,二条奏站在他的身前笑著,從口袋抽出打火機又一次點燃菸頭,火光搖曳數秒,成了兩人之間唯一的光源,隨著它的熄滅,一縷白煙自原地緩緩向上飄散。 遥心想不妙,正想爬起身時又被奏推回牆角,還未等疼痛平緩,兩隻手就又被一把抓起,奏叼著菸,讓菸灰緩慢地燃燒,不疾不徐地騰出一隻手扯下領帶,繞著遥地手腕輕聲說道: 「哥哥這樣對我,難道不該支付點代價嗎?」 「還是說哥哥只是把我當出氣筒,讓我頂著這張臉回去合租屋,好過分啊。」二条奏的語調回復平常,聽似輕鬆的對話滿是諷刺方才的暴力。 布料的摩擦聲穿插在對話中,二条奏若有似無地用指尖滑過遥的腕骨,同時以領帶覆蓋過這些痕跡,他知道遥視音樂如生命,手便成為他展現自我的羽翼,因此這番觸摸也讓遥不禁害怕,接下來的過程是否會被傷及。 「哥哥不用害怕沒關係的,我也很喜歡哥哥漂亮的手,所以我會很溫柔的。」 「當然──只要這段時間好好地陪我玩。」 確保結構紮實的同時,也保證遥不會感到疼痛便是奏允諾的溫柔,但出於臉上的疼痛感,他還是不忘報復性地在最後的結上加大力道,確保遥無法掙脫。 二条遥正想怒罵,卻被煙燻得說不出話,只能閉上眼睛試圖阻隔煙霧。二条奏藉此扣緊他的後腦,十指嵌入髮絲,吐著少量的煙貼上遥的唇瓣。 「嗚......!什......」 突如其來的濕潤感逼迫二条遥睜開眼,近在咫尺的奏只是靜靜地貼著唇,直到遥睜眼後才一點一滴撬開唇,如同先前,將尼古丁灌入自己口中。 尼古丁嗆得遥難以呼吸,即便掙扎,也理解惡夢真實上演著。 二条奏陶醉地瞇起眼,舌尖不疾不徐地入侵遥的口腔,品嘗著自認甜美的氣息,橫掃內部的溫度,捲著遥的舌頭糾纏,氧氣在漫長的深吻中逐漸流失,含糊不清的喘息聲瀰漫在空氣,不知是抱怨,還是在傾訴愛意。 不擅接吻的遥死命用舌頭推開侵略者,反抗的結果卻加速了氧氣的流失,遥的嗚咽聲宛如宣告敗陣,掙扎的幅度也隨之變小。 二条奏鬆開了對遥頭部的拘束,舌尖故意帶起一絲透明的銀絲,目光含笑地展示,看得二条遥又羞又怒,乾脆移開目光,狼狽地靠在牆上補充氧氣。 看著遥因憤怒糾纏在一起的眉眼,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在威嚇自己──要是膽敢再一次,就咬斷他的舌頭。 二条奏無所謂,不如說光是想像就令人興奮,但今天的目的並不於那,至少遥想的話,他會準備更大的舞台,讓彼此盡情廝殺。 他再次低下身子,這次咬上了遥的耳環,舌尖去勾勒耳釘的輪廓,唾液殘留的觸感,使遥打了個顫,查覺到這點的奏越發肆無忌憚地挑逗起來。 「耳朵好敏感啊,遥。」 「放、開.......你這瘋子......」 二条奏將遥的話當作讚美,並深嗅一番遥髮絲間的洗髮精香味,裡頭混雜淡淡地菸味,讓他心情非常好,繼續順著耳垂向下舔舐,就像隻蛇吐著信子,沿路留下曖昧的痕跡,遥白淨的頸脖像可口的佳餚,正邀請自己進行標記,他便用著獠牙若有似無地蹭著,去感受皮下跳動的脈搏,享受獵捕的樂趣。 細微的刺痛感濡濕遥的側頸,架在命脈上的獠牙隨時都能撕裂肌膚,使二条遥不敢輕舉妄動。可奏從不打算撕碎獵物,只是偏愛這種方式告訴遥,別輕舉妄動。 於是他收起獠牙,換上柔軟的唇瓣種下吻痕,使印記殘存於此,並希望遥照鏡子時,第一眼就能看見自己留下的痕跡。 「你......鬧夠了沒......」等待脖子上的不適感消去,二条遥才勉逼迫自己抑制情緒,詢問這齣鬧劇何時終止。 可遥心知肚明奏是認真的。 無論是唐突的抽菸、冷戰、甚至是那些吻都是奏鋪設好的劇情,他痛恨自己理解二条奏,更痛恨自己無論怎麼逃,都能在不經意間就落入奏的圈套。 「哥哥覺得我是在胡鬧嗎?」 二条奏的回答淺而易懂,手更是不安分地來到衣襬處,將衣物緩緩捲到頂,迫使大片的肌膚接觸空氣中的燥熱,奏將手附蓋在遥的胸膛,用掌心去感受埋藏其中的心跳。 「那就用體會的看看答案是什麼吧。」 二条奏親吻著遥的胸膛,虔誠膜拜裡頭跳動的心臟,兩隻手卻不安分的游移,去解開遥的腰帶,再繞回胸膛去玩弄胸前未經人事的乳首,用著指頭反覆畫圈、捏住,用著各種力道去享受因刺激而起伏的胸口。奏湊近另一邊,學習嬰兒吸吮著母乳,配合著牙齒與舌尖去感受那處的變化。 「什、啊......痛!」激得遥趕緊咬住下唇,防止難堪地呻吟外洩。 弟弟的愛撫如同開關,使體內的暗潮在舔舐與啃咬中緩緩上漲,異樣的刺激感如浪潮拍打著遥的自尊心,羞得無地自容,只能扭動身子,試圖甩開依附在身上的弟弟,還有那些難以啟齒的快感。 奏在離開前咬上一口,感受遥的身子一震後癱軟在地,紅潮從眼角蔓延到耳根,在喘息裡夾雜著難堪地呻吟,胸口佈滿奏的傑作。 先前堆積的煩躁感在過程中逐漸放晴,可二条遥卻是逐漸墜入深淵,羞愧自己無法阻止即將到來的噩耗,也無法原諒自尊心輕易地被弟弟如此踐踏,而他只能可恥的隨著弟弟的挑逗起反應。 二条奏的手剛往褲子申去,二条遥就又伴著罵聲掙扎著,兩腳在奏的束縛中激烈的擺動,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弟弟將他的衣物件件褪去直到剩下一條內褲,才認命般地停下掙扎,嘴裡的罵聲也漸漸變小,直到轉成細微地呢喃。 「做......什麼......」 「什麼?」二条奏俯低身子聽,手指勾著遥的內褲邊緣徘徊。 「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二条遥的聲音明顯地染上哭腔,突如其來的疑問使二条奏皺起眉,看著遥眼底的怒火沉澱而下,留下脆弱與不安化作淚水積蓄在眼角。 二条奏沒有回答,將遥最後的防線給扯了下來,半勃的性器懸掛在兩腿間,上頭因剛剛的快感分泌出透明的液體,二条奏一隻手掛了上去,才開口說: 「是啊,哥哥什麼都沒做......所以才什麼都做了。」 「你在說什.....別碰、唔......」二条遥抬頭,看著弟弟的手無情地在自己的性器上下撸動,不曾親自解決性慾的遥兩腳顫抖著,在呻吟抵達前咬住下唇,取而代之的是逐漸粗重的鼻息,奏長期彈著貝斯的手上有一層繭,與柔軟的肌膚成了反差,很好地刺激了柱身與陰囊,讓遥陷入情慾的漩渦裡,奏此時開口道: 「我說過了,我好想你。」 「但遥總是聽不進,也不想看。」 二条奏的回答像在喃喃自語,卻又清晰地使遥理解,二条遥試圖在這漩渦中維持自我,拼命地集中精神去聆聽奏的回答。 但他聽完後又能做什麼,表現重修舊好的模樣對說著抱歉,或是重拾從前的善良笑著說今後不再犯嗎? 奏的回答就像是將過錯都推向自己,好讓他反覆地在所有人的失望受傷中孤身一人,那些視線從沒一個真正了解二条遥的痛苦,因此他也無從回答,只能對著唯一在身旁的弟弟說錯全在他上。 二条遥真的沒錯,也真的有錯。不過高傲的自尊心架起的防線,從不允許他真正低下頭說出忌妒,於是堆積許久的怨恨轉為自卑的模樣,讓感受成為傷人的利器,刺向他人的同時,心也在淌血。 「你哪來的、啊!嘴說......這句話......慢點、不要碰我!」 就是這個回答,才有了今天。 二条奏沉默不語,聽著遥逐漸高亢的怒吼,加快速度懲罰遥的不坦率,在最後幾刻用繭去摩擦著性器頂端,遥猛地弓起腰,一道白濁隨之濺在奏的掌心,緩慢地低落在遥的腹部。 在高潮的瞬間,二条遥用手擋住自己的臉,喘氣混著呻吟傳入兩人耳裡,二条奏沾了些許精液拉開遥的手,迫使遥親眼見證液體隨著喉結的滾動消失。 「多謝款待。」 「有病。」 掌心剩餘的精液被裹在奏的指尖,他探向下方穴口用著手指試探,緊緻的穴口並不歡迎入侵者,即便有著液體的擴張也依舊不足,強硬探入的下場只有痛苦而言。 二条奏噘起嘴,伸出舌頭讓口水也加入其中才讓一根手指輕鬆出入,下方異物侵入的感覺使遥不適,即便他閉上眼,也能清楚感受奏的手指在裡頭胡亂攪動,像是在找尋著甚麼似地不斷加入手指。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剩用沉默去抗拒奏的侵犯,並且祈禱噩夢早日終結。 時間拉得越長,下身就越適應數根手指的進出,在每次滑過一點時,二条遥總想盡辦法憋住自己的反應,深怕奏察覺到異樣後開始折磨他,但身體忠於反應,二条奏也清楚理解哪裡是他追尋的目標,只是用著指尖擦過,而非按在上頭。 眼看遥逐漸習慣了出入,二条奏抽出手指鬆開自己的腰帶,二条遥一邊看著弟弟的動作,一邊默默地挪後自己的身體,眼看弟弟手握高翹的性器,難以想像那尺寸要怎麼容納進。 「這樣做就真的回不去了......拜託,奏。」 二条奏聽見自己的名字,動作停了下來。遥撇開視線的神情與嘴上的談判態度截然不同,卻不知名地使他生氣起來,將遥拉回自己身上,慢慢地將頂端押進穴口,一寸一點地使其埋入。 直到他們底部完全的貼在一起,二条奏才滿足地鬆了口氣,開始擺動腰肢,退到出口又一次頂入,遥在他的入侵後完全放棄了溝通,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緊張,緊繃著的穴口死咬著他的性器,軟嫩的內壁吸附著他,既痛又溫暖。 他想遥也有一樣的感受,兩手扶著遥的腰加快速度。 「啊......啊、住手......」 染上哭腔地求饒沒有使奏停止,這種合而為一的感覺使情不自禁地隨著本能行動,他注意到遥又哭了起來,這結果理所當然,被自己的弟弟侵犯,本就是一種亂倫,道德感高、自尊心強大的遥怎麼忍得住。 「遥、看著我......」二条奏扶過遥的臉懇求遥與他對視,只要看見遥又將眼神側過,他就用著頂端卡在遥的敏感處磨蹭,逼得遥只能一直抖著雙腳直到將眼神轉向於他,才肯轉為原本的步調。 「我愛你、我好喜歡你,哈、你能感受到我們又合而為一了嗎?哥哥、看著我......」 夕陽在他們的重逢中逐漸埋入雲層,本就陰暗的角落也就更看不清彼此的臉,只有二条遥越發大聲地呻吟與肉體交合聲,被埋藏在校園的一角。 越加瘋狂的奏只是不斷地看著身下的哥哥被頂至雲霄,又在呻吟中透漏著怨恨,我恨你似乎成了遥維持理智的咒語,陪他度過這場不該發生的情事。 「哥哥高潮的時候真美......回應我好嗎?」 「去死、我恨你、我恨、啊!不要......又要去了......!」 被快感支配著的遥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回答了什麼,體驗過快感後的身體食髓知味地配合著奏的律動,連遥自己也沒發現的,只是夾緊著奏的腰後又高潮了一次。 「那麼就來倒數計時吧,結束後就安心睡吧,遥。」 二条奏點起了菸,藉著火光看清遥的臉,直到菸頭終於被點著後才將打火機丟向一旁,一手抓著菸,另一隻手抱著遥的腿大力將自己的慾望撞進遥的身體裡。 空氣中的菸草味、血腥味混雜著兩人的肉體交纏的聲音,淚水與汗水早已濡濕了鬢角,殘留在身上的液體也隨著時間乾涸,咬痕與吻痕不規則地分布在遥的身上,每過一段時間就有新的痕跡,去補上逐漸消散的印記。 「不要!我不想、再去了.......啊!停下、停下來......!」 「那我們一起去吧......」 「──一起下地獄吧,遥。」 方才的菸早已被擱置在一旁沉默地燃燒,無情看著兩人在沉淪在黑暗中尖叫,二条遥聽完奏的詛咒,射出一道清澈的液體後昏了過去,二条奏則將自己今日份的愛全數射進遥的體內,交合處溢出他先前射入的液體混著遥的體液格外色情。 火光燃燒著自己最後的價值,化為一縷煙向上飄去,它們低下頭看著緊擁一起的雙子,看著紅線將兩人的命運緊緊相繫,看著他們一同墮入地獄。 悲劇的結尾於黑夜中散去,菸也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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