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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已經破曉,但緊閉的窗簾將陽所有的陽光阻擋在外,也讓原本就雜亂不堪的房間看起來更加的荒廢,散落一地的稿紙,當中夾有著少年前幾日所畫作的裸體模特兒,利用簡單的粉筆畫在黑色的義大利水彩紙上,輕輕勾勒幾筆就能將模特兒完美的線條勾勒出來,蘭登很喜歡這種畫法。
房間裡殘存油燈熄滅後的煙硝味,但這不打擾早已入睡的黑髮少年,呼吸聲中夾雜著少年的悶哼聲,看來今日不是個好眠的日子。

黑色的烏鴉從少年為他所做的金色橫桿上飛了下來,他跳到了少年的臉頰旁,輕輕用尖嘴拉扯著少年的髮絲,像是要叫醒被噩夢纏身的他,但少年毫無反應的繼續沉睡著,只傳來幾句夢囈,無法從夢境中脫離。

「羅培茲!羅培茲!」

梅菲斯在叫著少年的名字後,蘭登才真正從睡夢中脫離,金色的眼眸一睜開,就對上了梅菲斯特紅寶石的眼眸,他用還帶有手汗的掌心去撫摸著梅菲斯的羽毛,疲憊的勾起一個微笑,用著還沙啞的聲音說道:「早安,梅菲斯......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沒事的......只是噩夢而已。」
在確認梅菲斯安心後,他收回了手、翻回了正面,看著天花板思考著今天一天的行程。過了半晌,他移動至床沿,趴在床沿邊瀏覽著昨日畫的作品,他將伸手可拿到的作品們一列排開,一張一張仔細看著。

他伸手去拿放在床頭櫃的煙盒,金色的眼眸染上了火光,隨後一陣白煙升起,房間中瞬間充斥著淡淡的菸草味,一手叼著煙,另一隻手拿起黑色的紙張仔細地瀏覽著,當中有著各式各樣的身體部位素描,他拿起其中一張圖,遞給了梅菲斯特看:「這張不錯吧,這個男人有著很漂亮的背溝。」
但梅菲斯發出了嘎嘎聲,蘭登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他只是想跟我要一個吻,沒想到你會那麼反彈。」

昨天蘭登突然興致來,想要找了一個願意的人來當他的裸體模特兒,但因為事出突然,他只好找了一位牛郎,但忘了是先表明來意,正當對方要把他壓到牆上親的時候,雙唇碰到之際他還來不及喊停,梅菲斯就衝了出來啄了對方一番。

「你總不能每次都這樣吧,再怎麼說我也不能跟你做愛。」
「誰說不行的,嗯?」
不同於剛剛的嘎嘎聲,這次是低沈著嗓音回應著自己。
蘭登看向坐在床邊的男人,對方深黑色的髮絲束在腦後,豔麗的紅瞳注視著自己,原本黑色的羽毛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是梅菲斯的人類型態。

說真的,蘭登有時候都在想要不要從了那張臉。

「......誰知道你們惡魔弄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噁心。」放下那張作品,蘭登把煙蒂捻到煙灰缸裡,用著嫌惡的眼神繞過了坐在床邊嘴角帶著笑意的梅菲斯,前往浴室洗漱一番,隨著熱水流淌到自己身上,洗刷了原本身上黏膩的汗水,白色的霧氣佔滿了整個浴室。

『羅培茲,別哭了。』

蘭登回想起第一次和梅菲斯見面的場景。
他到現在都還在懷疑著自己用一隻眼睛作為代價,換取這樣的能力是否是對的決定。
或許他要的只是希望有人待在他身邊,喚著他的姓名。

打開浴室門時蘭登就跌入了一個白色的懷抱當中,梅菲斯拿著浴巾邊碎念著蘭登不願意擦身體而總是感冒,邊幫還掛著水珠的瘦弱身軀擦拭著。

「梅菲斯。」
「不要回嘴了,你每次都講不聽......」
「我從沒有把你當做是他的替代品。」

停下了擦拭的手,僅剩一隻的紅瞳盯著掛著毛巾的蘭登,緩緩啟唇。
「羅培茲,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畢竟當鳥籠中那抹金色的身影消失後,黑色的烏鴉出現在了其中。
但心境圖的主人從來沒有看向自己,而是望著對方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