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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流圭】插曲

※寶谷時期


　　今天的要圭很奇怪，葉流火從一到學校時就有這種感覺，而他也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
　　就像現在，要圭正在走廊上和其他同學談話，當對方的視線和他對上時，居然別過頭避開，這讓葉流火除了感到奇怪之外，頓生一股說不清不楚的情緒盤據於他的思緒，久久無法消散。
　　下午的課，葉流火基本上沒怎麼聽進去，因為他始終很在意著坐在他旁邊的要圭，而對方卻像是沒發生任何事情般，認真地在筆記本上寫著筆記。
　　紅色是劃記重點，藍色是書寫文字，黑色是標示加註內容，還有鉛筆的灰色是對方上課無聊時會在課本角落畫畫用的，雖然不外乎是一些簡筆模擬圖。
　　葉流火只要看見要圭拿起哪知筆就會知道對方下一步的行動，但他仍然不曉得今天在走廊時對方那舉動所代表的意思。
　　為什麼會避開他的視線？葉流火很少被對方這麼對待，除非是要圭生氣的時候。
　　是他昨天投球數過多嗎？可他是按被指定的球數，還是今天上午上課吃飯糰？他不是沒有忍耐，可他想到那是要圭給他的，而且還是對方親手做的，讓他實在很難忍到中午才吃。
　　就像現在已經是快放學的最後一堂課，葉流火才剛想到後續的訓練，他就莫名地產生飢餓感，好像中午沒吃東西似的，那種飢餓感甚至讓他認為，眼前的要圭似乎有點好吃，他的食欲是這麼告訴他的。
　　尤其是在要圭那沒拿著筆的左手，正以手肘靠上桌面，手指虛頂著下巴的方式，來支撐住那微微低下的頭時，葉流火見到對方的食指指節曲起，偏白的指貼上了嘴唇，頓時他感到自己口中的唾液增生，這令他不得不吞嚥下去，滑過咽喉時理當不會帶給他多少感覺，他卻是莫名地得到少許的飽足感。
　　這是錯覺，葉流火是清楚著，也許是上午自己被避開視線的感覺，讓他比以往還要更是在意要圭的一舉一動。
　　放學鐘聲響起，班上的同學在授課老師一離開後，大多很是迅速地收拾完書包，頭也不回地離開教室，葉流火卻仍坐在位置上，保持著剛才上課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的鄰座幼馴染。
　　「葉流火，已經放學了，該去練習。」
　　「好。」
　　明明是一如往常的對談，葉流火卻仍然能感覺到從早上到現在的怪異感受，不過順從要圭的指令是刻劃在他的身體本能，但就在他將書包整理好時，他發現要圭不見了。
　　「圭？」
　　也許只是去廁所，葉流火先給自己這個答案，可是等了幾分鐘後，他仍然沒有看到對方回到教室，這時他便沒有再加思考，直接提起他和要圭的書包後便走出教室。
　　教室外的走廊上仍然還有一些學生，但這不妨礙葉流火找人，因為他的身高已經到達180公分，班上沒有哪位同學和他一樣高，而整棟其他同年級的學生和他差不多身高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至少在他這一層其他班裡的學生中，他沒有見過就是了。
　　「圭、圭、圭――」
　　葉流火拿著兩人的書包，快步走在走廊上，慶幸沒有太多人才不會讓他的行動受到阻礙，當他來到走廊盡頭時，他看到他要找的人似乎正和誰剛說完話，對方應該是老師之類的，因為他看到要圭向對方鞠躬。
　　「圭。」
　　對方聽到他呼喚的聲音，轉過身朝他的方向走來，邊走邊說：「葉流火，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是因為我出來太久嗎？抱歉讓你等我……」
　　後面的話語葉流火幾乎沒什麼聽進去，大概只知道是他們經常因為練習棒球而時不時遲交作業，只不過那些話對現在的他來說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對方。
　　也許是因為邊走邊說的緣故，他注意到要圭的目光並沒有和他對上，可如果是以往，即便是像現在這般朝他走來，對方也是會抬起頭與他對視，認真地看著他說話，如今不僅是頭也不抬更是自顧自地講話，這讓葉流火忍不住地出聲。
　　「圭，為什麼不看我？」
　　「我沒有。」
　　對方以平淡的反駁來回答他，讓葉流火終於能明白那時在走廊間的他，所擁有的情緒究竟該如何稱呼。
　　是生氣，是氣著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圭那時在走廊間及現在都避開他的視線所產生的情緒。
　　「你有，現在就是！」
　　葉流火加重了語氣，聲音也被放大，他猛然地將要圭拉到廊處一角落，本來這個走廊盡頭就很少學生會經過，更別說是放學後，只有剩下他們兩人。
　　「葉流火！」
　　要圭沒想到葉流火會這樣對他，可他在對上對方的眼眸時，又下意識地避開，在這瞬間他感受到拉住他那手頓時加重力道，直接把他壓上了牆面。
　　背部貼觸到牆帶來微疼，不過要圭沒有表現在臉上，相反地還更是維持著平時的冷靜，可他心裡清楚著，自己這樣的行為就是讓對方此時生氣的原因。
　　「圭，是我有做錯什麼嗎？讓你生氣了，所以今天都不看我？」
　　葉流火被一瞬間的情緒支配下而有所行動，等到他回過神時他已經將要圭壓在自己和牆面之間，就算對方的臉上沒有半點變化，但他仍能從那只有短暫對視上的眼裡看見一絲慌張。
　　僅僅是那麼短暫的時間，就足以讓葉流火後悔，他不該這樣對要圭，一定是他有做錯什麼事情，對方才會用今天這種方式對待他。
　　要圭聽到葉流火的話語雖然像是要得到答案般的詢問，但每一字一句的根本是在向他索求――索求著他的目光，僅此而已。
　　他很難解釋自己今天不同於以往的行為，因為真的是他自己個人的原因。
　　要圭知道葉流火很黏著他，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地步，他們已經很習慣，但中學的學校環境不像以前那麼單純，葉流火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已經傳出一些奇怪的言論。
　　例如說他們的性向、說他是嫉妒著葉流火，才會用幼馴染的身分占據葉流火的時間，又或是葉流火一定是被他抓住什麼把柄，才會不得不每天都和他在一起。
　　那些話語，他其實可以不去在意，畢竟沒有人能去堵住任何人的嘴，可是他無法不去在意別人是怎麼說葉流火，他不想讓對方被毫無根據且沒有意義，卻又帶有無形中傷害的話語給傷到。
　　所以他嘗試著不要讓自己對葉流火的一舉一動有反應，只要他不主動回應對方的眼神，就能讓周遭許多聲音消失。
　　只是他沒向葉流火解釋，所以才導致現在的局面。
　　「葉流火，你沒有做錯什麼，我可以解釋。」
　　「不聽，我生氣了，我只想要圭補償我。」
　　「什麼――唔嗯！」
　　葉流火是真的沒有要聽要圭的解釋，因為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弱點也是他從來都不想改變的，就是聽從要圭的所有話語。
　　就算他再多麼生氣，只要聽了對方的解釋就會不生氣，他本該去聽要圭怎麼解釋，可現在他心裡有著其他的聲音告訴著他――
　　不要聽了，別再聽了，圭給你的解釋一定不會是真正的答案。
　　你永遠不會知道他每次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因為他不會和你解釋，所以對你的解釋都只能被叫作是「說明」。
　　思考是很麻煩的事情，對葉流火來說一直都是如此，順應直覺和本能是他最擅長的方式，所以當他看著要圭張合的嘴唇時，他只有一個想法。
　　他想要吃了眼前的人。
　　所以當葉流火嘗到要圭的唇，感受到的是柔軟偏薄且帶有微許濕潤，很符合他所知道的要圭的感覺，而對方因為他突然的動作而下意識地微張唇瓣，則讓他能很順利地親吻。
　　要圭被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所震驚到，葉流火親吻他，這樣的事情他沒有想過――或是說他曾想過，卻是把這種想法埋藏在心底。
　　之所以不想讓葉流火知道，是因為他怕自己被葉流火討厭，葉流火對所有一切都不怎麼感興趣，除了棒球，而他要圭能擁有對方朝夕相處的幼馴染、比賽的搭檔、殺死其他球員的共犯等等身分，都是因為棒球。
　　成為對象這種事情和棒球是一點關係都沒有，要圭很是清楚卻無法從自己的想法中抹去，所以他害怕著被發現的一天，再加上周遭他人的話語，才讓要圭做出今天的行為。
　　而在葉流火吻他時，要圭本該要拒絕才對，但他的情感一時間戰勝了理性，支配了他此時的思考。
　　葉流火是否知曉他的情感已經不重要，只要在這當下是索取著他就好，這一想法讓要圭頓時變得敏感許多，他主動地用自己的唇和對方的貼觸，甚至率先唇瓣再張開些，以舌尖點上對方的唇。
　　這是一個信號，葉流火收到後同樣用舌給予回應，甚至更進一步地探入到要圭的口中，對方的舌早已等他的到來，在他闖入後便毫不客氣地勾引他交纏。
　　葉流火學得很快，幾次之後要圭就放下主導權，讓葉流火去引導自己，雙方的舌在嘴裡互相吸吮。
　　親吻帶來的快感讓要圭的思考被麻痺，等到他發現時是自己幾乎快呼吸不過來時。
　　可是葉流火沒有要停下，相反地還不斷地加深親吻，就像是要真的將他吃掉般，不斷地掠奪、瘋狂地索取著他口中的一切，尤其是探入他口中的舌頭非常靈活，攪弄得他完全無法思考，只能跟著對方的步調。
　　要圭只能伸手緊緊抱住吻著他的葉流火，試圖用這種方式制止，可惜效果普通，他被吻得視線變得模模糊糊，是快要無法呼吸的情況逼出他的淚水。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熱，非常熱，像是被丟去很燙的溫泉中，一瞬間襲來的熱度很容易就讓他的思考被燒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對葉流火的渴求。
　　即使如此，身體的求生本能讓他猛力地拉扯對方的制服，這個動作才讓葉流火停止進攻。
　　「哈啊……等、等等――」
　　親吻迫使要圭得抬頭看去，他看見結束這個吻的對方面上染有薄紅，和他一樣眼眶帶有著濕潤，可是呼吸卻是比他均勻得多，雖然也張開嘴汲取空氣，讓他下意識地也同對方做出相同的動作。
　　「圭……喜歡嗎？」
　　葉流火看著要圭像他一樣也張開嘴時，他忍不住地詢問，雖然他的詢問沒有得到回復，這讓憑著一股衝動就親吻的他，開始擔心自己這些行為會被要圭討厭，可他看到對方還是沒有回應他的話，只有不斷地以口呼吸，像是還沒緩過來般，呼出的熱氣特別濕暖。
　　每一次的吐氣都像是拂過他心頭的暖意，暖熱得讓他的心鼓譟且沸騰，幾乎要從胸膛跳出般。
　　然而正當他試著想再說些什麼時，在他面前的要圭忽然閉上雙眼，這讓葉流火突然感到不安，他不確定對方現在這個舉動，是因為被他困鎖在懷中無法避開他，才會用這種方式直接避開他的視線。
　　要圭並不曉得自己閉上雙眼的行為帶給對方什麼樣的想法，他只知道此時的自己在與葉流火對視時，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自己的模樣是多麼可恥。
　　他怎能被感情支配，放任自己供對方索取，明明他做的那些事情就是為了要避免葉流火被他人說閒話，然而現在他的行為只是坐實謠言，這讓他不敢再看也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於是他選擇閉上雙眼，以這種方式去逃避被欲望支配的自己。
　　葉流火雖然對要圭閉上雙眼有著其他想法，可更多充斥於思緒的是，他從未看過這副模樣的要圭，原本白皙的臉已經透出紅，薄汗從面頰滑過，而那雙總是充滿自信的眼眸飽含著水意，隨著閉眼而沁出淚水，像是哭泣般讓葉流火一瞬間忘掉糾結的情緒，現在的他很是心疼要圭。
　　親吻是這麼難受的事情嗎？可是他感覺既舒服又快樂，但如果對要圭而言是會難受到流淚，那他寧可不要。
　　正準備要結束的他，突然被直覺給提點，他應該要再多注意眼前人的情況，於是葉流火注意到要圭仍張著嘴，而那與他交纏過的舌則一瞬間讓他回想起剛剛的親吻帶來的快感。
　　「圭……可以嗎？」
　　欲求讓葉流火懷有著既是想要又怕傷害到他人，他再次以詢問的方式將主導權遞到對方手中。
　　「……葉流火……繼續……」
　　從要圭口中發出的聲音，或許是因為羞恥所以非常小聲，但是葉流火聽得很清楚，他低下頭將自己湊近，遵循著要圭給他的指令，繼續第二回合的親吻。
　　葉流火想，只要是對方想要的，不管是什麼，他都能給予，只要這人能一直看著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