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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X人修羅

  少年早早就醒來了,因為惡夢。

  雖說在仲魔及但丁的陪伴下,少年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已逐漸好轉,但總會有像這樣的時候,有時是被惡夢纏身,有時是那些不願憶起的過往群湧,有時是......。

  睡眼惺忪,一呼一吸帶著點紛亂,少年索性下了床,簡單梳理後,來到廚房準備早餐。

  纖長的指覆上了雞蛋,熟練的在鍋緣輕敲幾下,蛋白在碰上鍋子的剎那,原先的透亮摻進了幾縷純白。爐火發出細微的聲響,少年手持鍋鏟,目光盯著逐漸轉白的蛋,思緒卻已飄往他方。

  他夢見了東京受胎。

  而這一次,這一次,沒有仲魔,沒有老師,沒有同學,更沒有……那早已銘刻於心的身影。只有他孤身一人,在這看不見盡頭的「道路」,掙扎著,奔跑著,喘息著,尋找著。

  一陣孤寂,一陣恐懼,攀附而上。

  會不會哪一天,又或許就是下個片刻,好不容易重新建構起來的一切,將不堪一擊的全盤崩塌——就像當初,他前往醫院的那天。

  鍋裡的蛋還在滋滋作響,只是已面目全非。燒焦的味道灌進鼻腔,少年卻非因此而回過神——循著肩上傳來的重量而去,一雙藍色眼眸撞進了灰黑色的眼底。

  但丁果斷的關掉瓦斯,笑問少年這是怎麼了,語氣還是那樣的不羈。感到肩頭一沉,少年知道身後這高出自己一截的男人又掛在自己身上,頸窩因散落於上的銀白髮絲而有些癢。少年說自己只是不慎恍了神,伸手推了推那靠在肩上的頭,後者無視他的反抗,依舊賴在原處,甚至調侃道不如讓他來煮早餐。

  少年的耳畔充斥著那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很近,而且真實。他重新取來一顆蛋,重複了先前的動作,爐火復燃,香氣四溢。

  至少,至少此刻,他就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