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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下
宿伏

  冬季夜晚陰雨綿綿,就算圍巾將脖子包得密不透風,冷意還是絲絲地刺痛伏黑的皮膚。
  他撐著傘站在市區耶誕燈會的角落,看著虎杖毫無防備地坐在椅子上蒙頭大睡。
  「醒醒,起床了。」
  伏黑踹了一腳在虎杖的小腿脛骨上,垂著頭的虎杖頭歪了一邊,顯然人沒有因此醒來。
  虎杖仍舊呼呼大睡,天氣等等不利因素在他身上似乎都無法阻礙他睡覺,伏黑不禁感嘆著這個人的神經大條,天氣很冷,他只想趕快把人叫醒:「虎杖,我要走了,你再不起來,我就要把你丟在這裡。」
  「嗯?」虎杖沒有抬頭,但發出了悶悶的回應,伏黑猜測可能剛醒來,對方的腦袋還不清醒。
  伏黑覺得虎杖反應有些奇怪,但沒有想太多:「口罩戴好,走了。」
  「不需要那種東西。」
  不對,伏黑心頭一緊,眼前的人是兩面宿儺,握著傘的指節不自覺地握緊:「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兩面宿儺站了起來,眼底沒有倦意,不管伏黑表現得不耐煩又渾身警惕地像隻黑貓,逕直走到對方撐的傘面之下:「這種小雨用得著撐傘?」
  伏黑舉著傘有些心不甘情不願,把口罩鼻樑上的鐵條壓得更嚴實,將大半的臉都擋住:「愛撐不撐隨便你。」
  「反正順便。」

  兩面宿儺雙手插在口袋裡面,漫不經心地跟在伏黑身邊,不論是不遠處閃爍的裝飾燈,或是擁擠嘈雜的人群,都讓他感到無比煩躁,下意識地往伏黑的那側靠:「你戴口罩就不嫌悶嗎?」
  「嘖。」
  伏黑果不其然沒有回答,但這個反應也真是不把自己放眼裡,兩面宿儺挑了挑眉。
  他還想說幾句話調侃伏黑,卻發現燈光下的伏黑只露出一雙冷冰冰的眼神和一對耳朵,不知道是否因為紅色的燈光所影響,那對耳朵泛著像是害羞的顏色。
  頓時兩面宿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像是被這詭異的感覺傳染一般,兩面宿儺大口呼吸著冷空氣,將視線投到了伏黑的口罩上。
  ──想看他的表情。

  「伏黑,我們要回去了嗎?」
  伏黑腳步一停,轉過頭去看虎杖,但是整張臉躲在雨傘的陰影之下,讓虎杖看不真切:「嗯,快把口罩戴好。」
  虎杖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因為嫌悶而摘下的口罩,手忙腳亂地從身上的所有口袋裡尋找,一邊碎碎念般地自問:「我怎麼不記得剛剛有醒來?」
  「你睡昏頭了。」伏黑在等候虎杖找東西的期間,抬頭看著傘骨發呆。
  「是嗎?」
  「不然是我?」

  伏黑感覺到心裡傳出一個聲音告訴自己──沒錯,確實是我。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