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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妖怪所以價值觀偏差慎入

*極度不科學請勿嘗試在此尋找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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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需要從近千年前開始說起的故事。



  幾株盛放的早櫻與後頭嫩綠的樹木劃了一道界線,在這道界線底下的泉水旁,蜷曲著一團毛球。毛球在草地上顫抖著起身,圓滾滾的大眼睛來回望著四周——如果有人路過此地,或許會慌張地丟掉伐木的斧頭,或是耕種的農具吧?



  猴子的臉、貍的身軀、老虎的四肢,最後是——蛇的尾巴。誰看到不會恐懼地逃跑呢?



  小小的毛球用著不熟悉的四肢走了幾步,接著撞到一個人。那個人的身上,有跟自己相同的氣味——他這麼想著,頭往對方的小腿蹭了一下。



  「……新的孩子出生了啊。」那個「人」彎下身,把毛球抱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櫻花瓣還有泥土,領著他到了一個像是村落的地方。「既然是在泉水下發現的,就叫你和泉吧。」



  這就是一切的初始之地。







  「和泉——在嗎在嗎!」男童小跑著,最後急煞在和泉前頭,他身上的直衣滿是泥濘,似乎還染了點血跡,和泉看了一眼,沒有多作聲。「你的化形到底練好了沒!我們一起去街上玩!」



  「和草,別鬧。」一位看起來正值而立之年的男子走來,拿著摺扇敲了敲男童的頭。他就是當年把和泉抱回村莊的鵺。



   鵺並不是會群居的妖怪,但是隨著源賴政為首,對大群的鵺進行「除魔」的舉動後,幾個不希望同類再被傷害的老人聚了起來,在平安京周圍的荒地建立了這個村莊。他們裝作人類,偶爾與外來的商人進行交易,或許也會自己進城。他們像是平安京的平民百姓一樣生活著,同時把出現在村莊周圍的鵺帶進來養大,教導他們知識及在作為鵺的同時,模仿人類生活的方式。就這樣維持著微妙的平衡經過數年。



  男子抱起仍是動物外型的和泉。「走吧,去練習……那些陰陽師們動作越來越大了,不想被退治的話,要抓緊時間了。」



  和泉眨眨眼,發出了一聲像是虎鶇的叫聲。聲音停下之時,他那毛球一樣的身姿也發生了變化。他變成了一個看起來三、四歲的幼童,手在男子的胸膛拍了一下,看起來倒還挺像一個小孩子……雖然維持了不到十分鐘就變回了原樣,還不能說話。



  「……嗯。」男子揉了揉他的眉間,嘆了口氣。「加油吧小子。」



  和泉不服氣地用虎爪拍向男子的臉。







  平安京的上空,有幾道黑影竄過一片夜色,融在黑暗之中,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們最終降落在一間看起來較其他房屋富裕得多的屋外。



  「和草、和泉。」男子喊了兩個名字,往後退了一步。「自己認定的目標自己處理掉,越慘忍越好。」



  「真是的,這種話跟和泉說就好了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和草在指尖沾了些口水,戳破紙窗戶,往內窺探後輕聲拉開窗,化作人形跳了進去。「和泉你動作也快點啊!等等還要去山上玩呢!」



  「嗯。」和泉對著男孩輕輕點頭,跟著化成孩童的樣貌,身後的尾巴卻沒能隱去。他翻進窗內,回頭看了男子一眼。「殺掉再把現場弄得混亂就好了對吧。」



  一雙澄淨的眼瞳內沒有絲毫的疑問,對於他們這些鵺來說,傳聞中的說法就像刻在體內一樣,即使他人沒有教導,也會被本能引著做出這件事。和泉只進去不到半小時就跑了出來,身上還乾淨得像是甚麼都沒有做一樣。



  「做不到嗎……」男子撓撓頭,把自己的身形換成了孩童,從和草打開的縫隙鑽了進去,打算幫忙善後。



  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也震懾在原地,另一頭站著的,則是呆愣愣,似乎還微微顫抖的和草。



  男子毫不猶豫地打暈和草,口中唸唸有詞,手上比劃著像是寫符文一樣的動作,把這段記憶從男童腦中去除。他帶著暈厥的和草,朝外頭走去,看見了待在原地等待兩人的和泉。



  和泉瞇起雙眼,眼下與頰側的胎記跟著微微動了下,稚嫩的童音從他喉嚨中透出。「還不錯吧?我看著時間快到了,還特別省略了幾個步驟。」



  「還是您還不夠滿意?反正已經在24小時內殺掉了,布置給其他人看的場景只要在人醒來之前弄好就好了吧?」灰中帶金的瞳孔閃爍了一下,狡詐地想鑽傳說中的漏洞。「那麼再等我一刻——」



  「不用,再晚陰陽師就該注意到不對勁了。」男子打斷和泉的話語,不穩的尾音在安靜的夜晚中散開,他化作妖獸的模樣,把和草背在身上。「你做的……很好。」



  和泉不明白對方的停頓是為了甚麼,他只是跟在後頭,變成獸形飛回村落。







  「和泉!」和草又像個孩子一樣,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自從上次一同懲奸的行動後,他的潛意識阻止好幾次他想揪團討伐的行為,這次也一模一樣。「要不要一起……額?要幹嘛來著……」



  「逛街吧,我記得今天好像有甚麼祭典?」和泉想著上次行動後,不論男子還是和草都下意識避開談論那個話題後,就自發地跟著幫忙轉移重點。他思考了一下,進屋換了一身直衣和括絝。「走。」



  「……嗯?喔,對。那你先等我,很快回來!」和.我雖然來喊人但我還要先完成任務.草毫不猶豫地拋下換好服飾的和泉,自己飛走又在兩小時後飛了回來,換掉染上一堆血的外衣。「好了好了!不知道這次祭典有甚麼活動!」



  ……想要把同類暨玩伴打死應該不是錯覺吧?和泉看了看眼前跟自己穿著幾乎相同的男孩,抽了抽嘴角。「……白癡。」



  「嗯?你說了甚麼?」然而那位白癡甚麼也沒聽到,自顧自地紮了兩個圓圈在耳際。「走走走!逛祭典!」



  不得不說,兩個容貌精緻的小男孩手拉手走在祭典裡滿引人注目的,特別他們身周沒有任何大人,想低調也沒辦法。



  在表演的攤子前頭,兩人最終被人群沖散。



  若是問起和草「鵺」生中最後悔的事情——大概就是當時沒有緊緊抓住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