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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死亡，他已經想像過無數次，只是從來沒想過會是為了保護誰，他一直以為當此刻來臨時，自己只會是孤獨一人。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才可以還能露出笑容。

「……、瀾！瀾！」
「阿瀾！你振作點啊！我馬上幫你止血，不准睡！」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但不知怎地，他覺得自己現在很清醒，甚至還可以感受到血液的流失有多快速，耳邊的呼喊聲聽得一清二楚，而他只是轉了轉眼珠子，想在這最後的時間把友人的臉龐記在心中。

晚了，但或許這才是他該走的路。

「阿瀾，給我清醒！你不准閉上眼！」

總是聒噪的室友還是一樣大嗓門，只是他的表情不同以往，難得可以在他臉上看到這般焦慮的表情，瀾勾起一絲無奈的笑意，自己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但還是想跟他說：
「……沒事的。」

「瀾，瀾……不可以，你不可以……」

顯然一旁的女性也嚇得不清，瀾呼了口氣，勉力抬起手放上菲霓的手背，對上她慘白的面容。
「我很高興……最後能保護妳……」

「我不要、瀾，為什麼……」雙手反握住男人，女孩已經忍不住淚，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該躺在地上的應該是她才對呀！

聞言，瀾淡淡一笑，他是真的很高興。

父親死了，友人走了，雙子也離開了；一個個重要的人都從生命中消失，他的世界逐漸崩塌、毀壞，一步步地走向黑暗──直到這些人走進來，無論是酷禮、菲霓，或是天倪，還有更多在罌粟認識的人。

這個地方是如此殘酷，更因如此所建構起來的情誼才更加堅固穩定。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也能夠「保護他人」，所以即使是用生命作為代價，他也甘之如飴，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再見女孩一面，但已經表達過心意，那也已經滿足了。

吐出最後一口氣，男人闔上了疲倦的眼眸，累了，就讓他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