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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合的平行線(上)


這個鬼、不、這群鬼,意外的很難纏。鬼殺隊已經有一小批隊員折損在這裡,能逃出的已脫出樹林收隊,還有些在樹林深處,目前生死未明。

前方樹林吞吐著詭異的霧氣,深深淺淺的在月光下投著不祥的陰影。


「善逸,周圍的雜魚交給你。」宇髓往樹林裡點點頭:「裡頭那個大的,就由我來吧。」


兩人迅速交換了眼神,善逸旋身面向來時的樹林小徑,手握刀柄沉下身體,從四面八方包夾而來的鬼群,善逸已隨時準備發出迅捷而連綿的攻擊;宇髓大刀護在身前,提氣往樹林一躍。

後方的掃蕩就交給善逸,他僅有的霹靂一閃雖然只適合一擊攻殺敵人,不適合對付大批湧上的對手,但善逸的八連甚至十連卻能精準地在霎那間找出最大程度擊殺鬼的路徑。


 越往深處移動,耳裡的耳鳴就越來越明確。宇髓忍著鑽進耳道的頭痛,警戒著周圍動靜。 


宇髓讓刀的鏈條垂落土表,在草上搖晃,在眨眼的瞬間偏移原本位置。

攻擊!

手上沒有砍中的實感,臉頰卻滲出血來。一擊不中,宇髓迅速調換身形,蹬足欺身而上,鳴絃奏奏的高速迴旋讓霧氣中的形體逐漸顯出樣貌。

宇髓朝怪物的脖頸砍去,砍中了肩頭。

再一次!

稍微拉開距離,宇髓伺機要再搶下一次攻擊的機會,但沒有忽略心中的那股異樣。剛剛明明相準了,為何會偏離?,

手心蓄力,前方的怪物正打開身體,是血鬼術,要搶在它發招前先下一城才行。

宇髓衝向前,大刀向前揮砍。

「宇髓先生!!!!!!小心!!!!」滿身血汙的善逸如雷電般衝向他。

「這群鬼會搞亂空間!!!」

宇髓砍出的刀刃再度打空,鬼釋放的血鬼術卻打在善逸身上。


宇髓只來得及在那瞬間抱住善逸,兩人一同墜入奇妙的黑暗中。


*****

......這裡是哪裡?

宇髓半跪在地,黑色的路面上頭劃記白色的斑紋與漢字,好奇怪的地方,是進了血鬼術製造的世界裡嗎?還是血鬼術影響了人的感知?四周奇異的景色混雜不少熟悉的影子,木造的和式房子。天色將明未明,四周仍非常安靜,遠處有野獸還是機器的的聲響遠離。

好在善逸仍在他懷裡。

刀也還在。

宇髓低頭檢視善逸的傷勢,善逸狀況未明,雙目緊閉,滿頭冷汗,怕是中了鬼毒,得先趕緊處理。


背後的木門拉開。

宇髓警戒地回頭,一手將昏迷的善逸護在懷裡,雙刀直指來人,卻在即將傷到對方的剎那間停住。

「......鳴柱??」


老人同樣瞠目結舌。

「......這不是宇髓老師嗎?......和善逸?」



****


越來越詭異了。

被扯入一個不明所以的地方,在這裡遇上善逸的師父。音呼從雷呼衍生而來,宇髓自然在鳴柱門下請教過,但眼前這個鳴柱認得的宇髓卻很微妙,明明是長輩,對方卻稱他為「老師」。

「善逸不是還在裡頭睡覺嗎,怎麼回事......」老人喃喃的念著。宇髓皺起眉頭,這裡還有一個善逸?

老人馬上就注意到宇髓懷裡善逸的狀況:「善逸怎麼身上都是血?」

儘管有諸多疑慮,老人還是開門帶他們進門;儘管有諸多疑慮,但宇髓太需要一個能馬上安置善逸的場所。

即使還是充滿警戒,宇髓卻還是將昏迷的善逸抱進桑島家,同時也握緊了手中的大刀。

老人趕緊挪出客房給宇髓,宇髓將善逸放在床上。善逸動了一動,擰著眉頭一臉痛苦,宇髓安撫地撫摸善臉頰,撥開金色劉海,額際一片汗濕。宇髓拍拍他,便著手檢查善逸身上的傷勢。

解開領口的鈕扣,檢視衣服下的傷痕,這件事他很熟練,不多時已盡數解開,幸好都是些皮肉傷。較令人憂心的果然還是善逸替他擋下的血鬼術。

「爺爺,一大早的怎麼這麼多聲......音......你你你、你是誰啊!!!!」噪音來源尖聲高叫,然後一瞬間瞪大眼:「......宇髓老師?」

啊、不必回頭也可以知道,這個世界果然還有一個善逸。宇髓看著房門口的金髮少年心想。


非但如此,顯然還有另一個他,那個所謂的「宇髓老師」。

*****

好不容易尖叫止住了,金髮少年縮在門邊發抖,顯然還在為眼前有個一模一樣的自己震驚。

「你、」宇髓回過頭:「借我水。」

「......聲音跟宇髓老師一模一樣。」少年喃喃自語,回過神:「你在叫我?」

宇髓沒好氣:「對,我需要水。」

少年隨即消失在門口,半晌,還真的乖巧的端了杯水來。宇髓近距離端詳他,跟他的善逸一模一樣,只是瘦一點,看起來有過鍛鍊,但沒那麼多肌肉......以及傷痕。

這裡、是不需要戰鬥的地方嗎?


宇髓接過水杯,試著喝了一口,水至清無雜味,等待一陣子,身體反應如常,應是沒有下毒。

至少水可以信任吧。

抱起床上的善逸,他滿頭冷汗,宇髓含住解毒劑,俯身送入善逸口腔。

再渡一口水進去,幫助善逸吞下。


宇髓小心翼翼地將善逸放回枕上,回頭,金髮少年還在門口,一臉震撼,但眼睛東轉西轉,不敢看他。

「你也叫善逸?」

少年身體一彈。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爺爺講的。」

宇髓打斷他,隨即正式自我介紹:「他也叫善逸,我妻善逸,我是宇髓天元。」

「欸————真的假的————」少年大叫。


******


被爺爺催著去上學,善逸不甘不願地被爺爺踹出門。

收拾好物品,拎著風紀專用的夾板在校門口站定位,腦子亂糟糟的都是早上的突發事件,今天絕對沒辦法好好面對學校的美術老師--那個粗暴又神煩的宇髓老師。

在早上那一幕之後。

長的像宇髓老師的宇髓先生抱著長的像自己的我妻善逸在自己面前親嘴,怎麼看都很像是做了場以自己為主角的春夢,而自己還在一旁旁觀!

誰冷靜的下來。

話說回來,他們兩個是那個吧、戀人之類的。

那個宇髓先生看著「我妻善逸」的神態溫柔的要命,他在一旁害臊的幾乎要沒臉看了。

  但還是目不轉睛。

  一輩子都沒有女朋友的我妻善逸從未接受過那樣充滿柔情的碰觸,看得差點就要羨慕起來,那樣的感情他也可能會擁有嗎?那樣的不捨和擔憂,只對著他?雖然這個「宇髓先生」使喚他去倒水的時候語氣有夠不客氣,住別人家不是應該要禮貌點嗎?

  腦袋裡思緒飛來飛去,這個「宇髓先生」長得太像宇髓老師了,相貌相同、聲音一致--那種一致是指在他過分敏銳的耳朵裏聽來的一致,對善逸而言,再怎麼相像的聲音都會在重疊的部分岔出去,但「宇髓先生」和宇髓老師是一模一樣的,就像是宇宙中完全重合的軌跡。
  
話說回來,他是在嚮往跟宇髓老師發展這種關係嗎?噢不--

  在腦子裡對自己進行靈魂拷問的我妻善逸,完全忽略周遭的事物,高大的老師站在他的面前也渾然不覺。

  「......第三次了,我妻善逸。」   

早上的畫面和他面前過份逼近而顯得過大的俊美臉孔重疊起來佔據視線,我妻善逸尖聲大叫。 

  「吵死了」罪魁禍首挖挖耳朵:「一大早就心不在焉,我已經跟你打三次招呼了。」繼續逼近:「怎麼了,沒睡飽?昨天幹嘛去了?」
  
  沒沒沒沒才沒有,說起來他還是受害者!!

「沒有?那這麼恍神是怎麼回事?受害者?」眼前這個和早上的臉一模一樣的傢伙充滿好奇心的追問。啊啊啊啊早知道這傢伙不好打發,還真的很不好打發!

用「前面那位同學你的衣服不符規定喔」來無視宇髓老師的逼問,宇髓老師竟然很甘願的走掉了,連嘖一聲都沒有。

今天轉性了?善逸覺得今天運氣好像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