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地獄廚房】T+A by殼中雀

　　平安夜大家吃了一頓轟轟烈烈的火鍋，當晚上吐下瀉每半小時得衝一次廁所的T不得不借住在聚會舉辦地點A的家裡，隔天從沙發上搖搖晃晃地醒來後就聽到廚房裡傳來瓦斯爐正在運作的聲音。

　　T揉著眼睛來到廚房門口，就看到A正在燒水。

　　「A，你在做什麼？」T問，「M跟H呢？」

　　「M跟H說天氣不錯要出門散散步，我想說午餐時間快到了反正也沒事，來用昨天沒吃完的東西準備午餐好了。」A笑咪咪的說，邊說邊把手上的犀牛獨角獸頭往下丟。

　　......那不就是害他整晚都不能睡、到凌晨才終於不用跑廁所的地獄湯底獨角獸嗎？

　　「等等！」T一個箭步衝上去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立刻尋找湯匙要把東西給撈出來。

　　「說起來，我記得昨天可以調味的不只這個？」A邊說邊走到冰箱旁邊拿出些什麼，而T正努力尋找湯匙，沒能注意到A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當T終於在流理臺左邊第二個抽屜中找到湯匙，邊抬頭邊苦笑著問「你還有想要加什麼嗎？」時，就見A正在把已經被剁碎、放在保鮮盒裡面辣椒往鍋子裡面倒。

　　「......A，你很喜歡吃辣嗎？」T感覺自己的胃似乎開始發出呻吟，昨晚離不開廁所的經歷歷歷在目，但他還是好脾氣地詢問把辣椒加進去後又一次打開冰箱門的A。

　　如果身為主人家的A喜歡吃辣，那他似乎也不應該就這樣把湯底撈出來。

　　「其實不太能吃耶。」冰箱後面的A這麼回應，「不過這個獨角獸只剩半顆頭、辣椒也只剩一點，應該還好吧？」

　　「......我想、它應該還是會很辣。」T老實說，拿著湯匙的手蠢蠢欲動，「既然我們都不吃辣，那還是換吃別的吧？」

　　「我多加了非常非常多的水，所以應該沒問題了吧？」A樂觀地回答，關起冰箱把昨天剩下的半顆高麗菜放到砧板上、狠狠往下切了好幾刀。

　　「等等、如果你是要吃火鍋，那你不用把菜切太細！」T被眼前A的行為轉移了注意力。

　　「咦？昨天才吃火鍋，我今天沒有要再吃一次啊？」A手下的動作沒停，但不常進廚房讓他把高麗菜切得慘不忍睹，「那一鍋只是調味啦！」

　　「調味……？總之你先把刀給我吧。你想切多細？」T感覺自己頭很痛。

　　「那就麻煩你了，我想要切那種沙拉會用到的高麗菜絲。」A笑瞇瞇地道，「昨天重口味，今天就清淡一點比較好對吧？」

　　理論沒有錯，但是眼看著那鍋火紅的湯還在瓦斯爐上燒，一句「是啊」T怎麼都說不出口，只好一邊切菜一邊問又跑去翻冰箱的A：「那你沙拉除了高麗菜之外還要放什麼？」

　　「芋頭、西瓜、小香腸！」

　　那些東西是沙拉的材料嗎！

　　「你……」要不要改變一下主意？同樣是一句話還沒能說出口，T眼睜睜看著A把芋頭跟小香腸一起丟到被稱之為「調味」的地獄辣度火鍋裡面。

　　T深切反省，他剛剛就該關火把那鍋東西給倒了，現在這樣反而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

　　只能希望或許T吃辣的程度比自己想的要好。

　　「把他們煮熟後撈起來切一切，放到高麗菜裡，就是營養又好吃的沙拉了，而且還不用加沙拉醬。」T高興地說，「趁現在我來切西瓜好了。」

　　只是切西瓜總不會出問題了吧？大不了切的醜一點而已。T嘆了口氣，握緊刀柄決定先把高麗菜切好，不管怎麼說高麗菜都是無辜的，等等不要讓A把芋頭跟小香腸混到高麗菜裡面就都還能吃。

　　然而T放心的太早了。

　　「砰！」的一聲巨響在身邊響起，而回過頭來的T看到的就是傻樂著的A跟旁邊放著破碎的西瓜。

　　「西瓜不是很好切耶，T。」A說著把刀往平台邊隨手一放，拿起破了一個洞的西瓜，「不過沒關係，用湯匙挖也一樣！」

　　T自認脾氣一向都很好、很好、很好……所以他深吸一口氣，把切好的高麗菜絲放到大碗公裡，奪過了A手中的西瓜，「西瓜也讓我來切吧？」他微笑著說。

　　「那我來煎羊肉片！」

　　原來還有東西嗎！

　　不過煎羊肉片的話，只是熱個平底鍋、倒油、放上去熟了夾起來，應該沒問題吧？

　　T不太放心地邊切西瓜邊看著A拿出羊肉片、在平底鍋上倒油、開火。很好，到這邊都沒有問題。

　　肉因為是昨天剩料冰在常溫所以不用退冰沒有水分，大不了也就是煎焦了而已。

　　T確認現場安全後蹲下身從流理臺底下的櫃子拿出盤子，但視線才離開三秒旁邊立刻傳來驚呼。

　　又怎麼了！T一秒站起來。

　　只見平底鍋底下的火被轉成大火，而他才切好的高麗菜絲有一半都被丟到平底鍋裡，高麗菜上面的水珠碰上熱油理所當然地開始讓油開始亂跳，剛剛的驚呼明顯就是A因為被燙到而發出的聲音。

　　眼疾手快地把瓦斯爐關起來，T冷漠地看著平底鍋裡面半生不熟但某些地方又有些焦的羊肉片與正在「嘖嘖作響」的高麗菜跟尚未冷卻的油。

　　「……我就是看著平底鍋突然想到大阪燒好像也是這樣的、所以……」哪怕是一向認為沒什麼大問題、事情總是可以被解決的A也覺得好像有點不妙了。

　　T還沒出聲，平底鍋旁邊本來就放了太多水、被投入芋頭後水則幾乎滿出來的鍋子發出聲響，原來是它終於滾了，於是裡面的火辣辣的「調味」毫不意外地飛濺到了A的身上，把A白色的襯衫噴上了許多紅色斑點。

　　「……你還是出去等我做完菜吧。」T又做了兩個深呼吸，「剩下的我來就好。」

　　「我覺得我可以幫──」A試圖留下。

　　「出去。」T簡短地道，「現在。」

　　A看了眼依然有水從鍋子裝冒出的鍋子(裡面裝著因為沒有切所以還沒熟的芋頭跟漂浮在水面上的小香腸)、放著高麗菜絲跟羊肉片的平底鍋、放在砧板上雖然有些切邊看起來像狗啃的但已經被T切好的西瓜，摸摸鼻子，感覺自己似乎真的應該撤退。

　　「那我先去外面等你？」A從T身邊經過，遲疑地往廚房門口走去。

　　「這樣很好。」正試圖在不被滾水燙到的情況下關掉瓦斯爐的T點點頭。

　　然後，T聽到物品掉到地上的聲音。

　　扭頭一看，剛剛被A隨手亂放的刀子躺在A的腳邊，顯然是他經過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把刀子掃了下去。

　　「……請、出、去。」

　　「好！」

　　+

　　當T把那些被糟蹋的食物跟廚房清理乾淨走到客廳時，正好M跟H也回來了──帶著幫大家買好的午餐。

　　「真是太好了。」T對她們微笑著說，「家裡『僅剩的西瓜』已經切好了，剛好能當飯後水果。」

　　M跟H總覺得後面那一句，說得有些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