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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寂】女士菸
*小段子

神宮寺寂雷在與飴村亂數決裂之後,才第一次看見那人抽菸的模樣。

完事後沒有覆上任何衣物的後背如出生起沒照過太陽那般,蒼白又乾淨,亦像是透過敞開的窗子灑進房間的月光。粉髮少年手指間夾著細細的一根菸,末端已經點燃而閃爍橘紅火光,也引了一條綿延霧色到澀谷的夜裡,轉眼間像是昇華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那味道不重,神宮寺寂雷模模糊糊的想著,半夜突然開機的大腦不如往常精明——飴村亂數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體力透支後,還能於大半夜清醒,才會留給他一個毫無防備的背部、毫不隱藏的菸癮,以及與和客戶談論而卸下可愛的正經語氣,在夜半時刻揉合進些符合年紀的低啞。

是女士菸。

這就怪不得了。在曾為隊友與師徒時,他也曾在飴村亂數身上聞到淡淡的菸味,那與粉髮少年可愛精緻的人設並不相符,像是調香中突兀的一抹香氣。
但那時的寂雷無法確定,飴村亂數身上的菸味是自己染上的,還是可能在吻過哪個女士後所留下的無形痕跡⋯⋯嘛、也可能是長時間纏在碧棺左馬刻、他們那菸癮極大的黑道男子身邊後所沾上的。
神宮寺寂雷沒有問,飴村亂數自然是無從得知男人的腦袋在替自己身上的尼古丁味做分析與判斷,但就算問了也不一定會得到答案的:在與飴村亂數好段時間的相處後,神宮寺寂雷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或許親密的可以交換呼吸,但粉髮少年人設之下的核心被蒙著層紗,在掀起時不知道底下所掩飾的東西是會當場碎裂,還是能讓他完整的捧在掌心。
神宮寺寂雷自然希望是後者,但前者發生的機率實在是大太多了,只好讓他不再試圖去掀起那塊遮羞布。

而後來的事情自然是不願再提,至少這朦朧時刻不願意去想起大雨滂沱的那日,露出真實模樣的糖飴是怎麼在他面前一躍而下。

神宮寺寂雷有點想笑,但為了不讓飴村亂數察覺自己已經醒過來了而抑制住嘴角邊的笑聲:事到如今,他才有這樣的機會去窺探那人的毫無防備——在一場性事的筋疲力盡、誰也說不清情愫的荒唐行徑後,曾經試圖理解而伸出的手被打掉,反倒是決裂之後才得以看到自己一直探究的真實。
寂雷看到了床頭檯燈旁的菸盒,敞開的藍色盒子裡頭還有好幾根未點燃的菸。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自什麼心態才將那個盒子給塞在枕頭下,在假裝入睡時聽著飴村亂數困惑的嗓音在他耳側翻找東西。
「⋯⋯剛剛是最後一根了嗎,盒子什麼時候被我掃進去垃圾桶了?」明顯的,半夜的飴村亂數也不是很清醒,和客戶聊完後的聲音不再勉強提起,而是混著濃厚的睏意。
神宮寺寂雷感覺到身邊的位置一沉,過了一下子才睜開一條縫去看,飴村亂數只留給他粉色的後腦勺還有被被子重新裹上的身體,似乎並沒有察覺自己方才的行徑都已經落入同床異夢的枕邊人眼中。
神宮寺寂雷醒的早,他先把那包菸盒塞進自己的包包後,才趁著清早街上沒什麼人時離開了飴村亂數的工作室。

往後遇見時,飴村亂數還是那幅沒有良心的模樣來挑釁他,他的身上仍然有著極淡的菸味,如果不是像寂雷一樣五感敏銳的人是很難察覺的。

他暫時忘記了自己的包包裡還遺落了從小設計師那拿來的菸,直到某次麻天狼聚會的時,他請観音坂獨步幫他拿放在裡面的USB,裡頭有著關於過往經歷Battle 後所做的一些分析。
被交代的獨步有點慌忙,在不弄亂醫生東西的情況下努力的執行對方交代的任務,倏然的,他翻找的動作停了下來。
「醫生您⋯⋯抽菸嗎?啊、沒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覺得非常的訝異⋯⋯」

神宮寺寂雷停下自己正在抄寫資料的動作,看到落在獨步手上的是個小巧的藍色菸盒,因為被擠壓的關係,盒子已經有點皺了。
「⋯⋯不。」他搖了搖頭。
「只是從病人那邊沒收來的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