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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婆X粽子

  不知道。

  它早忘了自己是誰,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在這裡。

  它已經在這很久了。

  十年、百年、抑或是,千年。

  它只是在黑魆魆的棺木平躺著,像是在等待什麼——

  自由嗎?它覺得自己或許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安息嗎?它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情況絕非安息之物該有的。

  有時候,它會聽到一些人聲,窸窸窣窣的走過她身邊。

  很細碎,如它的記憶一般破碎。

  模糊的依稀印象,曾經這些人會撬開它身處的棺木,伸入柔軟的、還帶有溫度的手,在它身邊來回摸索,最後拾起它身周散落的廢鐵,心滿意足的笑著。

  笑得令它作噁。

  「這女粽子也真是奇了,葬這室裡的,不都是給人玩的貨嗎?怎麼連屍都沒起。」

  「誰知道呢,不過看它這冥器的量,估計生前還是受寵的,沒吃什麼苦頭吧。」

  它隱約記得,那些人自稱摸金校尉,而他們總是叫它做女粽子。

  女粽子,聽上去不像她的名字。

  隨著一次次的探索,漸漸地,廢鐵越來越少,造訪的人們也不再靠近這口已經瀕臨崩解的棺木。

  僅剩下那汩汩的水聲在流淌著。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它沒有任何想法,不會無聊,不懂疲勞。

  或許是我不知道吧,它嘗試思索了片刻。

  不知道什麼是無聊,不知道什麼是疲倦。

  「唰——唰——」

  某個日子,一個新的,未曾聽見的聲音穿透了潰爛的木材,躥了進來。

  不同於那些摸金校尉的腳步聲,是一種微妙而特別的聲音。

  拖著地前行,那逐漸清晰的聲音。

  它第一次想要皺起眉頭,不過卻因為早已僵硬的肌肉而作罷。

  它也想過要站起身探探,不過,也只是想想。

  沒必要為了一個聲音去做這種事。

  「唰——唰——」

  聲音漸漸靠近。

  些許詭異的響動,也許還有點濕漉的接觸。

  它試著去分辨。

  靠近、靠近......

  除了唰唰的摩擦聲外,它又聽到了一種類似於皮膚在磨蹭地板的聲響。

  墓室裡靜謐的一如以往,除了這個對它來說可謂新奇的聲音。

  喔,還有那些人熟悉的聲音。

  「呸!我看老謝他們就是想獨吞這大墓,你看這規模,就是千年下來肯定還是會有幾樣寶貝的,老子就不信......」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停滯的空間就那麼一秒,簡潔的頓號。

  「......蹄子、拿蹄子!速度!」過了幾秒,他再度開口,顫抖的語氣暴露了慌張無措。

  接著是快轉的分秒。

  『蹄子?』

  它疑惑了片刻。

  印象裡,上次有人喊蹄子是因為有個像它一般的東西出現在那些人面前。

  那些人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塞進了那個東西的嘴裡,再接著,它就沒見過那東西了。

  黑乎乎的蹄子,它只能輕率劃上等號。

  「操你大爺的,那王八賣給老子的他媽是假貨啊!」男人驚恐萬分。

  碰的一聲,黑驢蹄子同時落了地。

  「假貨就假貨了,你他媽倒是快跑啊!蹄子對這粽子沒效的!」

  它等著慌亂的腳步聲。

  沈默的等著。

  緊接而來的卻是撕心裂肺的叫吼。

  它木木的聽著這痛入骨髓的寒磣。

  不如預期,卻也同樣新奇。

  「唰——唰——」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再度響起。

  這次它看到了。

  那東西和它有些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看著是個女人的樣貌,皮膚發白、腫脹,由於長時間的浸泡呈半透明狀,還有些扭曲變形。

  慘白的膚色蹭著剛才那兩個男人的血,格外磣人。

  而那雙眼睛,沒有眼白,似被剜出眼珠後僅剩眼眶。

  那東西朝著它的棺木爬來,長的噁心的頭髮就是摩擦聲的根源,而現在,這玩意兒毫不客氣的爬進了它的棺木中。
  什麼情況?

  這是它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想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