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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太&小紀 —— 意外的贈禮】

室內很安靜，書頁翻過的聲音格外清晰。
筆尖在桌上發出敲擊聲。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
「小紀，妳該睡覺了吧？」
一太洗好澡走出來，發現明天還要上課的小孩還沒去洗澡。
「明天，要考試。」
明天可是要段考欸，前陣子太忙了，都沒有讀到多少啊啊啊啊啊。
小紀在內心哭泣。
「妳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夠好。」
無論是成績還是其他方面，眼前的女孩總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明明在其他人眼裡非常完美。
想想虞家那三隻小的好像偶爾也會這樣。
我不懂高智商的小朋友到底是在想什麼。
小紀沒有回答，不過不斷敲擊的筆倒是停住了。
「我覺得妳段考讀到這裡就行了，我不太在意你的成績好不好看。」
話說這樣說，我覺得她這次好像會第一名。
小紀看著課本。
她很清楚，不會再有人對她發出不合理的指責，但她沒有辦法，她不喜歡一直麻煩別人，大家都很忙，還讓警察哥哥們幫她出錢，她覺得很不安。
小紀將拳頭縮緊。
這不是誰的錯，但也沒有人對。
她被桌上的聲音拉回神。
她的書被收走了？
小紀巴巴地看著眼前正在收她東西的人。
「怎麼了？」
那個人面露微笑，但感受到他在不爽了。
「沒事。」
她心虛到不行。
還是早點睡覺好了。

她怕某一天變成他們口中的消波塊都不奇怪。

隔天午休。
「紀侑芊，妳來一下。」
老師把小紀叫進辦公室。
小紀看著老師從一疊紙裡面拿出其中一張。
那是一張贊助的公文。
贊助對象是紀侑芊。
「這是匿名贊助的樣子，似乎是某家企業聽到妳的狀況，所以接下來妳到畢業前可以不用擔心學費跟生活費。」
小紀傻了，是誰？是誰做出這麼可怕的事情？
仔細看了那張紙，發現贊助者給了不少，真的是『不少』，至少對她來說啦。
在接過那張紙的時候，她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雖然考試期間她都還是正常寫考卷，畢竟對她來說都不困難。
但一下課，只要想到那張捐款單，她還是不免慌張了一下，上課鐘響就又沒事了。

「贊助？」
一太拿著那張紙，看著上面的數字，開始在思考到底是哪路的這麼有份量。
有意思，他來查查看。
「是說，妳今天的考試怎麼樣了？」
不用猜也看的出來，眼前的女孩肯定在拿到這張紙後就一直慌張到現在。
回過神，小紀點頭。
「既然是匿名贊助，那你也不用太擔心誰會發生意外，而且人家肯定也是有那個能力才會贊助成這樣。」
即使如此，這個雖然不是真的到什麼天文數字的程度，但他可以理解為什麼女孩會怕成這樣。
畢竟她之前的環境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住的。
「不然這樣吧？」
還沉浸在恐懼當中的小紀回過神。
「我幫妳開個戶頭幫你把錢存進去，妳需要再跟我說，看不到就不怕了吧。」
沒想到他居然會叫對方催眠自己。
看來他也傻了。
不過催眠的做法似乎奏效了，她居然點頭了？
「好啦，過幾天等妳的考卷出來，我們再去阿因那邊。」
最近小紀只要學業上有不懂的都會去問小聿他們，他們的教法也都很容易懂。
對小紀而言很容易懂。
一太明白他絕對教不起，尤其他的考卷真的都是直覺猜出來的，加上面前的高智商非人類。
他動不起。
「喔對了，等等阿方會帶小海過來，我們等等有個案子要處理，你跟小海在旁邊乖乖待著。」
一太把手搭到對方頭上，思考著今天的案件感覺好像會見血。
可以的話他不希望小紀看到啦，但有時候真的很難避免。
雖然小紀不怕，他們也沒有殺人。
話說是在小紀面前沒有殺人，其他時間就不好說了。
沒多久，阿方跟小海一前一後進了工作室。
「一太，那個外面......」
「一太哥，外面的要先鏟平嗎？」
一太看著眼前想法過於一致的兄妹倆，再度感嘆他們果然是可以當兄妹的人。
「先冷靜，他們是要進來談的。」
阻止了準備暴動的兄妹，一太開門讓對方的頭進來。
「你們的人打了我家小孩，要怎麼處理。」
那個人一進來就這麼說。
「說真的，你們如果沒有去騷擾小海，她也不會打你們。」
這是真的，阿方會動手八成也跟小海有關。
沒記錯，這些人前陣子才開始出現的，八成還沒被虞夏揍過，也沒被他們揍過。
一太示意讓後面的人把小紀帶離這個戰場。
「你們如果不打算處理，這間工作室的人都要負責。」
那個人看向遠方的小紀。
「怎麼了，還養小孩啊？要不那個小孩當作賠償，正好我家小孩缺......」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受到肚子一陣熱。
「嘖。」
遠方的小紀為對方默哀。
剛剛那些話雖然在遠處，不過她多少有聽到，而且她瞬間感受到噁心的視線，那是跟殺死她爸爸媽媽的那個人，一樣的視線。
但那個視線只有一瞬間，因為下一秒一太已經把他踩在地上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紀不怕見血的原因......
「小紀！」
剛剛跟他們的頭一起進來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摸到他們身邊，還抓著小紀的一隻手。
「哼，這麼不小心，小妹妹要顧好，嗯？」
小紀沒有掙扎，只是將手伸進口袋裡。
下一秒，小紀的手被放開了。
小紀很冷靜的看著對方。
手上拿著美工刀，眼神露出一絲會咬人的氣息。
對方嚇跑了。
多虧了之前不是人的環境，剛剛的情況她多少有辦法做一點反抗。
畢竟她沒有什麼力氣，打不了架，但她可以用別的方法......
為此他在學校的生物課都學的特別起勁。
小紀收起刀片，原本他是想在對方身上開一個小洞的，至於開在哪裡，這不好說。
誰叫他讓一太露出那個表情。
剛剛看到小紀被抓住的時候，一太非常驚慌的回頭，沒有很明顯，但她看到對方露出自責的神情。
那個人竄逃到門口，被一太一巴掌打到牆壁上。
冷笑一聲，那個人沒多久變成半殘。
當那兩個人被丟出門口後，外面一瞬間非常吵雜，有叫罵聲，有哭喊聲，沒多久都消失了，大概是都走了。
一太走向小紀。
「妳不會平常都隨身帶著那東西吧......？」
小紀抬頭看著一太。
「不可以，讓自己遇到，危險。」
一太注意到旁邊那對兄妹露出可不可以讓她一起進來混的表情。
「不可以。」
什麼情況？
看著眼前的三人開始演起默劇，小紀決定無視，她把美工刀放到桌上。
「我覺得妳美工刀還是帶著比較好。」
雖然很不想讓她帶著這麼危險的東西。
「不過，如果可以，盡量別拿出來。」
小紀低下頭，看著那把美工刀。
「不麻煩，也不會妨礙到我們。」
對方的表情真的明顯到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就跟那個贊助一樣，妳不用覺得什麼都得靠自己，我知道妳習慣了，那現在可以要求妳一件事嗎？」
點頭。
「我希望，妳現在起要更坦然的接受別人的好意。」
如果她繼續維持這種必須一個人的心態，她總有一天會倒下的。
他不允許。
小紀知道她不能拒絕，她也沒必要拒絕，她也很清楚，如果繼續下去，她會把自己毀掉。
到時身邊的人會傷心難過，她自己也會不甘心。
還是問問小聿他們要怎麼辦好了。
她多少知道小聿跟東風的案件，至於她怎麼知道的，這就不好說了。
「回答呢？」
看著對方遲遲不給回應，一太有點不耐，但沒有表現出來。
想通的小紀，抬眼看向一太，點頭。
沒有想到對方的表情跟平常不太一樣，一太笑了。
「好，今天只有這件事，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吧。」
一太看向阿方，露出他很餓的表情。
「......」
不想說他剛剛吃飽了，吃狗糧吃飽了。

幾天後，小紀的考卷下來了，她果不其然拿了班排第一，不過校排在第二。
小紀看著考卷若有所思。
一太笑了聲。
「阿方，我們去阿因那邊吧。」
「喔，好。」
一走進工作室，小聿就直直盯著小紀的書包。
「小聿，你會不會太誇張？人家剛來你想幹嘛？」
不是要檢討考卷吧？
阿因沒好氣的看著身上還穿著圍裙，才剛從廚房走出來的弟弟。
他們都知道小紀什麼時候考試，因為小紀會主動找小聿跟東風問題目，他們兩個還算蠻熱衷於當她的補習老師。
就是太嚴格了。
可是小紀沒抱怨，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她可能覺得沒什麼吧。
果然高智商的非人類真的都不好惹。
一回頭，那三隻小的居然已經走到角落開始檢討考卷了。
「那個，一太......」
「沒事，我答應她要帶她過來的。」
雖然答應是答應，但答應對方要來檢討考卷果然還是很奇怪呢。
「話說你們最近還好嗎？」
他怎麼記得幾天前小聿跟他說一太那邊出什麼事啊？
「還好，就是突然發覺高智商果然不好惹。」
嗯，隨身帶著美工刀真的是連他都沒想到，他甚至開始思考對方當天如果得逞，要不要塞成消波塊毀屍滅跡。
虞因突然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著遠方的高智商三人組，他覺得發生什麼事都很正常了。
「是說，小紀最近收到匿名贊助呢，把她的學費跟基本開銷都處理好了。」
那個基本開銷有點大筆就是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
剛到沒多久的苗綰對著一票人笑了一下。
「之前夏哥跟我說過小紀的事情了。既然有善心企業家願意幫助小紀，這樣她就能專心唸書了吧。」
看著眼前的女孩露出一副無害的表情，一太覺得有點無奈。
「嗯......是啊，所以該向蕭先生道謝，還是該向妳道謝？」
虞因跟阿方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不過阿方很快就恢復了。
他怎麼不知道對方已經查出來了，而且明明對方身邊無時無刻都有人，怎麼查的......
就在阿方的內心正在天人交戰的時候，他看著旁邊的友人，突然露出比剛剛更震驚的表情。
等等，沒人告訴阿因嗎？
旁邊那個人的表情開始出現核彈爆裂的畫面了，阿方決定不再多說什麼了。
因為他看到了剛走過來沒多久的小聿對他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節哀。
回過神，發現一太已經不知的跟對方達成了什麼共識，已經開始在討論小紀了。
面對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的虞因，小聿再度鄙視他一眼，然後準備上去拿點心下來。
剛好檢討完考卷的小紀跟東風放下考卷，跟著小聿一起上去幫忙。
「對了......」
可能是很少聽眼前的女孩說話，小聿跟東風驚訝了一下，不過只有一瞬間。
他們很清楚，至少在他們面前，女孩會強迫自己說話。
「哦？雖然有點拙劣，但的確是保護自己的好方法。」
東風聽著小紀說前幾天的事，所發表的感想。
「我們可以教，其他的。」
小聿邊準備盤子邊說。
「那好，妳這幾天有空就過來，我們教妳比較精準的做法。」
小紀思考一陣子，她在思考要怎麼讓一太帶她過來了。
「還是，我去載妳？」
好方法！反正有時候為了方便讀書，或是一太比較忙的時候，都是小聿或阿因載她的。
點頭。
「我們等等去幫妳說。」
他們知道眼前的女孩如果想要繼續開口，那必須靠很大的勇氣才能突破，這也是小紀常常跟他們走在一起的原因，他們不是互相理解，而是看到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所以他們聊得起來。
小紀的案件也過了一陣子，她也在慢慢適應與以往不同的事。
他們很清楚，像他們這種人，不可能不會痛，但是他們還是想要眼前的一切，所以他們會強迫自己去適應。
他們準備好後拿起盤子走下樓，看著樓下的人似乎變多了，還聽到什麼異世界大戰的話語，小紀勾起微微的嘴角。
她想保護眼前的風景。
看來還是該學習如何打架了嗎？不知道小聿會不會教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