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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別寂 三色貓(五)


別參辰坐在寂無初的小屋裡，一頁頁地翻閱少年的手札。每一頁都寫滿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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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辰告訴吾，垣主指定吾代替她行玄虹霄煉儀式，這次換天心垣主試探吾了嗎？

吾有點不高興，天心垣是要試探幾次？不過參辰顯得很抱歉，中午還給吾多加了兩條魚。


...............


昨天子時，參辰領吾赴玄虹霄煉，一路上一直跟吾說，有什麼不對勁不可逞強。

果然被他說中，煉吾宗又趁此時來犯。吾一定是腦袋給門夾了，才會自願獨力承擔儀式一個時辰，吾到底是為什麼要為天心垣那麼拚命啊？

不過儀式中斷時，吾便知能見到垣主本人了。她叫雲夢襄瑛。在吾看來，她雖是垣主，心思倒比兩位宗衡還單純。只不知這對天心垣來說是不是好事。她問吾願不願加入天心垣，吾沒正面回覆，因為吾已經答應過參辰了。


...............


垣主今天召見吾，說要討論吾體內神武真鋒之事。吾想神武真鋒這麼好用的話，怎麼不多做幾把？

好吧吾錯了！她還真的引吾體內的神武之氣做了真鋒備品。

吾覺得天心垣每個人看吾都像行走的神武真鋒，只有參辰把吾當寂無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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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天樞氣得五內俱焚又不能發作的樣子真是太有趣了！這下子兩支天心柱俱毀，天心垣也不得不入世。

只是參辰卻把吾供了出來。參辰說吾不會也不願屈居人下，所以要把該得的名份給吾。但吾不覺得幫助參辰是屈居人下啊！

參辰還笑吾，是不是得了垣主信任尾巴都翹起來了。他邊講還邊模仿小貓的動作，吾覺得很可愛，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

我們是朋友了吧？


...............


別參辰一頁頁地翻下去，不覺神色愀然。最後數頁，少年鉅細靡遺地寫下他所排布之策：製造魔冊將轉移至天心垣外的假象，再以自身為餌，引出太玄封羲等人，欲一網打盡。別參辰忍住內心的激動，翻至最後一頁。

「…… 垣主已有真鋒備品，太玄封羲之閻劂魔刀亦非完整，應可與之抗衡。那名靜濤君此次必也將針對吾，但他歸順太玄應是別有所圖，吾可」

文句未完，頁上卻有一條長長的墨跡，似墨汁傾倒之狀。別參辰想像著少年在桌前寫下這段文字的情景，不由臉色一變。

果然少年在墨跡後面續道：

「東南角忽來大風，成天風姤卦。姤者，女后。此役可能因為一名強悍的女子而功敗垂成，甚至危及吾之性命。

可吾現下沒有時間重新排布，更不能在此時擾亂軍心。一切，但看天意了。」

是役，因天下式送入閻劂斷刃，扭轉戰局，重創寂無初。

手札最後是一行小字，字跡凌亂，顯是少年匆匆寫下：

「唯求天道眷，再遇意中人。參辰。」


別參辰只覺胸口一陣酸澀，眼眶一熱，視線便起了一層水霧。模糊中，隱約可見一隻毛絨絨的爪子朝自己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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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參辰忙用袖子揩了眼角，便看清小貓舉著一隻前爪，似乎想為自己拭淚。見他已抹掉眼淚，小貓居然「喵—」了一聲，十分懊惱的模樣，倒把別參辰逗笑了。

「抱歉啊無初！」別參辰哄著懷裡的小貓：「是吾忽略你了。」

忽聞一聲「原來你在這兒！」別參辰轉頭，見湛盧在小屋門口探頭探腦，忙問何事。

「青陽子來了，」湛盧道：「說要商討共毀魔冊之計。」

別參辰放下小貓，趕去大殿議事。據青陽子所言，太玄封羲與慕滄俠研議，以神武末天鑰隔絕魔冊之間的連結，再以龍魂一頁頁毀之的方法。但最棘手的，仍是魔冊均握於陸蒼絕之手，難以接近。

「劍非道已救出棄蒼生，讓他明白其弟棄鬼神身亡的真相。」青陽子道：「這或可成吾方突破之機。」

「說魔冊會互相連結，必須一次毀之的是太玄封羲。」識天樞不滿道：「現在說末天鑰可以隔絕魔冊，分開摧毀的也是他。誰知他是否另有圖謀？」

「或許我們先求只奪一頁魔冊，」雲夢襄瑛道：「若試驗成功，再謀求其他魔冊。」

眾人商議結果，同意伺機奪取一頁魔冊，並說好若能得手，必立即傳訊，集眾人之力毀冊。言畢青陽子似欲離去，卻轉身向別參辰道：「不知宗衡能否請吾飲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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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宗小園內，別參辰煮茶待客。青陽子便單刀直入，問道：「宗衡今日格外寡言，是有別的想法嗎？」

似乎料到青陽子有此一問，別參辰坦然答道：「沒錯！吾近日無意間發現，神武真鋒的聖氣，能形成強大的結界阻斷魔氣，所以慕滄俠說的方式，吾相信可行。」

「但若吾方成功毀去一頁魔冊，陸蒼絕必會更加防備，要再奪取勢比難上加難。」別參辰看向青陽子，道：「這點，龍腦應該也清楚才是。」

青陽子道：「靜濤也是這麼說。若要奪取魔冊，最好還是能一氣呵成。但要從煉吾宗強取十頁魔冊，殊為不易。或許更好的方式是—」

「用智取。」別參辰笑道：「或是說，用『騙』的對吧？」

「靜濤本想自己喬裝混進煉吾宗，」青陽子道：「但吾等並無可取信於陸蒼絕的籌碼。」

「但天心垣有，是嗎？」別參辰收起笑容，眼神犀利。

青陽子點頭，道：「另外尚有一事。天馬宗一要吾帶句話給你。」

別參辰有些意外。他與這位獨行道之主交集甚少，為何對方有話與他？只聽青陽子接道：「天馬宗一說，七夕之前，你恐有一劫。但，」

「『若得三色及時雨，向天乞巧劫化緣。』」

「他就不能把話講清楚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