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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About Me?

#排球乙女
#宮侑

#所謂愛

假以時日妳終究會明白——

當某個特別鬧騰又傻里傻氣的男孩子佔據了妳那些年所有的畫面與軌跡,更甚者在某一瞬間成為了妳眼底的燦爛⋯⋯
親愛的、即使再百般不願承認——

他即是妳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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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其實一開始根本連一句話也沒和對方說過。
宮雙子在國高中排球圈很出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身為雙子之一的宮侑就正恰恰位於妳右邊上的位置。上課閒來沒事都在拿筆玩平衡遊戲或睡覺、對一丁點不順手的事就開始不耐煩,只喜歡跟他覺得有趣的人笑鬧其他人一概不管死活,一副活得像只受本能驅使的模樣,覺得他幼稚、我行我素,不想有交集、更不想招惹他,初印象本只有長得不錯,在快半個學期下來後,惡劣的印象分就徹底糟糕成負的。

像是方才,這個負分隨著他一句句發言又重重往下苛扣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結果出去以後不是蠢治找我,是個女的。」

「嗯,找你幹麼?」
「告白麼?」

毫無訝異感的問句僅用鼻音嗯了一聲作為回應,以為是被同樣一張臉叫出去的金髮少年掛著沒好氣地表情推開把臉趴在他桌上的角名,一把把他自個兒的身子給安回位子上。

「還真是啊⋯⋯」
「所以呢?那位是學姊喔,點心部的副社長。」角名邊按手機邊頭也沒抬地應和著,他剛剛拉了個伸時視線往後門隨意一瞥,湊巧看見的。

「拒絕了啊,管她是誰。」
「本來就是了吧?我又不是蠢治,拿點餅乾麵包啊什麼的就能收買,像個呆子一樣。」
「超浪費時間,收買治以後再拜託他把我叫出去跟她見面,就為了說句喜歡我?」

他不是很懂。
喜歡什麼?喜歡哪裡?他們認識嗎?
喜歡這種感情是這麼輕易就能長出來的嗎?
那樣也太隨便了吧?

「是蠻浪費時間的。」

妳猛地蹦出了這句。
太過突然,突然得讓排球部的兩人確認再三後才齊齊朝妳的方向看過來——尤其事主本人。
良久,妳才再度開口,聲音清冷,「蠻浪費她的時間。」

角名吹了口口哨,覺得剛剛沒來得及打開攝像錄影實在是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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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基本上等於跟宮侑正面宣戰了。
即使只是那樣淡然說了一句,身為品行端正、不大動口的優等生,原本相安無事的兩類人就這麼摻和上,實在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妳開始後悔那一天多嘴那一句。

好像什麼都變得與他相關起來,時不時來個左右鄰桌合作完成的活動——例如美術寫生;莫名其妙被排在一起的值日——清潔工作與騰寫日誌;連近期要開始籌備的校慶,班上選拔出來兩位班代委員,也是你們倆雀屏中選。

簡直像是兩條平行線被活生生綁死在一起。

「欸資優生、妳畫畫動作很——慢——欸——」
「欸資優生,妳同一塊地是要掃多久,我還有部活妳不要拖拖拉拉——」
「欸資優生,妳真的很浪費我的時間欸,做乖寶寶原來需要用上這麼久的時間啊?」
「欸欸欸資優生——」

⋯⋯真的是吵死了!

有什麼辦法能消停一下高中男生的嘴巴嗎?妳覺得現在的自己即刻就有可能用上,如果可以希望時長可以久一點,撐到學期末的那種。
再深呼吸一次、憋住,千萬憋住,不要再跟他來硬的,盡量放緩語氣,平常心就好,妳在心底第108遍告誡自己。

「請問有何貴幹?」

「班代表開會了,妳可以動作快一點嗎?我已經站在這裡等了4分鐘又23秒了——啊,24、25、26⋯⋯」

時間正值放學,妳手上的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手裡捏著開會內容、忍住想往人臉上甩的衝動,嚥下那句「你大可以自己先去開不要在這裡廢話兼礙眼」,跨著有些悶惱的步伐,越過那個倚著門高挑的身影,偷偷以踩踏地板代為洩憤的咚咚聲,讓身後跟著眼前小身板走著的男孩心情頗是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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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從來沒有如此期待這一刻來臨過。
自老師說出考完試後一天重新抽座位,妳就成天在倒數那天什麼時候才能到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希望時間快一點、再快一點,最好隔天一睜眼就能擺脫名為「宮侑」的鄰座惡夢,不要再多相處一分一秒。

所以當他終於將課桌椅交疊在一起對妳說出「希望再也不見了,資優生」,妳內心瞬間的煙花炸得那叫一個斑斕繽紛。

他走了,不會再拿日誌本的一角死活敲著妳桌沿,像是非得要嘲諷一下浪不浪費他時間似的,最後硬是將妳的桌子佔據了一半,拔開筆蓋、自個兒開始撰寫全班人名。
不會再刻意催促妳的掃地速度,好幾次抬眼想狠狠瞪過去才發現他好像把除了掃地以外的事情全都做完了,就真的只是拿著拖把跟在妳身後把妳掃過的地方拖過一回。
最好笑的是你倆的寫生像,妳不擅長畫畫、把他畫得像個地精似的,最後放棄般被他一把搶過去看時,那表情從一愣到大呼小叫,最後哄堂大笑的模樣,妳以為他畫得至少會比妳的水平高,沒好氣地往他的畫本一看——
嗯,跟妳畫的地精挺配,畫像裡的妳簡直像個史萊姆。

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撇除掉他找碴一般的挑釁話語,這個人該做的事情,好像也挺老實地全做了。
雖然妳也明白,按他的思路而言,大概是「哼哼這樣就可以大聲在資優生面前說嘴一句浪費『他的』時間了吧」,但其實以這樣的方式表達不滿,老實說除了吵了點、煩了些,其他地方還真挺勤懇的。

這樣想想,好像也就沒這麼討厭了。
妳眨了眨眼,悟通了一件事,前同桌的孩子氣體現在排球以外的事情上,乍看令人厭煩,細想之後似乎都挺合乎情理。
還有就是,跟笨蛋相處太久,好像思維是真的會變比較遲緩,這點倒是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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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都沒有感到如此無聊過。
新位置前後左右的人全都很無聊,角名在資優生的斜前方——離他也有點距離,啊啊、他的籤運太差了,沒有抽到那個可以挨著倆人坐在一起的絕佳位置⋯⋯

⋯⋯?
⋯⋯蛤啊!?

宮侑滯了一秒,隨即晃了晃腦袋,即刻否定起剛剛自己腦裡浮現出的想法。
不是、沒有,肯定是他剛脫離苦海太開心了所以產生奇怪的幻覺,他絕對沒有想跟那個莫名其妙吐他嘈的女人坐在一起,沒有。

所以第一天,他只是午休的時候擠掉妳旁邊那位男同學,把飯糰便當邊塞進嘴裡、邊拉著角名閒聊他們社團裡奇奇怪怪的八卦,期間還順道暗戳戳表示現在隔壁不會有什麼閒雜人等發言,看到妳翻他個白眼後才覺得踏實。
第三天,上課上到一半、在他雙眼即將閉上前夕,突然耳邊像是重新回放了遍當初妳那一句「是蠻浪費時間的」,讓他猛一個激靈把臉給砸進了桌上課本,咚地一聲、清醒的同時痛感也無比真實,附贈老師悠悠一句拿著書到走廊罰站。
渾渾噩噩的情況直到第七天,他終於受不了,在某個下課時間一把拉開了教職員室的門,慷慨就義地走了進去⋯⋯

他絕不會說,在被他連續三天無差別口頭支票胡開兼軟磨硬泡的央求下,掉換座位的請求終於獲得班導師的首肯,以各科科別成績進步至少10分起跳為條件,坐回了妳的位置隔壁。

「真是沒辦法啊,是老師指派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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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侑開始纏著妳教他功課。

現代文、數學、化學、公民、英文⋯⋯基本只要他上課恍神沒記憶的片段,回頭翻時發現沒什麼原子筆塗抹過的痕跡,即使被妳拒絕也還是一把將書本往妳案上一擺、桌子一抬腳併過來,挨著妳當沒事般開始看起來。
比較反常的一點是他也就併過來,沒像以前一樣吵吵嚷嚷,真有問題還死皮賴臉不想問,明明已經噁心過妳一回說要妳教他,碰上了卻像是寧願自己想破頭似的,還是妳發現他卡某一頁卡到臉上呈現當機狀態,最後才嘆口氣接過他的筆主動開始教起他。

妳有時候還真的特別怨懟妳天生的逆來順受。

「我說啊、你這個結果不就是要帶入不等式嗎!直接套公式啊!不是說了公式至少要背嗎!」

「不是、我背了嘛,答案就是錯我能有什麼辦法!那我就是不懂嘛!妳要教會我啊!」

「答案錯了那肯定就是代錯公式或是你算法步驟其中一個地方沒搞對嘛!你要檢查啊檢查!這個腦袋怎麼打排球時靈光得很做題起來那麼笨啊!」

「妳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溫柔啊?!」
「對我溫柔點啊!很難嗎!」

「不可能啦!」啪地一聲、妳猛力把筆拍在自己桌上。

「蛤?『不可能』是什麼意思啦,妳、妳真的很沒耐心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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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的,他也死拖活拽地要妳去看看他的社團活動,據角名所言大概是為了挽回一點自尊,但本人卻表示只是看不慣書呆子眼裡只有課本與習題,那樣的人生多了無生趣。

在排球的世界裡,他是極度厭惡累贅的,厭惡毫無作為可言的生手、厭惡無法為隊伍勝利所用的人,但在部活與自主練習結束後的時間,一顆球、一堵牆,他以雙手一遍遍重新示範動作,或許也是他再一次的自主練習,只是對象並非他自己。

「妳——的——手!手要往上!往上!舉起來!」
「用雙手之間的縫隙、腳曲起,然後往上——」
「⋯⋯不是、就是說妳的手肘幹麼彎曲啊!妳這麼笨到底書是怎麼讀好的?!」

「⋯⋯這跟那能一樣嗎!被排球砸到很痛欸!」
初回被他強制開啟練習,算是妳在教功課之外的時間第一次對他大聲,「你們這些人真的是、砰砰砰的那麼大聲,為什麼都不覺得疼?」

「蛤啊?哪有疼不疼的問題啊,我們只管把球打過去落地得分,在這之前的問題——」
「在沒贏之前,都不存在的吧?」

那瞬間,妳從他的眼裡看清了那份執著。
像是火炬一般的眼眸,熠熠生輝。

妳確實從來都沒有試圖真正了解他,那個在場上因成為了想成為的人而笑得如此開懷的他、因為還能拼盡全力施展尚且未知的方法去突破自我所以酣暢淋漓的他,他有他近乎痴狂的熱情,在有所堅持的崗位上抱有從不含糊的執著。

「宮同學、應該會打一輩子的排球吧。」

「啊?」
「什麼啊,這問題的答案永遠是肯定的吧?」

——永遠啊。
那瞬間妳笑了,笑得像是解開了一道極其艱澀的難題。
原來那樣的宮侑,也可以在某些時候比起任何人都要來得閃閃發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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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保健室的病床上醒來時,剛巧聽見從門外走廊碰碰磅磅由遠而近的聲音、夾雜著老師們的幾句罵叨,本以為無關於妳,還想著從善如流地再閉眼多休息一會兒,想不到製造那聲音的來源猛地停在保健室前,然後一把將門給打了開。
高挑身影隨著夕陽的剪影拉長,一步一步走向虛掩著的休息區,再唰啷一聲、妳無所遁形的虛弱暴露在了來人的目光。

宮侑的表情一言難盡。

「妳為什麼躺在這裡?」

而妳的百口莫辯顯得有些荒唐。

「⋯⋯因為我昏倒了?」

「廢話!我知道妳昏倒了!還是被角名一路揹過來的!」
「我就是想問為什麼妳昏倒!」

「⋯⋯」

老實說原因很多。
關於校慶最後關頭的收尾總結、學生會之於班代該跑的行政庶務、學年總複習筆記的完稿⋯⋯
妳的事情太多太多,再加上偶爾被他拉去排球隊邊上坐著場外陪練,妳沒告訴他其實妳有些頭重腳輕,而妳身體鮮少如此消耗,吃不消的表現手法極其簡單暴力,39度的高溫在起身欲行時直接以眩暈的方式讓自己即刻倒地。
剛巧經過的角名還頓了一下,身體本能的快速反應還是讓他一步向前將妳給攬穩,回頭跟北隊講了一聲後,才將人給帶去保健室。

宮侑比較在意的是,當他一回頭發現妳失蹤時,居然是從角名嘴裡得知妳的下落。
很在意、特別在意,滿腔鬱悶感無處可去,只能悶爛在肚子裡,他不知道妳不舒服、甚至不知道妳暈倒了,分明揣著妳來球場的是他,帶妳離開的卻不是。

「⋯⋯算了。」

他也覺得他好奇怪。
為什麼呢,心情明明是惡劣得想一通發洩,在看見妳真躺在床上虛弱得蒼白的唇色,那一臉倦容又刺得他心臟微微生疼。

「要買點營養補充品慰問妳嗎?」

妳搖搖頭,「想回家了。」

他嗯了一聲,書包順勢嘩地一聲往前挪了挪,欺身靠近妳時,妳還沒來得及反應。
或許是妳病茫了,才會從這個人的眼裡看見一點點、一點點細不可察的溫柔,伸手撫向妳額際的掌心微微顫抖卻炙熱無比,一雙眸子盯著妳時還用著沒好氣的表情刻意掩蓋過去緊張。

那一天,即使妳百般推辭,他的書包裡還是沿路買了好幾瓶寶礦力裝著說要給妳,而他則邊嫌妳囉嗦邊一步步將妳揹了回家。
那一天,夕陽西下,妳發現一個男孩子的背居然能那樣寬廣。
風輕輕吹散妳額前的碎髮,對於宮侑,妳好像忽然沒了準心——究竟對於他、妳該做何感想?
可能是體溫過燙讓妳的腦袋暈乎,心跳聲鼓譟著震耳欲聾,怦咚怦咚地、惹得妳嫌吵。

很久很久以後,妳才從北學長那邊偷偷聽說,那天是宮侑自高中入社以來,第一次沒有自主練習、一下練就往保健室拔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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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侑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

上課缺筆往妳桌上盲摸時碰到妳的手會像燙著一樣往後縮、隨意發愣時回過神居然會不自覺盯著妳的方向、連妳喊他名字的聲音都會讓他好幾次過度意識地「蛤啊」了好大一聲⋯⋯
太多太多小事,關於妳的、關於他的,關於你們之間的,好似有什麼他不太明白的東西在悄然醞釀。

搞得他覺得累極了,趴下去瞇會兒的前夕還提醒坐前方的角名記得十五分鐘後叫醒他,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感覺到在自己肩上拍啊拍啊的手心,他基本也沒太理睬,就是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定格,等緩過了會兒後終於冏著一張臉抬起頭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捉住的那只好像不是男生的手。
大小不對、叫醒的方式也正常過頭,他就這麼忽略了一堆可疑的地方,一睜眼、在那瞬間跟妳的臉近距離相互對望。

呼吸聲很近,近得他下意識閉起了氣。

「起床了⋯⋯」

妳眨眨眼,一顆心鼓動的速度隨著他的臉碰地刷紅又開始莫名劇烈。
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闖入腦袋的唯一想法竟是妳的眼睛原來這樣好看。

「那個⋯⋯你們在做什麼?」

角名這時才從外面回來,剛把視線從手機螢幕上轉到你們之間,隨即便按下相機鍵、調整了個角度靜音切快門。
還好夠快,趕在你們各自往後退開,把雙手分離前。

「啊,有男生在教室正門口那邊說要找妳喔,班代。」

「——等一下,我也是班代啊?幹麼不找我?」

「我們家明顯的班代基本上就指她一個吧?」

「⋯⋯」

宮侑又突然覺得心情鬱悶起來了。
只因為他看見,教室正門口外與妳說話的那個男生,突然間朝妳微微鞠了躬,你們倆還相互握了握手。
而那只手,他分明剛剛才握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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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鄰桌有時候是真的挺莫名其妙的。
前陣子是突然有點神經質,這陣子就開始改換低氣壓,過於變幻莫測得讓妳有點頭疼。
妳在猜或許是考前壓力吧,聽說班導師好像有特別給他壓力,不知道原因為何、或許是因為過於著重部活所以課業忽略過度?總之他會突然纏著妳唸書的理由確實是這樣的。
只是現在的他也不把自己的座位挪過來了,直接霸佔角名的位置,整個人背著坐、與妳共享同一張桌面,還一副感應到有人靠近就嚴加戒備的樣子。
⋯⋯特別是男性。

「宮同學。」

「嗯?幹麼,我做習題,沒事別——」「嗯,做錯了。」
「⋯⋯」

他罵罵咧咧地撕掉了試算紙,揉成一團後往角名抽屜隨便一塞便重新刷刷地寫起來。
妳看著這樣的他,有些感到好笑,正在批改對方現代文選擇題的紅筆往對方的試算紙上寫起了字。

“加油”

“⋯⋯——”
“幹麼 為什麼不用講的”

“感覺你很緊張”

“為什麼有這種感覺”
“話說在緊張什麼啊 我沒感覺到啊”

“考試?集訓?”
“聽說你拿到全日本青年集訓資格了”
“很厲害”

他猛地抬頭。
盯著妳一會兒後,表情明顯開心起來,手舞足蹈地繼續與妳用同張紙筆談起來。

“很厲害吧 是真的很厲害吧”
“想不到妳有聽說啊”

“嗯 聽六班班代說的”

——六班?
“是那個之前把妳給叫出去的那個男的?”——這句,天知道他有多想寫,但寫了感覺好像很在意一樣,幾經掙扎後,卡頓著的指節仍是強忍著沒有提筆。

金燦髮絲隨風揚了揚,少年眼睛又瞇了起來,重新埋頭寫字的力道又重新加重了些。

“什麼啊”
“我的事情 問我不就好了嗎”

“?”
“單純聊天聊到的”

“?”
“???”
“都聊了什麼”
“吶”

“宮侑”

當む的最後一筆寫完後,妳抬眼,望著他的表情,想知道他的回應。
似乎是有些壞心眼過頭了,其實大抵是有感覺的吧,那些神經質與低氣壓、過度在乎與下意識的嫉妒,只是還不是很確定、還不敢太妄下定論,眼前的人對待感情是遲鈍的,而妳沒其他心思,就是想知道⋯⋯
驀地,那雙深褐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妳。

「⋯⋯想知道我的事情,不用去問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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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什麼呢?
妳欺騙不了自己。
這點試探,不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如妳所想的那般,對妳抱持著同等的悸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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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大概喜歡妳」。

他說,等他拿到全國大賽的第一個冠軍。
他說,等他跟班主任簽一整個高中都無法更改的鄰桌協議。

終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喜歡是什麼、喜歡上了哪裡、一切是怎麼開始的。
談何容易的發芽,又是如何拼命地茁壯。
跟隨便一丁點兒都扯不上邊,泛著痛楚在快樂,猶豫再三才啟齒而出的真情實意。
他會明白的。

妳成了他的青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