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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俠傳 #舟活 #笙活 #活受 #假藥藥舖

「虎略龍韜，解劍拜仇」

＊只是揉醜男西瓜的葉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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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冬煦，眉山頂。
劍，劍客，兩位劍客，一美一醜，隔著雲柏佇立著。

「是你？」
「是我。」

「你來了。」
「我來了。」

「你又遲來了。」
「我還是來了。」

「你畢竟還是來了。」
「我畢竟還是來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草木蕭疏，眉山巔旁林寒洞肅。一青一白，滿腔熱血即是銀花火樹，即是雨條煙葉、尋歡奪愛⋯⋯

「⋯⋯喇逼雕啦！哪來亂用的『尋歡奪愛』？不就只是說好『退休笙活』要來眉山懷舊練劍罷，全婆俠你這幾句是偷學哪位大文豪的段子？該不會是從大師兄那小賤人屁股裡抄來的？」

「⋯⋯阿活，許久未見，你依舊嘴不饒人欸⋯⋯」

「自是當然。我面容本就不饒人，嘴力豈能屈居下風，給那群魔教餘孽尋台階下？阿笙方才聽到的可是我做了盟主後，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襟懷蒼生，胸存善念⋯⋯閉門潛心研發的『孟夫子龍吟戰神三仟語錄』——保證嘴死你這姐控小白臉不償命。」

「阿活，盟主之位你當之無愧，但莫非你以為我退休後無所事事？別小瞧曾經的天選之子——縞衣劍少！人常言：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我交心之戰被嘴哭流的淚，正乃阿活你稍後自慚弗如的淚！」

「蛤？阿笙你上回被嘴攻，輸到脫褲，這回就來偷學我嘴攻，難道不會『哈茲咖西』嗎？」

「⋯⋯換、換作白鯊語也一樣！我、我才沒有偷學阿、阿活你的嘴攻⋯⋯上回也沒有輸到脫褲！遑論《孫子兵法》上也載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只是為了切磋時不丟孤雲山派的臉，還有我私心想更了解阿活你⋯⋯」

「笑死，阿笙你嘴力就是菜啦！只有帥哥跟帥哥打架時才需要顧臉面，你若生得像我一般醜，哪需管啥丟不丟臉？你要了解我這醜男，不如現在正眼細看我這英姿偉岸的下巴！」

「哈哈、哈哈⋯⋯抱歉、阿活，你的神情太逗趣了，一時忍不住⋯⋯啊不對！阿活你太狡猾了！正大光明比劍時豈可扮鬼臉使人分心！」

「阿笙，你不就愛提那《孫子兵法》？送你一句裡面的話喇——『兵者，詭道也』！看你下次來眉山，還敢不敢像上次一樣，小看我這天大地大龍吟獨霸！」

「⋯⋯阿、阿活⋯⋯《孫子兵法》不是這樣用的吧⋯⋯」

「巨乳姐控給我閉嘴！問就是忘形篇！食我《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之『調虎離山』——平陽之虎就決定是你了！使出『咬住』！」

縞衣劍少憆目結舌，好歹這唐門醜俠也是堂堂中原盟主，怎一上眉巔便不擇手段，下流至此般境地？明明只要過個幾招，切磋琢磨；拿捏一個賓至如歸、禮順人情的勝負就行，何須開閘放虎，來一記猛虎過山，咬得大家乒乒乓乓，咪咪貓貓，從退休笙活變成病房笙活？

「阿、阿活！你真引了那崗中兇虎來？這可不是說笑！野獸不通人性，未必聽你指使！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阿活你也會受傷的！」

「放心吧阿笙，他不過是唐門後山放養的大貓咪⋯⋯雖說他比較聽二師兄的話，但你只要乖乖投降，他就不會咬你屁股！」

「⋯⋯哪有人私約交流劍術還帶害獸攪局的⋯⋯！」

鴞姿臨風，縞衣劍少卻被自個兒奔放的凌雲雪袖掩了耳目，躁得他愣是曳開煩人心神的衣袍，還未拔劍討虎，便兀自亂了陣腳。

層層襟褸仿若靄靄霧茫，白衣劍客霎時間竟看不清對面那人鼻塌嘴斜的醜陋面容，更別說提防他喪心病狂，縱虎出匣，來個玉石俱焚。

孰料待那惱人的風囂拂止，瘦枝敗葉猶未落盡，對面竟多一人步入眼簾⋯⋯但不是啥醜男吹噓的唐門虎豹，只是又一名枯荷眸色，身著點蒼碧衫的俊美劍客。

「⋯⋯阿活，你說的害獸出關呢？這分明就是位點蒼弟子罷。再怎麼說，雙俠雙劍，一決高下，可容不了外人攪混。若阿活你還想道些虎妖化人的怪力亂神糊弄我，休怪我劍下無情，提劍斬了那來歷不詳的男子⋯⋯」
　
「⋯⋯蛤？哪來的害獸？大舅哥他只是打算觀摩我倆練劍。全婆俠你想養虎自齧，也不會連我大舅哥都打算搶回孤雲山派，作你後宮看門虎吧⋯⋯？蒼松劍客伙食費不多，但一見面就要你錢五千，沒事還會攫著你屁股咬，阿笙你領養前要確欸！棄養的話休怪我狀告宋悲悲，說你夜夜笙歌還縱虎歸山！」

「阿活你別亂汙人清白啊！我從未與那群女子行魚、魚水之歡⋯⋯她們與我的婚事皆是族妹她擅自作主的！再者，蒼松劍客不提那清風亮節的雲柏之志，好歹也是人模人樣，阿活你就不能好好介紹嗎？」

「⋯⋯阿笙你管半夜偷爬醜男床，嚇得人不敢去茅房的點蒼劍鬼清風亮節⋯⋯？唉，本只打算同阿笙你曬曬我收服的點蒼第一劍佬⋯⋯呃不對！是介紹介紹我這生得俊俏，還挺會雷動九天的大舅哥。畢竟都要開劍術派對了，多帶一個克己復禮的蒼松劍客湊湊熱鬧不也挺好？況且我都與雲裳娘子結為連理了，少說也得讓聽雲劍使個『美人計』，從阿笙你這有錢的瑞府望族討個禮金，簡直刺虎持鷸，一箭雙鵰⋯⋯」

「⋯⋯阿活，禮金你要多少我去同族妹商量商量，便可斟酌贈你倆夫婦祝賀⋯⋯但你要對我施『美人計』，至少也攜魏掌門來評判勝負，而不是讓蒼松劍客帶聽雲劍吧？那劍好看歸好看，論輩份至少長我們三代以上，完全是你祖婆了啊，而且它還不是人，只是一把寶劍呀！話說回來，阿活你同我說好以劍交心，現在卻找外人插手實在有失公允⋯⋯」

「我這義薄雲天的大舅哥不辭舟車勞頓，攜美人聽雲劍至眉山助陣一事，能叫外人插手嗎？且說全婆俠你先前眉山之役，帶那群癲佬圍毆醜男難道就公平公正嗎？整座眉山都你的人還打輸，羞不羞恥哇！還是說那群心懷不軌、髮際堪憂的中年大叔，同你那隔岸觀火的三妻四妾如出一轍——都是你全婆俠龍陽後宮的『佳麗』三千人？那我醜男祝你鐵杵磨成繡花針啦！」

「嗚嗚⋯⋯阿活⋯⋯你、你好過分！約好不翻那日舊帳的⋯⋯而且當時尹道長也有放水施絆子啊！我、我不打了⋯⋯我要去找魏掌門求情⋯⋯我就愛慕虛榮又喜歡菊姐姐的西瓜啦⋯⋯嗚哇啊啊！」

「⋯⋯趙兄，葉某有幸同現任武林盟主與前盟主一戰，自是與有榮焉⋯⋯但趙兄策使葉某如同惡獸一般囓咬瑞少俠，這計略實在太過⋯⋯標新立異。且這一番唇譏舌諷不戰而勝，確實有失對前盟主的禮數⋯⋯」

「那葉兄，我就問你這劍鬼大舅哥，看到一個不知打哪來的孤雲山派狐假虎威，說自己那假鬼假怪的太白仙跡才是劍路無涯中的登峰造極，點蒼快劍全是狗屁。你這蒼松劍客就捫心自問，心底兒住得那瘋子劍鬼氣不氣？有沒有踩到你的雷火彈？」

「⋯⋯有。」

「這就對嘛。葉兄，你不會『咬住』，『飛葉快刀』總使得出來吧？！」

「恕葉某無能，聽雲劍是劍不是刀，點蒼快劍也不是暗器能隨意亂丟⋯⋯」

「你姓葉卻不會『飛葉快刀』，對得起聽來就是草屬性的葉家人嗎？對得起你老婆聽雲劍嗎？說不準雲裳娘子還比你更像草屬性，她不到一日便習得要領，使起來還挺上手的⋯⋯」

「⋯⋯葉某不是劍性戀，而舍妹也不過是同趙兄鶼鰈情深，鴛鴦嬉戲罷。趙兄正好提點葉某，回唐門時記得捉舍妹出來領罰⋯⋯趙兄身為葉某妹夫，胡亂指導病癒的舍妹毫無建樹的花拳繡腿，放縱那混世魔王肆意橫行，少說也得撐過葉某二十下竹杖才足以溫清定省⋯⋯」

「⋯⋯蛤、原來葉兄你不是劍性戀？而且似乎還有養出混世魔王的自覺⋯⋯話說那二十下竹杖能否分期付款？」

「⋯⋯葉某慚愧，但蛤也一樣禁止退貨，且債務請趙兄務必當期全額繳清，切勿討價還價。」

「媽巴羔子，我絕對要到江湖快報上，給大舅哥你這反客為主的點蒼討債集團打一星差評⋯⋯那『日光刃』，葉兄總使得出來吧？」

「⋯⋯趙兄，陪雲裳嬉戲玩耍也就罷了，今日可是同瑞少俠切磋武藝的良機，不該如此輕浪浮薄⋯⋯」

「葉兄不必擔憂，現在講的話有多輕，等等我倆的同舟拳法打在他帥臉上的力道就有多重。」

「⋯⋯葉某駑鈍，劍術交流到哪兒去了⋯⋯」

「問就是忘形篇，拳掌也能是一種劍術，玄玄如意指也能拿來點破雲關啊！」

「⋯⋯那趙兄多少還是回頭安慰大哭大鬧的瑞少俠為好⋯⋯」

「簡單，是個男人都喜歡西瓜。縞衣劍少尤其偏愛大西瓜，那大西瓜就是他的弱點！《孫子兵法》也說破敵需『利而誘之』，也說『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剝了上衣讓阿笙他揉醜男的西瓜，我們就能趁他被西瓜誘惑時，用那同舟拳⋯⋯劍法揍他！」

「不愧是阿活⋯⋯！果然只有阿活能同我交心甚歡！而且忘形篇與兵法嘴攻還是得請教你才學得快！那⋯⋯太白仙跡是不是也能揉合點破雲關⋯⋯」

「當然行啊！阿笙你就如此這般⋯⋯話說，大舅哥你怎也哭了？該不會你也想揉西瓜了吧？」

「⋯⋯趙兄，點破雲關⋯⋯才不是這樣使的⋯⋯！」

「啊葉兄你西瓜是要揉、還是不要揉？」

「⋯⋯要。」
　
————————
　
風止，斜陽，眉山腳。
劍，劍客，三位劍客，兩美一醜，捧著西瓜把玩著。

「硬的？」
「硬的。」

「你揉了。」
「我揉了。」

「你又揉這了。」
「我還揉那了。」

「你畢竟還是揉了。」
「我畢竟還是揉了。」

——緘默，質疑的緘默。
——「西瓜，為何真是硬的？」

唐門劍佬淡然道：「西瓜本就是硬的，當你預判會是那軟的西瓜，掏出硬的西瓜便是『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可謂忘形暗器之大成。」

白衣劍佬含著淚，綠衣劍佬垂著首。

青衣劍佬詫異道：「你們一定要嗑軟的西瓜？」

「當然！」
「正是！」

許久，醜俠抬眼望著那倆劍客，咬牙道：「好，我就去取糖蜜醃了這對大西瓜，只是你們莫要搶在我之前偷吃！」

餘下的一對劍客四目相接，舉劍劈了山腳行商兜售的漠北大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