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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 — 期初大會


  新生訓練的時候幾乎沒有人在聽。整個大禮堂裡打起精神專注在台上的人了了無幾,不是偷看手機就是左顧右盼。當然他也不例外,畢竟這種場合只是走個過場。
  各系的集會活動反而還重要的多,像是今天晚上就有個他們系的新生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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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雖說是大學生,但也不過是剛從高中脫離的青少年,正是恨不得擺脫家庭束縛的年紀,而在他們認知裡能夠代表成熟的好像也只有菸酒。
  餐桌上的散亂無章的盤子還殘留著不少的食物,但瓶瓶罐罐只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原先還有些尷尬的聚會在酒精的催化下也熱絡不少,甚至可以說太吵雜了;莫約到一半的時候孫東柱就興起了先離開的念頭,但新生集會可不是能說走就走的場合。

  隨便分配的座位讓話題幾乎沒辦法持續太久,即使是同系也不代表聊的起來,但對方似乎也沒有感受到自己愈漸敷衍的附和,搖搖晃晃地拿著盛有酒液的玻璃杯說著重複好幾次的話。

  「今天真有趣,不是嗎?」
  嗯。
  「這酒真好啊!」
  嗯。

  唉,右邊那桌已經散了。孫東柱托著臉,喝酒這事要不是自己盡興,就是找合得來的人喝個痛快。
  前面沒了聲音,他才發現對方已經睡著了,手裡的杯子搖搖欲墜。

  接過那只酒杯,他將裡頭的酒一飲而下,現下清靜了不少,環顧四周,幾乎沒有還清醒的人,啊,還是有的,直挺挺地坐著不苟言笑。

  「你好呀。」
  他一屁股坐在那人的面前,沒發現這個位子一開始就是空的。對方看了一眼自己,卻沒開口說什麼。
  「交個朋友?」,孫東柱拿起桌上的玻璃瓶,「想喝什麼,燒酒還是啤酒?」
  這下他反倒盯著酒瓶看了,左右打量了好一陣子才說了一句「燒酒。」

  透明的液體倒了滿滿一杯,甚至有幾滴溢了出來。鏗。玻璃杯互碰的聲音清脆,那人卻是盯著自己一邊將酒飲下。
  孫東柱對上視線也沒覺得什麼。

  熱辣的感覺一路順著喉嚨而下。

  「你看起來很會喝呢。」
  「不……」

  孫東柱替自己又滿上一杯,「這杯喝完,要不要……」
  「?」
  他看著同學一頭撞在桌子上,發出一大聲響,連在收拾隔壁桌的服務生都轉頭過來與他面面相覷。
  「他沒事吧?」

  應該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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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險你在,不然我一個人一定搬不動。」
  「我不在的話你就會把他丟在那裡吧?」
  「我才沒有那麼壞。」,孫東柱嘟噥著,幸好室友也在那裡打工,但怎麼說來著,這傢伙也未免太重了吧。

  也不知道對方住在哪,總之兩人一起將他搬回了租屋處。
  「好啦,我要回房間了,你自己看著辦。」,呂煥雄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說的薄情,倒也還是確認過沒什麼事才走的。

  孫東柱看著佔據了他的床鋪的陌生人,現在不能叫他陌生人了,他是金建學,同系也同年級的學生,至少學生證上頭的資料不會騙人。
  但只是一小杯燒酒也能醉到如此不省人事嗎?

+ + +

  金建學醒來的時候天才準備亮,窗簾的隙縫還沒透進光,僅能外頭不再漆黑一片。
  但房間暗著,只有書桌上調成微光的桌燈支撐著房間的能見度──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頭還有點痛。

  雖然早知道自己喝不了酒,但被那樣一個人倒上的酒,也只能喝了。

  或許是因為趴著睡的關係,他睡的不深,聽見背後的聲響也迷迷糊糊的醒了。
  「嗨,你醒啦?」

  「嗯。」

  孫東柱攏了下頭髮,金建學才發現他把綁好的頭髮放下來披在肩上,走近他時也遞上未開的瓶裝水。
  「謝謝。」
  「要是你一開始就說你不會喝我就不會勸你酒了。」,孫東柱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後來他才知道那天因為天生的冷臉,根本沒人敢給金建學倒酒,自己則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