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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動物〉


江春水不養動物。因為動物的毛沾上衣服總是難清理，基於裁縫師的職業要求他選擇與動物保持距離。

然而小動物與他親近。總是有不知從哪裡來的野貓在他家後門巷裡生下一窩貓崽，貓崽的叫聲讓江春水難以無動於衷，他只能叫滿嬌來善後。滿嬌接了電話聽江春水表明來意回道：

「呴，貓叫春過後幾個月就會在你家附近看到一堆貓崽，我說江仔，你自己處理不了那些貓崽就不要老是擺了食物餵貓。」

「不餵牠們牠們還是會翻垃圾桶，那樣很麻煩啊。」

「好啦好啦，我過去。」

滿嬌帶了一個籠子以及各種用品過來，顯然駕輕就熟；她問江春水有沒看見母貓，江春水回答觀望了一週都沒能誘捕到母貓。滿嬌看看江春水褲子與袖口沾了少許貓毛，而四隻黑白花的乳貓給妥妥放在紙箱裡，旁邊食物與貓砂都沒馬虎，她幾乎要歎一口氣。

「江仔，貓崽給你碰過了，母貓是不會回來了啦，得要找人領養牠們——你呢裁縫店橫竪是沒生意，給我負起責任來好歹養個兩隻啊。」

後來其中兩隻貓崽真的留在江春水身邊，本來只養在店外，但是貓崽侵門踏戶熟門熟路地就摸上了店面的櫃台，江春水無法，只好把所有衣服布料都收進玻璃櫃。兩隻貓倒也不會鑽到布料堆裡，反而比較喜歡紙張，時常在江春水看報紙或雜誌時睡在頁面上，江春水懶得與牠們相搶，走出店面抽菸，碰上領著一群遊客在做社區導覽的年輕人。為了通風，裁縫店的大門是開著的，遊客們馬上看見了裁縫店櫃台上兩隻貓，特別驚奇，不問江春水同意便不停給貓拍照，知道江春水脾性的年輕導覽趕緊制止他們，江春水只是把菸蒂丟在門口的菸灰座轉身入內，而顯然不是受這些騷亂打擾的貓雙雙跳下櫃台跟著江春水緩步走向屋裡，遊客又就此討論了一番。

至於滬春西服的照片由於「有貓坐檯店面」的hashtag在社群媒體紅了好一陣並不是江春水關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