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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在毛還不知道陳家豪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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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的吳明翰看起來很累。

他回家後會先幫毛邦羽上香，接著在毛邦羽的碎念下帶小毛出去溜噠，餵完飼料後會連澡也不洗的倒頭就睡。毛邦羽和他抱怨這樣子身體會臭床也會髒，殊不知吳明翰翻他一個大白眼，沒好氣地回：「關你屁事，你聞不到也睡不到好不好？」

對啦，說的也是，誰叫我是鬼。

毛邦羽聽完也只能聳聳肩，腦內閃過《新婚的我，被老公嫌管太多》這種不上不下的輕小說標題。


「新婚啊⋯⋯」毛邦羽蹲下身，將臉側趴在床上，直直地盯著已經鼾聲如雷的吳明翰。

他對新婚生活其實是有過想像的，他們會在一間乾淨明亮的房子裡做愛、會一起到公園遛狗散步、一起窩在舒服的沙發上聊生活瑣碎，他們偶爾會吵架、偶爾會鬧彆扭，但最後都會和好沒事，他們會一起踏實地攜手共度餘生。

只是在他的想像中，那個人是陳家豪，不是吳明翰。

這樣講好像也不對，他現在也沒有和吳明翰做這些事，與其說是新婚到不說是室友身份？吳明翰不在家時，毛邦羽會和小毛一起玩，訓練小毛做些特技，在吳明翰回家後表演給他看。

想到吳明翰一臉興奮的蠢臉，毛邦羽忍不住驕傲地揚起嘴角，他看著熟睡的吳明翰，忍不住戳了戳對方的臉頰，「啊，對喔，忘記我碰不到。」

但更多時候，毛邦羽都坐在角落發呆，一整天什麼都沒想。畢竟鬼沒什麼時間觀念，他不用吃東西也不用曬太陽，有時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度過一整天，直到聽見鑰匙轉動門把的那刻，他才再次活起來。


吳明翰有次問他在家裡都在做什麼，他那時對吳明翰笑的曖昧：『想我老公啊。』接著毫不意外地得到一句髒話。

罵什麼髒話，我才想罵髒話。

有夠衰，莫名其妙就死了。

其實毛邦羽根本不在乎撞死自己的人是誰，畢竟人都死了，追究那些也沒意義，誰叫他一直以來都是個快樂活在當下的同性戀。他有時滿感謝自己一直以來都秉持著及時行樂的生活態度，現在死了也沒什麼後悔的事。

說他是得過且過嗎？也不是，他很認真地活在每一天。

毛邦羽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戀，為了保護自己，他很努力地去做好每件事，無論是公益活動、環保愛地球、維持好成績⋯⋯那些在他人眼中很了不起的事，他每一件都做得好好的，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看不起身為同性戀的自己。

但其實他知道，他是捨不得那個疼愛他的阿嬤。記得有一次，阿嬤回到家時看起來悶悶不樂，在毛邦羽的追問下，她才娓娓道說和隔壁阿嬌吵架的事情，因為阿嬌說同性戀不正常，毛毛這樣不正常。

『靠夭！蝦米我們毛毛不正常？我們毛毛聰明很乖孝順又長得好看，她才不正常！』阿嬤說她在街頭和阿嬌大吵一架，鬧到連警察都來了。

毛邦羽這才知道，原來從小疼他寵他的阿嬤，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獨自承受這麼多辛苦。他不想要阿嬤被人家笑，也不想要阿嬤為他的事心煩，他想讓阿嬤可以和別人炫耀她的金孫，於是他考上台大、他去做公益活動、他去倡議環保，他想讓外人知道他的阿嬤有一個好棒的孫子。

如果真要說有什麼遺憾，那就是讓阿嬤白髮人送黑髮人吧。他還沒讓阿嬤過好日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甚至在他離開後，還讓阿嬤為了他的婚事操煩。

想到阿嬤，毛邦羽忍不住抿了抿嘴，眼淚不知不覺中浸濕了整個眼眶。

熟睡中的吳明翰突然翻了個身，皺著眉喃喃自語：「幹⋯⋯我不是GAY⋯⋯」他甚至還把手放到內褲裡搔癢，讓毛邦羽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阿嬤！妳找這什麼白癡恐同直男啦！

毛邦羽忍不住在心裡哀嚎。


他想過如果在生前認識吳明翰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說真的，光是聽到『吳明翰』這三個字他可能就會忍不住偷笑，聽起來就是個很笨的直男。感覺他們會馬上吵架，互看彼此不順眼，沒有意外的話人生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他們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

這陣子和吳明翰相處下來，毛邦羽覺得對方就是國中時隔壁班會出現的籃球隊直男，沒什麼大腦，活得簡單，對喜歡的事情有熱忱，不理解的事也不會想探究。他和這種人就像兩條平行線，除了『國中同校』這種小到不行的交集外，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共通點。


但這種單純直男其實也滿可愛的。

出於半威脅半利誘的關係，吳明翰最近很積極地在幫他追查案子，只要有什麼新線索，回家都會第一時間和他匯報，休假時也會帶上毛邦羽去查案，雖然目前還沒發現什麼重大線索，但看得出來吳明翰花費許多心思在處理這件事。


毛邦羽托著腮，望向留著口水的吳明翰，意外地發現對方眼下出現淺淺的黑眼圈。

也是啦，平常上班都那麼累了，還要額外幫我處理這些事情，也是辛苦他了。

「但身為人民保母，這本來就是你該做的吧。」毛邦羽自我肯定地點頭。

有次他心血來潮地去看吳明翰上班，結果發現這個人其實做事滿認真的。儘管被下放到派出所，他也努力地去做每件被交辦的工作，雖然總是碎念大材小用，但全力以赴的模樣非常吸引人。

吸引人？吳明翰？我嗎？

毛邦羽厭惡地猛搖頭，往旁邊假裝嘔吐一波。


誰會被這種白痴直男吸引啊？睡覺還會踢棉被，都不怕感冒，白痴死了。

毛邦羽站起身，伸出手想將吳明翰踢開的被子蓋回他的身上，結果雙手無豪阻礙地穿過棉被。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對喔，又忘記我是鬼了⋯⋯」

如果他不是鬼，他就能幫吳明翰蓋被子了。

毛邦羽看著躺在床上呈現極差睡姿的吳明翰，歪著頭想了想，隨後露出調皮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啊——吳明翰——！」

「靠夭！叫屁啊！是要嚇死拎北喔！」

「你沒蓋被子。」

「幹！！！」


吳明翰的髒話惹來鄰居報警檢舉。

而那位前來處理的警察曾看過吳明翰裸體跳鋼管舞，這又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