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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環〉
同期出沒，ooc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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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最近總是有些僵硬的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叢雲花月摩挲著馬克杯，盯著玻璃窗外的人來人往發起了呆，杯子裡頭的熱奶茶都快放涼了還沒回過神。
「カゲツきゅん？」粉髮男子看不過，放下手中的拿鐵捏了捏叢雲花月的手，露出擔憂的神情，「難道還在想るべしょう的事？」
「⋯⋯怎麼可能。」雖然白髮少年嘴上這麼說，蓬鬆柔軟的鬈髮卻好像跟主人共感一樣微微垂了下去。
根本就像是一隻被雨淋濕的小狗嘛。赤城文想。
「るべしょう是一個成熟的人，カゲツきゅん你是知道的吧？」
「⋯嗯⋯⋯」
叢雲花月當然知道赤城文的意思。他想對方大概還在找體面拒絕自己的說辭。

沒錯。他在一個禮拜前和自己的同期告白了。

叢雲花月還記得那天幾位有空的同期一起約出來吃飯，緋八和星導還喝了點酒。
他不喜歡喝酒，便看著酒精慢慢爬上面前兩位男人的臉頰，微醺使得他們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你們喝太多了，不要再喝了。」宇佐美理人無奈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尤其是你，るべ！等等難道還要カゲツ帶你回去嗎？」
星導霄聞言，終於將視線從那杯溫酒移到眼前的白髮少年上，故作思考了一陣，輕輕笑了起來：「忍者不會丟下我的吧？」
紫髮男人那漂亮的雙目微瞇，灰綠色點綴著水光，臉頰則因為酒精而微微泛紅，就這麼眨了眨眼看著他。
叢雲花月覺得自己也醉了。明明沒有喝酒的，好奇怪。

「那就拜託你了，カゲツ。」宇佐美撐著緋八離開後，叢雲花月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好一陣，才轉頭看從剛剛開始就乖乖待在自己身後的男子。星導比自己高了不少，要像宇佐美那樣撐著緋八回去大概是不可能，幸好眼前的男人酒量和酒品還算不錯，只是雙目迷離的站在原地發愣。
「星導，走得動吧？」
男人慢慢點了點頭。
「那走吧。」叢雲花月對星導霄伸出了手，而星導霄也幾乎沒有猶豫，自然地牽上那雙朝自己伸來的手。
他們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在路燈稀疏的人行道上，緩慢朝車站的方向前進。時間已經不早了，所以街上的行人也是三三兩兩。
「星導？」叢雲花月喚了聲。
沒有回應。
「星導。」他又喚了一聲。
還是沒有回應，但手上那股溫度在在提醒著叢雲花月，他依然在他身後。
「⋯⋯我喜歡你。」叢雲花月說。小聲的。小聲到能夠輕易地被揉進夜風並吹向廣闊的夜空，不會被任何人聽見，包括身後的他。

一個細微撞擊聲突兀的在寂靜的街道響起，對耳力見長的叢雲花月來說更是刺耳。
他停下了腳步，望向腳邊的地板。一個銀製的、做工精緻的耳環靜靜躺在他的腳邊，一剎反射路燈的光線使得這個小物件霎時佔滿叢雲花月的全部視野。
那是去年星導送自己的生日禮物，他一直戴著。
叢雲花月下意識摸了摸右耳耳垂，空蕩蕩的。
為什麼會——
他僵硬地轉過身去。
星導霄彎下腰替他撿起了那枚耳環，在抬頭望向他的時候，眼神裡哪還有一絲迷茫。

那天叢雲花月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車站。從那之後，不管是dc或線下，他們再沒說過話。

2.
和赤城文道別後，叢雲花月慢慢踏上回家的路。太陽隱沒於城市天際線的時刻將整個世界染上了橘色調，餘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思緒也隨之被拉進了薄暮時分。

他又下意識地開始把玩起那枚耳環。

「說起來，這個耳環為什麼只有一個？正常來說不都是一對的嗎？」赤城文指了指叢雲花月手中那枚精緻小巧的耳環。
那耳環是行星的樣式，幾條銀製星環的中央嵌了顆水晶星體，點點亮光便流光溢彩，一看就價值不菲。
真不知道るべしょう都是從哪裡弄來這些新奇玩意的，赤城文想。
「タコ說這個耳環本來就只有單邊的樣子。」
叢雲花月從那天之後便不再戴這只耳環了，卻也還是跟它形影不離。他變得會下意識地拿在手中把玩，連久違的出門和赤城文見面都不忘帶上，彷彿是自己情感的投射，叢雲花月變得無法再離開這枚小東西。

一想到赤城文止不住擔憂的表情，叢雲花月就覺得自己在路上的影子好像變得更長了。有些事情連在自己心中被確認都覺得苦澀，更何況是說出口。那些滿溢的感情溶進叢雲花月的靈魂，影子如漲潮似的要將自己吞噬，令他邁不開步伐。
⋯⋯想不明白。

叢雲花月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上星導霄是在某次大型討伐結束後的隔日。
半夜的協會很安靜，而醫務室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身上被敵人撕開的傷口好痛，腦袋感覺不太清醒，好想吃蛋糕啊。叢雲花月在半夢半醒中胡亂地想到。
「你這幾天只能吃流質的食物，カゲツ。」
有個安穩厚重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怪熟悉的。誰啊？憑什麼我不能吃蛋糕？但是那個人好像還幫我掖好了被角，那好吧，這次不跟你吵了。
迷迷糊糊中，負傷的少年意識又墮入了黑暗。

待到隔天陽光透進窗簾，叢雲花月悠悠轉醒，才發現趴在床邊的星導霄。他像是整晚沒睡似的，此刻枕著叢雲花月被子的一角睡得香甜，連病人偷偷溜下床都沒有發現。
叢雲花月小心的彎下腰，看著星導霄眼下微微發青的黑眼圈發愣，又被他手邊突然亮起螢幕的手機吸引了注意力。手機上的訊息是那間他們兩個常去光顧的甜點店傳來的，顯示蛋糕訂購成功，三天後來取的內容。

「⋯⋯都怪你太溫柔了啊。」
叢雲花月突然覺得身上的傷不怎麼痛了。

3.
思緒從那些回憶中抽離，叢雲花月驀然停下了腳步。
路上的影子多了一道。
叢雲花月看著站在他家門口的星導霄，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最後還是星導霄先打破了沈默。
「カゲツ，我送你的那個耳環呢？」
叢雲花月乖乖的將手從口袋拿出，將已經捂得溫熱的耳環放在星導霄伸來的手掌上，「⋯⋯你要收回去嗎？」
看著背對落日的星導霄，叢雲花月覺得今天的晚霞實在是太過刺眼了，要不然自己的眼睛怎麼會有點酸酸的感覺。
星導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逕自捧起那枚耳環並細細端詳了一下，隨後扣了個什麼上去。
「來，還你。」星導霄將變成耳墜形式的耳環還給了叢雲花月。行星下方加了一串精緻的銀鍊，以及一顆小小的紫綠寶石。
叢雲花月不敢置信的接過，瞪大了雙眼看著沐浴在金幕下的星導霄。
星導霄看他這樣便笑了出來，撩起左耳邊的髮絲，對他說，你看，其實我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耳環喔。

「我們是一對的。」

4.
「カゲツきゅん真的不知道るべしょう送他耳環的含義嗎⋯⋯不過既然是カゲツきゅん的話，那還真的有可能沒發現也說不定。」
——赤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