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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求你……」 遠處傳來人們狂歡的喧鬧聲,近處是未拴緊的水龍頭滴答的水聲,傷口的灼熱感讓眼前的世界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像是對他的回答感到無奈,伊凡開口道。 「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我們來想個辦法幫你回憶起來好了。」 細小的虎牙從伊凡開闔的嘴裡露出,像是與朋友閒聊般悠閒地講述著。 「我看過資料,作為貧民區出身的你雖然輟學但卻也能識字,又因為信仰的關係會在閒暇時參與阿納特旗下教會唱詩班的活動。」 「這樣的你,在唱詩班成員的介紹下,與他們一起購入傳唱聖典的詩集也滿合理的。」 「其實我也挺喜歡看書的,特別是文學類的作品。更不用說作為阿納特的成員,讚嘆神明所贈與的萬物是理所當然的義務——所以我讓人把詩集買下來看了遍。」 「其中有幾篇投稿很有意思,裡頭提到了犯下禁忌的人們被疾病所感染,成為了行屍走肉般的存在,最後在神蹟下獲得救贖。情節聽起來是不是滿有趣的?所以我就想著,應該見一見作者表達一下我的想法。」 看著男人瞪大的雙眼,伊凡笑了。 「所以說,親愛的作者先生,想起你遺失的記憶了嗎?」 快狠準地在男人自絕前扼住對方的臉,控制完現場後接下來的審問不必再由伊凡處理。伊凡將被污物浸染的手套脫下,與下屬交待幾句後便逕自離開刑訊室。 隨著旋轉的階梯一路向上,人群鼓譟歡鬧的聲音越發清楚,伊凡隨著樂聲輕哼起來。 暗色的舞池內雷射的彩光打在躍動的人群內,快節奏的音樂在音箱的放大下貫穿整個空間,伊凡順著通道走上一旁的高台包廂,靠著牆朝下望去。 「接下來輪到我們的壓軸表演!震撼人心的出道表演、富有爆發力的樂聲,搖滾音樂的新星——蒂爾!」 銀灰色頭髮的歌手在聚光燈的照射下走到舞台前方,握住麥克風的纖細手腕與青年叛逆的模樣有些出入,隨後樂團樂手重重敲下第一鼓,激進的前奏燃起現場所有人的期待。 當綠眸抬眼望向前方的那一刻,伴隨著拖長的高音,清澈的男聲砰地在舞池炸出華麗表演的序幕。 五顏六色的光閃爍在舞台上,純靠音樂便能瞬間掌握所有人的情緒。 伊凡的目光緊盯著台上隨著演唱落下汗的蒂爾,像是不想遺漏任何細節。 陌生熟悉的嗓音唱著深入靈魂的歌聲,強硬的曲調、尖銳的歌詞像是將靈魂剖開、掏出心臟,血露模糊地展示出最真實的感受,隨著歌將一切渲染成自己的顏色,讓聽眾淪陷成他瘋狂的信徒——這就是蒂爾的歌。 表演結束,燈光暗下。 瘋狂的群眾揮舞著手挽留著樂團,伊凡直視著沒有回應群眾離去的蒂爾。 這是不屬於他的寶物。 ※ 「蒂爾,你為什麼又不照著說好的唱法唱!」染著綠髮的成員一下台便攔住正要離開的蒂爾,「這已經是第幾次了?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配合大家!」 「我也說過很多次,原本的音樂太乏味了,我不打算唱出這麼沒有藝術性的歌。」蒂爾皺眉,「當初不是說好樂團的歌曲形式全權由我處理,不能干涉我的歌曲嗎?直到現在才來抗議這個?」 「好了,至少觀眾的反應還是很熱情。結果是好的就好,別吵了。」一旁的其他成員試圖勸說。 「你、你們明明也很受不了蒂爾的胡亂發揮!到底是誰的問題啊!」氣急敗壞的樂手對一面倒的情勢忿忿地指向另一人,「私下跟我抱怨蒂爾對音樂活像神經病一樣偏執又難搞的不就是你嗎?」 被指著的成員臉色瞬間黑了,還不等他辯解,蒂爾便搶先一步開口。 「如果你們不想幹,那就退團。」對這樣的鬧劇感到麻煩,蒂爾推開擋路的綠髮成員,「我不是第一次重組樂團,反正大不了就是再來一次。」 「你們要怎麼想與我無關,我還要趕下個月的表演曲目,先走了。」 無視身後的吵鬧聲,蒂爾將屬於自己的吉他背起,戴上帽子將帽沿壓下並戴上口罩,推開俱樂部給表演者們離場的後門離去。 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樂團的爭執,但蒂爾不習慣向他人解釋自己作品,幼時的經歷也令他下意識地對人保持戒心,往往組成的樂團最終都走向了解散。蒂爾沒辦法,只能選擇臨時組成的樂團作為替代方案。 這次的樂團難得地撐了大半年,這些日子的積累聚起了一波樂迷,樂團成員好幾次都為此振奮不已。 當樂團成員開始討論是否該維持熱度與其他樂團合作,在新的作品的創作空窗期中翻唱流行的歌曲增加表演時數。 無法接受樂團決定的蒂爾便開始與他們產生意見衝突。 蒂爾不願意唱被自己否定的歌。 音樂之於他是情感的藝術表現,是源自靈魂深處的吶喊。 才不是什麼為了迎合人們喜好的三流歌曲。 手機傳來的提示音打斷了蒂爾的思緒,螢幕上訊息提示的頭貼裡粉色頭髮的少女擺著可愛姿勢,蒂爾的壞心情頓時如同雨過天晴般的燦爛起來。 Mizi:蒂爾~表演結束了嗎?我跟秀雅在餐廳等你,來吃頓慶功宴吧?我請客喔!୧(๑•̀⌄•́๑)૭ 立刻點開美智傳來的地址確認餐廳地址,蒂爾握著手機一頓輸入,然後面露掙扎地看著好幾行的文字。 不行,真傳出去就跟個傻瓜似的。 在美智面前他不能這麼沒有形象。 蒂爾深吸了一口氣,按著刪除鍵把一長串的字給刪了個精光。然後點開表情庫,挑了個酷炫的黑企鵝比著OK的貼圖傳了過去。 趕到餐廳時粉髮少女看見他便朝他揮手,當蒂爾走近時便看見熟悉的另一位黑短髮的少女。 秀雅見到蒂爾放下了手上的飲料杯,朝蒂爾點點頭示意。 蒂爾見狀也只能跟著點頭回應。 也不知道是個性或是其他的因素,他與眼前安靜的女孩關係一直都熟不起來,彼此共通的關係全靠美智聯繫。 「蒂爾,我有在Is看見你今天的表演影片喔!嘿嘿,不愧是我們的蒂爾。」美智朝蒂爾的肩膀狠狠拍了下去,而後坐到秀雅身旁。 「從小時候蒂爾的音樂就一直很有自己的特色。」美智感嘆道,「好不容易終於讓更多人聽見了,真好。」 聽見美智的話後蒂爾有些開心,卻總改不掉面對她時下意識的緊張——畢竟面對喜歡的對象,誰都無法鎮定自若的吧?蒂爾這麼說服自己道。 「啊,那、那美智妳覺得好聽嗎?」問完還沒等到回答,蒂爾便想補充自己只是有點想知道大家的想法,不用特別回答也無所謂。 還不等他開口,美智便直爽地回答了。 「嗯,很好聽啊!」 旁觀的秀雅靜靜地喝著自己的飲料,看著滿臉通紅起來的蒂爾及一臉不知道為怎麼蒂爾撇過臉不說話的美智,她在心底嘆了口氣。 「蒂爾,你最近樂團表演的俱樂部治安沒問題嗎?」乾脆地轉換令自己不愉快的氣氛,秀雅繼續道,「最近西城街道上出現的『殭屍』不是越來越多了嗎?之前俱樂部就有傳出有殭屍的出現,你們樂團還好吧?」 前段時間西城通過了一道法案,將低層級的毒品的販售及使用解禁,試圖降低更強效毒品食用者的數量。 法案通過後的結果不盡人意,但其造成的影響對於西城的住民來說卻十分惡劣。 當人們更容易取得毒品後,想找點樂趣而嘗試的吸毒者增加了,而為了尋求更強烈快感的成癮者則踏入更危險的深淵。 新品種藥物冰藍便在這種環境下出現了。 只要吸入或食用,不到五分鐘便能陷入恍惚的快樂鄉——無論是藥品的即效性或產生的快感都讓使用者為之瘋狂。 「之前那件事嗎?那天不是我們樂團表演的日子,俱樂部事後有加強對顧客出入的管制。」蒂爾並不希望讓幼時一起成長的同伴擔心,「畢竟是阿納特下的俱樂部,在西城沒有多少人會想被阿納特給盯上的,不用替我擔心。」 西城作為阿納特的大本營,雖然比其他區域有著更多的問題,卻在渾沌中維持著一定程度的穩定與繁榮。 為了尋求發展,許多表演者聚居在這座城市中,為這座黑夜之都增添上了更加華美的裝飾。 蒂爾與美智、秀雅也同樣是其中的一份子。 「啊啊,真討厭。」美智靠上了秀雅的肩,朝蒂爾埋怨道,「最近令人擔心的事情真的好多喔。咖啡廳的生意也被影響了,秀雅跟我才在想之後要不要乾脆想點新的表演增加客源。」 美智與秀雅共同經營著一間小咖啡館,喜愛音樂的美智不時會在店裡唱點歌,而秀雅則作為輔助配合美智完成她大大小小的突發奇想。 「怎麼了嗎?」這下換蒂爾有些擔心起兩個女孩了。 「因為街頭變得不安全,願意出來消費的顧客減少很多。」秀雅有些無奈地被愛撒嬌的美智環抱住手,「店裡沒幾個人,美智心情也受到影響了。」 「好懷念小時候啊,那時什麼都不用想,可以天天唱著自己喜歡的歌。」美智呢喃般說著,卻沒注意到另外兩人那一瞬間僵住的表情。 「對耶,蒂爾。」提到了兒時的記憶,美智也想起了曾經在孤兒之中彷彿大哥哥似的孩子,「我記得你當初跟一個黑頭髮的男孩關係很好吧?雖然總是打架,可是兩個人一直都在一起玩。」 是叫什麼名字呢?美智想著,一旁的秀雅便直接講出了答案。 「是伊凡吧?」 「啊、對,就是伊凡!蒂爾知道伊凡後面被誰領養走了嗎?」 教會收養的孩子們,如果碰上了願意撫養他們的人就會被收養。美智與秀雅就被不同的收養人帶離開教會,卻又因為戰事而再次淪為一個人。 在某次音樂會的兼職中美智與秀雅再度重逢,得知彼此的狀況後美智便邀秀雅一起生活。 她不習慣只有自己的孤單世界,也不願意錯過能再與她最喜歡的秀雅在一起的機會。 後來他們看見了蒂爾的表演,便找上了蒂爾。兒時熟悉的三個人才得已聚在一起,但美智卻再也沒聽見其他的孩子們的消息。 「當時我才沒有跟那個怪胎關係好。」蒂爾皺著臉強調,「是那傢伙總是纏著我,趕也趕不走。」 「欸——可是伊凡人很好吧?」 「美智你啊……」粗枝大葉的總是沒看到細節,但又因為這樣子才能一路保持著笑容語率真,蒂爾看著面露疑惑的美智,撇過臉嘆氣。 「反正我跟那傢伙水火不容啦!」 「什麼嘛,蒂爾真是口是心非。」美智笑道。 「不要再提那傢伙了,快吃飯!」 結束聚會後回到家的蒂爾看著漆黑的窄小客廳,將吉他放到一旁後直直地走到了床沿,倒趴上凌亂的單人床。 一旁散落的樂譜及雜物在重力的影響下跳了跳,蒂爾煩悶地拿起枕頭壓住自己的腦袋。 回想起表演時感受到的那道視線,蒂爾閉上眼。 純黑的眼瞳卻浮現在腦海,就像在他的記憶深處紮根般。 不是朋友、不算同伴,那傢伙什麼都不是。 是的,那傢伙才不算什麼。 一遍遍地將煩躁的思緒撫平,直到夜深人靜,蒂爾才終於驅逐了那彷彿如影隨形般的束縛感。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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