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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統偏頭,音量維持他們聽得見的耳語,完整的另一手搭上他的肩,把人向懷中拉,幻太郎撞在帝統胸膛時聞到熟悉的菸味。抽菸不利傷口癒合,為作品查過的資訊閃過腦海。 道什麼歉?你手指被砍的時候想過道歉?把菸放到嘴裡之前想過道歉?真的見到我才道歉有什麼用。 幻太郎發現他的念頭一字不漏出了口,下意識垂頭,手指穿過帝統指縫時無名指和小指間還是漏了空,鼻子突然酸了。 「騙你的,帝統哪天死在某個角落小生都不意外。」 「……你別生氣啊。」 「哦?帝統覺得小生應該生氣嗎?」 帝統可能認為跟以前一樣擁抱,用脫水而龜裂的唇吻他,以熟練的吻技讓他發不出聲,在床榻滾作一團後錯誤就能一筆勾銷,他會如以往佯裝憤怒後笑笑說:都是騙人的哦。 於是他們懷抱各異的心思接吻,唇舌機械性地交纏,契合依舊契合,腳步就到了寢室。幻太郎推倒帝統後跨在他身上,被壓制的人天真地笑出一側虎牙,彷彿錐子淺淺扎進眼窩,疼可能不及帝統萬分之一,卻足夠讓眼框滲出液體。 幻太郎掐住帝統脖子,從頭到尾沒受到一點反抗,只有後來反射地蹬了幾下腿。缺氧的臉越來越接近髮色,張得老大的嘴能直接看見咽喉,幻太郎陷入其中不見底的黑暗,好像喉頭同時被勒住,一片漆黑。 帝統發出短促的叫聲,聲音彷彿被壓縮機碾碎。幻太郎放了手,帝統在大口呼吸前緊緊抱住他,同步的心跳急促到疼痛。反而是帝統拍著他的背,聲音嘶啞:「別哭啊幻太郎……」 痛的是帝統,止不住眼淚的是他。幻太郎反正知道自己失態也停不下來,乾脆放任淚水落下,一滴兩滴的水漬在破損的軍外套暈開,恍惚間彷彿紅色的血滴。 很多時候以為可以,事實上也可以撐過去,這時如果聽見勸慰的話,掩飾的痛苦反而會瞬間潰堤。 帝統扳過幻太郎的臉,眼珠外的區域充血,他親上紅腫的眼皮,被狠狠推開時看見幻太郎眼中的綠轉瞬枯萎的一秒。 「我也不是故意的,以後不會了。」 幻太郎輕笑,「對啊,反正帝統不會騙人,只有小生才會做這種事。」 「我也騙不了你……」 「所以就要相信你嗎!」 他打斷帝統後吐了一口氣,聲音因為激動打顫:「哪天你斷手斷腳,或是斷了脖子死在哪也沒關係吧,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幻太郎低下頭,袖子抹去的淚頃刻又落下,帝統抓住的手立刻被拍開。 「當然是騙你的,怎麼可能這樣想,但也不會有人通知什麼都算不上的隊友。」 「我錯了,幻太郎……」 「小生可說不出下次注意點的話。」 幻太郎這時反而笑了,伸手把帝統拉起,溫柔的眉眼卻沒有對焦在他身上,緩緩閉眼前宣告了判決。 「止血完就走吧。」 帝統說不上話,連平時叫得順口的名字都燙嘴,握著的手緊了又放,小心翼翼用指尖捏著幻太郎的袖子,幻太郎沒有拒絕。 幻太郎揭開包紮,血塊凝固繃帶黏上皮膚,他取過醫療箱,用水溶開時眉頭深鎖,帝統問:「傷口怎麼照顧啊?」 幻太郎用棉花棒清過,纏得整齊,語氣恢復一點溫柔:「舔舔就會好了,沒好再撒點鹽,會痛是因為傷口在癒合。」後面這句幻太郎說得特別大聲,「騙人的,別信啊。」 帝統點頭,沒有嚷嚷怎麼又騙人之類的,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嘴唇蹭過額頭。 帝統走的時候缺了一根手指。 他們只會在練習時碰面,手部總包紮得差強人意 ,亂數還說他這樣很酷,幻太郎沒有吐槽。 之後的某天開始杳無音訊。 一個普通的下午,幻太郎回家時打開郵箱,他伸出手臂才撈到深處的包裹,拆開層層牛皮紙後一截風乾如臘肉的指頭躺在中央,他甚至無法辨別是否屬於帝統。就算是新鮮的,幻太郎也沒有仔細觀察過他的手指。 幻太郎將手指包回去,放到櫃子裡,沏杯茶回到工作的位置,許多故事的靈感萌生,他提筆準備記下,一捺一勾後不穩的筆尖歪斜,筆桿砸在桌面上。 幻太郎盯著自己雙手,緩緩握拳。 他向外跑,顧不上穿鞋也不知道目的,赤腳踏在門外曬熱的石子路又停住,路面空氣扭曲,熟悉的道路卻不知何處落腳。 「幻太郎。」 帝統身上光暈到白的反光的虎牙,簡直像剛終止連載的愛情故事。 幻太郎閉眼,睜眼轉向聲源時牆角的陰影從蹲到站到他身旁。幻太郎覆住摟著他的手,指骨癒合的部位彷彿生來如此,他抓住另一隻手,五指俱在,繃緊的肩顯而易見鬆了。 「那個包裹是怎麼回事?」 帝統歪頭,「包裹?」 「裝著頭髮跟指甲,裡面還有用紅筆寫了帝統,怎麼看都很像血書啊……難道是有人要詛咒帝統嗎?」 「真的嗎?如果被詛咒了怎麼辦啊!」 「當然是騙人的,裡面只有一根手指而已哦。」 「是我的手!」帝統如釋重負,舒了口氣 ,「以後我的東西都會寄回來。」 他要求的可不是這個。 帝統看見他笑了,緊扣他的手試探地傾身,幻太郎將他推開,依舊笑著,帝統不屈不撓追上來親了他,幻太郎抓住他的帽子在在底下小聲叫:「帝統。」帝統嘿了聲,幻太郎想堅持什麼呢,終究會和自己妥協的。 剛進玄關帝統便像彗星將他擊落在牆面,手枕在後腦勺逮著猛親,幻太郎在懇切的啃咬中一直沒開口,舌頭無法探入緊閉的牙關。帝統退了一步,嘴角下垂。 「骯髒的人別進小生家,洗澡。」幻太郎昧著良心把「騙你的」吞下,帝統明明渾身肥皂味。 「啊、是嗎?我還特地洗過了。」帝統低頭嗅了嗅,不好意思地放開幻太郎,搔著頭熟門熟路走進浴室。幻太郎等門關了走到走道底部,打開最裡頭的房間。 淋浴時帝統突然想到他們玩的也不少,在浴室做卻屈指可數。第一次清洗幻太郎留在裡面的精液,兩人清著又擦槍走火,賭徒的柔軟度不夠,為了維持平衡拉傷腳,一個禮拜走路不順暢,被按摩多久夢野老師就笑了多久。 那次幻太郎好像比平常激動些。帝統將手指弄溼,放入被溫水沖得柔軟的地方,吐氣,許久沒使用的部位有些緊繃。 推門同時帝統玩屁股的畫面映入眼簾,帝統皺眉的模樣彷彿手放進的是鱷魚嘴巴,老實說是缺乏情調,雖然緊張依舊多推入一根手指又有點可愛。 幻太郎解開衣服,層疊的布料堆積地面,他走進水幕中拉開帝統的手,親在嘴上,帝統睜著眼,幻太郎學他用牙磨過柔軟的唇笑著說:「閉眼啊,小生想跟帝統接吻可想了一輩子呢。」 早就親過幾百次,帝統不懂有什麼好想的,況且未來還有幾萬次等著,可能又是謊話。 執筆的手握住他勃起的部位,挑起最敏感的神經,帝統也圈住幻太郎的性器,他們沉醉在沒有縫隙的唇齒貼合,水珠順著肌膚滑下,帝統等這個溫暖的懷抱好久。幻太郎一手玩弄他的柱身,另一手將他向後帶到股間,帝統摸到滿手的濕滑,幻太郎的聲音還更加黏稠:「想要帝統進來。」 帝統回話時手指仍聽話的動作,「可是我準備……」 「想被帝統做到懷孕。」 帝統進入他之前扶著自己的東西在外頭蹭了蹭,表情稍稍猶豫,幻太郎在耳際吐出官能小說出現的字句,抬腿勾住他的腰,帝統立刻頂了進去,想要慢點抽插的幅度卻越來越大,把挑逗的呻吟操到消了聲。 幻太郎緊抱著他,臉藏入肩窩剩下偶爾幾聲短促的驚叫。帝統叼住他的耳朵,「喜歡……」說不過作家的花里胡哨,帝統對幻太郎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太喜歡幻太郎了……」 幻太郎嗚咽著攀上高潮,帝統放下他顫抖的腳,把人轉過去俯身在背上落了一串吻,還沒釋放的東西在不停收縮的穴口打轉。幻太郎回頭,濕潤的髮絲貼著臉,繾綣的眼裡一片生意盎然的綠,帝統用力咬住他的肩。 他再度進入,鬆口後吻住幻太郎,嘴上纏綿身下莽撞,撞得幻太郎化在他懷抱裡,握住的性器硬挺,在反覆磨擦中滲出精水。 他用讓人受孕的力道撞擊,射在幻太郎絞緊的腸道裡。 放開後幻太郎順牆面坐到地上,水流過下腹匯集穴口,與白濁共同流出。帝統跪到他雙腿之間,低頭,嘖嘖吸吮聲與幻太郎的低吟在浴室迴盪,幻太郎箝住他枕後深深頂進溫熱的口腔。 帝統吞下精液還吐了舌,嘻嘻笑時露出白牙,幻太郎揪住帝統的下巴逗貓似的搔了搔,帝統真像貓一樣喵嗚叫著撲上來抱緊了。 幻太郎貼上他的額頭,用商量的語氣誘哄小孩般說:「小生可以暫時把帝統關起來嗎?」他以為帝統會回答是或否,聰明點可能問為什麼,但帝統回答:「好啊,如果能讓你不生氣的話。」藍色的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彷彿野貓收起缺了一隻的爪。而幻太郎什麼都準備了,就差一隻貓。 「這跟平時有什麼不一樣。」帝統在新舖的舖蓋上嘟囔,幻太郎滅了燈側躺著看他,月色渲染的動作曖昧,「莫非帝統有那種嗜好?妾身一直無法滿足老爺……」 「你先說要關人的……唉算了。」帝統蜻蜓點水親了下,得逞的笑著說:「這樣更好。」退回自己的被窩途中被揪住領子,幻太郎的嘴撞了上來,舌頭順勢鑽入,掃過彼此的口腔,剛剛洗過的頸後又沁了汗水。幻太郎翻了身欺上,聲音像添過純釀的酒一樣,帝統被勁頭衝得微醺。 「有別的方法。」幻太郎的手指放進嘴裡,帝統下身突然涼,剛剛擴張過的後面就被插入一截。他扯掉幻太郎的腰帶,配合曲起腳,「想把我幹到爬不起來啊?」 有心也無力,幻太郎把手指換成陽具,緩緩推送直到密合,帝統的腳自動勾上他的腰,幻太郎的雙手撐著開始挺胯,凝視著帝統被快感沖刷而迷離的眼睛。 怒氣莫名迸發,幻太郎咬了帝統仰頭暴露的喉結,咬了他挺出的下頜,咬住他的唇瓣,然後說:「把你的手腳都砍了,每天跟帝統做愛,只當小生的自慰套,嗯?」 「騙人的吧……啊……」帝統毫不壓抑的叫著,放浪的聲音色情,幻太郎衝他最敏感的地方頂弄,帝統整個身體像過篩一樣發抖,「幻太郎……太舒服了嗯……」 「是騙帝統的。帝統喜歡這種風格嗎?小生取材的新嘗試。」幻太郎知道帝統沒聽見,故意掐住他瀕臨高潮的性器,帝統立刻瞪著他,一個被惡霸掠奪籌碼的表情,委屈又不滿,「我要射了。」幻太郎掐著根部卻比他更委屈,「小生還沒呢。」然後胡亂搗弄一通,帝統叫完發現腫漲的性器仍無法釋放,他才遲來地意識到幻太郎的情緒。 「你在生氣?」 「是的呢。」幻太郎承認的乾脆。帝統的快感不上不下,依舊問道:「怎麼了?」 幻太郎不發一語,帝統慣用的親吻不斷落在臉上,他沒吭聲,扳平的嘴角卻逐漸提起。帝統邊親邊「說嘛說嘛」撒嬌,幻太郎終於鬆開掐緊的手。 「如果帝統手指沒斷有多好──不時會有這種念頭,很難不生氣。」 帝統繼續親,在甜膩的吻裡加了舔舐,幻太郎臉溼了半側,都是帝統的口水,拙劣的討好他依舊受用。 「帝統能用後面射出來嗎?」 帝統就要握住自己高潮邊緣的性器,聽見詢問後遲疑停下。他能感覺後面的東西緩緩退出,他望著幻太郎漂亮的眼睛勾人心神,他咽下口水,瘋了才會認為做得到。 帝統的腳根抵在幻太郎背上,扶著半退出身體的柱身,翕動的穴口慢慢吞進暴露空氣的部位。他被幻太郎吻住,被舔過的虎牙酥酥麻麻,帝統連著幻太郎滾進混亂的舖位,被褥揚起,藏在底下的帝統眼框水光盈盈。 「試試看?」帝統說得不太篤定。 幻太郎把話語吞下,壓住他,動作彷彿要將他鑿穿。 熱是快感的延伸,曲起的腰讓勃起的部位在幻太郎衣物摩擦。帝統回到手指脫離的那一刻,預想的疼痛被灼熱取代,那時他想到什麼?後悔?他很少後悔,或許有點害怕。一隻小指。怕幻太郎下輩子不見他。 而現在他在這,和幻太郎近於血肉相連,勝利的快感與肉體的交纏疊加,幻太郎晃動他的肩膀,回過神已經越過高潮。 帝統的意識從半空降落,他抹開濺在肚皮的精液,不敢置信地問:「我射了?」他抬頭,幻太郎一邊喘著頜首,帝統感覺屁股裡的肉棒不見了,「你射了嗎?」幻太郎點頭,帝統嘴唇碰上吐息中的嘴,吻裡彷彿摻了亂數的糖,親完啵一聲問道:「不生氣啦?」 幻太郎執起他的手,低頭時帝統聯想到某個完結的故事,逃亡者對他的王效忠,亙古無邊的宇宙裡盜賊的嘴唇輕輕碰在右手無名指上。 「小生愛帝統都來不及了。」 簡直像童話故事,幻太郎浪漫到無可救藥的版本。 帝統抓了抓頭髮後用乾淨的手捂臉,沉默一陣,聲音有種寵溺的無可奈何:「你說真話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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