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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ene＆Lucía Hurts-1
「今天我又去找Irene了。她的狀況依然不太好，除了手臂上頭的煙痕，她的手腕有被繩子縛過的痕跡，有些地方還磨破皮，蹭出血痕。看了我都痛，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會想看她難以反抗的樣子？我問她疼不疼，她跟我說，她習慣了，不疼。可我心疼。我問她，為甚麼不逃，她跟我說，逃不了，逃了沒工作。想跟她說，那我養妳，但終究沒說出口。掀開她的衣裳，上頭還有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她說，那是練搏擊摔的。一邊替她上藥，她卻連一聲也不吭，是真的不痛，還是她已經麻木了？我問不出口。每回我見到她，似乎總是狼狽的模樣，但她眼裡，總綴著幾粒星子，我想，我就是被那些星子給迷住吧？」Lucía停筆，闔上筆記本，放在床頭櫃旁。

Irene感覺到床邊陷落就張開眼睛，Lucía將Irene的手枕在大腿上，手指輕輕摩娑著上頭的傷痕，一言不發。
「妳願意，吻我嗎？」Irene開口，栗色的眼望進Lucía碧綠的眼睛裡。
Lucía俯下身，用動作代替回答，卻吻到一團空氣。Irene坐起身子，雙手抱膝，輕聲地說：「別那麼溫柔，妳為什麼願意吻我？」
「因為妳是Irene。」因為妳是我的愛人，不論發生甚麼事，妳都是我的愛人，Lucía心想。
「我，一個爬上老闆床的女人，這樣的我，妳也要？」Irene自嘲地笑起來。
「我捨不得看妳受傷。」Lucía湊上前，親吻了Irene的額頭，再來是眼睫，小巧而高挺的鼻子，最後是她好看的嘴唇。Lucía輕輕啃咬著，溫柔得像一壺熱蜂蜜水，灑在乾涸的雙唇上頭，甜得讓人心尖發酸，細碎的吻如綿綿細雨一般，落在Irene的臉上。Lucía一手探進Irene寬鬆的睡衣裡，卻被Irene一個施力給翻身壓在身下。Irene捧著Lucía的臉，直接親吻她的唇，粗暴地撬開她的雙唇，勾引她的舌頭，重重吸吮她的嘴唇，Lucía甚至嚐到些微的血腥味，過往的Irene從沒這麼不溫和過，高中時期的她總是怯怯地吻著她的唇，像偷嚐小魚乾的貓咪一般。Lucía發出悶哼聲，Irene才放開她。Lucía看見Irene的嘴唇滲著血，她伸出手，輕撫Irene的嘴唇，眼裡寫滿不捨，因為Lucía沒感覺到疼痛，代表血腥味肯定是來自Irene。她的手移到Irene的後頸，小力揉捏著緊繃的肌肉。

「我已經習慣這樣的疼痛了，即使如此，妳還要我嗎？」Irene低聲問，她俯視著Lucía。

Lucía雙手環住Irene的脖子，將她抱至胸口，房間裡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Irene離Lucía的心臟很近，她能聽見那炙熱的、擂鼓般的心跳聲。

「我不會不要妳，永遠。」Lucía在她耳邊說，她感覺到懷裡的人顫抖著，眼淚沾濕了她的衣襟。Lucía伸手將Irene右邊的頭髮勾至耳後，她用手指描繪著右耳後小小的無限符號刺青。

“We have the same tattoo, right here.” 她輕聲說。

“This is our forever.” Lucía拉著Irene的手到自己的右耳後，抓著她的手描繪那個無限符號的刺青。

「Lucía，我今天被折磨慘了，不做，好不好？」Irene哭著說，她好累好累，她心想多靠近Lucía一點，但身體上早已不堪負荷。

「當然，妳好，就好。」Lucía心疼地順著Irene的頭髮，親吻她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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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Irene沉沉睡去後，Lucía起身，拿起床邊的筆記本，藉著暈黃的床邊燈，繼續寫下：「她說，她被折磨慘了，她說她不想做。我從來不會強迫她為我做什麼，只是，看著這樣的她，我也不知道，能為她多做什麼。我想多陪陪她，但我好害怕自己也痛苦，應該說，看著她那樣，心裡像有刀子在割，快要忍不住這樣的疼痛。無能為力的我，繼續在這裡陪她，真的是對的嗎？」

Lucía放下筆，揉揉眉心，她看見Irene又皺起眉，嘴裡咕噥著「拜託，不要」，眼角閃著淚痕。Lucía覺得好似有隻手擰著她的心，又似一塊石子壓著她的胸腔，讓她喘不過氣。她低下頭，一一吻去那些淚水。

「沒事了，沒事了。」她抱著Irene，低聲說著。


Lucía在夜裡，無聲哭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