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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大同小異卻也截然不同的我們04


奇異而幸福的旋律跳進耳中,我妻抿嘴一笑。

「我每次都覺得幸福如果有形體的話,大概就是竈門家的樣子吧。」

「是呀,也不是說格格不入,但就是有點不自在。」我妻聳聳肩。

善逸輕哼了聲表示理解。

「不過我家那個混帳大哥若是欺負我九次,還是會對我好那麼一次的,爺爺的話,如果不要一直拿著竹刀逼我練劍道的話會更好。」

蜜糖色的眼裡驀地蒙上一片陰霾,猛然從食道湧上的酸處以同樣的速度壓退了回去,我妻抿了抿唇,將手背至後側,拳頭微微收緊。

「就是說啊。」他不確定自己的聲音是否正常,只知道至少沒有明顯的顫音。「爺爺總是不留情面砍過來,有好幾次都差點死掉了呢,嚇死人了。」

而後對話陷入沉默。

我妻眨了眨眼,對事情的發展感到疑惑,身旁少年的心音依舊踏著平穩的節拍,毫無異樣,卻遲遲沒有接話。

一聲嘆息傳進耳裡。我妻側過頭,善逸也面無表情地看了過來。

「稍微半蹲一下。」

「啊?」

善逸蹙眉。「你太高了。」

儘管不明所以,我妻選擇照做,當他曲膝時頭頂突然接下一個不輕不重的撞擊。

「咦?呃?」

「爺爺他這幾天去溫泉旅行了,周五才會回來。」握成拳的手再再輕敲了一下對方,而後手掌攤開,改為拍了拍對方的頭。「獪岳那傢伙搬去住在離大學比較近的地方,不過心血來潮或是想找人解解氣就會回來。」

我妻依舊一頭霧水,善逸收回了手。

「雖然沒你那種能聽得出他人心聲的聽力,但我很會察言觀色,你啊,臉色很難看喔,」他頓了一下,朝對面抬抬下巴。「再說竈門哭成那樣還沒發現什麼的話也太為難我了吧?」

「……啊。」

「因為我沒有失去所以不會說能理解,那樣太自大了……不過如果你想說的話我十分願意聆聽。」

善逸頓了頓,說實話他並不怎麼會安慰人,也覺得不知道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開口過於隨便,就算依稀推測得出大致情況,但那只會讓任務更加困難,只是他覺得自己是該做點什麼。

「有時候說出來不是為了要有人理解,也不是為了要放下,只是承認,認同這份痛楚已然成為生命的養分,並表示自己能夠繼續向前,然後……也許某天就會覺得當時有說出來好像也挺不錯的?」話語最後的不確定如同少年不確定自己講這些合不合適,他微紅了臉,在唾棄自己為何無法說得更好的同時希望自己所述能帶來一些正面的效果。

是因為對方也是「我妻善逸」的緣故嗎?我妻彷彿覺得有一股暖意湧上心頭,熱度幻化成潤滑劑,令上頭早已鏽蝕的心鎖微微鬆動,這種感覺是不同於竈門炭治郎他們帶來的慰藉,我妻不會形容,也難以去描述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善逸是個溫柔又強大的人。

竈門炭治郎的話語從腦海中滑過。我妻看著一旁的少年,對方挫敗地咬著嘴唇,手指交扣,看得出來他已經盡力了,仍還是懊悔著為什麼自己無法做得更好,那有些駝背的站姿如同他當年因自卑而表現出來的肢體語言。

他根本不用這麼自責,也不用對自己那麼沒自信。我妻心想。要做到感同身受真的很難,況且我也不想要他真的體會。

「你也太帥了吧?」我妻肯定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奇怪,用這種方式了解竈門炭治郎的話語莫名有些羞恥。

這個回覆接得少年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發出一聲疑惑的促音。

「呃,謝謝?」

我妻笑出聲,伸手抱住眼前的少年,在肌膚接觸剎那他聽見一聲響亮的驚呼,但像是顧慮到他而遲遲沒有推開。明明也有過少年時期,可抱起來對方的體型比他豐滿一些,就剛剛在家庭餐廳對方的吃相以及這個世界食物的水準這點倒是不意外,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個擁抱的感覺竟然還不錯。

另一首組曲悄然奏響,加入了動聽且幸福的大合奏裡。

***

「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來。」

被束高的金絲晃出一道漂亮的金色弧線,青年身穿著米白色圍裙,雙手端著擺滿麵包的托盤從櫃檯後方走出,朝進門的赤髮少年們咧開一個爽朗的微笑。

意料之外的,血鬼術在三天之後仍持續著,也就是說竈門與我妻並沒有回去原來的世界,我妻對此又害怕又開心,因為在鬼已死亡的情況下,效果仍持續這麼久的血鬼術前所未聞,猜想這是否表示他們回不去了,相對理性的竈門表示對方只是大驚小怪,若這血鬼術這麼厲害那他們當初會收到更多失蹤的通報。在這幾天的相處之下,炭治郎與善逸已經習慣這外表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的孩子表現出不符合自身年齡的穩重,只是還是不習慣旁邊那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被對方安撫的畫面。

善逸家由於空房較多加上爺爺不在的關係,這幾天竈門與我妻便住在那裡,穿衣方面就繼續借炭治郎家的,吃飯方面一行人則一起擠在竈門家用飯,炭治郎表示多幾副碗筷還應付得來,加上善逸一個人的話絕不會好好吃飯,早就有想要叫對方在爺爺不在的這幾天來家裡搭伙。

金髮少年不悅扁起嘴,但已經有過前科的他實在沒什麼自信能說服固執的竈門家長男,只好照做,於是到了晚上竈門家總是特別熱鬧。

在少年們去上學的期間我妻會帶著竈門去麵包店裡幫忙,美其名曰是幫忙,實際上是讓竈門與這個世界的家人們有更多的相處時間,而這周由於文化季的關係,也好讓少年們不用有所顧慮,好好準備學校的事情。因此,這幾天炭治郎回家時便會看到一個綁著高馬尾,穿著印有自家麵包店字樣的圍裙的我妻。
一開始炭治郎還以為自己在作夢,彷彿看到了那與我妻善逸一起經營麵包店的未來,他在後廚房忙碌時我妻善逸會在前面的店面招呼客人,當麵包出爐時對方會比店裡的客人露出更加垂涎三尺的表情,然後,然後他們那時的關係肯定會是比朋友更加親密的——

「總感覺好像長大後的自己在炭治郎家的麵包店幫忙一樣呢。」聲音打斷炭治郎繼續思考下去,他上移了視線,看著善逸走到我妻面前,兩個相似的身影近乎交疊,一種莫名的感覺使內心又澎湃起來。

「哼哼,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幫了葵枝阿姨很多的忙。」

善逸對此有些半信半疑,但老實說他不得不承認我妻的適應力極強,就拿一開始看到電視來說好了,突然看到一塊黑色薄板上出現影像時,金髮男子尖聲亂叫,差點手勁太大讓懷裡的竈門一命嗚呼,不過在經過善逸的介紹與實際觀察其的確沒什麼殺傷力後,現在的善逸有時會看到對方在看家庭劇或是電影哭得唏哩嘩啦的畫面,要不是要來竈門麵包店,對方可能會一整天都抱著電視。

其他的電子產品也令來自過去的兩人嘖嘖稱奇,竈門在看到一些廚房設備時眼睛頓時閃亮起來,只是礙於自己目前的身體情況無法實際嘗試,我妻看對方失落,有些時候會讓出看家庭劇的時間轉而看一些料理節目。

「你們回來了啊!我有準備一些杯子蛋糕,餓了的話可以吃,晚點我會去琴葉阿姨那裡一趟,婆婆聽說病了,我送點東西過去。」

葵枝抱著竈門從後廚房走了出來,小孩的手裡拿著一個小巧的杯子蛋糕,雖然上次之後已不再那麼排斥,但用這副模樣被母親抱著,竈門內心五味雜陳,最後放棄思考,就這麼縮在對方懷裡,有些時候的午後甚至就這麼枕在對方腿上聽著對方哼唱的搖籃曲進入夢鄉。

我妻看到這一幕直接泛淚,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胡亂扯些理由交代自己會哭的原因,溫婉的女性只是笑笑,要青年也一起過來休息。兩人總感覺這個世界的竈門葵枝已經知道他們的真實身分,只是選擇沉默。

「有聽伊之助說,他一忙完自己的部分就衝回家了。」

說到適應力極強與知道身分便要提到嘴平伊之助,感覺敏銳的碧眼少年直接道破竈門與我妻絕不是什麼遠房親戚那麼簡單,一番折騰之下炭治郎無奈道出現實,不過能理解又是另一回事了,伊之助抱胸思索了一陣也得不出個所以然,表示總而言之就是自己多了兩個從其他世界來的小弟,山大王就算在不同世界思考邏輯依舊是一根筋。

沒多久後禰豆子與花子採買完晚餐食材回來,一行人將店面收拾收拾準備打烊,圍在餐桌前享用晚餐,餐桌上善逸與我妻紛紛對今日的菜餚讚嘆不已,誇大的言論與肢體動作惹得其他人忍俊不禁,六太得意表示今天自己有幫忙洗米,茂不服氣地說自己也有幫忙洗菜,其餘的話題則是圍繞著校園生活與顧店發生的趣事,一頓晚餐就在和樂融融的情況下結束。

***

「啊吃得好飽,要是能一直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該有多好。」我妻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嘆道,坐在對方腿上的竈門拿起了矮桌上的橘子剝了起來。

「紋逸哥你跟善逸哥的說話模式真的好像,總是很浮誇耶。」花子笑著說,梳著對方長髮的動作沒有停下,柔順的金髮令少女心蠢蠢欲動,這段期間只要我妻來,花子就會替對方編上幾十種髮型,雖然自己的頭髮被當作玩具的感覺是一言難盡,但看對方那麼開心我妻也沒有阻止,這倒是讓他想到蝴蝶居的孩子們常常圍繞在他身旁,吵著要替他編髮。受歡迎總不是件壞事。

「那是因為真的嗯唔,很好吃。」將遞到自己眼前的橘子含入口中,酸甜的味道在嘴中散開。「水果也很好吃,太幸福了。」

「什麼東西很幸福?」禰豆子端著一條奶凍捲走了過來。

「能吃到禰豆子妹妹煮的飯超級幸福。」我妻瞬間坐直,一臉認真。「如果能一輩子都吃到我死而無憾了。」

「你也太誇張了。」禰豆子微笑,將托盤放至矮桌上,用刀子切成數等分,原本在看超級英雄卡通的茂與六太聞到食物的味道便圍了過來。

看到正在剝橘子的竈門,六太咧嘴一笑。「權八郎你跟紋逸哥的感情真好,雖然平常是哥哥剝橘子給我吃。」

「是嗎?」我妻又吃了一片橘子,聲音含糊問道。

「對呀,就像是感情很好的兄弟一樣。」

「不是兄弟。」

原本張開要接話的嘴頓時僵住,我妻用眼角餘光看到其他幾人同樣愣住,緊抿著唇在心裡咒罵某個不知變通的石頭就算再怎麼想否認,也不用用那麼嚴肅而決絕的口吻吧?!好吧,他也不是不知道這是因為長時間用這兩個字牽制對方而導致對方對這個詞有些感冒……真是認真到過於頑固了。

「是比兄弟更——唔唔?!」

甚至頑固到欠揍了。

「討厭就算知道因為真的超級遠房你才這麼說我還是有點難過呀。」我妻動作迅速地搶過那雙小手手裡的橘子塞進對方口中,制止對方把話說完。即便把氣氛搞僵也不用把人搞得心驚膽顫吧?!那種話是能當眾說出的嗎?若真是那樣說的話,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怎麼樣都會很奇怪吧?!

怎知罪魁禍首皺著眉頭,理直氣壯的態度讓我妻更加氣惱。

「原來是這樣。」禰豆子若有所思點點頭,「不過我總覺得就算不是親戚,你們關係也會很好呢。」

「啊?」

「類似關係很好的朋友,但又不僅止於朋友關係?」禰豆子不確定補充道。

女性的第六感又或是本來就聰明伶俐,那雙粉色的眼眸似是早已知曉一切,我妻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開始緊張起來,他的禰豆子妹妹如此冰雪聰明,難不成真看出了端倪?

「就像哥哥跟善逸哥那樣的感覺?」茂說,口中含著甜食,聲音含糊不清。

「才不是咧。」花子直接否定。「哥哥跟善逸哥是更特殊的狀況,權八郎跟紋逸哥的確是有類似的感覺,但兩個不一樣。」

茂歪頭思考了幾秒,而後點點頭。「嗯,好像也是。」說完,繼續咬了一口。

我妻完全不想思考那更特殊的狀況是什麼以及茂會附和的原因,原來以前村田前輩他們會對他們感到不耐煩都是有原因的。

「洗完啦洗完啦,哇是奶凍捲!」

就在這時對話中的主角走進客廳,大家有默契地結束話題。善逸瞥見桌上的甜食時頓時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坐到我妻旁邊。

「啊啊好好吃超級好吃!綿密的口感加上濃厚奶香,甜度也恰到好處,要是能一直這麼好吃的食物該有多——怎麼了?」

四周投射過來的目光令善逸本能感到奇怪,該說是慈愛的眼神嗎?但茂跟花子又在憋笑,一旁的我妻也不知為什麼把臉別了過去。

「這是最近在研發的新產品,善逸你喜歡真是太好了。」一踏進客廳就聽到金髮少年那番言論的炭治郎開心地道。

「超好吃的!」善逸開心微笑,隨後對著空了的盤子眨眨眼。「我吃的是最後一塊?」

「哥哥說他不吃。」禰豆子說。

「嗯,晚餐吃太撐了,而且我本來就對甜的沒什麼興趣。」

善逸轉了轉眼珠,用叉子將自己手上的那分切成兩半,插起其中一塊遞到對方面前。「拿去,我也吃很撐所以你幫我吃掉另一半。」

「咦?」

「快點啦,啊,餡要掉出來了。」

炭治郎馬上用口去接,兩三口就把半塊奶凍捲嚥下,咀嚼著口中的甜食,有些心情複雜。

「很好。」善逸滿意點頭,開始解決自己剩下的部分。

看到兩人的互動,我妻忽然想說些什麼,但又覺得自己好像沒那個資格,如今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恰當,會有那樣的誤會也再所難免,害臊之外也感到有點挫敗,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所以紋逸哥你們有確定要什麼時候回去了嗎?」對這樣的情況早已司空見慣,花子直接無視,視線些微一偏,對坐在善逸的我妻問道。

「可能還會一陣子。」收回情緒,我妻偏頭看向花子回答。確切時間不確定但他希望能在回去之前把幾部影集追完。至少他想知道其中一部家庭劇的第三者會有什麼下場。

「是喔,可是這樣你的未婚妻不會寂寞嗎?」

「未婚妻?!」拔高的聲調與突然掃過來的瞪視令我妻哽了一下。

花子疑惑眨眨眼。「善逸哥你不知道嗎?」

「現在才聽說!」瞪出血絲的眼睛以及咬牙切齒的模樣活像是什麼可怕的野蠻生物。

「善逸你冷靜點。」

「我要怎麼冷靜?!未婚妻!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憑什麼這傢伙有未婚妻!憑什麼啊?!」赤髮少年一如往常被歇斯底里的同伴波及,善逸一臉悲憤,用食指重重戳著對方的額,礙於對方的氣勢而無法反抗的炭治郎只能任由對方發洩。

「好了好了,你也別那麼激動。」被自己的高音攻擊搞到耳膜差點破裂的體驗真的新鮮,我妻揉了揉被摧殘的耳朵。

「怎麼可能不——唔?!」喋喋不休的嘴被塞進了兩片橘子。

「別擔心啦,就算你是這個樣子還是會有人喜歡的~」我妻哄孩子般,微笑著拍拍對方的頭。

「什麼『這個樣子呀!』」

「就是儘管愛哭愛鬧吵得要死,會對可愛的女孩子露出噁心的蠢笑這樣。」

這你不也一樣嗎?!善逸在心裡怒吼,雖然外表看起來彷彿不同人,但舉手投足之間善逸隱約覺得對方的個性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再說明明晚上會一起看那種影片,翻他的收藏書本也翻得不亦樂乎,這傢伙居然還有資格說他噁心?

簡直不可理喻。

「說的也是,連你都有人要了我絕對有機會的。」善逸輕咳了聲,禮貌微笑。

「你說什麼?!」這次換年長的我妻變得歇斯底里了,被綁成魚骨辮的頭髮甚至快要像炸毛的貓尾巴豎起。

在一旁看著的竈門家尷尬笑笑,這兩人到底該說是感情很差還是很好呢?說話這麼不留情面。

「那一定是位像聖人一樣的人吧?或就是位聖人?」善逸開始模仿自己看過的歌劇中那些聖人出場的肢體動作。

「咳!咳、咳咳!」突然響起的咳嗽聲打斷了少年的表演,他將視線放到因嗆咳而臉色紅潤的竈門身上。

「話說權八郎認識那個人嗎?」

「咦?咳、咳!」怎麼也想不到話題會丟到自己身上的竈門愣了半晌,最後乾巴巴的道:「嗯……算、算認識吧?」

「這傢伙的未婚妻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