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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ffective Fallacy 番外(二)



「我願將我的精神與你連結,無論你康健或虛弱、明瞭或迷亂……」

中央城和平紀念園區內,正舉辦著一場哨兵與嚮導的結合儀式。

佐久早站在人群中,靜靜地看著那對新人站在和平紀念碑下,陽光穿過雲朵從高遠的藍天灑落,新人手牽著手,目光深深交纏,彼此眼裡滿是赤裸而溫柔的愛意,彷彿天地間只剩對方一人。

佐久早很意外,自己會被邀請前來觀禮,明明不過是短暫共事過的點頭之交,但宮侑跟對方的關係似乎不錯,也許是看在宮侑的面子上吧。畢竟宮侑從紊亂中康復的事已經在國內傳開了,而佐久早的名字也從此跟宮侑綁在一起,當然這其中也有他的順水推舟與樂見其成。

黑髮嚮導悄悄瞥了眼身邊的金髮哨兵,宮侑正雙手用力拍著,臉上掛著大剌剌的笑,眼神亮得驚人,像是真的替新人感到高興。

佐久早忽然想,如果是他牽起宮侑的手,在無數目光注視下說出誓言,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掌聲與歡呼還在繼續,宮侑發現佐久早沒反應,伸手肘輕撞了他一下,笑著說:「怎麼啦,看傻了?」

佐久早回過神,沒回答,只是輕輕勾起嘴角,視線依然停留在宮侑身上。

或許,那樣的未來,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你想跟侑求婚?」

井闥山駐地的食堂內,古森嚥下口中的食物後,語氣平常地開口。他的精神體黃鼬也跳上餐桌,一大一小相似的兩雙眼睛不動聲色地望向佐久早。

自從宮侑完成第一次核心層疏導後,佐久早的任務已算告一段落。儘管一次疏導並不足以徹底平穩宮侑的紊亂,但只要定期疏導,後續狀況便能維持在可控範圍。於是,三天後佐久早便返回中央城,結束這段短暫的駐留。也難為他們剛確認關係不久,便迎來異地戀的挑戰。

兩邊駐地各有繁重的任務纏身,佐久早外派將近半年,積壓的公務堆積如山,幾乎沒有喘息空間。稻荷崎駐地則是最前線的巡防隊伍,隨時可能奔赴戰線。這使得佐久早返城初期,除了每月一次的疏導時段外,幾乎無法與宮侑好好相處。

所幸宮侑總會抓緊一切空檔,奔赴中央城。他來得自然,來得頻繁,總在佐久早快要被任務淹沒的時候出現,如一縷曙光,也讓佐久早在沉重壓力之下得到了喘息的餘地。

也正因為這些來訪,古森這個表親與宮侑逐漸熟絡起來。從最初的客套稱呼「宮」,變成了如今隨口喊出的「侑」。

佐久早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垂眼看著湯碗,湯匙在濃湯中不斷畫圈攪和,過了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

古森挑了下眉,放下了筷子:「那你在猶豫什麼?還是你需要有人幫你制定一些求婚計畫?」

佐久早的猶豫在古森眼中充滿著怪異,首先排除兩人感情不穩定這個原因,按照佐久早這個從一而終的性子,若要說有什麼阻止了他們成為永久伴侶,那問題八成就出在宮侑身上。

古森想著,也就這麼問了出口:「侑拒絕你了?」

捏著湯匙的手停下了動作,佐久早極快地否認道:「不是。」

在古森探究的目光下,佐久早沉默片刻,才開口:「……我有試著提過,沒有太明說,但……侑好像都在閃躲這個話題。」

「怎麼個閃躲法?」

「侑在參加儀式的時候看起來很嚮往,儀式結束後也說了羨慕之類的話,甚至也提到我們的以後……」佐久早語氣低緩,眼神微垂,「可是他突然就岔開話題,我甚至來不及附和他的話。」

「再之後我也曾提起永久連結的事,但幾乎每次都會被他敷衍或者故意轉移注意力。」

「那不像是單純沒聽懂,而是……不願意回答。」

佐久早放下湯匙,眉頭微擰。他向來不是衝動行事的人,尤其在感情上更是謹慎。參加完那結合場儀式後,佐久早便試著在談話中提起未來,感情穩定的哨嚮伴侶大多都能夠走完一輩子,他對自己和宮侑很有信心,卻始終不明白,為何對方會選擇逃避。

「聽起來確實有問題。」古森皺了眉,低頭戳了戳黃鼬的腦袋,語氣充滿疑惑,「你都已經這麼說了,侑怎麼會……」

古森大為不解,當初對這段戀情還抱著保留態度的他,如今早已改觀。與宮侑接觸越多,越能清楚看出那人眼底對佐久早毫不掩飾的熱愛,那絕不是玩笑或一時興起,而是深沉又執著的感情。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宮侑提下腳步,駐足不前呢?

「可能……侑只是還沒準備好。」佐久早語氣低緩,像是本能地替對方辯解。

「所以你就打算等?等到他準備好為止?」古森單手托腮,瞇起眼,語氣直接且滿是不贊同,「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才是那個還沒準備好的人,聖臣。」

佐久早沒有回應,只是低頭看著碗裡逐漸冷卻的湯,眉頭輕蹙,神情像是思索,又像是困惑。

古森嘆了口氣,伸手撥開黃鼬湊過來的鼻子:「要不,你去找個外援?」



「真稀奇,佐久早主動找我,是阿侑那蠢豬做什麼事了?。」通訊沒一會兒就被接通,外援――宮治一貫平穩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語氣帶著熟悉的戲謔。

「有些事想請教你。」佐久早沉吟半晌,最終還是決定開門見山:「你知道侑為什麼那麼抗拒永久結合嗎?」

「你向他求婚了?」

「沒有。」佐久早沉聲:「我有試探過,但每次侑都在閃躲。」

「嗯……我大概能猜到。但說實話,這種事,還是由他自己說比較好。」宮治的聲音依然淡淡的,聽不出情緒波動,「雖然我很開心阿侑能遇見真愛,但有些事,不是他親口告訴你的話,這對你而言還有意義嗎?」

宮治語氣輕鬆,卻一針見血。

佐久早沒有作聲,通訊器另一頭陷入短暫的寂靜,直到宮治輕輕嘆了口氣,語氣稍稍柔和些:「不過嘛……如果你從侑嘴裡問不出原因,又真的想知道,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什麼辦法?」

「找北前輩。」

「北?」佐久早有些訝異。

「我不當嚮導好幾年了,這幾年整個駐地,最了解阿侑狀況的人就是北前輩了。」宮治語氣平穩,語句間卻透著一點無奈,「雖然他八成也不會直接告訴你答案,可能還是會叫你自己去問阿侑……但至少,他能給你一些線索。」

「還有,雖然阿侑看上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蠢樣,但他其實還挺膽小的。」



「很抱歉占用你的休息時間。」

「沒事,說吧。」北在他對面坐下,把文件夾隨意擱到一旁,眉眼間讓人看不出來其他情緒,身邊一大團毛茸茸的雪狐正姿態高雅地端坐在地。

「治讓我來找你。」佐久早聖臣垂著眼,像是在斟酌語句,又像是在猶豫是否開口。最終他仍抬頭看向北,語氣平穩卻帶著一絲遲疑:「我想知道……你是否知道侑為什麼抗拒結為伴侶。」

話雖說出口,卻沒立刻接續後文,只留下稍嫌尷尬的沉默,反觀北,聞言後沒有一絲意外,好似早就料到了佐久早的拜訪與來意。

沉默片刻,北注視著佐久早,那目光直白且認真:「老實說,這問題,我猜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了。」

佐久早沒有回應,只是悄悄握緊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

「你知道他在治重傷那段時間,是怎麼撐過來的嗎?」

若要問宮侑,截至目前為止碰過什麼最難忘的事情,那麼宮治的重傷絕對會是他第一個答案。

「治那次傷得很重,情況一度不樂觀。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侑幾乎天天守在醫療室外,除了陪伴外,沒日沒夜地練習、執勤、支援,誰勸都勸不動。」北語氣淡淡,卻字字清晰,「你也知道雙胞胎的狀況,失去父母的他們從小相依為命,治重傷對侑而言絕對是個打擊。」

佐久早終於開口,語氣低緩:「所以侑是……害怕失去?」

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聲道:「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其他的,你得自己去問他。」

佐久早垂眼沉思,指節微微泛白,腦海裡的思緒紛飛,若是宮侑害怕失去,那麼他的閃躲與逃避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佐久早卻感受到一絲說不上來的古怪。

真的只有這樣嗎?

「無論如何,希望你能成功讓侑別再往後退了。」北話音剛落,門板便響起敲門聲。

他淡淡道了聲「請進」,話音未落,門便被推開。

「北前輩,我來接臣臣啦!有打擾你們談話嗎?」宮侑熟門熟路地探頭進來,臉上掛著那副招牌笑容,腳邊的赤狐一馬當先地蹦跳進門,尾巴高高翹起,直接奔到佐久早面前撒嬌。

「沒有,正好聊完了。」北淺淺一笑,一旁始終端坐的雪狐忽然站起身,無聲地走到宮侑面前,姿態優雅地坐下,抬頭凝視著他,那眼神沉靜如雪,卻讓人莫名發寒。

宮侑腳步頓了一下,心中咯噔。

他低頭看著雪狐,神情微妙地僵住了一瞬。

……我最近應該沒闖什麼禍吧?

他試圖從那雙獸瞳裡看出什麼端倪,而兩位嚮導卻都沒再多說什麼,只像什麼都沒發生般平靜。宮侑有些狐疑地瞄了北一眼,但還是轉頭看向佐久早,笑意重返臉上,毫不猶豫地牽起對方的手。

「走吧,臣臣,我讓阿治準備好等我們回去吃晚餐了!」

在北平靜的目送下,兩人一狐離開駐地,身影逐漸消失在初春微冷的風裡。



暮色逐漸被夜色取代,晴朗的天幕像被仔細擦拭過的玻璃,無風無雨,每一顆星星閃爍得分外明亮,卻絲毫不阻攔月光將街道鋪上淡淡的螢光,只有偶爾出現的幾朵鬧事的雲層,有一下沒一下地騷擾著幽冷的光線。

就如同他們每一次的約會那般,大多時候都是宮侑喋喋不休的分享趣事與生活,佐久早會仔細地聽著,並且及時給出回饋與附和。

只不過現在誰都能察覺到,今天的氣氛格外微妙。

宮侑拉佐久早的手與他並肩走著,嘴上明明還在調侃角名被父母逼去相親,目光卻時不時偷偷側過頭偷看佐久早,試圖從那張一貫冷靜的臉上讀出一點情緒,又有些心虛似地縮回視線。

佐久早就這麼聽著,並未開口,也沒抽回手,只讓指尖微微收緊,回握住宮侑的手指。兩人肩膀時不時因步伐靠近而輕輕碰撞,卻誰也沒躲開。

宮侑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話語在喉嚨裡打了個結,像是有什麼東西悶在胸口,堵得他呼吸不順。他像是被什麼突然勾住了思緒,笑容卡在嘴角,半秒後迅速垂下眼。

佐久早沒有追問,只靜靜陪著他走了一小段,直到宮侑自己停下了腳步。佐久早靜靜望著他,風聲穿過草叢,拂過他們的衣角與髮絲,在夜色裡輕聲低語。

終於,他淡聲開口:「侑,我們能談談嗎?」

宮侑沒有立刻回應,只是低著頭,彷彿在考慮佐久早的話,又像是單純不敢抬眼。

佐久早並不催促,只是站在他身側,和他一樣望向前方的夜空。遠處街燈的光映在路上,照出一雙雙重疊的影子,搖晃不定。

「你想談什麼?」過了半晌,哨兵才低聲開口,他抬手揉了揉脖子,動作有些不自然,像是全身肌肉都繃緊了,不知從哪裡鬆開。

「你害怕失去,對嗎?」

佐久早的聲音平穩而堅定,像是在替宮侑解開他無法啟齒的心結。他低頭看向那雙握得緊緊的手指,語氣微不可聞地柔和下來:

「所以你才遲疑,不敢向前。但侑,我不會讓你失去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會讓你一個人承受。」

佐久早語氣溫柔而堅定,對一向不擅言詞的佐久早而言,已經是極其虔誠的允諾。若是在過去,宮侑早該笑著撲進他懷裡,耍賴、調情、甚至用玩笑話掩飾臉紅的心跳,可這次他卻只是站在原地,沉默著,既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

「臣臣。」宮侑忽然低喚,他的指尖微動,聲音比風聲還輕,幾乎要被夜色吞沒。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是你被留下呢?」

宮侑的聲音很輕,幾乎要被風聲帶走。那不是平時宮侑說話的音量,不帶任何戲謔與張揚,像是被什麼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低語。

這些日子以來,宮侑其實都有看見。佐久早的試探。對話裡細微的停頓、視線在他臉上盤桓的時間、那些偶爾裝作不經意的提問。佐久早不說,但他依然知道。

宮侑一直都知道這些,只是他選擇假裝沒看見、選擇逃跑。他怕一開口,那些壓抑在心底的恐懼會像裂縫一樣漫出來,將他整個人都吞噬。

直到現在。

「三年前,我醒來,阿治卻還在昏迷時,他的氣息有一瞬間斷掉,當下我腦子一片空白……我很害怕,我怕他要死了、我以為我要失去他了。」

那是宮侑心中最難移除的噩夢。

那段時間裡,宮侑會夢到治躺在擔架上,渾身是血,但他什麼都做不到。

宮侑永遠忘不了醫療室外那扇阻隔著自己與宮治的門,自己坐在門口不敢閉眼,只因怕錯過最後的幾分鐘。他記得當時腦中唯一的念頭,是如果治就這麼走了,就什麼都沒了。

他知道被留下的那種痛,像被硬生生剝離的一部分,血肉模糊卻還得繼續往前走。他受不了佐久早也承受那樣的痛,所以每當他們談到未來、談到結合、談到任何可能把對方綁得更深的東西時,他就下意識地退縮。

「臣臣,被留下的人,什麼都做不到。我差點就被留下了,我不想你也……」

宮侑吸了口氣,試圖讓聲音穩住,可最後那幾個字還是崩得破碎。

這才是他一直沒能說出口的真相。

佐久早終於明白了,也終於將心中殘存的古怪解開。

原來不是不信任、不是故意疏遠,也不是單純地逃避承諾。

他腦中閃過太多片段。那些曾讓他憤怒的爭執,宮侑總是選擇一個人吞下傷痛與風險,受了傷卻不說,執行危險任務後還笑嘻嘻地回來,輕描淡寫地說沒事。那時他以為是宮侑不願讓他擔心。

但並不只是這麼簡單。

宮侑不是怕佐久早看到自己的脆弱,而是怕他經歷「等待」與「被留下」的那段時間。

而宮侑正是記得那種痛,才選擇一次次將他隔絕在那條線外。他把危險擋在自己這頭,把佐久早留在安全的地方,只為了不讓他體會那種「可能再也等不到」的絕望。

「侑。」佐久早垂下眼,指尖緩緩收緊,回握住哨兵的手。他靠得更近一點,讓彼此的影子緊緊交疊,不再搖晃。風吹過,像是將那份理解緩緩吹進心底,落成一種說不出口的痛惜。

「我不會讓你等。」佐久早輕聲開口,語氣堅定得像宣誓。

宮侑真的很像光。佐久早想,宮侑耀眼、喧鬧、活潑、難以捕捉,就算在危險的邊緣上行走,卻還能笑得那麼燦爛。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光總有熄滅的一天,才讓人忍不住害怕、害怕下一次是否就再也看不見了。

「我能承受等待,那並不可怕,我知道我一定能夠等到你。侑。對我來說,最可怕的,是這份等待最後什麼都等不到。」他輕輕轉向宮侑,讓兩人真正地面對面,那雙一向清冷的眼睛此刻異常明亮,仿佛映入了整片星空。

「所以侑,你願意成為讓我等待的唯一嗎?」

宮侑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佐久早,那雙一向亮得像是永不熄滅的眼睛,此刻卻泛起淚光。他努力想說什麼,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說不出一字半語。

然後,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像是這場崩潰早已在心中悄然醞釀,只等一個無需防備的瞬間徹底決堤,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佐久早伸出手指,輕輕地拭去他臉上的水痕。他的動作極為輕柔,彷彿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可眼淚仍舊止不住,一滴又一滴,不斷墜落。

「侑,願意給我一個答覆嗎?」

佐久早的聲音低低的,像夜風一樣輕輕地拂過耳際,沒有催促,卻飽含期待與溫柔。

宮侑像是終於找到依靠般點頭,沒有說話,只是胡亂又用力地點了點頭,下一秒便撲進佐久早懷裡,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臉埋進他頸窩,哭得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在滿天星辰之下,在靜謐無風的夜裡,宮侑不再逃避,而是選擇擁抱。



儀式選在季節轉換之際的午後,陽光溫和,風也輕。花樹盛開在林間小徑,微風吹過,花瓣如雨般飄落,鋪成一條通往未來的路。

和平紀念碑前,佐久早與宮侑肩並肩站著,身後是他們的親友們。

北站在他們面前,作為這場儀式的見證與司儀,語氣如同他本人那般溫和而誠懇。他面帶笑意,緩緩開口道:

「在這樣美好的一天,我想問你們——佐久早聖臣、宮侑,兩位是否願意締結永久連結,分享彼此的精神、生命與未來,無論順境或困難,健康或病痛,都不離不棄?」

佐久早幾乎沒有遲疑,低聲而堅定地道:「我願意。」

宮侑吸了口氣,眼眶泛紅,唇角揚起笑容:「我也是,願意到不行。」

一陣輕風捲起花瓣落在兩人肩上,北輕輕頷首,繼續宣告:「那麼,請在眾人與自然之下,交換你們的誓言。」

「我願將我的精神與宮侑繫結,無論強盛或脆弱、清醒或迷惘。在你前行時,我是穩固的支點;在你跌落時,我是接住你的手。我願意承接你的共鳴、你的鋒芒、你的不安與渴望,從此刻起,我的心、我的力、我的念,皆與你同在。」

「我願將我的意志與佐久早聖臣相連,不論風暴或平靜,不論晝夜與距離。你是我唯一願意卸下防備的人。我不怕痛、不怕亂、不怕輸,但我怕你不在我身邊。從今以後,我的每次共鳴、每場戰鬥、每個夢,都與你相伴。」

當兩人的掌心相貼,精神的共鳴悄然交疊,像一條無形而溫暖的絲線,自心臟、意識、靈魂處延展出去,一寸寸纏繞,穩固如誓言。

北輕聲宣告:「我在此見證,你們的連結已成,願你們未來每一天,都如今日一般純粹與堅定。」

花瓣繼續落下,在他們交握的手間堆成一抹柔軟的春光,見證著這一場承諾,將不再有錯過、不再有獨自承受,只有攜手,只有共同走完餘生的每一段路。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