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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
  季鞘六歲這年是個寒冬,被父親免去了一切戶外的活動。不但不能找小夥伴去外面玩兒,也不能跟著先生騎馬射箭。

  「爹爹,騎馬和射箭也是學習的一種,您不能整天把我關在屋裡讀書彈琴。」季鞘看了看窗外,朔風凜冽,連母親最愛的那棵梅樹都沒開幾朵花,樹枝上積著厚厚的雪,雪花又不停地被風吹得四處亂舞。
  他眼珠子一轉,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向父親,「我可憐的小馳風,這麼冷的天都沒有主人給它溫暖,都分不清他身上究竟是雪還是鬃毛了。」

  父親笑著拍了下他的頭,「你莫要和我說笑了,馳風和它的母親都放湖邊那的小屋裏邊,一點風兒也吹不著。況且它的鬃毛都要比你的棉襖還厚,你現在出去玩兒,怕不是要凍成個小傻子。」

  「唉,那豈不是等春天了才能再出去玩兒。」

  「寶寶,在家裡有爹爹和娘陪你不好嗎?娘以為寶寶最喜歡爹娘陪你一起練字了。」季鞘的母親剛燉好桂圓紫米粥,正給父子倆送進來呢,就聽到兒子奶聲奶氣的抱怨。

  「娘!說過幾次了不要叫我寶寶!我已經很大了!」季鞘氣呼呼的盯著母親,起身墊起腳尖,「您看,我已經這麼高了!」

  母親將盛著桂圓紫米粥的小盅放在桌上,笑著把季鞘抱起來。
  她抱著季鞘坐在床邊,揉了揉季鞘的小臉蛋,「哎呀,我們鞘哥已經長這麼大啦!但鞘哥不論多大都還是娘心中的寶寶。」

  季鞘原本想推開母親的手,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剛舉起的手又放了回去。
  「娘,你們什麼時候又要走啦?」,想到這,他一時心亂如麻,裝做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眼底裡卻露出了一絲絲期盼的目光。

  「今年冬天很冷呢。」母親從桌上拿起小盅,舀了一池桂圓紫米粥仔細吹涼了,在季鞘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時才笑著將甜湯一口喂進他的嘴裡,「至少要等到枝頭上的梅花都開了我們才會走呀。」


PS. 馳風是季鞘去年夏天剛獲得的小白馬。
PPS. 那年冬天,父母親在家裡陪著季鞘直到立春。
PPPS. 至於季鞘是如何偷溜出去把梅花花苞悄悄拔掉,又是怎麼被父母親揪著耳朵打屁股那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