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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令人鬱悶的一天

門板傳來輕敲聲,正埋於書堆中的克栗泰抬頭,她的副隊長──奧斯頓今日並未穿著小隊的衣服,而是穿著代表貴族地位的正裝,他手中拿著剛從皇宮帶回的文件,窗外天色早已昏暗,能從窗戶看見一盞盞被實習祭司點起的聖光媒燈。

「道菈姆,這裡也要麻煩妳了,整理好後直接交給隊長就好。」

「我明白了。」克栗泰順手接下待處理的報告書,多虧以前在分殿實習的經驗,協助分擔隊上事務對她來說並不困難。

「在堅石小隊還習慣嗎?」

「還習慣,謝謝您的關照。」她輕聲回應,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既禮貌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奧斯頓於房內最大的書桌前坐下,開始處理堆積如山的工作,他的指尖不緊不慢地掀起每一頁,翻開某些段落時,奧斯頓的眉心輕輕蹙起,隨後提筆修改錯誤。

堅石小隊的成員大多不擅長處理文書作業,因此隊內繁瑣需呈報上級的文件,大多都是奧斯頓在處理,當克栗泰第一次見到奧斯頓的工作量時可嚇得不輕,如今她也加入隊內的文書處理組,多少分攤了些副隊長的重擔。

「我聽說了前幾天隊練的事。」忙著的手並沒有停下來,奧斯頓緩緩開口,字裡行間滲出了些許難以掩飾的無奈和苦惱,「阿羅漢……他就是一個粗俗的鄉下人,但他精通劍術,也熱心助人,妳若不介意,和他請教必定能讓妳受益良多。」

「……好的。」嘴上是這麼說,但克栗泰並不打算和對方有過多接觸,她怕自己太靠近他,可能會忍不住掐死阿羅漢。

前幾日一對一劍術訓練,她和阿羅漢搭檔練習,他用劍的方式隨心所欲,有如新生嬰兒拿起樹枝揮舞玩耍,像無視劍術基礎般出招,卻也看不出破綻,克栗泰看不透對方奇特的劍路,一次又一次的敗在對方手下,訓練結束時,她本想再向對方提出一次決鬥,希望能多一次觀察對方的機會——

『沒有這個必要吧?妳又打不贏我,虧妳還被審判騎士長教過。』

看不起自己的人,她都會用實力讓對方閉嘴,實習騎士時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但比起看不起自己的人,那些看不起雷瑟的人,更能令她感到憤怒。

那句話、不就是在譏諷雷瑟不會教人嗎!?什麼叫做『虧我還被審判長教過』?如果不是因為雷瑟會發現,我絕對會把你拖進巷子裡打死!

似是察覺到克栗泰對阿羅漢的不滿,奧斯頓尷尬的笑了笑,「我知道妳很生氣,換作是我聽見這些話,也會覺得身為聖騎士怎能如此無禮,但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他的本性並不壞,說那些話也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他沒什麼腦子、習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罷了。」

「……。」一向用詞文雅的副隊長居然會直接說阿羅漢沒腦子,那看來他是真的沒什麼在動腦。

「如果他又說了什麼無禮的話,就來跟我講吧。」奧斯頓笑笑,「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雖然不能自己親自掐死阿羅漢有些可惜,但告狀給副隊長也挺不錯,天不怕地不怕的阿羅漢唯一怕的就是副隊長。克栗泰朝奧斯頓點點頭,表示明白,「謝謝您。」

「小事,讓隊員和睦相處也是我的工作。」奧斯頓輕聲說道,「還有,皇室舞會將舉辦在搶婚典禮的一周前,堅石小隊全員必須到場,屆時穿著小隊的正裝即可,但要穿著私服出席也是沒問題的。」

「我知道了。」幼時妲芙幫她挑選的裙子早已不合身,現在她的衣服多半是制服和褲裝,她大概會穿著隊服出席吧。
「請問其他聖騎士長也會出席嗎?」

「除非有要事無法脫身,正常來說是會出席的。」奧斯頓笑了笑,「十二聖騎士長齊聚一堂,是難得一見的事情,許多貴族小姐正到處尋求管道,想辦法拿到邀請函。」

那些女性多半是衝著溫暖好人派的聖騎士長去的,現任的十二聖騎士在忘響國境內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英俊美男子們。

她心中冒出個疑問——雷瑟也會去嗎?

她對這件事並不抱太大希望,雷瑟幾乎不出席公開聚會,他深知自己存在於場上會帶給眾人壓力,一看見他,立場微弱的貴族倉促躲避,勢力茁壯的貴族對此不屑一顧,膽子大些的甚至會出言挑釁,總之他的出現不會給現場帶來歡愉。

實習期間,她曾穿著裙裝偷偷混入光明神殿舉辦的交流會中,但找遍全場連他的影子都沒看到,最後在回家路上發現了剛離開夏佐身邊的雷瑟,他那時剛結束實習的課程,一如既往的認真。

她曾邀請對方與她共舞,但總是被無情的拒絕。

「還有。」奧斯頓的聲音打斷了克栗泰的思緒,她轉頭看向副隊長,只見對方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克栗泰,「幫我留意一下這份名單,他們送上的報告書,若有發現違和之處,要馬上和我報告。」

克栗泰小心的接下紙條,上面寫的是地方分殿的名單。

自從樹霓聖堂的醜事被揭露後,教皇要求負責掌握國外分殿情報的堅石小隊必須謹慎對待各地送上的例行報告,名單上這些分殿的位置她大概知曉,都聚集在同個區域,那地方治安不是特別好,在暗處有規模龐大的黑市存在。

由遠至近,門外漸漸傳來一陣嘈雜喧鬧的聲音,能聽見倉促的腳步聲與嘻笑打鬧,克栗泰快速收拾好自己桌上的文件,整齊的疊放在一旁,而後輕巧迅速的移動到房間最不起眼的角落。

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頭用力推開,發出一聲沉悶的砰響,一群身著小隊制服的男人嘻嘻哈哈的擠進隊務室。

「我們來啦!」

寧靜的房間裡突然充斥著喧嘩的聲音,堅石小隊總是如此熱鬧,她不太習慣如此吵雜的氛圍,總是有意識的避開人群中心。

有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在人群最後方跟著走進房間,他茫然無助的看著四周已經開始打鬧的隊友,即使想加入話題,卻也找不到能讓自己融入團體的空間,當他看見克栗泰一旁有個小小的位置,如同溺水的人找到浮木一般,開心的迅速溜到克栗泰旁邊乖乖坐下。

「打擾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克栗泰露出笑容,克栗泰記得對方是和自己同時間入隊的米特.佩雷斯,他總是冒冒失失的,至今還未完全掌握好自己的職務,有時還會因此闖禍,記錯集合時間、誤拿裝備,甚至還曾在巡邏時把其他小隊的馬牽走,讓整個人追了一整晚。

但米特是隊內最小的聖騎士,個性單純又懂得討人喜歡,大家都對他關愛有加,多少會幫他收拾善後,也沒有人會真的責怪於他,她有時候真的不懂為什麼米特能成為直屬聖騎士。

克栗泰回以一個禮貌性的笑容,然後看向站在房間中心的奧斯頓。

「副隊長,什麼時候開始開會?」坐在最前方的隊員舉手發問,今天是堅石小隊集會的時間。

「等隊長到場。」奧斯頓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彎起笑容,「今天大家都沒有遲到,值得嘉獎。」

「因為上次遲到的人被揍到牆上……」

「守時是基本觀念,你們與貴族有所接觸更要注意。」奧斯頓理所當然的開口。

「副隊!今天晚上要來喝酒嗎?」位於中心的阿羅漢大咧咧的笑開嘴,像是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我今天有事,改天吧。」奧斯頓笑了笑,閃過話題,同時在語氣中釋放了點威壓,「希望我明天回來後不會接到任何審判小隊傳來的消息。」

「呃……」原本笑得爽朗的阿羅漢臉部一僵,不敢再說話。

「洛傑,你也勸勸他吧!」一旁的隊員朝站在阿羅漢身邊的友人大喊。

「如果勸的動,我也不會跟著進審判所了。」被指名的對象冷冰冰的說道,看起來有些生氣。

「這次又是什麼事啦?」

「阿羅漢和酒館裡的戰士起了爭執,在別人店裡大打出手,被巡邏的審判小隊一起帶回審訊。」奧斯頓簡短回答,「所幸那些人不是真的戰士,只是冒名的冒險者,否則他現在不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是真的戰士,戰神殿大概會主動找上要求索賠吧。

「我就是知道他們不是真的戰士,所以才阻止他們吃霸王餐的啊!他們一臉痞樣不知道是哪來的小混混。」阿羅漢大聲反駁,絲毫沒有反省的意思。

「下次你再這樣我會先揍死你。」洛傑狠狠瞪了阿羅漢一眼。

「賭會再進去審判所,一瓶醉一瓶。」隊員笑著慫恿賭局。

「進去是一定會進去的,應該要賭哪一天進去。」

「我賭三天內。」

「我對你比較好,我賭七天內!」

我賭明天。克栗泰默默在心裡想著。

「真熱鬧啊!」房門再次被推開,這次是隊長的身影出現,他的步伐穩健,如同穩固的基石,全體隊員都站起身向隊長恭敬地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他們的動作幾乎是同步的,無一人例外。

「隊長!」

「都坐下吧!有些事情要跟大家討論。」

堅石走到房間最前方、眾人的中心,現在的氛圍比起嚴肅的開會,更像是在跟朋友閒聊。

「兩個月後將有一次地方巡視,這次的安排會分為留守和巡視兩組。克栗泰和米特是確定的出巡人選。」堅石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在場的每個隊員,「其他人,則照舊輪流出巡,維持慣例。」

「好的。」在角落的兩人乖乖的點頭。

「隊長,今年不是去過了嗎?」有人提出疑問,「通常都是一年去一次而已。」

「你們知道巴利教嗎?」

突然講出一個與話題不相干的詞,大家都感到有些疑惑,而且這不是現代的宗教之名。

洛傑思考了片刻,眉頭微微皺起,他開口,語氣帶著一絲猶豫,「……是第五代太陽騎士領兵消滅的異教?」

「正是那個信奉依璃月神的異教。」堅石點點頭,「有情報指出在我國境內有類似的團體想效仿過去的巴利教,並且其領袖正以光明神殿的名義招募信徒,這次的巡視任務有兩個重點,第一,探訪各地分殿,確保當地無可疑團體的蹤跡,第二,護送祭司們前往各分殿加強結界防護,確保神殿的安全。」

「名單統整後,下周我會交給隊長。」奧斯頓在自己的筆記本中添上一筆代辦事項。

見眾人毫無異議,堅石才繼續往下講下一件事。

「再來是搶婚典禮的事情。」堅石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你們該不會都要去現場觀戰吧?」

一提到這個話題,隊員的情緒瞬間沸騰。

「當然要去!」

「這可是攸關到光明神殿的面子!」

「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奧斯頓像是早已預知到此事,尷尬的看了眼堅石,身為隊長的堅石無奈的看著情緒激昂的隊員,嘆了口氣,「好吧!那就留七個人在聖殿留守,誰要去誰留著,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嘿、那就來『比賽』吧!」已經準備好要和隊友們戰鬥爭奪名額的阿羅漢捲起袖子,一臉期待,一旁的隊友紛紛對他翻了個白眼,更有人對他比了個倒讚。

「那個……前輩,妳知道『比賽』是什麼嗎?」克栗泰一旁的米特怯生生地在她耳邊詢問,她搖搖頭,表示不知情,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我們也要參加嗎?」

米特看起來有些無助,克栗泰想想,開口,「自願留守就不用參加吧。」

「喔。」他失落的垂下肩膀,看來是對搶婚現場有興趣,但米特不敢加入隊上的『比賽』,堅石小對解決問題的方法都十分……有隊上的特色,克栗泰還記得剛入隊第三天,他們倆個就被眾人拱著參加隊上的扳手腕活動,說是慶祝新人回歸的入隊儀式。

克栗泰拿了倒數第四名,第一名是阿羅漢,米特則是和克栗泰差不多。

「明天隊練後來決鬥!誰都不准逃!」阿羅漢大聲吼道,隊伍裡的氣氛瞬間變得火熱起來,隊員們紛紛歡呼,眼中燃起了期待與挑戰的光芒。

唉!麻煩事又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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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接受格里西亞的請求,已經過了一週。

雷瑟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凝視眼前那位正全神貫注練習的身影,他的劍法逐漸變得流暢,儘管還帶著些許青澀,但那股快速進步的力量卻無法掩飾,似乎能感覺到每一次的劍氣都比之前更具穿透力,越來越貼近劍術的精髓。

對方資質不錯,自開始訓練以來,無論是基本劍法的運用,還是身法的靈活度,都有了明顯的提升,不愧是曾擔任魔獄騎士的人選。

伊力亞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劍,劍尖指向地面,失去了流暢的節奏,他露出一絲猶豫,雷瑟微微皺眉,他看得出來對方的內心充滿掙扎與不安,這樣的情緒會阻礙他迎娶公主的決心。

「……要怎麼做才能像您一樣強大呢?」伊力亞微微喘氣,將劍柄插入地面,手中的劍有些發抖,雷瑟安排的訓練強度遠超過他的想像,讓他喘不過氣來,「即便太陽騎士說我不必打贏戰神之子,但……」

為自己是否真的有資格與其他兩位大人物一同站上劍場嗎?

即使如此努力,即使拼命追趕,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存在十分突兀。

雷瑟細想,伊力亞面對的壓力確實十分龐大,對其他人而言、對王族、貴族而言,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騎士,要不是公主坦承自己與他是兩情相悅,他恐怕連出面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不必著急,搭配白雲的雲蹤步,你已足夠在場上堅持一段時間。」

「但我還想要變得更強。」他整個人都垮了,低聲喃喃,「為了公主,我什麼都願意做。」

雷瑟佩服伊力亞的深情,眼前的這個人,對於公主的愛情或許超過他所想像,但也因為這份情感的沉重,讓他必須面對更多的掙扎與磨難。

擋在他與愛人之間的阻礙不少,這並非輕而易舉能跨越的,不僅有來自同僚的不解、各方貴族的輕視,更別提那些繁瑣的禮儀規定,平民要融入貴族社會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我自幼便出生於劍術世家,在那種環境中長大,自然而然就學會了劍術。」雷瑟淡淡的開口,「你有天賦,不必急於一時。」

雷瑟的安慰,無論聽了多少次,對伊力亞而言總是難以習慣。他本以為審判騎士會像傳聞中那樣,冷酷無情、毫不關心他人,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殘酷無情的審判騎士本人竟是如此體貼與溫柔,這種反差讓伊力亞一度感到困惑與不安。

前陣子,因為同僚的冷眼與疏遠,伊力亞曾一度心灰意冷,他對迎娶公主的信念開始動搖,甚至考慮過退出,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承擔起這份責任,也無法突破來自他人眼中的偏見與束縛。

正是在那個時候,審判騎士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這位平時嚴苛且寡言的騎士,卻在他最脆弱的時候,低調的提醒太陽騎士,也正因如此,才有了那天在酒館裡與太陽騎士的相遇,讓他重新燃起希望。

看來,市街上流傳的那些謠言終究是不可信的。伊力亞不禁暗自懺悔,自己曾經輕易地以流言蜚語來判斷一個人,他終究還是沒有體悟真正的騎士之道。

那份無言的堅定與不求回報的體貼,讓他不禁感到敬佩,要是能夠成為這一位的下屬,無疑是莫大的榮幸,只可惜他早以皇家騎士自稱。

「我的老師和同僚最近非常支持我參加對決。」伊力亞尷尬的笑了笑,「説如果我沒贏就別繼續做皇家騎士了⋯⋯」

「那你可得努力些了。」雷瑟有些打趣的開口,他知道自己能給的鼓勵有限,雖然剛才安慰了伊力亞,但以現實來看,伊力亞想要戰勝戰神之子的機率,實際上不比他自己擊敗太陽騎士的可能性高多少。

既然格里西亞說過,伊力亞只需要站在場上,那他就會相信對方的判斷,他的鬼點子多到自己不敢想像。

「哈哈哈⋯⋯話說回來,下週的舞會您會參加嗎?」伊力亞試圖轉移話題,語氣中帶著一絲輕松,但眼神卻隱隱透露著些許擔憂。

雷瑟稍作思索,開口,「若沒有要事在身的話。」

「皇后邀請了戰神殿、光明神殿和眾多貴族。」他語氣微微低頭,目光略顯躊躇,「公主也會出席,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我想邀請茉莉與我共舞。」伊力亞深吸一口氣,然後抿了抿嘴唇,他不安地低下頭「但國王的意思,是希望戰神之子能當她的舞伴。」

雷瑟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含意,舞會上的第一支舞通常都是與家人或心愛的人共舞,不論身份地位,無人願意讓自己的愛人與他人作伴。

「我想如果你親自邀請公主,她是不會拒絕的。」雷瑟平靜的開口。公主早已絲毫不顧及戰神之子和她哥哥的面子,在眾人面前表明對伊力亞的愛意,既然如此,公主應該也不會介意在舞會上冷落戰神之子。

伊力亞想了想,「……那、那我試試看好了。只是……如果她拒絕了,我也不會怪她。」

他低下頭,聲音小得幾乎被周遭的風吹聲蓋過,雷瑟沒接話,他知道對方已清楚自己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