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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科】心中

* 張公子x大百科
* 我流魔改B線
* 心中之旅（※）



　　嘿嘿嘿偵探社的上下班時間並不固定，通常視每個人手上的案件繁雜度各自調整。何喝喝作為社長，所給予的寬容度也很高，只要不要太誇張、除了基本的工時設置以外幾乎不太管這件事。
　　最近他們經手的案子並不特別忙，這天也是，大約到七點偵探社裡就幾乎沒幾個人了，只剩下張公子在何喝喝辦公室請他調查某個案件的後續。

　　「那剩下就拜託你了。」
　　張公子又一次瀏覽過案件卷宗，確認了一眼腕上的錶後，這才將它放在何喝喝的辦公桌上道。
　　「了解。」嘿嘿嘿偵探社的社長兼他的搭檔應聲，好奇地一問：「你今天是有飯局嗎？從剛剛就一直在看時間。如果有什麼大生意要談就快去啊。」
　　「嗯，那我先走了。」沒對他若有似無的調侃做出反應，偵探社的金主招了招手，轉身離開。

　　他名下的高級轎車就停在別墅的後院裡，天色昏暗加上車窗貼了防窺膜，遠遠望去看不見車內情況。張公子快步靠了過去，貼近駕駛座側的窗戶看見了副駕上的人影，這才拉開車門。

　　「久等了。有個案子出了點狀況。」
　　隨著他的動作，車內的燈光亮起一小段時間，大百科皺起眉頭，感受到光線刺激從睡夢中轉醒，目光投向鄰座的人。
　　「哎，咱們的金主爸爸還真是認真負責呢——」剛睡醒時的語調帶著些微黏糊，拉長尾音道。他揉揉眼角，把車鑰匙交到他手上，「你確定要跟我去？」
　　「當然。」
　　張公子倒是語尾上揚，把手機的電源關閉，確認彼此都繫上了安全帶便啟動引擎。

　　轎車一路駛出夕暉市，與鄰近的落日鎮方向相反，往山路而行。
　　大百科似乎是真的精神不太好，在車子的顛簸之下又一次閉上眼睛沉沉睡去。才剛打開音樂播放器的張公子默默地將音量轉到最低，在細微的旋律背景下，他將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脫下來，蓋到鄰座的人身上。
　　山路兩旁的燈光隨著前進漸漸減少，路面寬度也跟著變窄，沒多久便幾乎要被樹木包圍。
　　張公子確認了手邊地圖上標示的位置，在一個急轉彎後駛入森林，將高級轎車停至廢棄露營區的停車場。

　　熄火後他微微側身面向副駕駛座上的人熟睡的臉，沉默地注視了一陣才伸手搖了搖對方的肩頭。
　　「我們到了。」

*

　　這趟旅程的起始是出自大百科的一句話。

　　嘿嘿嘿偵探社剛成立的時候，張公子會進到社內的時間並不多。雖然他並不喜歡別人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對他另眼相待，但畢竟身為昀上集團的總裁，在父母和管家都離世後，他為了維持集團內部事業的穩定經常在各個分公司之間奔波。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因此而疏忽偵探社的工作。
　　每當來到這間別墅時，張公子總會將接待室作為自己的空間使用，書櫃裡擺的資料幾乎都與他手上負責的案件有關，有時一待也是一整天。他記得那天大百科正好來詢問能不能讓他住在接待室裡，反正自己也很少過來，他便順勢答應了。
　　再後來昀上集團的狀況日漸穩定，他也慢慢將重心轉移到偵探社，開始常常跟眾人聚在一起。

　　大約在一個月前，張公子跟往常一樣在書櫃尋找文件的時侯，意外從沙發跟櫃子之間的角落翻出讓他意外的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將一堆各式包裝的安眠藥盒子往桌上攤開，在其餘所有人都下班回家後的偵探社裡，張公子站在接待室的沙發前沉聲問道。
　　「……看來還是藏得不夠隱密啊。」大百科望著他的動作，聳了聳肩，「其實我原本是想用槍的。」
　　他挑了挑眉，「槍？」
　　「檔案室櫃子裡有一把。我原本想順出來，但是喝喝上週忽然說，他覺得把槍跟子彈一起放在證物箱裡還是太危險，就把槍清走。我只好想別的法子。」
　　他的表情很平靜，一臉置身至外、毫無所謂的樣子。
　　張公子想起對方說他打工的書店倒閉了，長期在撰寫小說也沒什麼成績，他沒有錢可以繳房租，才會借用這裡的接待室暫住。
　　「百科，如果你有什麼困難……我都可以幫你。」

　　「那，你可以帶我去找深山樹林裡的懸崖嗎？」
　　張公子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人竟面露微笑。
　　「雖然我把安眠藥盤在這兒了，但也還沒決定要怎麼做。在這屋嘛你們也麻煩、要花時間打電話給消防局啥的。如果是掉到山谷底下找不著了，似乎好一點是吧？」他語氣輕鬆，像是在討論周末出遊的行程一般。
　　「百科……」
　　「啊或者你答應我別跟咪咪說我走了就好，其他就都別管了，哥兒們就這些要求而已。」
　　他翻出那些藥盒的時候，曾仔細看過包裝上的說明，包含強力、速效等，強調藥品功能的宣傳語以大大的花字標注在紙盒上，這個人到底從哪找來這些東西的？
　　一想到對方可能打算一口氣把那些藥全吞了……他就無法坐視不管。
　　「你、」張公子試圖插話。但他很清楚，無論什麼話題，大百科的話匣子一開是很難闔上的。

　　「還是，你要跟我一塊兒跳下去？」

　　——他只是沒想到對方的話會讓他把原來想說的全拋到腦後。

　　「……你說什麼？」
　　此話一出，張公子眼神瞬間一變，眉頭蹙起，目光緊緊鎖在對方身上。
　　眼前的人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如同無心之言，但意志卻堅定得毫無動搖——他是真的想結束自己的性命。
　　那這句話呢？這句話代表了什麼？

　　「哎沒事兒我就說說嘛，別放心上。」大百科像是要阻止他繼續思考下去般擺擺手，「反正剛剛那些要求都放到您面前了，張大少爺如果您真的想幫我……」
　　在對方又要開啟一輪彷彿無止境的碎念時，張公子打斷了他的話：「我願意。」
　　「啊？」
　　「我說，」面對他詫異的神情，張公子深呼吸一口氣後重複了一次，「我願意跟你一塊兒跳下去。」

*

　　廢棄露營區的停車場。

　　大百科下車後伸了個懶腰。
　　明明車開在滿是小石頭的山路上，他卻睡得滿熟的。這都要歸功於這趟旅行的目的，為了不讓其他人——尤其是他那個身為偵探的發小——起疑，這幾天的工作他就跟平時一樣如期完成，也就順著自己那一下班就倒的習慣，在張公子的車上睡了一整趟路程。

　　「你在幹嘛……這什麼啊！」
　　注意到答應跟他一塊兒上路的人打開了黑色轎車的後車廂、正忙碌地將東西從裡頭搬出來，大百科好奇地靠了過去邊問，卻在見到對方拿出來的物品時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這是露營道具啊。」
　　理所當然般答道，張公子對著準備好的物品清單一一確認，而一旁的他只能目瞪口呆直直望著。

　　帳篷、地墊、攜帶式桌椅、礦泉水、汽水、打火機，野外廚具也一應俱全。更讓他驚訝的是，居然還有一箱包含牛肉、蔬果等等高級食材，當然也沒少了那些如果貼著價格標籤他肯定會被嚇死的各式酒類——放在保冷箱裡隨時等待開瓶上桌。

　　「這……怎麼回事啊？」大百科有些遲疑地開口。
　　「反正都要死了，最後你就陪我露個營吧。」把那張清單收回口袋裡，張公子面向他笑了笑，「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啊？什麼扯平？大百科滿頭問號。要不是他早把手機給關了，不然此刻他很想在這人生最後一晚傳訊息給他發小，跟他說你搭檔根本不適合當偵探，這邏輯有問題啊。
　　他感覺自己有時實在無法理解昀上集團的大少爺究竟在想些什麼……雖然都到最後了，但對方是金主，這裡就順著他的意吧。

　　說是這麼說，當大百科看著張公子略帶自負地向他一一介紹完各項道具的功能、食材的產地、每一瓶威士忌的不同、每一瓶紅酒的年份後，仍是忍不住想吐槽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毛病。
　　「……您真的是來露營的？」
　　「當然。」對方答道，「你應該餓了吧？這裡有很多食材可以用。」
　　聽到這句話，他忽然心裡浮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一一即便他從不認為自己能勝任一名偵探，但似乎在嘿嘿嘿偵探社待久後，他也在潛移默化下被培養出類似的直覺。
　　這麼說來，眼前的人是個大少爺……
　　「你也知道，我不會做飯，」張公子的話代表他所想的沒錯，「所以料理就交給你了。」

　　大百科微乎其微嘆了口氣。
　　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找對方一起來了。

*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會做飯。」
　　大百科望著張公子手上捧著他剛完成的紅酒燉牛肉，驚訝的神情盡收眼底，「就算食材已經在事前處理過，突然要你做居然也能弄得這麼好吃。」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這麼厲害啊。」他一邊默默在內心發誓，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做菜用過最高級的食材了，一邊用湯匙把牛肉塊剝開。
　　「你該不會……」張公子抬頭，良好的家教讓他在此刻還記著要先將食物吞下再開口說話，「連菜譜也都過目不忘吧？」
　　「呃、」
　　還真被他說中，都是以前明明沒錢又老想自己做好料吃的錯，菜譜看著看著就全都記到腦海裡了。大百科沒打算再回應對方，一方面肚子是真的餓了、思考也要力氣，他低著頭繼續將牛肉剝成小塊放進口中。

　　大廚給張大少爺準備的野外晚餐自然不只一道，兩人面前穩定燃燒的小型營火上架了烤網，他們將切片的蔬菜放在上頭烤著火，待到達合適的熟度才會放到旁邊的盤子上。
　　看著身旁的人滿足地續了一杯酒，大百科漸漸不明白自己現在到底在幹嘛。

　　張公子的碗比他先空了，津津有味地又盛了一次，目光一抬便對上他的。
　　「怎麼了嗎？」
　　他將眼神移開，「哎沒事兒，只是覺得看您吃得這麼開心，一點也不像要死的人就是了。」
　　「你也不像啊。」對方倒是繼續盯著他看，眼神看上去有些無辜，「哪有人要死了還這麼用心做飯的。」
　　「是你要我做的吧？」
　　大百科無言以對，這是什麼歪理。
　　無意義的口角爭論像是在掩蓋若有似無的微妙氣氛似的。

　　「但是說實話，我真的很高興能夠在最後能吃到百科做的美食。」
　　張公子微微笑了起來，「謝謝你。」
　　捧著碗的手在半空停了幾秒，大百科避開他的眼神低下了頭。
　　他忍不住想念起自己的發小一一咪咪啊，你搭檔到底在想什麼？

　　「你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公子，你是真的忘了我們來這裡幹嘛的？」
　　張公子抓住他的手腕，笑道，「百科，就算是人生最後一天，也不能虧待自己。」
　　該說不愧是公子哥兒說出來的話嗎？大百科在內心嘆了口氣。

　　他已經不怎麼在意張公子準備的帳篷是否高級了，有些生無可戀地鑽進去後發現裡頭還鋪了毛毯，完全阻隔夜晚地面的涼意。
　　他拉了顆枕頭墊在腦後，篷頂吊著燈泡，雖然燈光不至於亮到刺眼、但大百科還是習慣地半瞇起雙眸。看見張公子跟在他身後進來，大片的陰影覆在自己的身上，對方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接著躺到帳篷另一半邊，熄了燈後才開口。
　　「晚安。」

　　一閉上眼，睡意便迅速地向他襲來。即便如此，腦袋裡的疑問卻仍舊揮之不去。
　　這個人一一張公子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選擇來到這裡的。

*

　　或許是在車上的睡眠品質真的比他想的還高，大百科睜開眼睛的時侯，天色還沒完全亮起。
　　這帳篷裡似乎還自帶暖氣功能——雖然他並不清楚這點，但醒來時渾身暖呼呼倒是真的。他睜大雙眼，四處張望尋找篷頂電燈的開關，漸漸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發現張公子已經不在帳篷裡了。

　　外頭傳來了細微的聲響，他鑽了出去，看見要找的人就坐在露營椅上，直直望著面前冒出陣陣白煙的營火。
　　遠方的天空已經開始泛起深紫色，而他們頭頂上還是一片黑暗。
　　「你在做什麼？」
　　「你醒了啊。」似乎是早就注意到他的動靜，平時不太禁嚇的張公子對他突然的出聲竟然沒有太大反應，連眼都沒抬回道，「我把昨天的地圖、清單什麼的都燒一燒掉啊。」

　　大百科跟著拉了張椅子坐到他旁邊，忽然想起他昨日似乎看見那些食材堆裡面有一包咖啡豆。
　　「……你要喝咖啡嗎？」他問。
　　「不了，謝謝。」張公子微微笑了笑，他這才發覺眼前這人已經將除了帳篷外跟露營椅、一桶熄火用的水之外其他所有東西收拾乾淨了，「等這個燒得差不多我們就走吧，沒多少時間了。」
　　他知道對方說得沒錯，得趁何喝喝等人發現聯絡不上他們之前，先離開才行。

　　很快地他們將帳篷、椅子摺疊收拾好，用水桶裡的水澆熄營火剩下的灰燼，再把東西全塞進後車廂裡。
　　張公子把車鑰匙放進口袋，「走吧。」
　　廢棄的露營地旁邊的小路路口處掛了個禁止通行的牌子，他們在前一天早已將釘子都卸下來，很輕鬆便把木牌給拆下，只要抬高腿便能夠跨越那道柵欄。
　　沿著森林小路一直前行，在岔路精確轉了個彎，他們抵達目的地的懸崖的時候太陽正好探出頭來。
　　大百科的步伐直直朝向崖邊，在安全距離停下腳步，往下方望去。

　　山谷深不見底。
　　「從這裡跳下去的話，必死無疑吧。」張公子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沒幾秒就湊到他身邊。
　　「如果會害怕，你現在自己開車離開還來得及哦。」他勾起笑容說，反正也習慣了。
　　「如果我要丟下你、就不會答應跟你一起來這兒了。」
　　張公子笑道，向著懸崖前進一步，回過頭朝他伸出手，「來，我們一起。」
　　大百科沒應聲，沉默地望著他。

　　「怎麼了嗎？百科。」
　　「公子，」第二聲叫喚，他終於開口了，「你為什麼要跟我一起死啊？」

　　究竟是為了什麼，昀上集團的繼承人、他們偵探社的金主，才會在那個時候答應要跟他一起跳下去？
　　明明他跟自己不一樣，有著大好的人生，想開一家偵探社也真的辦到了，況且——

　　「你父母那件事不是還沒完嗎？你跟咪咪、你們倆為這件事查了好幾年，還沒解決就走，真的好嗎？」
　　大百科回想起何喝喝來邀請他加入偵探社的時候，說他和張公子是因為那起富豪夫妻謀殺案而結緣，兩人發過誓一定要查出真相的。
　　而現在張公子卻願意跟他一起從這裡跳下去……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能了解對方的想法，但大百科總感覺，這很不像張大少爺的作風。

　　「百科，」對方仍舊淡淡地笑著，「那你為什麼要問我呢？」
　　「那只不過、」只不過是順口說說——他的答案還沒完全出口便被接下來的話給打斷。
　　「我相信鷗千面、蓉哥特、晨序員，當然還有何喝喝，不論是他們其中任何的一人誰發現了你藏起來的安眠藥，知道你想……離開這個世界，他們也都會跟當時的我一樣，對你伸出援手，」張公子朝他走近了一步，「像我當時說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幫忙一樣。但是，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你也會邀請他們跟你一起共赴黃泉嗎？」

　　「我願意跟你一起走。」對方拽住他的手，他說，「你也是吧？百科。」
　　大百科望著他的眼睛，思緒開始逐漸混亂起來，像是一團毛線越滾越大，一切的話語像是被扼在喉間。
　　他是真的希望，張公子和自己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嗎？

　　「……你不能跟我一起死。」他深呼吸一口氣，甩開他的手，「你回去吧。」
　　「……為什麼？」
　　「因為你跟我不一樣。」大百科說，「你是昀上集團的總裁，是偵探社的金主，是喝喝的搭檔。你死了會讓很多人感到困擾。雖然當初是我先開口問你，但我現在反悔了，你走吧。」

　　「百科……」
　　「再見了，張公子。」

　　「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張公子很快地又抓住了他的手，表情終於失去了稍早餘裕的笑容，有些焦急地開口。
　　「如果你死了，而我活著，那對我來說就跟我們倆一起死是一樣的。所以我才會說，我願意跟你一起跳下去。」
　　「你在說什麼？怎麼可能一樣……」大百科笑了起來反駁道。
　　「而且，雖然你說的好像只有你跳的話就不會造成困擾似的，但是你死了也會造成我的困擾。」
　　「這個你放心，遺書我留在車上了，不會給你跟喝喝帶來麻煩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公子露出苦笑，放開了他，眼神一轉，「我是說，百科……我是要說，我希望你活著。」
　　這句話一出，原本半面對懸崖的大百科整個人轉了過來，直直望著他。
　　對方深深地吸氣、又吐了出來，「我不是你，自然不可能理解你的痛苦，也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想離開這個世界。」
　　「我只能從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這件事……而我，希望你活著。」
　　「但是，」他說，「我無法把自己的想法加諸你在你身上，我能夠做的只有……幫助你做任何你需要幫助的事。所以如果你想找深山森林的懸崖，我可以帶你過來。如果你跳下去了，我也會跟你一起跳下去的。」
　　「只要你開口，我都願意做。」

*

　　他們沿著來時的原路走出了森林，沒花多久時間便回到了廢棄露營地。

　　一路上張公子陷入了思考，或許大百科是因為聽了方才那番話才改變心意的……但他的反應切換得讓他實在摸不著頭緒。他記得自己說完之後氣氛沉默了一陣，正等待著大百科的回應，卻見對方躲開了他的視線，低頭嘆了一口氣。
　　還愣著幹嘛？走吧——當大百科再次抬頭，張公子看見的是對方眼底的迷茫彷彿被一口氣吹散似的表情，還拉起了他的手腕，轉身往回走。

　　張公子才掏出車鑰匙按開，快他一步的人立即熟練地拉開了車門，坐進高級黑色轎車的副駕駛座。
　　待兩人都坐定之後，他們將手機的電源打開，不出所料收到了來自嘿嘿嘿偵探社成員的大量未接來電和訊息。

　　「哇……這下有得解釋了……」一想到回去要面對眾人的審問，他就感到有些頭痛。
　　「跟咪咪說咱們來露營不想用手機就好了唄，數位排毒！懂不懂！」把座椅往後調到舒適的角度，大百科將雙手墊在腦後回道。

　　在轎車往回開往夕暉市的路上，張公子終於還是忍不住詢問，剛才在懸崖邊他為什麼最後決定要回來。
　　鄰座的大百科閉上了眼，就在他以為對方打算就這麼裝睡混過去的時候卻忽然開了口。

　　「因為我希望你活著……就跟你希望我活著一樣。」
　　張公子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他在說這句話時泛紅的耳尖，輕輕笑了出來：「是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