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 要說有什麼是女巫無法習慣的,大概就是季節的差距吧,如果是在溫暖的東南方,這時候應該是初夏了吧,而北方這裡卻只是剛稍稍和暖些,下雪也不那麼猛烈而已。 至於日光,因為她起得晚,等她坐到窗前時太陽都已經被厚雲遮蓋著了,所以是根本沒有能見到幾次。 這時候也是,女巫手裡捧著的奶茶已經涼透了,但她仍然沒有打算要喝上一口,只側著腦袋雙眼一直看和窗外。女僕們都知道女巫什麼都沒有在看,只是單純的發呆而已,所以她們都沒有打擾,只安靜悠閒地做點事情。 唯一會打斷女巫發呆的永遠只有主祭。 當女巫注意到身後有人接近時,她已經被一隻手輕捏著下顎把她的臉扳了過去,這也讓她沒來得及遮掩臉上的情緒。 在主祭看來,女巫眼裡全是茫然不知所措,還有那眼眶裡蓄滿了的淚水,被眨眼的動作擠得斷續地掉落。 「哭什麼?」即使是哭也是好看的,主祭壓低了聲線輕聲地問,聽起來很溫柔,一邊嘴角卻勾了起來,抬手將那些眼淚抹開,把女巫的半邊臉都弄濕。 然而被弄髒臉的女巫卻沒有生氣,只是嘴唇微微張開,好一會兒才擠出了一句不算太完整的句子。 「我看見……那個人死了……都是血……被掛在城門上……」 雖然只聽了一言半語,主祭卻非常清楚女巫在說誰,只有那個人才是她的惡夢。 在他們待在同張床上時主祭曾經問過,“妳有很多很多的機會可以離開,但妳怎麼不逃?”的時候,女巫也是像現在這樣,雙眼裡很迷茫、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女巫只給了一個奇怪的答案。 她說,那些人把她束縛在那裡了,用承諾,用將死前的生命,把她留下。 記得在女巫最初來到的時候她經常不睡覺,他那時候花了很長時間,給女巫點香喝藥,才終於讓女巫能睡上那麼一會兒。 直到終於有一晚,主祭半夜裡突然醒了過來,他習慣性地看向旁邊的女巫,她綣縮著,交疊的雙手很用力地捏著了枕角,靜靜的,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發出聲音,閉著的雙眼卻不停流淚。 主祭那時候才知道,或者女巫每晚都是這樣做惡夢,然後在他醒來前醒來。 那個人終於要死了,那很好,都已經逃過來了,那些事情已經遠離,他認為女巫沒必要繼續把思緒放在那些人類身上。 「嗯哼,什麼時候死的?」 把女巫頰邊的長髮撩起勾到耳後,他的語氣相當的輕快,並把女巫撈了起來準備帶到飯桌前吃晚餐。在他看來,餵女巫吃飯這件事比一個人類的性命要重要得多了。 「……就是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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