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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離劍遊紀 同人/現代paro CP:殤不患x凜雪鴉
作者:羊 協作/校稿:斐若

《偏鋒者》第六章


東離市仙鎮街區法醫所,距離東離市警政署局僅僅隔著幾條巷弄並不遠。
此時烏雲密佈、陰霾層層交疊上空,殤不患正站在法醫所門口時不時看著手機,偶爾抬頭看幾眼天氣,等待著凜雪鴉以及浪巫謠。

沒過多久,一台湛藍重機疾駛而來,急速行駛的車影在法醫所門前甩尾急煞,天際劃過一道刺耳聲響。
殤不患捏了捏眉心,無奈得看著眼前的重機駕駛脫下安全帽,任由銀白長髮隨風飄逸,依舊噙著明媚笑意的凜雪鴉,以及對方身後抱著安全帽,另一手支撐在法醫所柵欄旁,臉色蒼白的夕紅髮青年。
「......聆牙,分析身體狀況。」勉強下達指令的浪巫謠,垂著暈晃的腦袋,身形轉變成倚靠柵欄,接著乾嘔了幾聲。
「耳內前庭失去平衡,浪你的心率過快、腳步虛浮,還伴隨強烈眩暈、噁心感,是暈車啊。」
一人一人工智慧的對話,傳進在不遠處門口前的殤不患,他看了眼凜雪鴉,只見對方瞇起眼笑意不減得回望。
說起來,聆牙還有著醫療檢驗分析的功能,這技術若能在東離也普及應用的話,對於醫療技術的提升肯定有顯著幫助。

殤不患輕嘆口氣,往柵欄處的警衛室要了兩杯溫水,走至浪巫謠旁輕撫著對方的背脊道:「先喝杯溫水休息一下吧。」又把手裡另一杯給予凜雪鴉。
「哎呀,我沒想到他那麼容易暈車。」接過水杯的凜雪鴉語氣無辜,浪巫謠則沉著臉瞪視前者。
「不患,這傢伙是故意的。」聆牙告狀道:「哪有人會在市區內油門踩到底,到路口紅燈又突然急煞,而且清楚掌握哪條路段有測速照相,全程繞過避開,這車技是真挺行的,啊不對,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殤不患扶額聽著聆牙似在褒獎又似是譴責的言論,而遭到控訴的那人臉上竟閃過些許得意。
「嗯哼,我的車技確實不錯,如何?不患要親身試試嗎?」
下一秒凜雪鴉伸向殤不患的手被浪巫謠拍開,後者沉聲道:「離不患遠一點。」
在一旁全程目睹鬧劇的殤不患輕嘆口氣,關切問道:「浪,身體有好一些了?」
「完、全、沒、問、題。」浪巫謠碧綠目光直直盯著殷紅眼瞳,幾乎咬牙切齒。

「不用勉強唷,我這有備暈車藥。」
「不必。」
見浪巫謠黑著臉拒絕了凜雪鴉,殤不患嘴角抽了一抽,想著這二人願意同行來到法醫所,喃喃道:「我還以為你們關係緩和了一些。」
「烏鴉和鳳凰都是鳥類,這就叫同類相斥吧。話說後媽跟繼子怎麼可能會好呢?不患連續劇看太少了。」
殤不患語無波瀾應道:「是、是、聰明的聆牙大人,說得是。」語畢便轉身進入法醫所內,身後的二人也一同跟隨進入。


法醫所內照明光亮,室內白淨不染塵灰,身著同樣純白代表醫師衣袍的人員們,看似忙碌得來回走動,並未有人理睬進入的三人。
「不好意思,我是東離市警政局人員,要查閱資料。」
殤不患隨意叫住一名法醫人員,那人抱著一堆資料瞧了瞧他們,疑惑道:「嗯?是生面孔呢,警政局徽章給我吧,讓我確認身份。」
殤不患將別在衣身的警徽給予對方,隨即便聽見對方說道:「文職徽章?是丹衡的驗屍報告又有什麼問題嗎?昨天狩警官才來過。」
殤不患搔著頭,他下午才剛整理完東離國寶竊盜案資訊,自然明瞭昨日狩雲霄來探查丹衡驗屍報告一事。

「我是來查另一件案子的,需要進入研究檔案室。」殤不患應道。
「另一件案子?我曾聽祐清說,東離市警政局目前將警力都集中在東離國寶竊盜案。」法醫人員謹慎得注視起殤不患。
殤不患立刻正色,板起臉孔道:「該案或許與東離國寶竊盜案有關聯,因此才需要我跑這一趟,畢竟就如你所言,目前已無多餘警力。」
似乎被他成功說服的法醫人員點了點頭,倒也不再為難。
「法醫所研究檔案室,分三級區,一級因涉及東離市政府機密要文,需具備政府公文以及審核許可人員徽章,二級雖適用警徽,但必須擁有搜查審核權限,三級則是警徽即可,警官請問是要去三級區?」那人接著瞥了一眼殤不患身後的凜雪鴉及浪巫謠,補充道:「另外,閒雜人等禁止進入。」

「我記得東離市政府機關警職相關規範,擁有搜查審核權限警徽,若案子需要,是允許攜帶人員進入。」站在最後方的凜雪鴉突然開口,顯得從容不迫。
聆牙小聲朝浪巫謠碎念道:「這傢伙太奇怪了,這麼清楚警職規範,先前我們想查他身份又那麼難。」
浪巫謠看凜雪鴉的眼神從未卸下警惕,此人絕非普通市民,哪怕知曉其真身是鼎鼎大名的掠風竊塵,他們對他還是一無所知。
「確實有搜查審核權限可依情況帶領人員進入,但文職人員不可能有搜查權限,頂多進得了三級區。」法醫人員對凜雪鴉的一番言論頗有微詞,殤不患則指了指法醫人員手中的警徽道:
「一級自然不可能,至於二、三級區是否能帶人進入,不如直接掃描一下警徽查看權限。」語畢,他與浪巫謠交換了眼色,若搜查權限不足就只好出動黑客了。

無奈的法醫人員將警徽放置掃描儀上,很快得儀器跳出警員資訊──
警員:殤不患
隸屬:東離市警政局
職稱:高階文職人員
權限:
東離市警政局檔案室許可使用權:高
東離市警政局許可搜索權:高
東離市政府檔案資料庫許可審核權:高
東離市法醫所許可搜查審核權:高
餘下資訊省略。

法醫人員驚詫得揉了揉眼,不敢相信一名文職人員權限如此高,這些基本上等同高階警職人員。
殤不患看見結果也隱隱有些驚訝,目光望了一眼浪巫謠方向,只見對方搖搖頭表示並未出手。
這才想起先前好像有收到丹翡加密訊息,伯陽侯將他歸列為東離反恐行動文職配合人員,還提高了搜索權限,但萬萬沒想到老頭子會直接給他與高階警職同等的權限。殤不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老傢伙陰了一把,準備把他這個文職人員當外勤人員使用了。
「殤警官,不好意思,剛才有些失禮,但因您是生面孔才不得不如此。」法醫人員態度轉為恭敬得將警徽交還殤不患。
「沒事,我自己也挺驚訝……不是,我是說你維持原本的態度就好,不用客氣。」殤不患擺擺手,毫不在意得訕笑道。
法醫人員見他態度大氣,不禁感嘆道:「殤警官還真是特別,一般高階外勤人員來我們這小地方幾乎都會擺架子,尤其是狩警官……」話到後頭像驚覺了自己失言,那人趕緊領著三人往二級區研究檔案室方向。

通往二級區研究檔案室的廊道闃無一人,僅僅這四人身影,迴盪著各自腳步聲,明亮燈照下空曠廊道與整排落地窗外面密佈沉雲,格外令人森寒。
「畢竟我也只是個文職人員。」這個法醫人員看上去挺年輕的,殤不患心想。
「不,是權限高的人都這樣,尤其是昨天我們都快下班了,狩警官才匆匆跑過來調驗屍報告,又嚷著要用資訊室。」因為他挺自然得接了話,就像是允許繼續進行這個有些微妙的話題,那法醫人員興致挺高。
其實殤不患不太擅長應對話多的類型,西幽時已習慣與寡言的浪巫謠生活,至於聆牙聒噪起來自有人會應付,他只得敷衍回道:「可能狩警官狀況緊急吧。」
「當時看上去是挺著急的沒錯,可你知道今早我們收到狩警官的公函,居然說我們怠忽值守?!」法醫人員又是一連串抱怨,接著抬手看了眼錶後續道:
「話說,你們警政局是不是都習慣在我們快下班的時候來法醫所?」
敢情是因為狩雲霄的公函,導致他現在必須聽著法醫人員一整路的怨念。
「法醫所沒有像警政局一樣有值班人員嗎?」開始頭疼的殤不患隨口問道。
「原本有值班制度,但人手不足,而且東離市立醫院在對街,基本上除非有棘手案件或是驗屍未完成,不然很少人員在這,你都不知道這裡晚上怪陰森的。」

浪巫謠看了一眼落地窗外,默不作聲。
「若不是東離市常年陰雨氣候,極少陽光照射,這採光設計挺可惜的。」凜雪鴉悠然聲線落入浪巫謠耳畔,不過對方並未搭理,依舊噙著笑的他只能聳聳肩。
殤不患聞言倒是隨意應道:「東離市雖然難見日光,但在這裡如果幸運的話,還蠻適合賞月。」
「太陽過於刺眼,月相太過善變。」最近浪巫謠說的話似乎都另有深意,是受到了誰的影響。
「不患,覺得觀日出與賞明月哪個好?」
凜雪鴉輕笑著將話題又扔給了殤不患,他沉默思忖幾秒,只見兩名同伴一人面無表情、一人笑臉相迎,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在等待回應,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壓力很大。
「夕陽無限好,看夕陽吧。」一旁的聆牙冷不防接了話。
「只是近黃昏呀。」凜雪鴉語帶惋惜,聆牙也在浪巫謠的瞥視下瞬間安靜。而那名默默聽完三人對話的法醫人員,只覺得這三人關係有些古怪。
「你們……怎麼會想在每天日以繼夜解剖、存放上百具屍體的地方觀賞風景?」但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這裡可是法醫所啊。
三人怔了怔,浪巫謠撇過頭看向別處,凜雪鴉依舊神色自若,只剩殤不患面露尷尬搔著凌亂黑髮笑笑帶過。
「貴圏挺亂的......」跟著沉默不語的法醫人員暗想道,步伐節奏跟著加快了些。


──

東離市警政局內一片寂靜,狩雲霄剛結束市區內的例行巡視,便在辦公區一邊閱讀電腦內之前由殤不患整理的案件線索報告,一邊等待捲殘雲巡邏歸來。
「殘雲這個臭小子也太慢了。」他看著時間喃喃念叨,忽然手機響起提示音,跳出訊息。

〝不知名:狩警官,最近都沒有什麼好消息呢。〞
〝狩雲霄:我正在追查玄鬼宗,丹衡身上的傷確實是他們所為。〞
〝不知名:那麼,有幾個自稱玄鬼宗的人正在泣宵酒店。〞
〝狩雲霄:知道了。〞
〝不知名:狩警官,畢竟合作有一段時日,你也該好好展示出你的價值。〞
〝狩雲霄:一旦威脅到東離市,該做的我必定做得到,連你也不例外。〞
〝不知名:呵呵呵,這個合作是否長遠,就看狩警官的能耐了。〞
〝不知名:否則……我仍然有許多選擇。〞
──訊息已刪除。

「師父,我回來了!你看南區的大嬸們給我好多水果,晚點一起切來吃吧。」
看著毫無緊張感的捲殘雲提著一袋梨進入室內,狩雲霄沉著臉道:
「放一邊吧,現在跟我前往泣宵酒店。」
見他臉色嚴肅從身邊走過,捲殘雲二話不說將水果放在桌上,跟上腳步前將視線望向了文職辦公區的丹翡,指了指狩雲霄的背影,以略顯浮誇的唇語無聲問道:
「師父,怎麼了?」
丹翡同樣望向狩雲霄怒氣沖沖的背影,苦笑著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臭小子!案子還查不查?」門口響起狩雲霄吼聲,捲殘雲聞聲背脊發寒抖了抖,身形快步奔向大門,哭喪著臉大聲應道:「收到,我馬上到!」
目送著捲殘雲離開的丹翡,轉頭凝視著桌上的水梨淺笑道:「南水梨啊,秋天到了。」便起身將那袋梨子拿去清洗。


狩雲霄與捲殘雲二人疾駛至東離市夜魔街區,在即將進入泣宵酒店的範圍前停下,身形隱沒酒店對角無人巷弄之中。
狩雲霄銳利目光直直盯著泣宵酒店大門,捲殘雲則倚靠著牆望著自家師父問道:
「師父,你說玄鬼宗來泣宵酒店是為了什麼?」
「你覺得呢?」
被反問的捲殘雲探頭看了眼並無異樣的酒店大門,思索道:
「泣宵酒店的負責人,我記得是叫刑亥的女人,據說是夜魔街區暗地裡的地頭蛇,很多政商黑道有來往關系,該不會是要請她變賣天刑吧?」

「天刑是國寶,最近新聞都在報導該案,找她變賣以目前時期未免過於顯眼,尤其這物品是東離市政府親自發函收回。」狩雲霄沉著臉應道。
「以風險得失來算,新聞現在吵得沸沸揚揚,天刑要變賣必定要出東離市,刑亥應該不會願意接這燙手山芋,那到底來泣宵酒店做什麼?總不會是飲酒作樂。」捲殘雲接著提問。
「只要交易划算,刑亥那女人什麼事都能做,就看她心情了,只是為何這個時間點找她,確實詭異。」
「哈,該不會是狗急跳牆,發現我們東離市警政局不好惹才想趕快脫手吧。」
或許是為了緩和氣氛又或者當真頗有自信,如是說的捲殘雲神態頗為得意,而話才剛說完,便被狩雲霄結結實實彈了一下腦門,後者揚眉道:
「你真的覺得這麼簡單?一個隱秘興起、短時間掌握三分之一夜魔街區的幫派,就算要跳也不會這時候跳到刑亥那,變賣贓物不是只有那女人做得到,刑亥能做的事太多,而且找她肯定要有被扒幾層皮的心理準備。」
「師父,你好像很了解泣宵酒店似的,尤其是刑亥。」捲殘雲捂著額頭一臉無辜。
狩雲霄聞言怔了半晌,隨即擺了擺手,彷彿說給自己聽似得低喃道:「就怕不是變賣而是……」
合作。

〝這個合作是否長遠,就看狩警官的能耐了。〞──狩雲霄腦海迴盪著前面訊息的這段話,心裡揚起非常不好的預感。
捲殘雲雖然疑惑狩雲霄話只講了一半,卻也沒多做詢問,思索一番對於泣宵酒店的了解說道:「泣宵酒店的刑亥確實是個傳奇,我還在混幫派的時期間,夜魔街區曾發生眾幫派惡鬥時期,起因便是某個酒店旗下號稱東離第一名妓引起,但不知為何該名女子忽然引退,幫派亂鬥也不了了之。」
「大概被一隻惡鳥陰了一把。」狩雲霄回得不假思索。
「鳥?什麼鳥這麼厲害?」略感話題跳躍的捲殘雲驚訝問道。
「願你這輩子都不要有機會了解牠的厲害,不,最好不要遇見牠才對。」
對於沒好氣的狩雲霄,捲殘雲乖巧得輕點頭,繼續道:
「後來泣宵酒店在亂鬥時期興起,甚至平亂幫派,據說刑亥手段果斷凌厲,奠定泣宵酒店在夜魔街區地位。」
「畢竟刑亥也不是省油的燈。」
「傳言,刑亥和那名妓好像有關聯?」捲殘雲問道。
「所以一起被鳥暗算了。」狩雲霄挑了眉。

「師父知道得真清楚。」捲殘雲突然瞇起眼,直盯狩雲霄。
「東離市軼聞罷了,那隻鳥我也遇到過。」狩雲霄答道。
聞言的捲殘雲眼睛一亮,興沖沖問道:「所以是什麼樣的鳥?」
「是一隻烏鴉,掠風竊塵。」狩雲霄抬眼望了一眼天空沉雲,似乎又要下雨。
「掠……風竊塵?」捲殘雲壓抑不住驚呼,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是這次事件的嫌疑人之一的盜賊,自家師父居然遇見過。

狩雲霄忽然想起之前曾經與那人合作也因此提升職階,可是他知道自己這輩子不會想再見到那個人。
「不要對他有所好奇,不要引起他的興趣,烏鴉在同類裡不受歡迎,在異類中也不受待見。」狩雲霄輕聲告誡道。
「那他挺可憐的。」在此前從未細想這個傳奇存在的捲殘雲,心中隱約泛起一絲同情直接脫了口。
「不要同情他。」眸光如箭矢鋒利、又有如槍口漆黑深邃的獨眼注視著捲殘雲,狩雲霄知道自家徒弟天真的惻隱之心又發作了。
一句「為什麼?」卡在捲殘雲的喉嚨裡,狩雲霄接著道:
「他掠奪無數人,僅僅是因為『有趣』,地獄裡樂在其中的存在沒有什麼好同情的。」

「我其實查過他的案子,他所做所為都是針對惡人。」終於找回聲音的捲殘雲接著說道:「雖然方式著實非英雄所為。」
「你知道能夠盜取奸惡之人的人,只有什麼人嗎?」
對於狩雲霄的提問,捲殘雲思考幾秒後,搖搖頭。
「只有比惡人更加惡的極惡之者。」
捲殘雲愣了幾秒後,慶幸道:「還好……目標只有惡人。」
曾見過那人在人間創造出一個個地獄景象的狩雲霄幽幽道:「只是剛好是那些惡人,有他需要的養分──尊嚴。」
僅此而已。


──

東離市法醫所六樓廊道的盡頭,便是二級檔案研究室所在位置,四人身影停在排排清一色白漆門扉前。
法醫人員面向殤不患、凜雪鴉以及浪巫謠三人說道:「這整排門後,便是不同類型的檔案放置處,都是屬於二級搜索區範圍。」
殤不患看著眼前數道門扇,揉了揉太陽穴,總不可能要他們人工一個個找吧。
「你們可以利用系統索引查找。」法醫人員望了一眼殤不患的神情,接著道:「如果沒有找到資料的話,就有可能在其它級區了。」
殤不患聽完才舒了口氣,心想著還好不是盲找,不然三天三夜都找不完了。
「可惜,本來還想著跟二位花上三天三夜,培養感情呢。」凜雪鴉的語氣頗為惋惜。
聆牙嫌棄回道:「誰會想要跟妖孽共處三天三夜。」
浪巫謠微微輕點頭,他難得對聆牙的言論表達贊同。
法醫人員站在一旁,內心確認這三人關係絕對不簡單的想法後,看了一眼時間說道:「那麼,我也該下班了,順帶一提我是不加班主義,再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眾人眼前。
殤不患並不在意法醫人員離開,喃喃道:「那麼開始吧。」

三人踏步進入二級區資訊室,浪巫謠直接走至電腦儀器前,將聆牙訊號輸入進去後,說道:「聆牙分析索引匹配裝置條件。」
聆牙閃爍光芒,開始進行分析狀態,沒多久便出聲道:「找到了,在6號室,6號資料櫃。」
「六樓6號室6號資料櫃……」殤不患嘴角一抽,還真是順口的數字。
「喔呀,『666』這串數字挺特別的。」凜雪鴉接話道:「在某些地方的民俗文化『6』是個吉祥的數字,不過在西方宗教文化裡『666』可是代表著魔鬼,這是暗示我們局勢是好是壞?」
「大概是暗示接觸到你的人,都不會有好事吧。」浪巫謠喃喃應道,逕自走出資訊室,往6號室走去。
二級區研究資訊室內僅剩凜雪鴉和殤不患二人身影。
「那麼,不患覺得與我接觸,是好是壞?」凜雪鴉輕笑問道。
「不好不壞,很多人事物不是接觸就能瞭解。」殤不患無聲嘆了口氣,那人束起的銀白髮絲近在身旁。
「說不定有天會後悔唷,在深入瞭解後。」

「我早就開始後悔了,但這也是我做出的選擇。」殤不患抬眼正對殷紅雙眸,接著道:「不論你之後行動如何,就算之後得看心理醫生我也認了。」
「萬一,我的行動背叛你,或是導致他人犧牲,不患該如何選擇?」
凜雪鴉笑意冷了幾分,殤不患不禁微微一愣,這個問題彷彿令整個空間的時間停滯。
他確實對眼前的男人仍有所顧忌,卻也逐漸產生信任,偶爾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被這人誘惑,還是自己渴望接近這個人。
如果凜雪鴉背叛自己,甚至奪走他人性命,自己會如何選擇?
這問題不是傻嗎?警察捉賊天經地義,是想聽他回答追他到天涯海角嗎?
但他是文職人員,只負責歸納整理案件然後早早退休,抓賊還得看案子由誰接手。

「之前你說我矛盾,你現在也挺矛盾的,既然是愉悅犯就不該在乎我的選擇,只要你高興就好吧。」殤不患指尖輕拂過一縷銀白,無奈道:「反正,你肯定在打什麼鬼主意,才趁現在賣乖。」
凜雪鴉聞言噗哧一笑出聲,接道:「我以為你會說......」
「說『為了抓你,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這樣的蠢話嗎?」殤不患輕拍幾下對方的頭頂,心想道還真的差點被這傢伙騙到了。
「你們,太近了。」
浪巫謠身形突然冒出二人中間,懷裡抱著一台外型小巧方正的機器,凜雪鴉笑著面對今日不知第幾次的瞪視。

「這台機器完成度很高,大概原本就是為了取代天刑。」
浪巫謠自顧自邊說著,邊將儲存在聆牙內的劫荒數據輸入進去,機台閃爍著藍光逐漸與聆牙傳輸數據的紅芒統一頻率。
聆牙驚嘆道:「這台機器設置多重隔離機制,但確實輸入前置運行程序,配合介質轉換的古術式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浪巫謠將機台連線資訊室系統,分別提取天刑系統設計圖以及劫荒數據進行解析,確定承載古術式的穩定性。
殤不患雖然並不是很懂這些技術活,但還是認真盯著系統螢幕上跳出的各種數據視窗。
聆牙進行資料整合分析後,說道:「安定細菌株和封鎖、控制波長,雖然天刑做得到,但原本承載的術式轉換介質的能力有限,無法做到真正削弱母株。」
「而劫荒的前置程序能對標的進一步分析控制,以增幅數十、數百倍古術式轉換介質的穩定性,不間斷的運算甚至能將本體逐漸轉換為專門克制該菌株的屬性,以更有效達到滅盡名為『妖荼黎』的菌種,不過整個過程所需時間保守估計也要八十七萬六千五百七十六個小時。」
「說人話。」殤不患頭痛,雖然先前他也有照本宣科硬背下古術式的大概使用方法,他確實每個字都認得,但也就只是認得字的程度。
「天刑是封印,劫荒原則上能做到消滅,但以目前算力的效率來看要等上百年。」

「真沒想到,西幽市的技術已達到如此。」凜雪鴉的感嘆有些刻意,殤不患沉聲應道:「劫荒當年也只是試驗階段,它的起源是古術式之一。」
古術式擁有不可複製性,只能移轉,相對轉化出的介質能量十分強勁,過去戰亂造成許多古術式遺失。
「那為何不繼續研究?」凜雪鴉揚起一抹玩味笑意,如果繼續研究肯定會更有趣。
「古術式有許多不穩定的地方,首先就是承載裝置的條件嚴苛,跟現代技術結合要付出的代價和危險性難以估計,倘若真的研究成功說不準會被投放於何種用途,那樣的未來不堪設想,所以才封鎖了該技術。」殤不患說道。

「幾年前東離市應該也有不少實驗及相關技術研發?」浪巫謠看著凜雪鴉開口道,後者聳聳肩語調飄忽不定。
「誰知道呢?或許真有人能找到傳說中消失的古術式,還成功使其重現人間。」聽著像個局外人,或者說是名說書人的凜雪鴉接著道:「畢竟,東離西幽兩座城市在遙遠的古時代曾為一體。」
浪巫謠蹙起眉,他能感受對方語意間隱藏著某種危險,卻開始分不清究竟是對誰危險,總之他不能讓殤不患過於靠近這個男人。


──

泣宵酒店6樓VIP包廂內,凋命、殘凶以及獵魅三人神態悠然得坐臥沙發等待著門外服務人員的下文,雖坐姿隨性卻不難看出各自皆處於隨時能應付突發狀況的姿勢,他們的武器並未被收繳,從這點也能看出刑亥的從容。

「太久了,到底為什麼要找這個女人合作?」獵魅蹶嘴顯露不耐。
「無所謂,反正有酒就好,雖然差個美人,哈哈哈──」殘凶仍灌著紅酒豪邁笑道,獵魅瞪了他一眼後也拿起桌上酒杯輕啜,隨後繼續抱怨:
「就你悠閒,每次出任務你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只需要完成宗主大人下達的命令,其餘就是享受生活,我可不想像妳這樣,人生只剩下殺戮跟任務。」
獵魅對於殘凶言論嗤之以鼻道:「身為玄鬼宗高手,完成宗主期待乃必然,除此之外更該精進自身武學才是。」
「我也有精進武學啊,我可是將生命全然奉獻給了宗主大人,抱著必死的決心,應該說……我們都是如此吧?」殘凶一點也不在意獵魅言語裡的嘲諷,反倒瀟灑道。
獵魅聞言看了一眼坐臥於旁環手閉眼的凋命臉上泛起淡淡笑意,自己也跟著笑顏逐開,她執起酒杯真誠笑道:
「沒想到武癡也說得出人話。」語畢,便一口飲盡高腳杯裡石榴紅液體。

「獵魅,妳就是過的太緊繃,這樣可不太好。」殘凶的粗糙大掌輕拍幾下女子藍髮,見對方酒興上來獵魅也未打算與之計較,稱不上醉意的微紅染上雙頰她別過臉輕哼道:「我也是懂享受的。」
「那就好,妳總是過於緊繃的模樣,宗主大人也會擔心影響到任務啊。」
「我只是不像你這般散漫......罷了。」獵魅嚥下後半句反駁的咕噥。
「散漫嗎?追求名利固然好事,但若是年紀輕輕就為此送命,未免就太可惜了。」殘凶凝視酒杯裡搖晃的酒液,似當年與各路英雄豪傑血戰之時般,雖那時對血腥味早已習慣,卻依舊深刻記著多少年輕人僅為一場賽事斷送一生的惋惜。
凋命抬眼,溫婉聲線道:「殘凶,可是很照顧後輩的,別看他這樣。」
「哼,怎可能?在東離市劍聖會大殺四方的傢伙,照顧後輩?」當年的「劍聖會」她人也在現場,殘凶面對敵手刀刃狠戾的身手猶然在目。
「只不過,那次的劍聖會也成了絕響,不會再舉辦了吧。」凋命喃喃道。

殘凶聽著身旁二人提起往事,收回思緒道:「別忘了,最後大殺四方的可不是我,是那個鳴鳳絕殺的殺鬼。」
「我記得,最後的劍聖是殺手鳴鳳絕殺吧。」獵魅尋思道,當年殘凶落敗後,他們並未留下來見證最後的結果。
「當年,沒有勝者,所有人都失敗了。」在場唯一與當年毫無關聯的凋命答道。
「也對,東離市劍聖會自詡高潔正派,怎麼可能承認殘殺人命的殺手兼弒師的殺鬼是新一任劍聖?真要如此豈不是讓天下笑話東離正派的劍道之理。」
獵魅對自視甚高的正派表示輕蔑,當年新聞報導響動整個東離市,人人得而誅之的殺鬼,他師父正是封號永世劍聖的「鐵笛仙」。
永世劍聖的隕落以至於全東離市的正派亦同圍剿鳴鳳絕殺—殺無生。

「鐵笛仙死亡?想多了,老傢伙搞了個劍聖會,劍聖會參與以及承辦者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恐怕是劍聖會故意辦砸了,讓東離市的鴿子、老鷹搶食起來。」說到這殘凶嘆了口氣。
「我記得鐵笛仙周旋於鷹鴿之間許久,劍聖會結束也未找到其屍首,恐怕順勢休息了吧。」凋命啜飲口紅酒,接話道。
「反正就結果而言勝方是鳴鳳絕殺。」聽見獵魅道出結論,凋命輕笑著搖了搖頭。「當年,連殺鬼也敗了,應當說所有人包括鐵笛仙都敗給了同一人。」
獵魅被挑起了好奇心問道:「喔?敗給誰?哪號人物那麼厲害?」
「烏鴉。」當年飲恨敗北的當事人殘凶沉聲道。
「......掠風竊塵啊。」
獵魅當年的記憶裡,有個銀白束髮總是手執一個菸斗的背影,她只確定任何人見過其身段都不會懷疑他有著一張絕美容顏。
「令人訝異的是既不是敗給鴿子,也不是敗於老鷹,那場戲一直是鷹鴿暗鬥的舞台之一,就跟某年夜魔街區幫派惡鬥一樣是場博弈,拿人民作為賭注罷了。」
凋命解說道,同時憶起曾經有人對掠風竊塵如此評價──

「千萬別想捉住夜空明月灑落的善變無常,也別想循著烏鴉留在白雪地的狡猾足痕,可能一不小心便會被月光魅惑心智,因融雪消逝的足跡迷失方向。」

「只能希望千萬別遇上那隻鳥了。」凋命喃喃道。
「哈哈哈,恐怕很難,這次鷹派奪取天刑失敗,還故意偽造掠風竊塵的盜竊聲明,恐怕早引起烏鴉興趣,在我們盜走天刑後,鴿派為了避免東離皇族那些禿鷹怪罪,也順勢讓烏鴉背鍋。」殘凶聞言凋命的話後,又是一陣豪邁瀟灑的大笑,這麼混亂有趣的事態,幾乎可以確定嘴饞的烏鴉必然會前來啄食一番。

三人又閒聊一會,包廂門扇響起敲門聲,專屬VIP包廂的服務員開啟門扇。
服務員恭敬行禮後,看著凋命語無波瀾道:「刑亥大人有言,這次會面僅與主事者談話。」
凋命揚起紳士般溫婉笑容,分別看了一眼獵魅與殘凶,二人明瞭其意,便起身離開包廂。
當門扇再次開啟,這次開門的是不同服務員,凋命起身凝視著迎面而來的高挑美艷身姿,身著黛紫短禮服,肩披雪白貂毛斗篷的女人。
刑亥凝視眼前男子,紅唇輕啟:
「你應當不是玄鬼宗真正的主事者吧?」語氣略帶鄙夷,高傲神采不掩輕蔑。
凋命對此態度毫不在意,依舊輕揚溫文笑意,應道:「刑亥大人貴安,敝人凋命,因宗主大人無法親自前來,由我代表談合作事宜,望您諒解。」
「喔?合作事宜?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會與你們合作。」刑亥笑意嘲諷回道。
「我是可以看在你們送的禮物份上,原諒玄鬼宗的無理。」
「刑亥大人,您難道不想報鬼歿遺族之仇?」正當刑亥準備轉身之際,凋命輕聲說道。
刑亥聞言,隨之停下腳步,含著笑意的眉眼之中劃過一絲凌厲。
「很久以前,並不想。」
「那麼,現在是想了?」凋命抬眼正視對方墨藍瞳孔,低聲問道。

刑亥彈指一聲,門外兩名隨侍進入包廂,一人拿著瓶酒以及兩支廣口直立高腳杯,斟滿酒杯分別放於大理石桌前的二人眼前,不難看出其酒價值不菲,另一人則推入華貴鑲金紅墊單人坐椅,置於刑亥身後。
刑亥身形坐臥椅身,看著置辦完備後,擺擺手,命令隨侍們離開包廂。
「玄鬼宗,剛崛起的幫派,不對……」
「應當說八年以前還是風光無限的夜魔街區半個掌權者,雖經歷夜魔亂鬥時期,理應已消彌殆盡,最近倒是風生水起了。」
刑亥笑語之間不經意展露對玄鬼宗了解以及嘲語,觀察著凋命仍舊鎮靜不變的表情。
「玄鬼宗這屆的宗主大人,挺不容易,也不簡單。」刑亥口氣轉變成不如先前的輕視,字裡行間有著基本的尊重。
「畢竟誰能猜想到森羅企業便是玄鬼宗宗主,而且我猜玄鬼宗早已空殼,準備請君入甕,是吧?」刑亥試探問道。

凋命眼神閃過一絲警戒,他確實沒想到此次前來,眼前的女人,竟然能猜出目前的佈局,果然能坐鎮整個夜魔街區的巨頭,並不簡單。
刑亥將凋命隱沒於眼底的警戒收入眼簾,繼續笑道:「不反駁嗎?既是森羅企業智囊又身兼玄鬼宗高手之一的凋命。」
「驚訝嗎?就憑著你代表玄鬼宗出面,加上魔脊山莊目前登記主人化名瀆世,關於它的歷史明晃晃記載於消失無蹤的家族──蔑氏,不難猜。」
「合作,本就是以信任為基礎,事實何須反駁,且這本就是我正要告訴您的消息。」凋命應道,心裡卻沉了幾分,情報本身作為誠意已然無用武之地,但籌碼還有一個。
刑亥十分滿意對方故作鎮定的反應,又問道:「既然是以信任為基礎,那麼你們要拿什麼與我合作?」
「天刑。」凋命應道。
「好處?」刑亥挑眉,根據目前情報,她已經猜想到天刑在玄鬼宗身上。
「東離市。」凋命瞇眼莞爾。

「女人,是很貪心的生物,美貌、錢財乃至權利都想收入囊中。」
刑亥抿了口紅酒,手支撐著頭,目不轉睛得緊盯眼前男子。
「我以為孌娘子的事件是前車之鑑。」凋命低語道。
「呵,我特別喜愛忠於自身慾望並且付諸於行的人類,畢竟我亦如此。」刑亥笑道,然而語氣轉而憐惜:「雖然最後結果,十分可惜。」
東離市第一名妓香消玉殞,確實讓人憐惜。

「刑亥大人的憐惜,總是承載著不明的諷刺意味,您與她相同,不就是一同將自身嘲笑了嗎?」凋命瞇起眼,他必須將談判節奏穩定下來,必要時激將試探對方。
「呵……哈哈哈哈!」刑亥聞言雙眸微瞠,隨即大笑起來,令凋命不解。
「確實,我可是連當年的自己一同嘲笑,如何?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你想激起所謂的自尊,但對於已經不存在的事物,你仍會感傷遺憾?」撫媚容顏笑意越發凌厲得朝對方提問,又似把眼前人當成另一人抑或自己。
凋命沉默不作聲,手掌隱隱握緊酒杯幾分,另一手隱隱伸入衣身按下手機快捷鍵。
「我不會。」如是說的刑亥笑意稍減幾分,淡淡回應自身所問道:「我會用更多更多的慾望去填補它,我刑亥從不留戀曾經擁有的東西。」

「刑亥大人,莫不是想將東離以及西幽都收入囊中?」凋命啜飲酒水,試圖減緩節奏。
「玄鬼宗擁有天刑,必然也是為了將之全收入囊中。」
「宗主大人志向是喚醒東離市。」凋命沉聲回應。
「然後呢?成為統治者?東離市早就糜爛不堪,不如一同毀滅後重新塑造,搞不好更容易些。」刑亥對於這般天真想法嗤之以鼻。
忽然,凋命衣身裡的手機發出一道沉穩富有磁性的男子聲音:
「東離市僅是敲響世界的警鐘,若仍吵不醒偌大神州,那我不介意毀滅,再重新構築它。」
「只有強者主宰規則,而我便是那個強者。」

「蔑總,若真是如此,樹敵過多,可會先招致毀滅。」刑亥聞聲輕笑道。
「強者從不懼敵人眾多,只怕未有敵手。」蔑天骸的嗓音擲地有聲,室內短暫得陷入靜默。

「該說不愧是『這次的』玄鬼宗宗主,你是承接上代宗主遺志的傀儡?還是你本身的就是如此貪得無厭?」
蔑天骸語氣略為高昂:「我是這個世間真正的強者,貫徹自身理念,重塑東離僅是第一步,第二步則是收入西幽,而妳正也可以光復遺族、為自己正名,同樣證明了不曾留戀於某物。」
「我一向有不少選擇,而你這個選項的交易為何?」與嬌媚聲嗓不同,刑亥瞇眼含著危險殺意。
「很簡單,只需一個情報,我要天刑開啟方法。」
聞言的刑亥反倒態度乾脆笑道:「我以為玄鬼宗抓了丹衡,便知曉方法,知道丹氏家族除了丹衡外還有一名女子嗎?」
「東離市警政局—丹翡。」凋命答道。
「合作愉快。」蔑天骸語畢,便結束通話。
「既然已確認合作,那麼你們又是否能解決我另一道選擇題嗎?至少以能力說服我該站於何處。」
恢復平靜慵懶模樣的刑亥飲下一口酒的同時,凋命手機響起提示音,他先執起手機閱讀訊息,接著將手機面向刑亥,溫文一笑道:「恭敬不如從命了。」便起身走出包廂房門離去。

刑亥目送岩灰髮男子背影,彈了個響指,隨侍應聲而入包廂,恭敬等待命令。
「撥通掠風竊塵的加密網路,轉接至13樓層。」刑亥輕語道。
貂毛雪白的斗篷隨著身形轉往廊道輕揚而起,虛掩黛紫禮服下性感姣好的身姿若隱若現,亦同絕美的笑顏隱現一絲殘忍。

「掠風竊塵,這場遊戲鹿死誰手,尚未知曉。」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