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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那是一個充滿抉擇的時代。

舊有的體制正在衰朽，新生的法則尚未成形。過往的一切開始不適用，新穎的思考卻與現狀格格不入。隨著黑船的強勢叩關，鎖國百年的日本不得不接納來自西方的文化浸染。

新與舊、東與西，在碰撞的火光中，有人看見了希望、有人嗅到了商機、有人聽見齒輪的轉動、有人感受到煙硝的戰火。

於是為了各自的理由默默行動著。

然後，注定被記入史冊的大事情發生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土佐藩鄉士，挺身對抗了綿延百年的不合理傳統。追求自由的呼喊，也藉由口耳相傳流傳至各地。

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個名字。

代表著自由、追求著平等樂土的象徵——獅子王司。

而他也無愧於這份桂冠。

橫空出世便挑戰了專制、威權、腐朽而又貪婪的象徵，土佐的紀律之鬼——石神千空。

鮮血是火，點燃了革命的烽煙。

所有人都知道戰爭即將打響，所有人都按耐住心思，準備在混亂之中取得自己利益或者捍衛自身權益的時候。

更讓人吃驚的事情接連傳出。連年征戰的薩摩藩與長州藩居然握手言和了。

說握手言和也不太對，應該說薩摩藩不知道為何，全藩集體對長州藩退讓。

就連長州人指著對方痛罵，薩摩人還笑嘻嘻的說謝謝，興高采烈的喊著什麼：「大夥都聽到了吧？我回頭找龍水大人換取龍元，大家可是我的證人啊！」「太棒了，我集滿十張了！我要去搖獎！拜託大家祝福我，我想帶老婆去吃法蘭索瓦大人做的美食⋯⋯」

即使有一些年輕氣盛的長州人，甚至壞了規矩搶奪財物糧食（當然他們事後被西園寺家的親衛隊狠狠處罰了），都會收到薩摩人憐憫的眼神，然後對方還從口袋掏出更多東西塞給長州人。同樣嘴裡說著離奇的言語：「唉呀，這些你也拿去吧，這個就算我送給你的，千萬不要客氣。畢竟回頭從龍水大人那裡拿三倍回饋，老頭子我心裡頭實在不安，這樣你拿兩份，我也踏實許多。」

那些被留在原地，一頭霧水、滿臉錯愕的長州人回家之後，卻發現左鄰右舍也拿著一堆東西，呆呆地坐在自家門口仰望天空。

俗話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

薩摩藩徹底退出吵架圈子，這下輪到長州人不習慣了。平常照三餐陪吵的對象現在完全不搭理自己了⋯⋯總覺得，怪寂寞的。

有了閒暇反思，長州人突然發現，自從羽京大人建立弓兵團⋯⋯不對，是從上一代開始，兩藩已經好久沒有什麼大規模的戰爭，更多是威嚇性的軍演，一些小打小鬧而已，受傷雖有卻幾乎沒有死人。

那些國仇家恨，連自己父輩都只是聽說。

仔細想想，長州人也許也沒這麼壞，聊個天應該可以吧？

就當民眾心癢難耐開始跟著隔壁鄰居偷偷眉來眼去，閒聊著今天天氣跟農地莊稼，長州藩的民意代表西園寺家族依然很順意民意的，提出了要與薩摩藩握手言和終結仇恨。

而薩摩藩也展現極大的誠意，立刻響應並且公開感謝西園寺家族的善意。更是支付了大量的財富，作為過往爭戰的補償。羽京也代表家族，表示願意代為訓練薩摩藩的弓兵。

正大光明又名正言順，薩摩與長州締結了商業與軍事的合作。明明其他藩主甚至幕府都覺得其中有鬼，聽著探子回報一切又合理到挑不出錯處。

薩長同盟的成立，讓各藩都頭疼不已。

本來毫無武裝的薩摩，本來物資缺乏的長州，在互補之後就變成難啃的骨頭。

風向變得實在太快，這下子還有些蠢蠢欲動想要鬧事的傢伙，又縮了回去。

即將開打的戰爭又一次被壓制下去，這個巧妙的技術與時間點，引起一些深謀遠慮之輩的注目。仔細探查之下，有一些難辨真偽小道消息流出。

相傳在薩長同盟成立以前，有人看過獅子王司出現在薩摩藩城主府以及長州西園寺家附近。

正當所有人密切關注著薩長兩週的軍武動向，生怕兩藩一個太開心，就要跟天下宣戰獨立自主的時候。

江戶的幕府根據地被襲擊了。

所有看到這則戰報的人，都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確認今天真的有從夢裡醒來。

新選組的惡狼們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天突然開始分裂，一部分的人守護著民眾，一部分的人憤怒的追殺著同僚，江戶的秩序亂成一團根本顧不上回援將軍府了。

至於來襲的軍隊？不，才沒有軍隊，聽說只是幾個年輕人而已。

到底是誰？沒有人說得清楚，因為將軍府被襲擊的事情，在事後被下了封口令。

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謠言。

大家都說薩長同盟高調地展演就是為了幫這群年輕人轉移目光。

他們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勢如破竹的穿過重重防衛網，甚至一度打退正在將軍府作客的美國軍火商。

最後，某個人孤身面見了當代將軍。僅僅為了提出一封信。

在那近乎傳說的突襲之後不久。

德川幕府執行大政奉還，結束了江戶時代的專制統治。

其中的細節過於紛雜，外人總是霧裡看花，難以分清互相糾纏對抗的勢力，為何在某個時間點，便順理成章的合作。

從沒有人想過，整個日本會被幾個年輕人改變。

年輕人、改變的力量、新的道路⋯⋯咀嚼著這些詞彙，很多人想起了那個名字。

獅子王司。

突然地轉變讓各藩躁動不安，雖然在薩摩、長州兩大藩的箝制下，大致還算平穩，卻有著暗潮洶湧。

緊繃的事態到了年中，幾乎成為舊制體系象徵的土佐藩藩主石神千空重傷不治，正式對外發喪。土佐藩腐朽的上層，因為牽涉到當時江戶新選組內亂，也幾乎被千里突襲的新選組成員抓捕下獄。

隨著標誌性的象徵垮台，其餘蠢動謀反的藩主也開始感到害怕。

同時薩摩藩的七海龍水以金錢為餌，給予了剝除實權但可以安養天年的承諾。隨後，長州藩羽京也以西園寺家的名義，向復位的天皇提出建言，希望誅除惡首後可以讓其他人戴罪立功。

有了台階，也又退路，老狐狸們夾著尾巴紛紛溜了下台。畢竟美國、英國等西方國家，隨著日本解除鎖國，都對這塊豐沃的土地虎視眈眈。

大勢所趨之下，原本會席捲全日本的內戰終於消弭為無形。隨著各藩以天皇為尊開始聯手，本來提出不平等條約的美國人，也不得不修改條款，重新與日本政府合作。

雖然大家都好奇著維新英雄們的去向與身份，但是日本正面臨蛻變的時刻，所有人都必須調整心態，迎接全新的未來，沒有心力去探求更多的事情。

只剩下史書簡略的幾筆，還有那些稗官野史還流傳著相似又不同的故事。

「傳說裡，一個從竹子出生的王子，被老爺爺從火場救出！長大後的他帶著一隻勇猛的獅子、一位聰明伶俐又足智多謀的青年一起旅行。路上遇到了一條金龍與傳說的順風耳轉世⋯⋯」

「⋯⋯我該從哪邊吐槽起來？」

「哎呀，小千空不喜歡嗎？我是為了彌補你隱姓埋名的遺憾啊。」

「才沒有那種遺憾啦。」

「司弟弟也不喜歡嗎？」

「嗯。」

「太快了！太果決了！我會傷心的喔！」

「不過我很喜歡喔，我可以幫你印刷出版！免費的！哈哈哈哈！讓我再幫你找個畫師配上插圖！」

「⋯⋯真不愧是龍水呢。順風耳這點，真的不會太容易聯想到我的家族嗎？」

「放心放心，不會的！既然有人喜歡，我就繼續說說後來的設定！那個來自歐洲的吸血鬼⋯⋯」

「他們是美國人吧？」

「小千空！這叫做避諱、避諱啦！繼續聽我說，那個吸血鬼臉上有著大大的Ｘ⋯⋯」

「⋯⋯嗯，我覺得你今晚就會被狙擊了。」

「哼哼，那明天另一位吸血鬼臉上就會決定有大大的Ｓ⋯⋯」

「嗚啊，我開始想退出這個會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