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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

小花似乎跟黑瞎子吵架了,看狀況還吵得不輕,否則也不會一早喜來眠開門就看到拖著行李箱的小花站在外面,嚇得自己立刻關上大門。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像隻被風吹的凌亂的小狗,在看到自己這竹馬後變成炸了毛的田園犬。一定是還沒睡醒、自我催眠著,現在還在夢中,不然不會剛開門就看到小花。

帶著行李箱,很難推測小花到底有沒有休息,畢竟對方的作息本來就不能跟普通人相提並論。來不及換下睡衣,趕忙將這位應該是連夜到來的竹馬迎進喜來眠,摸摸鼻子,接受了這個事實。

胖子聽到聲響,繫著圍裙拿著鍋鏟從廚房跑出,邊跑還邊喊天真發生了什麼,在看到小花時也和自己一樣揉了揉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下一秒便傳來哀嚎聲,手上的辣椒素還來不及洗乾淨。

小哥一大早就去巡山了,天還微濛濛亮、可能村內的雞都還未打鳴,跟個老年人作息差不多,雖說本身的實際年齡就逼近人瑞。如果那時小花就站在門外那便不會開門才被人嚇到,場景會從喜來眠的院門變成客廳。

雙眼還有些紅腫,胖子在餐桌上添了副碗筷,因為小花的突然到來還多炒了兩個菜,格外豐盛的早餐。

搓著手算著時間,這幾天也不是收房租的日子,胡蘿蔔也還在發芽階段,嚼著飯菜思緒飄出十萬八千里,連小哥回來了都不曉得。

還未中午就要驚嚇多少次?

被嗆住氣管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不斷地咳嗽,一個早晨雞飛狗跳的,灌下幾杯水才勘勘喘過氣來,因生理流出的淚水使得眼前有些模糊,餐桌上有些凌亂,和自己簡單打濕抓攏的頭髮相同,悶油瓶彷彿受到打擊,懸在半空的手收也不是像前也不是,不!這不是你的錯小哥!

「大花怎麼突然跑來?」擦了桌子又重新擺上了碗筷,胖子率先開口。

差點忍不住要對胖子拍手叫好,作為先鋒者問出這個盤旋許久的問題。

本來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呢,滿臉冰霜的面容,散發出來生人勿近的氣勢,深怕下一秒自己就成為天涼王破的的那個王氏集團總裁,一個起手式錯誤便會長租甚至被追討那幾億的負債。

想到在大雨中賣藝求生的場景,好不淒涼。

「出來放鬆,正好手頭上的事告一個段落。」放下筷子,待嚥下嘴中的食物才回答胖子的問題。

毫無破綻的答覆,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誤,但出來放鬆的表情絕對不會長這樣,看看這就是成功人士說話的藝術,還不忘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有些發毛,等等再詳細問一下小花好了。

行李箱在用餐前放到客房去了,胖子將人趕出廚房,收拾碗筷的任務落在了小哥身上,擦乾水漬便去院子餵他那群嘰嘰喳喳的小黃糰子們。

湊到小花身旁,獻殷情般不忘倒上一杯熱茶遞上,後者斜睨了眼便將視線轉回手機螢幕上。嘿嘿笑了幾聲、馬克杯放在茶几還發著熱氣,思索是否要再去切盤水果好套話,還未有動作小花率先開口。

「說吧,想問什麼。」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語畢還端起馬克杯泯了口,蹙眉、很小的弧度,隨後放下杯子。

被猜中心思,微微炸了點毛像隻被輕踩尾巴的犬類,輕咳幾聲,還好喝水的不是自己不然說不定又要傷害氣管一次。

「跟黑瞎子吵架了?」

面前的人震了下,似只是在調整坐姿,但幅度可比喝茶時蹙眉更大。挑挑眉,看來一語道破真相,而且看樣子應該是吵得不輕。

腦海中浮現出兩人吵架甚至還動了手的畫面,將家中的家具和擺設弄得一塌糊塗,接著小花回臥室收拾行李,直接去了機場讓黑瞎子一人獨守空閨,之後就是開門以為債主來討債的場景。

「吳邪,少看點沒營養的電視劇。」解雨臣看著對方臉上精彩萬分,將那些小心思猜的八九不離十。

「才不是沒營養,那叫放鬆跟消遣,抓把瓜子就能就著嗑上一下午。」下意識出聲反駁。

但想想這次居然是自家這竹馬千里迢迢出走,而不是將黑瞎子趕出千里之外,其中必定還有什麼隱情。

秉持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順著線索往下追問,勢必要將所有細節問的清清楚楚。

解雨臣有些無奈,捏了幾下山根緩解不適,打起精神好應對喋喋不休的十萬個為什麼。

從吵架原因到吵架結論、誰落了下風、有沒有動手絲毫沒有要讓人有喘息空間,解雨臣感覺自己彷若召開商務會議或產品發布會,面對源源不絕的問題和虎視眈眈的媒體。

客廳就像一個完美的結界,廚房早就沒了聲響,外面也沒了嘰喳聲,前者恐怕是去村內交流感情,後者很大機率又去巡山了,沒有人能打斷好奇寶寶的提問。

「打住。」沒有任何一點精力再去回答,雖說也不是每個問題都有答覆但還是會累,決定採用最簡單但最有用的方法
――「再問一個問題利息直接翻倍。」

到嘴邊的問題硬生生煞車止在了嘴內,自己那幾億的金額可不能再加上利息了,胡蘿蔔種的滿山滿谷都抵不了零頭。在大雨中拉二胡求生的情景再次浮現,不曉得現在跟黑瞎子拜師學藝還來不來得及。

「怎麼大花蔫成這樣?」跟村頭情報站交流完感情的胖子剛回到喜來眠就看到縮在沙發上的粉色身影,與早晨時截然不同,跟朵蔫了的花相同,彷彿受到重大打擊似的。

不想承認自己是罪魁禍首,找了個藉口溜去廚房洗杯子,留下看起來狀況不太好的小花跟一臉疑惑的胖子。

畫面僅剩沉默,水聲甚至是現場能收到的最大聲的聲音。

粉色的身影更蔫了,整個人蜷縮到了沙發上,抱著靠枕。

悶油瓶的回來打破這尷尬的場面,更準確地說是跟在對方身後的黑色身影打破的,人未到聲先到的那種打破。

甩著手上的水珠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好傢伙,四合院吵完還不夠把喜來眠當第二個戰場了。

進入備戰狀態的小花拿出商場上殺伐果決的氣勢,當然黑瞎子也不甘示弱,沒有一點要服軟的意思,嘴下毫不留情,更甚在聽到聲音時便從蔫掉的樣子打直背脊、坐的挺直,待人出現後直接開闢戰場。

沒有一丁點要留給黑瞎子一點情面的意思,退到角落跟胖子還有小哥並肩站在一塊,試圖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如果允許多麼想從茶几抓把瓜子,但這麼做的下場一定很慘,只能不斷縮小自己的身子、降低存在。

視線突然一片漆黑,想出聲抗議、伸手去撥開才發現是小哥的手,將所見全部擋的結結實實,除了視力耳邊的爭吵聲也停了下來,就像有人按下了靜音按鈕。

「不宜觀看。」

什麼不宜觀看,兒少不宜嗎?論年齡小花還比自己小一歲呢,他就可以看。

好不容易掙脫小哥的大手,扼腕的看著已停戰的兩人,最精采的畫面就這樣錯過了。

小花並未將所有吐露,用一種模稜兩可的答案在打著馬虎眼,只能從隻字片語中推敲出始末。

所以說你們吵架的原因就單單只是一碗泡麵?

就這樣一碗連蛋可能都沒加的泡麵,值得勞師動眾大老遠連夜離家出走,飛來這小小的喜來眠。

「有問題?」

不,沒有,可惡的資本家。

「他還把櫃子內的泡麵全部打包扔了。」冷哼了聲,右腿交疊至了左腿。

「彼此彼此,冰箱內的啤、蘇打水也一罐都不留。」反駁,雙手環抱在胸前。

眼看喜來眠又要遭殃,趕忙出聲制止,不知當下該說什麼好,腦袋一白脫口而出:「床頭吵,床尾和。」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想要收住口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再次縮小身影當隻稱職的鵪鶉,努力降低存在感。

「吳邪!」

「徒弟。」

小花吼完自己轉頭對黑瞎子吼了句安靜,制止了接下來的話,但要是黑瞎子會這麼聽話就不是黑瞎子了,當然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句話在後者面前是不通用的,一個箭步上前把前者從沙發上撈起,跟撈隻貓差不多的那種。

顯然小花還沒有反應過來,呆愣了一瞬後開始推搡想從禁錮中掙脫,但黑瞎子的禁錮是那麼好掙脫的嗎,很明顯的答案了,小花以失敗告終。

無比慶幸在裝潢時加強了隔音,至少門一關第三戰場的聲響就傳不出來。

胖子去廚房準備午餐,小哥又去院子餵他那些黃絨糰子,一隻隻胖成球依舊按照三餐加點心跟消夜的方式,可惜胡蘿蔔還只初見綠苗,跟著這樣的餵養方式施肥,恐怕小花又要等下一批收成了。

餐桌上僅有三副碗筷,沒有人有絲毫異議,坐下便開吃,晚餐依然、直至隔日的早餐才多擺上一副。

頂著顆剛睡醒的頭髮,隨意的睡衣還未換下、打了個呵欠。連續兩天睡意全消,佔領了廚房的人便成了黑瞎子,只是想倒個水的功夫便被突然出現的人嚇得睡意全消,這下不用回去睡回籠覺了。

早餐由黑瞎子操刀,只是餐桌上擺放的並非五副碗筷而是四副。

小花似乎跟黑瞎子打架了,看情況還下手的不輕,否則也不會一早就看到有著傷痕的黑瞎子在廚房做飯,咀嚼著飯菜開始思索這次的導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