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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助手

  大外偵探事務所裡一如往常地祥和寧靜,Oliver坐在雙人沙發上,手裡拿著列印出來的委託信件,每看完一張他就順手扔到沙發上。

  「這些人以為我們是徵信社嗎?誰在乎他們的另一半到底是不是出軌了。」Oliver皺著眉,快速翻閱著手裡的委託,然後不滿地把所有的紙張都丟到一旁。

  紙張如同雪花般散亂在沙發上,這讓原本在掃地的Sophia同樣發出了不滿,「啊──怎麼又丟得到處都是。」

  Sophia把紙張撿起來,還仔細地按照日期的順序排列。

  「那些都是要扔掉的,別整理了。」Oliver拿起放在桌上的化學期刊開始閱讀,裡面盡是些生澀難懂的詞語,但他卻像是在看小說那樣讀得津津有味。

  「嗯?這個不是委託抓出軌的案子呀。」Sophia在一堆影印紙裡發現了張手寫信,字跡工整娟秀,屬名也是個女子。但信裡寫的委託內容居然是關於一宗謀殺案,信裡描述了女子痛失愛子的經過,還提出了不少疑點推論那不是場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殺她的孩子。

  這樣的案件感覺就不同尋常,Sophia把信紙拿到Oliver面前,擋在他與書本之間。「你是不是漏看了這封信?」Sophia的語氣裡有些得意,要不是她仔細收拾可能就漏了如此重要的委託。

  Oliver把書又重新擺回眼前,頭也不抬地說道:「妳一定沒看過這封信的寄件地址就把它放進來了。」

  一般寄來的委託都是透過e-mail、電話,Sophia都會把它們整理成紙本方便Oliver查看,而寄到事務所的信件也都是她在處理,但她多半都只是稍微瀏覽後就分類放置了,所以這封信她才會沒什麼印象。

  Sophia從資料箱裡找到了信封,發現寄件地址來自一間有名的精神科療養機構。如果寄件人有精神疾病,那麼所謂的事件很有可能是虛構的。

  「所以,信裡寫的事情其實沒有發生過?」Sophia好奇地問道。

  Oliver翻了一頁手中的期刊後回答:「不,只是結案了。」

  「你怎麼知道?」Sophia越想越好奇,信件是她拆開的,照理來說Oliver不可能比她還早知道寄件地址。而且在翻閱委託信時對方也沒有查閱什麼資訊,那麼他到底是怎麼知道那些事情的。好歹是跟在Oliver身邊好一陣子的小助手,她也學到了不少推理知識,「難道你認識委託人?」

  又是一聲書頁翻過的聲音,Oliver沒有說話。

  「我……可以問嗎?」Sophia拿著那封信湊到Oliver旁邊,眼裡的好奇無法隱藏。

  「妳問的問題還少嗎?」那是Oliver少數印象深刻的委託,或許是因為當時事務所才剛起步難得接到大案子,又或者是調查結果超出常理,使得他至今都還能清楚記得委託人的名字。一看見那封信,塵封在回憶裡的畫面變得歷歷在目。

  「那告訴我吧,真的有人故意把孩子推進泳池裡?」Sophia像是個等著聽故事的孩子,她跪坐在沙發上,期待地看著Oliver。

  但Oliver當然不會如她所願,他沒興趣當個說書人,反而抬起手彈了下Sophia的額頭,「檔案都在儲藏室裡。」

  「啊──不是說我可以問嗎?」Sophia捂著額頭抱怨道。

  「但我沒說我會回答。」並不是因為那個案件給了Oliver什麼感觸所以他不願提及,只是他單純想要逗弄Sophia,想看對方氣得鼓起臉頰的模樣。

  Sophia雖然嘴上叨唸了幾句,但她還是從Oliver的話語裡聽出了提示。既然有檔案存留,那表示事務所確實接手過這個案件。她是今年年初加入事務所的,既然她對這個案件沒有印象,代表案件發生在很久以前。

  在Oliver的調教下Sophia的腦袋靈活了不少,但她忘了Oliver雇用助手的原因就是不愛整理這些檔案,而那些歷年的資料此刻都塵封在箱子裡。一箱、一箱的舊文件堆積在她從未探訪過的儲藏室深處。

  因為平時都只用到靠近門口的架子,Sophia完全忘記了要打掃儲藏室深處。箱子上都堆滿了灰塵,輕輕一碰就揚起刺鼻的塵埃。

  「哈啾──」

  恍若小鳥叫的噴嚏聲讓Oliver忍不住勾起嘴角,他似乎一點也沒有作為罪魁禍首的反省,反而繼續悠哉地看著書。

  連續幾個噴嚏後,Sophia終於無法忍受決定來個大掃除,找資料的事情馬上被她拋在腦後。只見她全副武裝,帶著口罩、圍裙、手套,一手拿上雞毛撢子、一手拎著整籃子的清潔用品重新進入儲藏室。

  Oliver毫不在意儲藏室裡傳來的各種聲響,直到他悠哉地把整本期刊都看完,Sophia才從儲藏室裡出來。

  「終於──全都整理好了!」Sophia得意地拉著Oliver看她的傑作,原本堆積在儲藏室裡的灰塵一掃而空,連架子都閃閃發亮,「我還把檔案都按照年代排好了,這樣以後要找資料就很方便了。」

  Oliver看著Sophia得意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又好笑,看來她完全忘記本來的目的。但Oliver也不想提醒她,他抬起手拈去她髮絲上的灰塵,指尖輕拂過她的臉龐,「辛苦了,當作獎勵──我們今天去外面吃。」

  「什麼都可以嗎?等等,我先去洗澡換一身衣服。」Sophia嘴裡唸著不同的餐廳,在各種料理間難以抉擇。

  事務所裡有一間小套房,遇上複雜的委託時他們都會直接睡在事務所,所以Sophia也在這裡放了好幾套衣服。就在浴室裡傳來水聲時,Oliver將那封手寫信連同其他紙張一起扔進碎紙機,旋轉的刀片將紙張切成凌亂的碎屑再也看不出原樣。

  所謂的委託人其實就是兇手,精神失常的母親將孩子推入泳池裡假裝成意外事件,事後又扮演可憐的母親到處尋求兇手。Oliver識破了真相,最終委託人被迫住進療養機構裡,永遠不得離開。

  對Oliver來說,那只是個過程迂迴、結果出乎意料的案件,但他知道對於Sophia這種情感豐富的人來說,這個案件一定會讓她感觸萬分。他不想讓Sophia因為別人的事情感到難過,也不想讓她一直惦記著這樁慘案。

  幸好,Sophia不是那種異常執著的類型,只要轉移她的注意力,很快她就會忘記這件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