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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磐石〉(R18)

　　儘管次數寥寥無幾，但他們的確有過溫柔的性事——當然，是百譸的定義，畢竟即便他做了再過份的事情，塵猙也依舊會近乎盲目地說他溫柔。

　　那通常是普通、不涉及任何傷害，但有著過量親吻與擁抱的性事，他會將一切動作放得慢而輕柔，卻不含任何折磨的意味，而塵猙顫抖得比平時更厲害，似乎這具身體尚不習慣被溫柔對待，因此隨時繃緊好應付突如其來的痛楚，這令年輕的侍衛越發敏感，即使只用指尖劃過腰腹，也能看見他為了忍耐聲音而咬緊下唇的模樣。

　　百譸湊上去舔吻眼角與眉心，安靜地對視片刻後，塵猙便會含著淚鬆開牙關。他們很少這樣深而長久地接吻，塵猙不敢，而他則擔憂洩漏太多耽戀，但這樣的親吻在溫柔的性事中似乎格外順理成章，他會罕見地說些情話，掌心游移著觸碰腹肌和胸口，最後擱淺在鎖骨中央的凹陷。

　　塵猙有時會情不自禁地覆上手來，彷彿被氛圍所感染，一時忘了平素的拘謹和克制；有時則發出一聲夾著呻吟的輕喘，心臟在胸膛中跳得更快。百譸沉迷於這些生理反應，比單純的情慾更能感受到親暱，能令他產生一種錯覺——似乎塵猙是單純因為他作為一個人而與他相愛，其中不摻任何景仰、敬重、憧憬或責任感。這種錯覺能稍稍安撫他的焦躁與落寞，同時也令百譸意識到，青年願意跨越這一切坦承心意，所需的勇氣不知比他要多上多少倍。

　　塵猙向來是勇敢的，更是百譸心中真正勇敢又純粹的人，當暴戾的一面佔上風時，他會極盡所能地挑戰這份勇敢與純粹，但當神獸的影響沉寂下來，便只剩下欽慕與珍惜。他喜歡塵猙泛紅的雙頰，喜歡流暢精實的腰線，也喜歡解開髮繩後長髮披散的模樣。他會在鎖骨和頸子附近留下數不清的吻，如果性器抵得太深，就用唇紋摩挲耳殼輕聲寬慰，這通常能換來更劇烈的顫抖和細微的鼻音，而這部分百譸也並無例外地喜歡。

　　百譸不常用器具以外的方式挑逗乳尖，因此當他舔吻淺褐的突起時，濕濡的觸感便令塵猙忍不住想躲閃。百譸含著肉粒口齒不清地問是否要停下，但說出口前已心知青年的回答，塵猙用那雙灰褐色的眼睛望過來，逕自搖了搖頭，又咬著唇埋進他肩窩，於是百譸笑著施加更多快感，像潮水一點點漫湧上來，溫吞卻不容忽視——而他也不擔心這點，畢竟耳畔刻意壓低又無法抑制的嗚咽聲，正是青年耽於情事的最好證據。

　　有時他動得太慢，慣於被粗暴對待的身體明顯無法滿足，暖濕的穴道便會誠實地絞上來催促。塵猙本人倒從不主動開口，百譸不勉強他，只分神觀察表情以調整速度，可被仔細看著似乎也令青年感到難為情，別過頭又被百譸哄著轉回來，眼裡便全是淚水。他眸底清淺，根本盛不得淚，剛眨一眨眼，蓄滿的水光就溢洩出來，百譸不厭其煩地湊上去吻他，而無論那是出於情慾或羞澀，嚐起來都不含半點苦味。

　　臨近高潮前百譸會替青年撫慰性器，那熱燙物什敏感異常，被微涼掌心一握便反射性地脹大，在他手中顫顫巍巍，無端顯得惹人憐愛。他從根部滑到頂端，拿拇指指腹刮蹭筋絡，或者用圓潤的指甲前緣挑弄鈴口，塵猙似乎受不住這樣輕飄飄的逗弄，意外地比任何一次折磨都要更快向他討饒，儘管那至多也只是一句模糊破碎的稱呼，但發顫的嗓音和失神卻清澈的雙眼，仍令百譸受用至極。

　　最後幾十下抽插時塵猙會重新安靜下來，像是快感累積得太久又太多，喉間實在發不出聲了，於是只剩薄唇半張著，斷斷續續吐出一點黏膩的鼻音，直到高潮的瞬間拔升又戛然而止。百譸亦隨後被痙攣的穴壁推上頂峰，就著餘韻進出幾次，再度靠上去親吻，此刻的青年神志不太清醒，偶爾會迷迷糊糊地討要更多，百譸樂於滿足這點要求，越發纏綿的吻持續好一陣子，才肯翻身下床準備善後。

　　他入睡前會看著青年良久，久到像是忘記了時間，床沿燭火搖搖晃晃，影子也跟著不斷擺盪，唯有青年沉默而堅定——經年累月，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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