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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次見面是在路邊上。

天雨路滑，她踩著泥濘跌進水漥中，沾了一身的泥水，手中的傘也摔出一段距離，下意識撐地的手掌更是擦得滿片通紅，疼得她縮緊身軀，一時無法起身。

不幸中的大幸是腳踝並未扭傷，只是手中竹籃的東西全打翻，散了一地青青黃黃的果子。

滾遠的果子撞上踱步而來的馬蹄，騎馬的軍官拉緊韁繩停下，垂眼看向狼狽至極的村姑，平時毫無波瀾的情緒竟是冒出了些許泡泡，好像咬下柑橙的酸軟又帶些甘美。不知名的情愫讓她抽出腰間的佩刀，漆黑的刀鞘遞到村姑面前。

「握著。」




2.

「牽我的手。」

軍官半途截走習慣朝著佩刀伸去的纖纖素手。她特意卸下手套，用溫熱的手掌牢牢扣緊微涼的手指，眉頭因為低溫而蹙起，腦中閃過好幾種養身補血的食材。軍官打算藉著什麼名義送出時，低頭瞧見了村姑泛紅的臉頰和耳尖，惹得她伸出另一隻手勾起她鬢前一撮粉髮順至耳後，指腹順勢擦過那白玉般的後頸。

很快的白玉也染上粉色，與她府邸裡的綻放的牡丹一樣嬌俏可人，讓人想採擷入懷好好親暱一番。

「走吧。」軍官很快得移開眼，手上不容抗拒的牽著村姑邁開腳步。

「……嗯。」村姑低聲回應，原本乖乖縮在軍官掌心中的手指悄悄探出，試探得扣入指縫中，途中抬眼瞧軍官對此毫無反對之意，便大膽的指根貼緊指根。

莫約幾分鐘後，軍官也扣緊指頭，不輕易讓手中相貼的姻緣線溜走。




3.

新人們在不懷好意的吆喝聲中被推入洞房，摩拳擦掌著準備鬧事的下屬們全被軍官的佩劍打了出去，各個哀號著抱頭鼠竄，在下人們的憋笑中竄回大廳熱鬧的吃喝，不忘攔住其他試圖湊往新房探查的傢伙。

軍官朝著房內四個角落虛砍一刀後放下佩刀，刀鞘磕上桌面的聲響清脆響亮，讓婚床上的新娘子攪緊手中的紅帕子。

緊張無法言喻，村姑永遠也沒想到會有和軍官共結連理的一天。她從紅蓋頭底下的縫隙看見熟悉的手掌遞來，力道輕柔卻堅定的握住她的手，緊接著一隻桿秤挑起紅布，讓她直直望入軍官飽含情意的注視裡。

合卺酒還未入口就先醉倒在軍官的柔情裡，新娘子暈呼呼的看著軍官拆下頭頂上沉重的頭冠，仔仔細細的散開髮髻，而後自己的一縷粉髮被挑起剪下，軍官也剪下自己的一撮黑髮。兩撮頭髮被打結塞入紅色香囊裡，接著她與軍官手腕交錯喝下酒，放下酒杯時被圈著手腕牽引至大紅的婚床邊。

沒有餵夾生的水餃的步驟，床上仍撒滿乾果與花瓣，磕得躺下的新娘子輕聲痛呼，軍官趕緊抱起人把床上東西掃到一旁，花瓣也跟著被輾碎。

殘花汁液在新人們情動交纏之時沾上新娘子頰邊，被輕且柔的指腹抹去，緊接著是濕熱的吐息貼上，糾纏之時已分不清是誰的熱度逼人，只知粉嫩的牡丹花在軍官的滿是愛意的呵護下綻放，滿榻花香馥郁。




4.

「點心已經準備好了，請大人與夫人路上小心。」

管事站在門口看著夫人踩著凳子讓大人牽引跨上馬匹、安安穩穩的落坐在大人身前。大人先是整理好夫人的裙襬，接著讓夫人以舒服的姿勢貼入大人的懷抱裡，途中兩人相貼的手直到握住韁繩也緊緊纏在一塊，親暱呵護一覽無遺。

看著小夫妻共乘馬匹歡快離去，那親密的互動讓管事看得很是舒心，感嘆有生之年能看到大人與傾心之人共結連理是人生一大幸事。

不然大人可就要清冷的度過一生，府邸也不會迎來另一位主人，帶來生氣，如午後的暖陽，驅散院裡的清冷。

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