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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魔共舞(中）

*Shusta
*SCP題材有
*R-18G
*血腥描寫有

『……R、Rias？不，那個、聽我説……！』

手上門鎖卡準確的飛向着聲音方向，牢固的卡在牆縫。

……一切回復平靜，就如沒任何事情發生的一樣。

當Mysta再次睜開時已經近接深夜，率先入眼的是醫療室那再熟悉不過的灰冷天花。手上傳來的痛楚使人瞬間清醒，Mysta順着痛感的方向看，傷口已經被純熟的處理包紮好。

「……還好嗎，Mysta？」

是Shu。

Mysta不安的心情隨着這一聲問候而消散，Shu的聲音就是他最好的安定劑。此刻Mysta最渴望的就是Shu的擁抱，在他的懷𥚃感受他的體溫，貪婪的聞嗅他的體香……向他細訴自己的愛意。然而，他不能這樣做。Shu的前途無量，是上天眷顧之人；而他只是個垂死掙扎的死囚。如Lucy所說他們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注定沒有童話般美好的結局。與其帶着遺憾死去，不如先斬斷情感的羈絆。

「剛才在監控看到你任務期間在SCP-916的收容室有點異樣，然後螢幕便故障黑屏了。當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昏倒在地上，而SPC-916受驚似的閃縮在牆邊一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Mysta？」當Shu趕到收容室，看到受傷的Mysta，他有種全身的血液凝結而不能流動；肺部被擠壓而不能呼吸的錯覺。本來只對方當實驗觀察對象，沒想到在隨着兩人日益增加的接觸交流，最後把自己的情感也搭進去，不能自拔。

「你不該來這裡……你應該把我放在那不管，讓我保留最後一絲尊嚴的死去！」Mysta忍住傷口帶來的痛楚，撕扯掉剛才Shu為他包紮的紗布，憤然的扔到地上吶喊。

「Mysta，你先冷靜點。」Mysta自暴自棄的言行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進Shu的心窩，他所愛慕的那個樂觀面對困難，渾身散發自信光芒的青年到底在哪去了？

「我很冷靜！我一直冷靜的等待着死亡帶來的解脫！是你……是你闖進我的世界，擾亂了我的堅定！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你接近我，更不應該接受你的善意！那麼我就不會因為愛上你而感到痛苦！」Mysta雙手難過的抱著頭，他不想Shu看到他的失態，更不想面對被拒絕的痛。

Shu看了面前痛徹心扉的青年一眼後便默默轉身離開。

Shu步出門外的一刻Mysta終於得到喘息，可惜心𥚃有了一塊無法填補的缺口。他想大聲放哭，控訴世界對他的不公，但他不可以。多年來的恐懼和冤屈隨着淚水奪眶而出，無聲打溼了白雪的被單。他再次失去能夠依靠的對象和人生的燈塔，伴隨他的只剩下無助的孤單和無盡的黑暗……曾經擁有而失去的滋味比從未擁有的更來得痛。

沒事的，很快便會習慣……反正一直都是這樣撐過來不是嗎？

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使他吃驚的掙扎起來，可是他掙扎得越急就被擁抱得越緊。此刻，堅固的圍牆被瓦解，熟悉的體溫和心跳聲令他放棄了所謂的自尊，回應了對方的擁抱，埋在對方的懷裏聲淚俱下。他難得硬起心腸把對方推開，但Shu卻再一次的令他破防。

「你、嗝…怎麼又回來了……」Mysta的淚水沾溼了Shu的襯衣，他緩緩調整自己把哭泣打亂的呼吸。

「你要我怎麼放得下你？」Shu鬆開懐𥚃的Mysta，捧著他的臉一次又一次的輕吻掉他的淚痕。他疼心上天對男孩的不公；他疼心男孩因自卑感而不敢接受愛；他疼心男孩只會先顧慮別人從不重視自己，他深愛着這個被世道傷得體無完膚卻依然願意為他打開心扉的可憐男孩。

Shu把剛才拿回來的研究員白袍遞給Mysta「把它換上，我帶你去一個散心的地方。」話畢，便轉身到門外等候。

Mysta一臉懵懂的接過白袍後便把原本的衣服脫掉收好，換上Shu準備的衣服。衣服上殘留着令人安心的味道，Mysta舉起衣袖湊近深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又好像意識到什麼似的，雙頰忽然羞紅起來，而他不知他的這些可愛行為一都被門外等候的Shu收在眼底。

當Mysta打開門的一刻，Shu伸出他的左手輕聲說道：「既然現在變裝了，那麼我們就算牽手也沒有問題吧。」Mysta猶豫了一下，最終羞紅着臉伸出右手回應。

是的，SCP研究所內有這樣的不成文規定。由於怕研究人員與D級人員產生感情，所以如非必要情況下D級人員禁止在工作時間外與研究人員接觸。幸好醫療室內並無任何監控設備，否則而剛才的行為……他們兩人都需要接受處分。

兩人手牽手享受着這短暫而難得的約會時間，Shu帶了Mysta到SCP-999的收容室，希望那可愛治癒的神秘生物能緩解他的傷痛。男孩的手比他幻想中的蒼白冰冷，如果他不是在剛才的事故合巧碰見Rias……實在難以想像這雙纖幼瘦弱的手腕當時是如何揮刀殺死一個正值壯年的男性……而且還是與他有血緣關係的父親。

SCP-999，項目等級：Safe。
SCP-999是一坨黏稠度接近花生醬的不定型凝膠狀半透明橙色黏液生物，牠的表面由一層薄而透明的膜構成。SCP-999的個性親人友善，當有人類親近牠時，牠會非常興奮和興高采烈，並嘗試擁抱對方同時發出高音調的咕咕聲或咕嚕聲。與SCP-999接觸會使人產生輕度的愉悅快感，並有效治癒低落、難過、憂鬱等負面情緒，而且在必要時牠甚至會冒著生命危險嘗試拯救他人。

Mysta因今早Luca的事故而對觸碰SCP有點抗拒，Shu觀察到他的難色，在男孩面前主動伸手觸碰那親人無害的神秘生物，橙色生物發出愉悅的咕咕聲貼近Shu的手磨蹭。

「Shu！」看到那坨神秘的橙色史萊姆包覆著Shu手，像是要把他吞噬，Mysta驚恐的拉着Shu的手準備往門的方向跑。

「Mysta、Mysta，別怕……冷靜點，我沒事。」Shu回握男孩緊牽緊住他的手，用溫柔的話語安撫男孩的恐懼。Mysta回頭仔細觀察Shu，發現他的手還健在，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Shu說謊了，其實他見過Rias。

眼前的男孩與Rias是完全相反的個體，記得當他趕到收容室，第一眼看見Rias的時候……就被那鋒利無比的目光震攝着。不同於Mysta，Rias給人高冷而乖張的感覺，就像冷風颼颼的寒冬。Shu試探的喚了聲「Mysta？」

只見青年用暴戾的眼神掃看過來，用低沉冷酷的聲音回應：「Rias，叫我Rias。你就是Shu，對吧？」

Shu警惕的打量着對面前這熟悉的陌生青年，這就是Mysta失去行兇記憶的原因嗎？

「放心，只要你沒傷害到那傢伙……我暫時也不會對你怎樣。」

「……那Mysta的父親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個會虐打妻兒的人渣。」只見Rias輕嘆了口氣，可以的話他真的不想回想起那萬惡的男人「只要有一些小事不合他意，他就會拉扯著母親的頭髮把人往牆用力撞過去。如果那傢伙求情的話，就把他按在地上毆打消氣為止……而我卻什麼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所謂的丈夫、所謂的父親對他們施暴。」

……應該也是受黑級事件所影響吧？

聽說SCP-28██ 黑級事件的參與家庭其後都會因家庭暴力的原因而分離，更有受害者因影響而自殺……更有數據顯示D級人員中有三分之一的天主教或國教信徒爲黑級事件的受害參與者。

「呵，你知道那人渣開門看到我的那一剎臉上有多厭惡嗎？我趁他轉頭時隨手用了什麼來着……對，酒瓶。滿地都堆着空酒瓶……那人渣有酗酒的陋習，當時他正喝得昏醉，嘴𥚃卻不忘對着我們咒罵。我就隨手拿個空酒瓶對準他的後腦勺敲下去，然後趁着他昏迷的時間把他綁在椅上。」

Shu神情凝重的聽着Rias講述Mysta悲劇般的童年，與自己相比……雖然Shu有怨恨過父母忙於工作甚少參與自己的童年，但他們的努力亦為自己提供了良好的成長環境而且有祖母的慈愛陪伴他成長。有人用童年治癒一輩子，亦有人用一輩子治療童年。他表露出複雜的表情，他知道不應該表現出同情， 這樣對Mysta來說非常失禮，但……

「不用同情，因為我倆是共犯。」

「什…！你的意思指Mysta是知情的？」Shu聽到這令人驚訝的消息時有一瞬間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到Rias認真而嚴肅的表情不像是謊話。

「把那人渣綁緊在椅子後，我就用水把他潑醒……他首先是驚訝，然後又繼續之前的辱罵，畜生、婊子什麼的都鬧過一遍。反正我是沒差，就當是他的遺言。到我舉起小刀走近他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命已經落在我的手中。他那驚恐的眼神……一直在擺身掙扎，劃破面皮的求饒。但他有曾經因母親和Mysta的求饒而放過他們嗎？」Rias回想起滿身傷痕累累的母親在死前對Mysta的叮囑，希望他放下對父親的怨恨重新生活，他強忍著悲痛接着剛才話繼續說下去。

「……我不會就這樣輕易饒恕他。我第一刀刺在他的肩胛骨上的位置，拔出小刀的時候，鮮血從傷口湧出的那剎……哈，我才知道他的血不是黑色的。他那因痛苦而猙獰的表情和悲絕的哀號，我永遠也會記得……太賞心悅目了。然後是大腿、下體、腹部……一刀一刀避開致命部位狠狠的刺下去。途中Mysta的意識有醒過來並嘗試阻止我……但母親已經離去，我們也回不過去了。他用對那男人最後一絲的善意把刀刺進心臟，了結他的生命。其他的….…我想也不用多說了，對吧？」

Shu欲言又止，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說話。Mysta的父親的確是非常可恨，為了復仇而搭上一生也確實不太理智，但當時的Mysta經歷黑級事件的後遺，父親的家暴，失去唯一愛他的母親和生存的目標……了解過他的經歷後又有誰可以輕鬆的站在道德高地上指罵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