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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Halloween



五条悟曾經參加過一次澀谷的萬聖節派對。

說是參加也不太對，畢竟白髮的咒術師只是纏了一層繃帶在臉上，而且又是一頭白髮，路過澀谷時自然而然的融入了一群狂歡的民眾中，人滿為患的澀谷街頭五条悟在其中居然罕見的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剛結束任務的咒術師儘管能夠依靠反轉術式消除身體疲憊，但心裡的疲勞還是讓五条悟想盡快回到東京，他記得冰箱裡還有一塊草莓蛋糕等著他。

其實五条悟大可直接瞬移離開這吵雜的街頭，反正這裡場面還挺混亂，就算突然消失一個人估計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但他沒有這麼做，反而是順著人群的移動宛如飄在汪洋中的浮木載浮載沉，接著浮木被洋流帶上了岸。

一時不察，五条悟撞到人了，那人穿着黑色的帽T、臉上帶著傳統的狐狸面具，跟現場裝扮成西洋鬼的民眾們格格不入。嘴裡含著一句抱歉還沒說出口，五条悟就靜靜的看著狐狸面具。

人潮再次湧動，推擠著五条悟，要不是有無下限支撐著恐怕真的會被擠成肉餡，五条悟忽然有點佩服這些普通人，明明弱得要死在某方面卻挺頑強。

人流相互衝撞，五条悟覺得夠了。

真沒意思。他想，六眼隔著繃帶瞥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然而就著一眼的時間，五条悟的手腕被抓住了，白髮的術師忽然有些頭疼，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放手。」五条悟低聲，雖然周遭吵鬧不堪，但相信術師的五感絕對是能夠聽見。

狐狸面具沒有撒手，拽著五条悟離開人群，他走得很輕鬆，一般人看見的是帶著狐狸面具的男人牽著綁著繃帶的男人很幸運的從人潮裡找到空檔離開，然而五条悟看見的是一個又一個面相奇特醜陋堪比萬聖節最佳裝扮的咒靈們阻擋著推擠而來的民眾。

「放開。」五条悟又說了一聲，但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一個眼神都沒有。直到兩人來到一個巷弄，外頭的燈光溜達到這只剩下微弱的虛影，五条悟甩開狐狸面具的手，兩人無聲的對視或說對峙。

「你又想幹嘛？別跟我說你是想參加萬聖節活動所以特地跑到澀谷，這裡可都是非術式。」五条悟語氣難得的尖銳，「還是說你想把這裡的非術師都殺掉？你要是敢動手我就原地處刑你，然後回去東京把你的家人們都吊起來。」

五条悟忽然很想笑，然而費盡力氣他終究無法讓嘴角上揚分毫，一點也笑不出來。

五条悟沉默的看著他，狐狸面具嘆了一口氣，伸手往五条悟的後腦摸去，後者沒有閃躲，夏油傑解開了繃帶，沒有束縛的繃帶滑落露出了那雙璀璨的藍眼睛，夏油傑就這樣盯著五条悟。

「你真的很討厭。」五条悟扯出一抹嘲諷，他也向狐狸面具伸出手，面具的扣環被解開，紫金色的眼底倒映著五条悟的藍眼，五条悟注意到他比前陣子看見時更憔悴了。

「悟。」夏油傑喊了一聲，然而五条悟卻等不到後續。

他們本就不會有後續，無論是誰要跨出那一步對彼此而言最後都只會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傑。」六眼閉了閉，既然兩個人都會痛，這筆交易似乎是不虧的，「我想你。」

夏油傑一愣，很快他也明白五条悟的想法，「我想你了，悟。」

澀谷萬聖節派對，兩個高大的男人在不起眼陰暗的窄巷中擁吻，他們擁抱著彼此滿目瘡痍的心，暫時填補著對方靈魂的缺口，飲鴆止渴一般的渴求暫時的倚靠。

嘉年華會般的萬聖節派對，百鬼夜行之中耀眼的神子與深淵的惡魔偷偷享受著名為愛情的微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