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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hen預計在上午返抵史塔克大樓並與Tony會合。

只是現在他卻站在鏡像空間內沒有立刻現身，身上的法袍還帶著跨維度後的餘痕。Stephen沉默地看著研究室裡的Tony，依然耀眼，卻也比誰都孤單地坐在那張過於寬敞的工作桌前。

Elise輕輕振翅，從Tony肩上飛到他的手肘邊緣，又停下。

「我知道你在聽啦。」
Tony的聲音帶著笑意、帶一點無奈，又像是小心翼翼地依靠什麼。

「他每次都這樣，什麼都不說。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
Tony手上拿著一枚尚未完成的晶片，指尖轉動時光線反射進他眼裡，卻沒照亮他語氣裡那層藏著的東西。

「不講也沒關係……我只是想說有時候我也會怕。你知道嗎，Elise，我其實不是…不是那麼喜歡獨處的。」
他頓了一下，像是有什麼話堵在喉嚨沒能吐出來，只能笑了一聲替代。

「但好像…我只敢一個人的時候說。」

Stephen站在鏡像空間中，目光落在Tony背影上、指節微微收緊，他的心跳沒有因而加速，卻在此刻失了節奏。
Tony還在說話，語調低一點像是怕嚇跑停在桌上的Elise。

「如果我說我也會怕失去——你覺得他會不會笑我？」

Stephen輕輕閉了閉眼，像是在壓下胸口某個突然被拉緊的角落。這些話Tony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可他說給了Elise聽。或者說，他說給了這間空無一人的房間聽——說給那個他以為還不會回來的Stephen聽。

Stephen靠在牆邊靜靜地看著那個說著「我會怕」的Tony，聞風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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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 坐在研究室高腳椅上，手裡轉著螺絲起子、旋出一圈無聲的慣性。桌面散著沒整理的筆記、工具與幾塊未完成的晶片樣品。Elise 停在電筆邊緣、翅翼閃著低微藍光，一動不動。

房間裡沒人，他知道。

「你知道嗎，Elise…他總說自己是為了地球。為了那些我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人，為了維度、魔法秩序、還有什麼多瑪姆打不完的爛帳——我懂，他是至尊法師，他有他的責任。」

Tony歪了下頭，眼神落在Elise身上，卻像是看穿了她的身影。像在對她說話，也像只是說給自己聽。

「只是有時候……我會懷疑。是不是這個維護地球安危逼得他得走得那麼遠，讓我必須學著自己過完一天又一天。」
他頓了頓，盯著她，然後無聲地笑了一下。

「我懂啦，別用那種表情看我。我懂什麼是責任，我也是那個帶著核彈飛進太空、簽下索科維亞協議、還把自己丟出去換全人類一線生機的傢伙。」

Tony低低笑了聲，那聲音在空曠的研究室裡像碎掉的金屬殘響。
「可就算我懂，也不代表我不會難過。你懂我意思嗎？我不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離開——我只是想知道……在他選擇拯救地球之前有沒有哪怕一秒會想：有個我還在等他。」他手指輕敲桌面，那聲音比前一句更輕，像是用來掩飾。

「有時候我真希望他不是那麼好。這樣我就可以怪他、罵他、叫他滾回來。但他太好，Elise。他太讓人沒辦法不愛了。」

Elise飛了起來，無聲地停在Tony肩頭，然後又像在安撫般地落在他胸口的弧形光圈上，光暈照著她的身影。
Tony輕輕地說：

「……所以我只好說給你聽，這樣他才不會知道，我有多怕他回不來。」

鏡像空間這端的Stephen一直沒移開目光。他靜靜地看著那雙一向快狠準、總是嘲諷地揮舞著科技奇蹟的手——此刻像在發抖地轉繞著螺絲起子，看著Tony一點一點把內心掏出來交給那隻不會說話的藍色蝴蝶。這一瞬間Stephen幾乎想立刻解除鏡像空間、快步走過去，將他整個人緊緊抱住——

像是要把他藏進懷裡，再也不讓他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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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坐在那裡，像是習慣了這樣與無聲對話。直到察覺到身後的氣息變化才轉過身，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一雙溫熱的手臂穩穩圈住。

「原來，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跟她講心事？」
Stephen貼近耳側輕聲問，語氣帶著一點調侃、還有壓在喉間的柔軟。

Tony一時語塞，眼神像是想翻個白眼、又無可辯駁。半晌才小聲說：「至少她不會回嘴。」
他原想讓這句話帶走些什麼，可聲音卻微得幾乎不像他自己。

Stephen沒有接話，只是低頭看著眼前這張明明可以咄咄逼人卻在此刻顯得格外安靜的臉，輕輕說了一句：

「我回來了。」

Tony沒說話，手指無聲地在他衣袖上捏了一下，好像怕這一刻會消失。
然後他低聲開口了，音量小得只能給Stephen聽見：

「我不是不能等你，Stephen。」

他就只說到這裡。沒有說「我只是怕你不回來」，也沒有說「我一個人很難熬」
——不需要。他們都知道。真的太知道了。

Stephen什麼都沒回，只是吻了他。一個單純的、真實的吻。唇瓣貼上時沒有多餘動作，沒有急促的呼吸，也沒有任何炫技。只是那麼輕柔地吻著，像是終於抵達的旅人、像是終於歸航的心。

Tony沒有推開，只是靜靜閉上眼任自己被這個吻包圍，讓所有在等待中累積的情緒在這一瞬間終於沉靜下來。
他貼著Stephen額頭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幾乎無聲的話：

「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能真的會…」

他還沒有說完。
Stephen輕輕用拇指抹過他的側臉，像在回應那句未竟的話。又吻了一次——
一樣輕、一樣真實。

Elise飛到一旁落下，無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