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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zkn 發燒

　　「喀拉——」轉動鑰匙將門鎖打開，葛葉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打開門旋身進入。

　　換上專用的紅拖鞋，葛葉逕自走向錄音室，雖然來的時候看過手機確認對方配信已經結束了，深諳叶工作狂個性的葛葉仍想看一眼確認。看見錄音室漆黑無人，葛葉這才安心下來。

　　小心翼翼地轉開叶的房門，葛葉放慢腳步走進房中。叶沒有使用夜燈的習慣，將床邊桌燈關掉後，房間中僅剩從窗外照進的微弱月光。

　　床上隆起的棉被團動了動，探出一顆毛絨絨的腦袋看向他的方向。

　　葛葉走到床邊蹲下，輕聲問道：「我吵醒你了嗎？」聲音低啞溫柔，不想趕走叶的睡意。

　　「不是葛葉的錯，我本來就剛躺下。」叶有些疲憊地眨眨眼睛，他看著眼前的葛葉，紅眸與白髮在微弱光線下有些模糊，不知是不是身體不適的原因，叶覺得眼前的葛葉有種難以言喻的距離感。

　　叶伸出手輕輕撫上葛葉的臉頰，感受到葛葉本能瑟縮卻沒有抗拒的順從。

　　彷彿是要確定存在般，叶的手在葛葉的臉龐上游移。尖尖的耳朵、上揚的眼尾，撫過輕顫的睫毛，最後停留在記憶中淚痣的位置。比人類略低的體溫在此時冰涼地令人感到舒適，叶有些留戀地摩挲。

　　感覺到叶的手不再移動，葛葉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放回被窩，同時起身探手碰觸他的額頭。

　　拂開叶臉龐上被汗水浸濕的髮絲、拭去薄汗，手背接觸到光潔的額頭，比平時更燙的溫度延燒上葛葉的手背，對吸血鬼來說其實是個不適的溫度，但葛葉並不介意，他彎下腰在額頭上落下親吻。

　　「睡吧，我不會走的。」

　　——

　　夢裡光怪陸離。記得的、不記得的畫面混雜在一起，自眼前飛逝而過，叶像是坐在泡泡中，透過透明的泡泡看向外面的一切。

　　五彩斑斕的畫面閃過，由慢而快地出現、消失，留下溫暖的氣息。本應感到舒適的，但叶卻感覺時冷時熱，空間混亂不安定。

　　霎時間，泡泡破碎，叶從空中落下。

　　教堂

　　十字架

　　黑貓

　　鮮血

　　百合

　　明明是沒見過的畫面，卻被難以言喻的悲傷攫住心神。無聲的、龐大的黑暗濃郁得令人窒息。

　　無法喊叫，無法逃跑，只能任由自己下墜。



　　——直到被接住。



　　暗紅色的、巨大的蝠翼接住了他。

　　站在面前的，是那再熟悉不過的人。



　　——葛葉。

　　——

　　葛葉坐在地上，頭靠在枕頭旁，沉睡的叶近在咫尺。鼻息打在葛葉的髮絲上，暖暖的，有一種隱秘的親暱。

　　漆黑的空間內寂靜不已，只有耳邊平緩的呼吸聲，帶給人安心感。葛葉聽著叶的呼吸聲想起他傳來的訊息。

　　16:10「葛葉，早安~」
　　16:11「こん」

　　20:34「葛葉，今天好熱啊，感覺開了冷氣還是好熱；；」
　　20:34「好熱——————」

　　21:17「葛葉，你能過來一下嗎？」
　　21:19「？」
　　21:19「叶？」
　　
　　⋯⋯

　　叶不喜歡示弱，對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是如此，唯獨對葛葉是複雜的，既想剜開心臟將一切美好的、不堪的血淋淋地捧到他面前，又不敢讓他看見如此赤裸的自己。

　　渴望而畏懼。

　　然而葛葉是知道的。知道哪時的「めう」是假哭，哪時的「大丈夫」是逞強，哪時的「我沒事」壓下了幾欲湧出的哭腔。
　　但他不會說，只會適時站在一旁，用嘲諷而溫柔的語氣笑叶笨蛋，拉著哭泣的他繼續往前走。

　　心知肚明的默契。

　　——

　　「嗯⋯⋯嗯⋯⋯」叶的呻吟聲打斷葛葉的思緒，起身找出叶的毛巾沾濕為他冰敷，一番動作後再度坐下時，已是十指緊扣。
　　叶的不適得到了舒緩，蹙緊的眉頭鬆開，呼吸也逐漸放緩，陷入平穩的睡眠。

　　——

　　「葛葉⋯⋯」叶輾轉醒來，眨眨眼睛想尋找夢中的人。
　　「我在這。」聲音從床邊傳來，叶轉頭一看果然看見靠坐在床邊的葛葉。
　　「37.1。」葛葉拿出體溫計為他測量，「燒退了不少。」

　　「葛葉，我想洗澡⋯⋯」

　　——

　　浴室內霧氣氤氳，叶躺在葛葉懷裡，身後是葛葉的胸膛，水聲中隱隱可聽見穩定的心跳聲。葛葉一手搭在浴缸邊，一手攬著叶的腰，下巴靠在叶的肩膀上。明明大病未癒的是叶，葛葉卻顯得更加懶洋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感受溫度適中的水流流過身體，肌膚相親的親密無間令人舒服地喟嘆。

　　眼看著兩人都昏昏欲睡，只得趕緊結束共浴。

　　——

　　洗去了滿身黏膩，叶覺得身體清爽不少。兩人簡單吃了葛葉買來的食物後，回到了房間。

　　躺在床上的叶看著正要掀開被子爬上床的葛葉，突然開口：「葛葉想做嗎？聽說發燒時會很燙很舒服喔。」

　　葛葉的動作被打斷，他無奈地抬頭看向叶，就知道這傢伙安分不了多久。他在叶身邊坐下，傾身靠近叶，在對方隱隱感覺危險想退後時單手擋住他的退路。

　　叶想逃跑時退路已被擋住，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葛葉單手撐在他上方，另一隻手覆在他眼前奪走僅剩的視線。

　　「別招惹我啊，笨蛋。」話語隨著熱氣吹進叶的耳中，令他戰慄不已。正想開口便感覺雙唇被輕咬一口，隨後被攬進懷抱中。



　　「睡吧，我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