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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風景的冰牆

有特殊設定,但為了不破梗就不說惹。


1.

  在花滑界享譽盛名的俄羅斯選手,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正表情凝重的看著打橫的手機上所撥放的影片。而臥在他身上的高齡愛犬,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仍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尾巴。
  在影片中,有一個胖胖的亞裔Omega在滑冰。而且在靜到只聽得見冰刀掠過冰面的情況下,他的每一個旋轉跳躍、前行逆退,無處不伴隨著無聲的樂曲──名為《不要離開,伴我身邊》的自由滑的配樂。
  那同時也是維克托的,最新的,自由滑作品。
  雖然他很在意這名青年是不是在向他的戀人表演,才能詮釋得這麼有滋味,但也比不過某個更令他在意的謎團。為了釐清真相,維克托打開了手機裡的某個相簿,於是在某個宴會上拎著酒瓶發酒瘋的某位亞裔青年,躍入他的眼中。
  畫面上這名身材很棒的日籍選手,很遺憾的,跟剛剛的胖子是同個人。
  難道說,是懷孕了嗎?怪不得沒看到他出現在四大洲錦標賽。嗯,所以剛剛看的影片,該不會是因為懷孕的他被協會禁賽,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在冰上滑行?這是何等瘋狂的舉動,不過換作是我,恐怕也會這麼幹吧。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心,跑回去看影片的介紹有沒有什麼八卦可挖。讓他失望的是在那邊沒有寫說是向誰表演,倒是有說勝生勇利選手這是發胖,並不是有孕在身。
  維克托愉悅的彎起嘴角,把手機畫面關掉後,舉起貴賓犬的上半身,略為興奮的向牠開口:「馬卡欽,我決定了,BE HIS COACH!」
  而費盡千辛萬苦遠渡重洋的他,還特地從勝生烏托邦的溫泉裡站起來作為登場,戲劇性十足的揚起手臂伸向對方,順暢的唸出反覆推敲過的開場白。
  太好了,看他呆掉的樣子,這個驚喜絕對很厲害吧。

  勝生勇利在封閉的內心世界中,虔誠的供奉著一位銀髮藍眼的神明,那便是維克托‧尼基福羅夫。這份始終如一的憧憬,讓他能夠在無情的體育競賽中,也能步履蹣跚的滑下去。不久前,原本灰心喪志的他,正是透過模仿偶像的自由滑編組,才找回了過去滑冰的感覺。
  然而那個鼎鼎大名的維克托,就像是突然席捲九州的四月大雪般,出現在他的家中。如果要描述的更具體的話,就是泡了他家的溫泉,吃了他家的飯,目前在榻榻米上抱著比過世的小維還要巨大的貴賓狗,呼呼大睡中。
  而且,還對他說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教練了」這句話。
  是夢嗎?沒錯,是夢。
  等等?
  坐在榻榻米上努力自我催眠的勇利,突然從不斷叨唸的美奈子口中聽到了關鍵字,整個人清醒了過來:「那個,美奈子老師,妳剛剛說的那句話,可以再說一次嗎?」
  「維克托作為Alpha,不惜引退也要追求的Omega是你的這個傳言嗎?」
  「欸?欸?不不不不,應該是再前面那句。」
  「看了你試滑的影片,靈光一閃跑來當你的教練什麼的?」
  勇利整個人抖了一下,而美奈子見他如此不掩飾的反應,便理解了這個傳言才是真的。她望向穿著浴衣,枕著坐墊睡覺的維克托,盡量維持著平常心繼續說著:「勇利,維克托被你吸引,選擇了你,這不是很厲害嗎?」
  跟著望向維克托的勇利,在美奈子的話語影響下,總算有了一點實感。他按著自己的胸口,悸動不已。殊不知這份悸動沒能持續多久,他就被維克托的中肯毒舌刺得肥肉一顫一顫的。

  維克托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以為小豬豬是比較開放的Omega,所以沒有想太多,和勇利一起搬箱子進了古典的小房間後,便用親密的態度接近他,一邊調情一邊拋出他想要問的問題。
  但是他沒有得到半個答案,而且還得到一個龜縮在自己的房間裡、死也不跟他交流的學生。雖然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讓他很驚喜,可是說真的他一點也不想要。
  沮喪的抱著馬卡欽準備要睡覺的維克托,在昏暗的環境中,赫然發覺自己搞砸了。
  能夠不對自己是Omega的身份遮遮掩掩的運動員,基本上都是有對象的。而且勇利無論是喝醉的時候,還是激動的時候,信息素一直以來都是很穩定的清淡花香,無庸置疑是擁有Alpha的Omega。
  奇怪,怎麼搭了飛機過來後,自己就忘了這件事呢。維克托不由自主的,在成堆的箱子陪伴下,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好幾天,維克托和勇利總是一大早的就起床,一起享用早餐,一起進行浩大的減肥行程。當然維克托不需要減肥,不過作為頭一天晚上冒犯勇利的賠禮,自然是要親切的騎著腳踏車,陪著學生從小鎮的這頭來到那頭。順帶一提,親愛的馬卡欽也很努力的在做運動,完全看不出是年事已高的狗狗。
  「勇利,你的Alpha不在這裡嗎?」坐在公園椅上的維克托,遙望著護欄外的海景,突然側過臉,用輕鬆的態度問著在同張公園椅上一蹬一蹬的學生。
  他已經見過勇利的父母和姐姐,芭蕾老師美奈子,西郡一家,以及大部份在長谷津生活的人們,唯獨不見勇利的Alpha。此外,他也體認到勇利其實是個內向青年的事實,想要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情報,終究還是要主動去問勇利。
  「我的Alpha?」勇利停下了起跳的練習,不解的坐下來看著維克托。
  「勇利是信息素很穩定的Omega,應該是有Alpha的對吧?可是這幾天,勇利一次也沒有帶我去見你的Alpha耶?」維克托看勇利似乎沒有聽懂問題的樣子,耐心的換個方式引導著勇利。
  說真的和對方見面超重要的。
  畢竟他也是Alpha,如果被勇利的Alpha誤會他在勾引勇利的話,教練也不用當了。
  「我沒有Alpha喔。」勇利無意識的單手摸上了後頸,溫吞吞的挑揀著字詞,向訝異的維克托解釋:「不過我的身上,確實有『標記』。那個,沒有跟維克托講這件事,真的很抱歉。」
  而維克托這邊,則是努力調動大腦中的各種經驗,比平常多花了一點時間才決定好接下來要給勇利一個大擁抱。
  「維克托?」
  「勇利不需要道歉,這是很痛苦的事,是貿然問了這個問題的我不好。」
  結束短暫的抱抱後,維克托用理解者般的表情,直直的看著勇利。
  沒料到勇利一臉茫然的看著他:「痛苦?是在說不能吃炸豬排蓋飯嗎?」
  被這麼看的維克托也一臉茫然的看回去,為什麼他總是摸不透勇利這個人呢?還是說標記勇利的傢伙,不是拋棄他或強迫他或已經去世的人?他是聽說過有Omega運動員為了穩定的運動生涯,不會過於依賴抑制劑或是藥物,會拜託認識的Alpha定期上標記的,原來是真實存在的嗎?
  「嗯,以後小豬豬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喔。」維克托俏皮的給勇利拋了一個媚眼,並且心滿意足的看見勇利的臉紅了起來。
  對,要說為什麼他現在這麼有成就感,撇除小豬豬的反應很有趣不論,要知道這是他們師生之間難得成功一次的交流。而且只要一次成功了,以後就會很順利了。
  「勇利有戀人嗎?」
  「NO。」
  「勇利有過交往的對象嗎?」
  「無、無可奉告。」
  「那就說說我的吧,我想想──」
  「STOP!」
  結果還是套不出勇利當初是對誰表演自由滑。
  不過不過,有請勇利以長谷津CASTLE為背景,幫我和馬卡欽拍了一張很棒的照片!上傳,標籤,送出!
  嗯?怎麼好像有不太妙的預感?錯覺錯覺。

2.

  尤里‧普利謝茨基,今晚打地鋪睡覺,沒有愛貓陪伴。
  即使他還沒有分化,也不影響他很強大的事實,他才不會因為這裡是陌生的環境就睡不著。而在奇怪的門後面的那個房間的床上熟睡的同鄉,自然是令他唾棄的,居然墮落到這個地步。
  說起他的同鄉,也就是維克托,尤里就有氣。那傢伙真是背信忘義,完全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害他大老遠從俄羅斯衝過來把他帶回去。好吧,還沒帶回去,反正他會在莫名其妙的對決中勝出的。
  真要說有什麼不周全的地方,那就是蠢豬到時候一定會哭,煩死了。
  窸窣。
  一聽到周圍有異音,尤里立刻殺氣騰騰的讓手機的螢幕亮起,往聲源的方向照了過去。而被微弱的光芒壟罩的,是一隻奇怪的黑漆漆有點光澤的生物。尤里雖然很困惑這是什麼鬼,但他很好心的把木門拉開,因為不明物似乎想過去維克托住的房間。

  維克托此時正躺在床上,利用熟睡前的時間沉思著。
  圍繞在勇利身邊的人們,出奇的溫柔。無論勇利在哪裡跌倒,在哪裡失去了信心,他們也不會離開他,停止注視他的成長。
  面對異地而來的Alpha,也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只因為他是勇利的偶像。
  嗯?
  維克托困惑的往左邊望去,因為在那個方向,有木門被拉開的聲音。
  「尤里奧,要陪你上廁所嗎?」
  「嗄?不要叫我尤里奧!還有我只是要讓這傢伙出去好嗎?」
  這傢伙?
  只穿著一件內褲的維克托走下床後,摸黑把櫃子前的立燈點亮,照亮了靠近尤里睡的雜物間的地方。維克托看清那隻六腳生物是什麼後,立刻逃避現實去拎他的枕頭。這時候馬卡欽也被吵醒了,趴在床上好奇的仰望著維克托。
  「你拿枕頭幹嘛?要打死牠嗎?」尤里看了看被大燈照傻的不明物,開始猜想這是不是很厲害的傢伙。
  「我怎麼可能那麼做呢,當然是要去投靠勇利啊。太好了,我相信勇利這回不會拒絕同寢的要求了。」
  面對正經八百講了一堆垃圾話的維克托,尤里心裡就有氣,十足鄙視的瞪了他一眼:「居然想要投靠柔弱的Omega?不就是隻蟲子而已嗎?」立刻粗暴的揚起手,重重的往蟲子的方向拍了下去。
  尤里的攻擊撲空了。
  更糟糕的是,蟲子以詭譎的氣勢,在空中散播著恐懼。

  戰鬥陷入了僵局,但尤里是絕對不會認輸的,在心中以自己的爺爺的名字發誓,絕對要抓到臨陣脫逃的維克托所說的蟑螂。
  就算家畜來了,也不會把獵物交給他。
  說是這麼說,已經輪不到他出手了,因為馬卡欽正一派輕鬆的用前掌或嘴巴翻弄著昏厥的蟑螂。也就是說,他是因為馬卡欽的活躍,才沒有表現的機會的,並沒有害怕蟑螂這回事。
  「馬卡欽,NO!」
  「請注意一下音量,已經很晚了喔。」
  尤里聞聲往門口望去,不悅的嘖了一聲。在維克托上傳了一堆有的沒的照片,還向記者坦言他在當勇利的教練後,整個俄羅斯和滑冰界沸沸揚揚的。就算是和維克托很熟的尤里,千想萬想,也想不到維克托會因為胖子的一句話飛來日本。
  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帶給世人驚喜的愚蠢王者,竟然這麼隨便的休了今年的賽季,去玩他的教練遊戲。不,也許還有戀愛遊戲?
  在抱著馬卡欽不知道要去哪的維克托走後,被叫來幫忙的勇利總算能拿著掃把和畚箕走過來。不過尤里沒讓他得逞,直接把打掃工具搶了過來,粗暴的將翻肚的蟑螂掃進畚箕裡。
  勇利愣了一下,才轉身爬上維克托的床,跪著把床頭後的那扇窗戶拉開。似乎是不常用的關係,只能勉強拉開一半。
  「尤里奧,我窗戶開好了喔。」
  「我自己有眼睛看得到好嗎。」
  差點錯愕的把「這麼可怕的東西為什麼要讓牠活在世上」說出來的尤里,冷哼一聲踩上維克托的床,把畚箕伸出去後還記得要扣一下窗框,完美的把蟑螂震回大自然中。
  哼,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把掃把和畚箕塞給關完窗戶的勇利後,尤里從床上一躍而下,打算什麼也不說就直接去睡覺。剛好維克托挑在這個時候抱著馬卡欽回來了,讓他能夠順利的拋下勇利,遁進雜物間裡。
  原本他以為外面那兩個蠢貨還會再鬧上一會,沒想到──
  「Wow,勇利,蟑螂已經處理掉了嗎?你真棒!」
  「是尤里奧解決的喔。那麼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那我們一起──」
  「晚安。」
  他們之間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尤里勉為其難的將勝生勇利的評價稍微調高了一點點。

  結果尤里還是沒能將維克托帶回俄羅斯。
  盤腿被人打肩膀,站著被瀑布攻擊,把自己的根基掏空並重新塑造,還是贏不了一碗炸豬排蓋飯。要是說給米拉聽,搞不好還會被笑。
  回程的機票訂在今天真是太好了,他才能在炸豬排蓋飯還在冰上賣力的時候,就離開冰上城堡,離開日本。
  要說有什麼讓他措手不及的,果然是追著他出來的那個女人吧,有三個小孩的那個。她如果在他還沒有整理好情緒時,站在他的面前的話,就能夠看見自己很遜的一面了。
  然而到底是溫柔呢,還是天真呢,明明是站在豬那一邊的女人,竟然對敵人展現了無謂的仁慈,自始至終站在自己的身後。
  其實他很討厭被人同情,這回卻意外的不討厭。

  「勇利,尤里奧呢?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真利送完手上的餐後,瞄到了剛進門的勇利他們,一下子就發現少了一個人。
  「小優說比賽到一半的時候,尤里奧就已經帶著行李離開了。」勇利帶著不安的表情,拘謹的找了還空著的位子坐下。而跟在他旁邊的維克托,則是滿臉微笑的坐在勇利的身旁。
  「嘛,很有那孩子的風格呢。總之合照洗出來後,就用寄的給他吧,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跟著坐下的真利,慵懶的把手臂撐在桌子上:「所以是炸豬排蓋飯兩份嗎?兩位?」
  「什麼?」
  「YES!」
  維克托活潑的雙手比耶代替還沒反應過來的勇利回答,讓人不禁懷疑到底誰才是去比賽的人。
  待真利走後,維克托的手托起了勇利的下巴,眼簾半垂,嗓音低沉:「小豬豬再這麼消沉下去,炸豬排蓋飯就不美味囉?」
  「是,我知道錯了!等一下,維克托,你剛剛是不是有放出信息素?不是跟你說過這裡有很多人不要亂放的嗎!」
  「因為炸豬排蓋飯明明在眼前,卻一直吃不到嘛……」
  勇利看著剛剛叫人不要消沉,反而自己消沉起來的維克托,由衷的感到不解。這傢伙在說什麼呢?前幾天不是才在我的面前大快朵頤的嗎?食物的怨恨我可是記得的喔?
  說到炸豬排蓋飯,尤里奧要是能吃完再走的話就好了。不,這麼想的我太矯情了,沒有顧慮到尤里奧的感受。
  ──尤里奧要我轉達,能贏決賽的是他喔。
  畢竟他和我一樣,都是不喜歡輸的人呢。

3.

  馬卡欽居然,比我還要早跟勇利一起睡。
  更讓人氣憤的是,勇利居然沒有主動告知我有關於那首曲子的事,而且這幾天還一直迴避我,連今天的練習也翹掉了。
  不過,現在我們一起在看海呢。在規律的浪濤聲中,勇利漸漸的對我敞開了心胸,難得說了很多自己的過去。
  維克托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撫摸著馬卡欽的背部。
  「在底特律的時候,有個女孩一直靠過來跟我搭話。當她想要給我一個安慰的擁抱時,我卻避開了。我很害怕有人闖進我內心,總覺得我會──」
  嗯?嗯?沉浸在關係進步的充實感中的維克托,慢了半拍才發現勇利的這段話,有讓他很在意的地方。
  那個女孩子,該不會對勇利有意思吧?是Alpha嗎?好想問,可是作為教練的我,必須將重點擺在勇利的心聲上,不管是插嘴問還是聽完再問,都行不通。
  啊,有了。
  「勇利希望我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呢?哥哥?朋友?」
  不出他所料,抱著膝蓋的勇利看著海,只是從鼻尖發出模稜兩可的聲音,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那就是戀人了啊,不努力不行了。」
  「不不不不不!」
  計劃成功!那麼接下來就可以順勢開啟戀愛話題了──
  殊不知,正打算用「勇利該不會是怕被我知道,你以前有多受歡迎吧」來調戲勇利的維克托,被激動的勇利搶先一步了。
  「我希望維克托就是維克托!」
  維克托注視著突然站起來的勇利,認真聽完來自勝生勇利內心最深處的坦白。然後他也站了起來,不計前嫌的向勇利伸出手。
  籠罩多時的陰霾,意外的一下子便散光了呢。

  「維克托,怎麼了嗎?」
  「嗯,之前明明在這的啊,是聞起來跟勇利很像的小花喔。」
  溼答答的兩人一犬,在前往勝生烏托邦的途中停了下來。勇利甩了甩拿在手上的眼鏡,戴上後立刻觀察起維克托在意的那株草本植物。
  他們剛剛像瘋子一樣突然在海邊追逐起來,並且不顧後果的轉開海邊淋浴設施的水龍頭,沖得清清爽爽。而在玩樂過後,他們總算想起他們沒有帶浴巾之類的東西,而且馬卡欽年紀很大了,要趕快回去把牠擦乾才行。
  「維克托說的,應該是待宵草花喔。是只會在夜晚盛開,散發花香,一到早上便凋零的花呢。」勇利看著萎縮成暗紅色、原先是鮮黃色的花瓣,若有所感:「就像華麗又短暫的運動生涯呢。」
  「勇利好了解這個花,為什麼啊?」維克托微微的瞇起眼,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不滿。
  「因為我的信息素就是這個味道,查過後就記下來了。」勇利靦腆的摸著後頸傻笑著。轉頭一見維克托正鐵著一張臉盯著自己看,這才發覺自己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臉上、背上不斷冒出冷汗。
  「勇利說過,自己的身上有『標記』,那為什麼飄出來的訊息素味道還是自己的呢?勇利,你是不是還對我這個教練隱瞞了什麼重要的事沒有說呢?」怒極反笑的維克托,雙手重重搭上勇利的肩膀。
  「那個、是、因為──」結巴到最後勇利索性心一橫,閉上眼睛連珠炮般的回答著自己的教練:「我是世界第一的玻璃心我不敢跟暗戀的人告白還會對接近我的Alpha疑神疑鬼而且穩定信息素的藥很難吃更糟糕的是我的情緒起伏太大了有吃跟沒吃一樣於是我在朋友的推薦下買了人工標記來用!」
  已經忘記要生氣的維克托,目瞪口呆的鬆開了對勇利的箝制。
  「人工標記?」
  「構造要比喻的話,是像連續印章那樣,不過裡面裝的是沒有氣味的人造Alpha信息素。然後人造Alpha信息素是最近才研發出來的產物,由於會打壓到原本的藥物和抑制劑的市場,反而沒什麼藥房會進,要買到滿困難的。」
  勇利一邊仔細的說明,一邊小心翼翼的注意維克托的表情變化。目前看來好像沒問題?
  「副作用呢?」
  「欸? 那個,Alpha和使用人工標記的Omega做一些、嗯、那個的話,兩邊都會不舒服的樣子。」
  勇利支支吾吾的轉移視線,但因為說的內容涉及了性事,很順利的讓維克托誤會臉紅的勇利之所以如此,是性格保守的緣故。
  維克托伸出手指,心情大好的戳了一下勇利紅通通的臉頰:「小豬豬,是不是要吻你一下,你才會回神呢?」
  「對不起,啊,馬卡欽!」被維克托調戲的勇利才害羞了一下下,隨即被馬卡欽轉移了注意力,蹲下身抱抱牠:「馬上就要到家了,再忍一下喔。」
  「勇利偏心!從來沒有跟我一起睡覺,也沒有主動抱過我!而且重要的事總是要一直問才肯跟我說!」二十七歲幼兒心有不甘,也蹲了下來,向勇利抗議著不公不義。
  勇利躊躇了一會後,怯生生的伸出雙臂,淺淺的環抱著眼睛閃閃發光的維克托:「維克托,我先走了。」
  風一般的,勇利拋下了錯愕的維克托揚長離去。而馬卡欽,則興奮的以為這是追逐遊戲,想也沒想就把主人撇在一旁,去追勇利了。

  在那之後的好幾天,站在冰場上的維克托,又遲遲等不到他的學生。
  明明自由滑的曲子和編舞都進行得很順利,昨天看他沒有食慾,還破例讓他吃炸豬排蓋飯的啊?
  維克托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和冰場的負責人優子交代了一聲才離開。
  而當維克托推開勇利房間的那扇門時,映入他眼中的是在榻榻米上蜷曲著身體,褲子和內褲褪在腳間的勇利。而且更糟糕的是,勇利的信息素像是無處可去的洪流,盛大的在房間內暴衝著。
  儘管如此,維克托沒有被Omega的信息素奪走理智。
  他的自制力也許很強,然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一面無形的牆。那道牆壁,比冰還要冷,冷冷的阻斷了他能夠和勇利聯繫在一起的可能性。
  「維克……托?對不起,我……今天要請假……」被維克托用力抱進懷裡的勇利,從銀色的髮絲和熟悉的聲音認出了來人,虛弱的向他搭話。
  「勇利,不要再用那個東西了,知道嗎?」
  「不用……也會發情……這是……自然現象……」
  被無情且殘酷的事實堵得胸悶的維克托,只能勉強自己維持平常心,放軟聲調:「吶,告訴我,小豬豬的玩具放在哪?想要被我碰哪裡?不告訴我的話,我要擅自行動囉?」
  勇利發出了像是哭泣一般的聲音,很顯然不想回答維克托,但是不回答又怕會出什麼事,最後還是妥協的往某個方向指了指。
  「在櫥櫃裡嗎?我猜是在最底最後的地方?」
  捕捉到幾不可見的首肯的維克托,將勇利往床上放好,起身往和式儲櫃的方向走去。把障礙物搬出來後,維克托抱出了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裡面的性愛玩具數量比他預期的還要多。
  維克托心驚膽戰的從裡面挑了一根沒有奇怪突起的按摩棒,確認有電後,來到勇利的身邊把東西塞進濕潤的小穴裡。大概是發情太久的關係,按摩棒一口氣便進到了深處。
  「謝謝……維克托?」勇利羞恥的在維克托的注視下彎著身子,想要去按按鈕,但卻被制止了。應該說,兩隻手都被維克托扣在床面上。
  維克托俏皮的往他的雙頰各啵了一下,騰出右手速速開啟開關,並將輸出的功率調到中上的區段。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的勇利,空著的手緊抓著維克托的左手,還穿著襪子的雙腳則是慌亂的蹭起了床單。
  「勇利,全力的誘惑我吧。來,讓我聽聽你的聲音。」維克托壞心的附在勇利的耳邊說話,右手則摩娑起結實但觸感極佳的肚腹,來到胸前的突起時,自然沒有忘記要揉個幾下。
  「嗚、啊──」被維克托炸得酥軟的勇利,腦子一片混亂的又哭又叫,被套弄了幾下昂揚的私處後,眼前一花失去了意識。
  隱約之中,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
  既哀怨,又無奈,是很舒服的感情。

4.

  在人群的喧鬧聲漸漸遠去的現在,勇利一面將中四國九州大賽的獎狀小心的塞進後背包裡,一面慣例的想東想西著。
  已經十月了啊。
  憧憬的神明降臨到我家什麼的,還像是昨天一樣歷歷在目呢。
  ──你讓人休息一年到底想幹嘛啊!
  ──我會讓你在大獎賽決賽上拿到冠軍的喔。
  再兩三個月,維克托和馬卡欽就要回俄羅斯了吧。
  咦?
  戴上眼鏡的勇利四處張望了一會,在清晰的視野中,已經習慣的那個身影並沒有出現。今天是由西郡豪開車載他們過來比賽會場的,而目前坐在勇利身旁的,只有忙著整理手機相片的美奈子老師。
  「美奈子老師,其他人呢?」
  「豪他先去停車場開車了,至於維克托嘛、」恰好收起手機的美奈子,抬頭發現維克托居然沒黏在勇利身邊,驚訝的皺起眉:「喂勇利,維克托人呢?」
  勇利有氣無力的垂著肩膀:「就是沒看到,才問美奈子老師的……」
  「我說勇利,」美奈子倏地站了起來,擺起了教學中會出現的嚴肅面孔,雙手抱胸看向勇利:「我是Beta,你是Omega,對吧?」
  「是、是的?」
  「維克托是Alpha,接下來要怎麼做應該不用我說了吧?」
  「欸?欸?欸?」
  腦袋一片混亂的勇利,開始了人生第一次用信息素感知來找人的偉業。

  維克托最近看著勇利的後頸,常常有一股衝動,想要咬上去,注射自己的信息素,將無味的、但確實存在的人造Alpha信息素蓋掉。
  而就在今天早上,他們一行人還坐在車上的時候,勇利當著他的面從包包裡拿出可愛小豬造型的標記器,打開蓋子,往自己的脖子上印下去。人造的暫時標記形成後,連帶的困擾了維克托好幾天的衝動也硬生生的沒有了。
  這現象意味著一件事:迷糊的小豬豬,完全沒有發現身上的人工標記失效了,就這麼暴露在隨時會被Alpha撲倒的危機中好幾天。
  比完賽後一定要好好的訓他一頓,就算第一名也不准吃炸豬排蓋飯──尚未發覺自己進入易感期的他,當時是這麼想的。
  現在的維克托,只能把自己關在廁所的隔間內,脫下手套掏出自己的小兄弟,努力讓他冷靜下來。然而套弄了好一會,維克托還是沒能得到解脫,逼得他只好幻想自己在侵犯某個性感的Omega。
  沒想到真的這麼做了後,維克托非但沒有罪惡感,心情反而輕鬆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束縛他已久的沉重枷鎖總算解開了一般。
  勇利……
  「維克托?」
  結果維克托的大腦因為勇利的這聲呼喚,轟隆隆的一片空白。不幸中的大幸是,他空著的那只手一直掩在嘴上,沒有走漏半點不該有的聲響,讓他還能擁有跟勇利對話的勇氣。
  「維克托,你的信息素──」
  強壓下高潮餘韻的他,一邊撕衛生紙清理自己,一邊鎮定的打斷門外的那人:「勇利,你走錯地方了喔,Omega廁所在另一邊才對。」
  「其實我,呃,只是想快點找到維克托,沒有發現到這裡是哪裡。總、總之!維克托你慢慢來,我去外面等你。」
  透過信息素的感應再三確認勇利已經離開後,早早整理好西裝的維克托,這才敢打開門走去洗手台。
  你的臉真紅啊。
  假裝自己很冷靜的維克托,給了鏡中的自己評價。

  勇利覺得自己一定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抱著枕頭去敲維克托的門。然而反常的不只有他,維克托的房門其實很少在關的,今晚卻關得密密實實。
  「維克托,我要開門囉?」
  還是沒有回應。越來越擔心維克托的勇利,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一鼓作氣的把門拉開,大步踏了進去並把門關上。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酒味,那是維克托的信息素。
  即使如此,也無法阻止他爬上維克托的床。
  「勇利,你這是在做什麼呢?」打從勇利敲門那刻起就縮在被子裡的維克托,不得不探出閃著淡淡銀芒的腦袋,吃驚的看著大膽的來人。
  今天維克托只開了一盞燈,就那麼一盞,卻照得一身普通睡衣的勇利耀眼奪目,像是要世人不准將注視的目光移往它處。
  「維克托在我發情的時候幫了我很多,所以這次換我來幫維克托了。」勇利擅自把維克托的枕頭往右邊拉,再意義不明的將自己的枕頭奮力甩上左邊的空位。
  「勇利身上的標記只會讓我更難熬,我可不認為勇利能夠幫上我喔?」維克托口乾舌燥的進行反駁,同時也克制自己的視線,不要一直往勇利的腰線飄過去。
  對,雖然勇利身上有標記,使得Alpha的他喪失了標記的慾望,連碰都不想碰,但作為維克托的他還是對勇利的肉體起了性慾。畢竟再怎麼說,勇利是能夠誘惑他的炸豬排蓋飯,擁有著鮮少人知的、最棒的EROS。
  而EROS氣場全開的勇利,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只見他率性的面向他來個撐頭臥,摘下眼鏡、咬咬鏡腳,舉手投足間洋溢著只有在冰上才能見到的自信。當勇利總算把眼鏡往枕頭下塞好後,由於視線模糊一片,維克托身上又蓋著一條白被,勾起的腳原本要先從維克托的肚子蹭起的,結果方向沒抓好,磨人的腳掌一開始就往硬挺的重要部位蹭上去。
  不是吧?維克托的那個?總之,呃,就當作,沒發生!於是勇利就這麼沒心沒肺的,想要把腳往維克托的大腿那裡移去。
  「勇利,你能不能趁我還有理智的時候,直接用手幫我?」讀出勇利打算犯蠢放置他的小兄弟不管的維克托,努力保持冷靜的提出建議。
  由於在這之前遇過兩次勇利發情期的緣故,維克托已經弄清楚哪些做了兩邊會不舒服,哪些則不影響雙方的情慾──親親抱抱摸摸可以,舌吻不行,不戴套插進去沒有試過但用腦子想也知道不行,口交也同樣不行。至於咬,勇利可以對他做,但是他不能對勇利做,大概是因為皮膚沒有什麼信息素,以及Alpha光是啃咬就能注入信息素吧。
  勇利默默的與他相望了零點一秒,也跟著提出建議:「我還是去把Alpha也能用的──」然後被維克托以吻回絕。
  十秒內就能把人的精液榨出來的邪惡機器,維克托死也不想再用一次,那種東西只會把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調摧毀殆盡。
  「維克托,等一下、你,停下來,停一下!馬卡欽在看!不要親!」
  「小豬豬,說謊是不好的喔!可憐的馬卡欽,明明被勇利關在他的房間裡了,哼──」
  「等等等等我自己脫我的衣服就、嗯唔嗯,哼唔嗯,哼、嗯、唔!」(翻譯:等等等等我自己脫我的衣服就、可以了,等一下,維、克、托!)
  放棄聽懂人話的維克托,把勇利的上衣下擺一股勁的往上拉勾進有點吵的嘴裡後,一手抱起勇利的屁股,一手將鬆垮垮的睡褲往上拉到膝蓋以下,還不忘疼愛的拍了幾下光滑可愛的屁股和大腿肉。
  至於不喜歡輸的勇利,就著躺姿,豪邁的把衣服脫了後就往維克托好看的臉上拋去,見維克托抓起他的上衣往旁扔後,勇利又脫下褲子,用力往維克托的臉上砸去。
  維克托慢動作把褲子拎起來丟到床下後,笑吟吟的看著勇利:「勇利,你的內褲還沒有脫喔?」
  「脫完會往維克托的臉上丟喔?」
  「只要勇利喜歡,不管是怎樣的性癖我都會包容的。」
  勇利眨了眨眼,慢著,什麼性癖?
  他努力想像了一下,把用過的內褲扔在那麼好看的臉上的情景。不好,這還真的是性癖了。
  結果他還是把內褲脫了,啪的一聲丟在維克托的俊臉上。不過這回他是以EROS的模式挑逗十足的舔了一下唇邊,完成這一連串動作的。
  嗯,餓壞的維克托,果然把他翻身壓在下面了。
  勇利聽不懂俄語,但知道維克托伸手去沾從他的後穴流出的液體,抹在勇利本來就濕漉漉的腿縫,接著按著他的身體,灼熱的異物來來回回的磨蹭著大腿根部,刺激他的下體。
  「勇利……」
  這聲甜膩無比呼喚,令勇利有些恍惚起來。
  他會把這一切記下來的,這樣維克托回去俄羅斯後,自己──咦。
  勇利不解維克托怎麼突然停下來,不是才開始沒多久嗎?
  「勇利……」
  這是染上了猶疑與痛苦,勝生勇利,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
  他感覺到維克托現在正在舔他的後頸。當然,他沒有去舔正中央,也就是藏著Omega腺體的部分。
  「維克托?」
  「抱歉,實在是硬太久了,一下子就射了。」
  恢復了原本語氣的維克托,抱著他用臉磨蹭了幾下肩頸後,又開始動起身來,一下又一下的,彷彿剛剛沒有停頓過一般。
  維克托難道想要標記他嗎?不不不不不,我在想什麼啊。一如往常內心小劇場非常活耀的勇利,羞恥的抓起眼前的枕頭,蓋住自己的頭。
  「我說勇利,你真的不交代一下你的後面為什麼這麼濕嗎?」維克托一看勇利的動作,立刻往勇利又有事情瞞著他的方向解讀,畢竟對方的前科實在太多了。
  瞧,那淫靡的泛著水光的穴口,又自主的洩了一條水痕出來,像是怕沒有人知道一般,還泛著一股濃郁的花香。若壞心的用手指往裡面勾,想必還能榨出更多花蜜來,只可惜裡面信息素的濃度太強,要做一些防護才能去玩火。
  「那個,今天早上我發現人工標記消失了,雖然有趕緊補蓋一下,但還是被Alpha的信息素影響,發情期提早了幾個禮拜。啊,是剛剛才來的,不是比賽的時候。」趴著的勇利改將枕頭往懷裡抱,不安的微微側過頭,似乎想要窺探維克托的表情。
  「勇利,你也知道標記消失了好幾天啊?」維克托停下腿交的動作,將壓抑著情緒的嗓音,冷冷的附在學生的耳朵上:「勇利這麼的努力扮演鎮上的第一Omega,想把Alpha們迷得團團轉的這份傻勁,作為教練是很欣慰沒錯,但你要記得你是貨真價實的Omega啊,要是被壞Alpha欺負了怎麼辦?」
  花滑的Alpha選手因為筋骨偏硬的問題,其實沒有很多,但在比賽會場內的並不是只有選手,數量龐大的觀眾們才是最大的問題。等一下,現在想想,用狂熱的眼神看著勇利的小個子選手,不就是一個Alpha嗎!還一直繞著勇利打轉!
  然而臥在維克托身下的勇利停止了顫抖,困惑的撐起上半身看著他:「好幾天?應該才一個晚上而已吧?」
  「好幾天。」
  「一個晚上。」
  「我說好幾天就好幾天。」
  「不可能,只有一個晚上才對,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是最清楚的人。」
  維克托忍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為了緩和緊繃的氣氛,一邊揉捏勇利的乳首,一邊一臉感傷的與勇利對望:「我這幾天一直想咬勇利的脖子,但都忍下來了,結果勇利還懷疑我,我好難過喔。」
  勇利的雙眼瞪得圓圓的,維克托見了,情不自禁的湊上去親了熱呼呼的臉頰肉好幾口,並溫柔的舔起開始充血的耳朵。
  「維克托。」
  「嗯。」
  維克托伸出手指,輕輕的梳理著勇利的額髮。勇利大概是因為發情期正式開始了,體溫變得有點高,汗也多了一點,瀏海很聽話的順著他的手指翻了上去,讓大片的額頭露了出來。
  「因為我的疏忽,讓維克托進入易感期,真的很對不起。以後我會嚴加注意人工標記的情況,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勇利嘗試著從床上坐起來,但力不從心,只能在維克托身下的有限空間中轉動著身軀,從正面仰望著維克托進行道歉。
  「勇利,易感期也是自然現象喔。」錯愕的維克托,雙手掐住勇利的雙臂不讓他逃,臉都要貼上去了。「勇利,把你真正想說的說出來吧,我不相信勇利真的只想說那句話啊。」
  「欸?我、我已經說完了喔。」勇利的眼神不斷往旁邊飄,假裝有著近視眼的自己看得清維克托買來不知道要幹嘛用的大理石雕像。
  對啊我想問下次標記退掉後可以讓維克托給我上個暫時標記嗎?之類的,怎麼可能問得出口!已經讓維克托困擾那麼多天了,怎麼可能問得出口!
  「勇利──」很顯然沒那麼好騙的二十七歲幼兒,不死心的用膝蓋騷擾著勇利的胯下。見勇利身子軟了下來,卻死閉著雙眼撇過頭去,維克托只能心情複雜的感謝一下隔在他們之間的那道煞風景冰牆,讓他還能夠絞盡腦汁思考一擊必殺的句子。
  選項一:人工標記太不可靠了,下次就讓我來標記勇利吧!
  選項二:不用客氣,以後就由我來為勇利施展標記魔法吧☆
  選項三:這是教練命令,等標記消失後,我要標記你。
  在心中陳列著三個選項,選不出來哪個比較好的維克托,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怎麼都是標記勇利啊?說出來絕對會被勇利無視的。
  「維克托,你真的很想知道嗎?」
  回過神的維克托,看著眼睛閃閃發光、雙頰紅通通看著他的勇利,勉強自己不要又出神並且認真的點點頭。
  太好了,都忘了還有沉默這一招。那麼那麼,勇利到底要說什麼呢?
  結果勝生勇利不疾不徐的把話說完了,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每一個音節都沒有放過,好好的聽完了。
  可是沒有聽懂。
  「勇利你學壞了!怎麼可以用日文!」
  面對被他拋棄的Alpha,勇利只能逃進表演模式,慵懶的一手撐著下巴,半瞇著染上情慾的雙眼:「讓我舒服的話,也不是不能翻譯給你聽喔?」
  維克托想著,到時候他要用手機錄音,這樣勇利就算說了什麼奇怪的語言,他也能無恥的傳到網路上請人翻譯。打完精美算盤的他,牽起勇利的另一隻手,裝出忠心耿耿的騎士模樣吻了一下骨感的手背:「遵命,女王大人。」
  什麼女王大人!這個女王是全裸的沒有問題嗎!勇利嚇了一跳,眼睛張得大大的,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從善如流的順著這個態勢繼續演下去:「去吧,我的騎士。」
  結果維克托下了床後也沒有繼續演他的騎士,全身赤裸的從二層櫃裡抓了一串不知道什麼東西出來後,來個平地三圈跳,接著小躍步上床,震得整張床上上下下的。
  知道勇利有著近視的維克托,扯了一片下來後,刻意的貼到他的面前用嘴開了封口,再色氣滿滿的將內容物啣出。
  「勇利要說話算話喔。」維克托心情愉悅的拋了個媚眼。
  勇利現在很想掐死自己,他怎麼忘記還有保險套這麼基礎的東西!不,忽略是正常的,之前兩次是因為人工標記的緣故,維克托沒辦法對他硬起來,但是這次維克托可是在易感期,是硬得起來的啊啊啊啊!
  「別緊張。」維克托把臉埋在勇利的肩頸住,一邊啄吻,一邊用手撫摸著變得相當敏感的肌膚。「我會很溫柔的。」
  勇利尷尬的看著天花板,應付的嗯了一聲。他實在是沒辦法說出口,已經快要二十四歲的他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不過維克托應該猜到了他沒有經驗,才會那麼說的吧?一想到這,勇利總算安心下來,主動去攬比他的體溫低了一點的身體。
  他從沒有想過,如此不堪的自己,會有人願意走進他的心中。
  手掌的紋路、嘴唇的溫度,在一切結束之後,自己絕對會很想念此時此刻維克托賦予的一切吧。
  「我要進去了喔,勇利。」
  剛被維克托的手淫弄得目光渙散的勇利,看著溫柔到可以溺死人的那對湛藍色,終究還是露出了挑釁的笑容,伸出食指堵住訝異的唇瓣:「過於溫吞是無法取悅我的喔。」
  啊,不妙。
  勇利還來不及反悔自己都幹了什麼,維克托已經狠狠的幹進來了。異物的感覺過於強烈,壓迫帶來的高昂感揮之不去,交疊的熱度使人迷醉。
  由於人工標記的緣故,勇利本能的認為自己被非配對的Alpha覬覦著、啃噬著、侵犯著,卻又矛盾的感到空虛已久的身體被徹底填滿的快樂,後穴正貪婪的和維克托的灼熱纏綿著。
  當然能這麼爽,有個很大的前提就是保險套不能破。說真的破了會發生什麼事勇利連想也不敢想,他只知道強烈的噁心感是跑不掉的。
  「嗯,我好像是勇利的外遇對象呢?」感受與勇利相仿的維克托,說完後眼睛亮了起來,一面抬起勇利的一條腿換了側一點的角度,一面進行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下流調戲:「這位太太,明明不怎麼叫,裡面卻很熱情呢。」
  「流氓、嗎、你?」勇利喘著粗氣瞪了維克托一眼後,努力的穩著聲線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
  這麼說來,我應該是年輕守寡,不然就是被伴侶冷落了十年的飢渴Omega──不,我沒事認真加設定做什麼。
  「怎麼辦,太太我好喜歡你喔,」玩上癮的維克托,冷不防壓低身子耳語綿綿:「你願意開一下你的生殖腔嗎?」
  「!」自認對維克托抗性已經點滿的勇利,理智一秒被這最下流的好聽嗓音轟成渣,露出了毫無防備的可愛酡顏。
  當然,連性愛玩具也沒進去過的秘密小徑,也毫無防備的敞開著。
  原本只是說著好玩的維克托,突然在抽插的時候擦過了特別柔軟的地方。他好奇的戳了幾下,很快的就被甜美的嫩肉邀請進入更緊更濕更熱的天堂。
  「夠了,不要再、嗯,不行,真的不行。」不想在維克托面前露出難看一面的勇利,一手摀住目眶泛紅的眼睛,一手無力的拍打著維克托撐在身旁的手臂。「維克托,出去。」
  他的生殖腔現在被維克托的陰莖撐得發脹,光是插在那裡就讓他的乳頭硬了起來,長著厚繭的腳趾頭則是激動的蜷縮著,緊咬著被單不放。
  維克托憐愛的用指節蹭著身下人的喉結,接著托住他的下巴,目光深沉無比:「其實勇利現在感受到的,才是真正的『第一次』吧?畢竟勇利的腸子已經很習慣千奇百怪的玩具了,很快就適應我了,讓我好忌妒啊。」
  被手遮去視線的勇利,沒能看見維克托欲求不滿的表情,倒是敏銳的感覺到深埋在體內的怪物正慢慢的退出,並帶給他和進入時不同的感覺。
  折磨,失落,難分難捨。
  這樣可不行啊。所謂的EROS,在快樂之後,還是快樂呢。
  「維克托,你不是要讓我舒服嗎?」還睜著一雙淚眼的勇利露出微笑,放鬆的伸出手臂攬住了身上那人的後頸,語調染上了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東西:「怎麼可以我說出去就真的出去呢。」
  維克托低低的哇喔了一聲,臉上滿是掩飾不了的驚喜:「太太你這麼色,你先生知道嗎?」
  勇利默默的抄起枕頭,用力砸了破壞氣氛的那個二十七歲幼兒好幾下。
  但在幾天後的記者會上,他還是幹勁滿滿的說了人生中第一個想要主動聯繫的人,就是維克托之類的話。

  「勇利──翻譯──」
  「啊……」
  和維克托一起摸黑從大眾澡堂梳洗回來,戴上眼鏡的勇利,正打算無情無義的回自己的房間抱著馬卡欽補眠時,被拿著手機的維克托堵住了門口。
  「勇利如果說忘記的話,我是不會原諒的喔?」
  「不不不,我只是訝異維克托明明說過約定什麼的都沒在記的,這種小事卻記得清清楚楚而已。」
  「勇利特地切換母語說的話,怎麼可能是小事呢,怎麼可能會忘記呢。」維克托笑笑的看著勇利,而勇利則是心虛的不敢看他。
  在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調整好情緒後,勇利這才一手撫上後頸,盡可能的勉強自己看著維克托的眼睛說話:「下次標記退掉後,維克托要不要幫我上個暫時標記呢?這樣。」
  維克托呆住了。不過在手機掉下去的瞬間,他又清醒了,完美的大手一揮把手機撈了回來。
  不對,他的眼神還是呆滯的。
  「那個,維克托?這是當時你問我在想什麼的回答,也就是說我只是想想而已,沒有真的要麻煩維克托的意思喔。」勇利見維克托愣愣的點著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深深的鞠躬:「對不起,嚇到你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勇利……」
  又來了。
  猶豫且痛苦的呼喚。
  勇利忐忑不安的直起身體,同時心裡也卑劣的想要看一看上一次因為背對而錯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情。
  「要是是真的話,可以喔。」結果是老樣子的萬人迷眨眼和笑容。
  「維克托,晚安。」
  「都做過了為什麼還不跟我一起睡──勇利──我都把床單換好了──」
  最後勇利因為忘記拿枕頭又折了回來,兩人還是一起睡了一個小時再去吃早餐,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5.

  以花滑選手的角度來看這個世界,可以用第一性別將人類分為乳房沒發育的男人和柔軟度較好的女人,或用第二性別區分為跳躍機器Alpha、均衡發展的Beta、藝術分爆高的Omega。
  目前有不少體育賽事因應Alpha選手的激增,捨棄了傳統的男女分組,改以A組,以及含括Beta、Omega和未分化選手的B組來區分。不過花式滑冰由於Alpha選手稀缺,各個分站賽也頂多能見上三四個,並沒有改制的打算。
  順帶一提,能夠兼顧藝術與技術的冰上王者缺席了本次賽季,令許多成年組的男性選手各懷心思的摩拳擦掌,不想放過這難能可貴的奪冠機會。
  然而在這當中的勝生勇利選手,卻是以最後一次的賽季,和不想拖累教練的自虐心理,跳完了中國站的短曲和自由滑,拿下了第二名的好成績。
  「真想開個花滑Omega會看看呢,勇利,你要來嗎?」在頒獎台上合照的時候,克里斯很自然的把身體貼了過來,一邊看鏡頭一邊說悄悄話。他和勇利一樣,是少數公開Omega身份的選手。
  ISU並沒有禁止Omega選手不能偽裝成Beta,但會贊助Omega選手能夠使用的抑制劑和相關藥物,因為市面上有不少藥物含有禁藥成份或是某某成份過高,驗尿驗出來是要直接退賽的。
  而出生在治安良好的國家,鄉親父老也都是善良老百姓的勇利,在性別分化後拿著醫院的報告,想也沒想就在戶政事務所登記分化後的性別是Omega。雖然剛飛到美國的底特律進行集訓時,才開始擔憂會不會被不認識的Alpha咬脖子或這樣那樣,但在改用人工標記後好像什麼也不用擔心了,就這麼離奇又安逸的活到現在。
  「好。」勇利對鏡頭露出靦腆的笑容,並用同樣低的音量回答克里斯。儘管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但他對其他的Omega選手起了好奇心,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
  像是人生規劃,嗯,關於小孩的部分。
  「我也要我也要。」從表演服中掏了手機出來幫三人拍了幾張照片的披集,途中也不動聲色的吵著要參加。
  「原來你也是?這樣前三名都是Omega呢,真有趣。」
  「披集是Omega喔。」
  勇利剛向克里斯作證完,隨即帶著無奈的表情叮嚀好友:「披集,到時候不准把Omega會的照片上傳到SNS喔。」
  說到SNS,目前全裸的酒醉維克托抱著某名Omega的照片在花滑圈相當火熱。嗯,那個Omega的全名叫做勝生勇利,是從全世界奪走維克托的罪人。
  「咦,好吧。對了,光虹也是喔。」
  「沒想到還沒去女子組那裡問,就有四個人了啊,那就我們幾個吧。」
  「你們給我等一下,季光虹還沒說要去吧?」
  最後草草決定要在哪裡碰頭的三人,成功的趕在主辦單位派人趕他們下來前,各自走出了賽場,先和自家的教練會合去了。

  臉上掛著禮貌性笑容的維克托,一瞄到他指導的寶貝學生總算是回來了,立刻客套幾句火速拋下了八卦的記者們,用猶帶著興奮的心情,招呼也不打就從勇利的後面抱了上去。
  「勇利──雖然不是金牌,但我們去吃小籠包慶祝吧──啊,還有水餃!我有聽說過中國的和俄羅斯的不一樣,可是一直都沒有去吃呢!」維克托不顧周圍震驚的目光和過往保持的優雅形象,不斷親暱的用臉磨蹭著黑黑軟軟的髮絲,並眷戀的嗅著不屬於他的花香。
  聞過頭會頭暈不舒服,但只要習慣了就沒有問題了。
  殊不知滿腦子都是和勇利開開心心玩耍的維克托,因為勇利的一句話,粉紅色的世界一瞬間變成黑白的。
  「抱歉,維克托,我已經和人有約了,晚餐你自己解決吧。」
  急匆匆繞到勇利面前的維克托,不死心的挽起他的手,神色哀戚:「勇利不是才剛要我不要離開,永遠的陪在你身邊嗎?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嗎?」
  「什麼永遠?總之,那個,因為維克托是Alpha,我是Omega,這麼晚了不可以跟我一起出門,會被人說閒話的。」沒料到維克托會這麼黏人的勇利,一時之間編不出像樣的理由,只能用最爛的方式拒絕維克托的懇求。
  嗯,在維克托當眾吻了他後,大家已經確信他們在一起了吧,不管怎麼澄清都只是徒勞,就算沒有一起吃晚餐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
  但讓勇利跌破眼鏡的是,這麼爛的打發竟然奏效了。
  「好吧,但是勇利要拍你吃了什麼給我看喔,如果熱量太高我會懲罰小豬豬的喔?」維克托一臉肅穆的戳著勇利的鼻子,不悅的壓低聲線警告著,但總的來說並沒有阻止勇利赴約,也沒有硬要跟團。
  良心隱隱作痛的勇利縮了一下身子,僵硬的點點頭。
  「啊,要上傳到SNS然後TAG我喔。」似乎很滿意勇利的態度的維克托,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順勢加了一個私心滿滿的條件。
  在看到勇利乖巧的二次點頭後,維克托開始期待即將在花滑圈再次引爆的熱門話題。

  因為參與花滑Omega會的人有一半是隱藏著第二性別的Omega,舉辦的地點自然要在不會被外人偷聽、偷看,就連上菜的廚師也進不來的好地方,這樣就能安心的聊著只有Omega才會懂的話題了。
  嗯,像是現成的飯店房間。
  拎著一袋熱騰騰菜包進門的勇利,在和開門的克里斯打完招呼後,向已經因為SNS戒斷症侯群發作癱瘓在床上的好友搭話:「披集,你可以借我一張你沒有傳到SNS上的食物照片嗎?我要傳上去TAG維克托。」
  「原來如此,舊照片就可以發了嗎!」立刻滿血復活的披集,抓著手機從床上彈了起來,開啟了雲端相簿。沒辦法,他的照片太多了。
  「喔?是維克托親自交代的任務嗎?」克里斯跟著勇利一起坐上了可憐的單人床,一左一右圍觀著披集大神收藏的同時,若有所思的問著。
  「是,應該是怕我吃的東西熱量太高吧。」勇利隨口回答了克里斯的問題後,從披集勾選出來的相片中挑了一盤紅醬義大利麵和附餐:「這張好了,直麵應該很常見?」
  「Ciao Ciao麵發送──」披集改成只勾一張照片後,熟練的點了幾下螢幕傳給了勇利。
  「為什麼變成Ciao Ciao麵了啊?」勇利哭笑不得的把收到的照片傳上SNS系統,並在文字欄也乾脆的打了Ciao Ciao麵幾個字,才TAG維克托送出發文。
  這時候門鈴剛好響了起來,讓作賊心虛的勇利嚇了一大跳。不過在克里斯開門後,走進來的是拎了一大袋外帶的光虹。
  「抱歉,排隊稍微花了一點時間。」光虹嘿咻了一聲,避開勇利買來的包子和另外兩個人合買的紅酒,謹慎的把食物堆上了床頭櫃。「這才是道地的北京烤鴨喔!」
  克里斯吹了一聲口哨:「這要小心點吃吶,不然房務太可憐了。」
  「維克托不知道,維克托不知道,維克托不知道。啊,披集住手,不可以傳上去──啊,算了,沒有TAG人就好。」肚子已經餓得咕嚕咕嚕叫的勇利,已經不想管那麼多了,看披集的烤鴨照片沒TAG在場的任何人就放他過關了。
  「勇利,維克托秒回耶,問我有沒有跟你在一起,是不是還在飯店裡。」披集不忘往下滑去看一下勇利貼的那張,好心的把維克托的留言也唸給逃避現實倒在床上的好友聽:「『勇利,這張照片的背景是白天喔,不過你的拍照技巧很厲害呢。』」
  而克里斯則是摸了摸勇利的屁股,繼續補刀:「真不走運呢,勇利,維克托似乎是從床頭櫃看出地點是同一間飯店的。」
  「我錯過了什麼嗎?」光虹不解的問著披集。怎麼他只是把北京烤鴨和餅皮帶來沒多久,這裡就好像發生了一樁命案?
  在聽過披集的解釋和克里斯的分析後,光虹安慰著勇利:「烤鴨才半隻,我們四個人分著吃熱量沒那麼多的,每個人大概五百大卡左右。」
  「五百大卡應該可以吧?再說你們昨天不是去吃火鍋嗎,火鍋可是一鍋就兩千起跳了呢。」克里斯撫了撫鬍子,完全不懂勇利是在怕什麼。
  「勇利,我幫你回我們是四個人吃半隻烤鴨了喔。」披集跪著往床上爬,抓著勇利的手搖了搖。
  「啊,謝謝你們。」勇利虛弱的起身道謝後,打起精神拍了兩下手:「那麼花滑Omega會,開始?」
  但就在這個時間點,萬惡的門鈴聲響起了。

  目前在克里斯的房間裡,正舉行著花滑OBA會,參加的六個人一派和諧的圍成一圈坐在地上。為什麼是OBA呢,因為披集和光虹表面上是Beta,後來入場的雷奧也是Beta。而六個人的位子示意圖(笑)如下:

     雷光
    克 鴨 批
    酒 維勇

  「果然瞞不過維克托啊,不過沒想到雷奧也來了。」克里斯美美的用餅皮包著烤鴨,美美的吃完後不忘美美的吸吮了一下手指,好奇的看著始料未及的訪客。
  「我在找光虹的路上剛好遇到了在找勇利的維克托,交換了情報後,就決定一起過來了。」雷奧從光虹手中接過包好的烤鴨,放進了嘴裡。而坐在他身邊吃菜包的光虹,則是不滿的哼了一聲。
  「勇利,我應該可以拍有人的照片了吧?」披集說完,立刻拍好一張。
  「拍吧。」一副生無可戀的勇利,沒發現自己拿到維克托的酒杯,一口氣把滿滿的紅酒乾了才發現自己碰了酒:「呃,一杯應該醉不了吧?」
  「勇利好會喝喔,再來再來。」維克托突然來了勁,端起酒瓶幫勇利斟了一杯,然後親密的抱住勇利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眼尖的披集立刻讀懂維克托投過來的眼神,在勇利轉過頭唸人的瞬間俐落的拍了一張充滿成人氣息的照片,接著手一滑就往SNS炸了一波。
  見氣氛差不多熱絡起來了,年長者克里斯作為表率,第一個問起了八卦:「維克托,勇利的身上應該有你下的暫時標記吧,可是勇利的信息素為什麼還是沒有變?」
  「來,喝酒。」勇利冷靜的把手裡的酒往維克托的嘴裡灌,不讓他說不該說的話,並若無其事的接過克里斯的話頭:「我和維克托之間什麼都沒有喔,只是剛好他是Alpha,我是Omega罷了。再說我的身上已經有別的『標記』了,維克托不可能會跟我發生關係的。」
  克里斯無語的看著維克托委屈無比的喝他的悶酒,深深明白了什麼叫做一物剋一物。雖然不清楚勇利口中的「標記」是怎麼來的,但克里斯相信自己的直覺,眼前的這兩人絕對有滾過床、搞不好生殖腔這關也過了,畢竟維克托對勇利的佔有欲表現得太明顯了。
  像是要尋求支援一般,克里斯往對面的披集看了一眼。善解人意的披集立刻開口賣朋友,看能不能幫維克托一把:「我和勇利住在一起的五年間,勇利每天都會提到維克托的名字,好幾次拉我一起看有維克托的比賽轉播。在問到理想中的Alpha對象是誰時,勇利毫不猶豫的回答是維克托喔。」
  喝得半醉的維克托,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勇利,在勇利紅著臉要否認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又暗了下來,低頭自己灌酒。
  「維克托?」勇利一頭霧水的喚了維克托一聲。
  維克托轉了轉手中的杯子,用平常的態度抬頭望了勇利一眼:「勇利你沒怎麼睡,明天還有表演滑,先回去吧?」
  表演滑,是指在正式的比賽中取得一定名次的選手,對觀眾所做的特別表演。而表演滑不只是決賽會有,在各個分站賽也有這個行程。
  你想支開我?勇利想歸想,但知道說出來就輸了,於是搶過維克托手裡的那杯酒豪氣的一飲而盡,接著裝酒瘋笑嘻嘻的跟大家說我們回去啦明天見唷之類的,一路把維克托硬拖到自己的房間裡。
  「勇利?」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麼的維克托,看著強氣的勇利背對著他,喀喀喀的把房門上的三種鎖都用上,終究還是慌了起來:「我有好好配合勇利不是嗎?還是我擅自介入你們之間,讓你很生氣嗎?」
  「你原本想說什麼?」
  「什麼?」
  「在支開我之前,你在想什麼?」
  勇利越說越小聲,仍然背對著維克托沒去看他。
  維克托扶著醉醺醺不太好使的腦袋,試著回想:「嗯,勇利這麼喜歡我?」
  「然後呢?」
  「什麼?」
  「在支開我之前,你又在想什麼?」
  維克托看著勇利焦慮的喀喀喀來回挪移門閂,聽著那規律的聲音,總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在晃蕩,就像在作夢一樣。
  「唉呀夢到了勇利,是個好夢。」維克托藉著酒勁,軟綿綿的抱上去,還不忘摸了幾下勇利的肚子。
  「維克托?」勇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用試探的心情,將手覆上了維克托的手背。
  「是真的話,該有多好啊。」維克托語帶雙關的回答了勇利的問題後,一聲不吭的將鼻子往勇利的肩窩裡塞,並且調皮的翻著手掌去摳勇利的掌心。
  「你是喝了多少啊?」以為維克托真的醉了的勇利,無奈的牽著他帶到床邊,幫他脫了鞋子,解了領帶,連西裝也扒掉後,繞到維克托的身後伸出雙臂插進他的腋下,順利的把人帶到床上躺好,蓋上被子。
  要說為什麼這麼熟練,是因為維克托醉了後總是纏著他。
  被勇利這麼貼心的服務後,維克托還真的有些睏了。但在瞄到勇利從他的褲子口袋掏他的房卡時,立刻不安的想要挽留他:「勇利……」
  勇利愣了一下,就在維克托以為奇蹟出現時,勇利無情的兩指夾著房卡,不輕不重的賞了維克托伸過來的手一下:「乖,快睡。」
  於是當勇利只是要起身把維克托的房卡跟自己的放在一起,然後去洗個澡時,得到了一個會錯意死命抱著他的腰不放手的笨蛋。
  「勇利……一起睡嘛……」
  「會跟你一起睡的,但你先讓我去洗澡,好嗎?」
  勇利的眉眼放得很柔,幾乎可以說是寵溺的撥弄著維克托的瀏海。但被勇利拒絕太多次的維克托很難搞,覺得勇利絕對是在敷衍他,任性的一言不發就把人往床上拖。
  「那個,我真的只是要洗個澡,洗完就會回來陪你啦!」
  「哼──」
  精神上頭痛得要死的勇利,開始自暴自棄:「難道你要看我洗澡?」
  什麼?聽到有天大的好康,維克托整個人都清醒了:「勇利你真是帶給我驚喜的天才!我要看!」
  「不要聽到這個就酒醒好嗎?不會給你看的。」勇利冷冷的瞪了維克托一眼後,三兩下拆掉黏在腰上的手,用氣憤掩飾羞恥拎了換洗衣物往浴室走去。
  「勇利──」
  「再吵你就給我回你的房間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