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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洛感激完隊長、順便請了休假,在他離開隊長辦公室時遇到了艾娜。 「加洛,你要去哪裡?」 看到加洛氣勢高昂從隊長辦公室衝回到自己座位整理東西,艾娜上前詢問。 「艾娜!我下午請假,要去找律師!」 「欸欸欸欸欸!?」 「欸欸欸欸欸?!你知道要去哪裡找嗎?」 「我知道,那位律師下塌哪間飯店,隊長已經告訴我了。」 「那要不要找里歐跟你去?」 加洛愣了一下:「為什麼要找里歐?」 「還不是因為你容易衝動,我是攔不住你的,但是里歐可以。」 「可是……」這是跟古雷有關的事情,里歐對古雷的態度他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在處理古雷事情時,他總下意識沒有跟里歐說過。「里歐會願意嗎?」 「直接問本人不就好了?里歐!你陪加洛一起出門好嗎?」 艾娜直接向里歐揮揮手,剛剛對話全部都聽到的美少年點了點頭。 「梅斯跟坎羅已經去開車過來了,我們走吧。」 「那就交給你了,里歐!」 「啊啊,沒有問題。」 里歐和艾娜互相舉起大拇指,獨留加洛還在那邊介意。 「里歐,你真的不用勉強跟我去…」 「加洛‧提莫斯……」美少年的眼神暗了下來。「本大爺已經決定要送你過去了,是個男人就少在那邊機機歪歪、動作快一點!」 「可是……」 「還有,你是要去拜託別人事情,把上衣穿好!拿出你最正式的衣服!」 「我、我會穿上的啦!」 「把頭髮梳整齊!不要讓它刺到人!」 「是!Yes, sir!」在里歐緊盯著加洛在置物櫃前整理儀容時,坎羅跑進來大喊: 「Boss,車子開來了!」 「嗯,走吧。」 他們順利抵達飯店,里歐下車後跟坎羅和梅斯吩咐「你們先去將車子停好等我們,拜訪結束後我會聯絡你們。」 「是,Boss!」 「沒問題,Boss!」 「走吧,加洛。」 「等等,你們不打算歸隊嗎?這樣算翹班嗎?」 「幫助有困難的人不也是我們的職責嗎?這是出公差。」 「欸欸……這樣也可以算嗎……」 「……加洛。」在上升的電梯內、只有兩人的空間時,沉穩的里歐忽然冒出一句:「古雷‧佛塞特的最後判決,我沒興趣、也不想知道,我會站在這裡,是因為你需要幫助。」 他的心中確實還恨著那男人,但這和對待加洛的態度是兩回事。在世界大炎上那時,加洛奮不顧身救助了他,將他從崩潰中拉了一把,他才得以沒有完全喪失人類的心。為了加洛這位摯友,這是里歐最大的讓步。 「里歐…」 「所以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少在那吞吞吐吐的。」 「哈哈…」 加洛和里歐剛出電梯,迎面碰到一位男子奮力拖著個大行李箱走過來,嘴裡還碎唸著「開什麼玩笑…行程泡湯了還留在這裡浪費錢做什麼…」 兩人立刻讓道讓這名男子進入電梯,結果行李箱剛拖進電梯門口,滾輪發出一個清脆聲響,男子的重心因被卡住的重量而往回拉,摔了個狗吃屎。 「唔哇!」 「喂!你沒事吧?」聽到有人摔倒,加洛立刻回頭想把人攙扶起來,然而那跌倒的男子整個像洩了氣似地站不穩,任由加洛把他拖出來。 里歐則是將卡住電梯門的行李箱拉出來,讓電梯先行關上。 「啊啊…我最近怎麼這麼倒楣啊……」 「律師!」一位大叔追了過來,「你身體還很虛弱,不可以亂跑啊,還是需要跑醫院一趟?」 「怎麼可能去醫院啊!光是一趟飛機下山就花了我多少錢了,我又沒有這國家的健保,醫藥費是可恐怖的!」 「那至少多休息個幾天再走吧,反正你都說要來度假兩週了。」 聽到這,加洛的救助精神就出來了。 「那個,先生你身體不舒服嗎?那真的不適合上飛機喔,在高空氣壓下身體會冒出什麼毛病出來是很難預料的。」 「…………真的嗎?」 「真的喔,我們是專業救難人士嘛,反正還沒退房,如果不急,先生再多休息幾天再走吧,大叔,你們的房間是幾號。」 跟過來的大叔立刻答:「是904號房。」 「喂,加洛,904號不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嗎?」 男子聽到這句話猛然抬頭:「你們是來埋伏我的嗎!?」 「はあ?」里歐輕皺眉頭,「我們為何要來埋伏你?」 「欸?欸、欸欸欸欸欸!」男子彷彿用盡全身力氣來睜大眼睛,用訝異的表情看著里歐:「男…男的……」 然後就昏倒了。 「……加洛,我可以揍他嗎?」 「那個……毆打病患不好吧?」 加洛幫忙大叔將男子搬回他們的房間,男子躺回床上醒來後眼神空洞、喃喃自語: 「擁有柔順的髮絲、小巧精緻的瓜子臉,但是個男的……明明有著美麗的紫眸、水嫩的嘴唇,但是個男的……為什麼有著嬌小的身材、比晨間劇女主還要細的腰肢,但是個男的……」 「加洛,這個男人……」里歐認真觀察完男子的言行後,做出結論。「跟你一樣是個笨蛋啊。」 「是嗎?我覺得這是很正常的反應啊?」 里歐用力往加洛的頭上巴下去。 「認真一點好嗎?」 「啊痛!我知道啦……咳嗯,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古美門研介先生嗎?」 「叫我古美門就可以了,被外國人連名帶姓稱呼好奇怪……」 「喔好的,我的名字叫加洛‧提莫斯,抱歉,雖然你還在休養當中,但我有一件很急的案子想要委託你幫忙辯護。」 「委託我?憑什麼我要幫你,就因為你把我搬回來嗎?我古美門的委託費豈止如此廉價!而且我現在還在度假中為什麼還要工作啊…回去,我要睡覺了。」 「是伊格尼斯隊長要我來找你的!」加洛看古美門把棉被蒙在自己頭上時趕緊搬出隊長的名字。 原本蒙在棉被下的腦袋停了幾秒後,把棉被扯下來。 「伊格尼斯…隊長?」 「古美門律師,就是昨天救你下山的烈焰救火隊的隊長啊。」一旁服部幫忙喚起昨天記憶。「你在被抬上救難飛機時還塞了張名片給那位隊長,記得嗎?」 「服部叔…我還沒有老人痴呆……當然記得。所以……那個隊長就叫你來找我,要我幫你打官司?」 「是,就是這樣!」 「欸欸……為什麼我難得的度假還要工作啊……」 「古美門律師,」服部又一次提醒,「我還記得你昨天說過,有機會必會報答這份恩情…」 「拜託你了!律師先生!」 「嗯嗯嗯嗯……你們可以不要一左一右在我耳邊吵嗎!我答應就是啦!」 「真的嗎!謝謝你!律師先生!」 「僅此一次而已喔!還有要收錢!這樣可以了吧?我已經答應了,剩下的之後再說!我要睡覺了再見不送!」 這次古美門是真的不再理會加洛了。 加洛和里歐離開時,服部貼心要了他們的聯絡方式,好方便日後的溝通。 加洛現在的心情很好,因為他終於找到位願意幫忙的人。 在門口等坎羅、梅斯開車過來時,加洛開心地說:「真想趕快跟古雷說這好消息,不過最快也要等明天了。」 「……那男人大概不會這麼想。」 不忍心破壞加洛的好心情,里歐選擇將這句話小聲低嚷在嘴裡。 隔天一早,加洛就立刻跑去申請探監。 看到古雷陰沈著張臉走進房間他也習以為常,古雷每次剛看到他時都是這種表情,看久了覺得也挺可愛的。 現在他只想把昨天的重大進展報告給古雷聽,昨晚想了千言萬語後整理出了簡潔版本。 「古雷,我們同居吧!」 「……はあ?」 幹幹幹,三小?這傢伙是不是瘋了?沒頭沒腦的在供啥肖喂!守衛呢?怎麼還不把他拖出去?!浪費我早上的寧靜!這小子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嗎?! 「……Are you kidding me ?」 「我沒有在開玩笑!」加洛似乎也有自覺省略太多過程,趕緊解釋下去。「古雷,我昨天重新找了位新律師來幫你辯護,雖然有點怪胎…但他會想辦法減輕你的罪行,我去申請保護監視也會比較容易些。這樣我們又能像從前那樣生活在一起了!」 「………」 這家伙居然還想和要殺他的人住在一起……腦袋沒有問題嗎?你想、可是我不想啊!為什麼不讓我解脫?為什麼當初沒把這傢伙打死?還是因為沒打死所以腦袋壞了?居然還去找了其他律師…我就是不想辯護了才找法院提供的免費律師來當裝飾啊!哼,肯定是個菜鳥才會被騙來幫忙的吧? 「古雷?我幫你請律師……你……不高興嗎?」 看古雷已經不只臉黑還爆青筋了,加洛仍然踩在這雷點上問。 古雷終於組織好他要怎麼回答這個白痴問題了。 「你那蠢腦袋怎麼不會先自轉一下呢?我就是不想辯護了才找法院提供的免費律師來當裝飾啊!不管你請了多厲害的律師、律師是誰?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就是他馬的自願走上行刑台!擅自主張做了這些,你真的很礙眼!我不想再多看到你的臉一秒!」 「古雷……」 古雷已經不打算再和加洛多說什麼,會客時間還未到,他已經起身要離開這裡。 「不要再跟我提律師的事情,我很不高興,不、需、要。」 「律師先生,怎麼辦!古雷說他不要請律師!」 「……嗯。」古美門今天氣色看起來好很多,加洛來找他時正在喝服部泡的紅茶加點心。今天他的狀態已經恢復了七八分,可不會像昨天那樣失態了!「先不管他怎麼想,我們可以來談談報酬嗎?不夠的部分可以用追回的產權的一部份來抵。」 「古雷的產權嗎?我不確定他有什麼財產……你想要也可以。」加洛沒有想太多,他現在只在乎古雷的後半人生。 「好,那我就接下了!」古美門下床,坐到辦公桌椅那邊去,雖然他還穿著睡衣,不過在工作狀態下,他還是有些堅持。「首先,先跟我聊聊、你想請我幫他辯護的這位、古雷‧佛塞特先生吧,無論是他的個性生平學歷事蹟,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嗯……」加洛平靜下來,整理自己的思緒。要從何談起古雷,果然,還是要從那場大火吧。 加洛開始敘述自己小時候的某天家裡忽然失火、古雷救了他開始,成為人們與他眼中的英雄,接著他發表冷凍專利、成了暴發戶、成立佛塞特集團,最後還當上了普羅米波利斯的司政官,在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刻執行了移民計畫,差點拉全地球人陪葬。現在被監禁起來,等候審判發落。 「唔哇……這男人還真是難搞耶……目的與手段,極端的兩面性。他厭惡自己,自己的內在當中有著無法原諒的部分,因為討厭自己,所以也討厭傾慕自己的人,正因如此,他對你持有複雜的感情。這也不是不能理解,這樣活著一定很難受,當這樣的人握有權力的話又更加辛苦。不過他和一般因為自己的利益和欲望而做壞事的人又有點不一樣。同樣都是為了自己的野心,但他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自殺。」 「自殺?!」 「是啊,一場大規模的自殺。盡可能將各種人都捲進來的地球級的自殺願望,他想要想辦法讓誰來將自己當中討厭的那部分切除掉。但因為誰也不來將那部分去除,只好自己想辦法實施切除手術了。看似成功的人,心裡也還是抱著沒有被滿足的不誠實的部分。這種人就是難搞,剛剛你不也是被他轟出來了、才哭喪著臉跑來找我嗎?」 「啊?喔嗯……」一想到古雷剛剛對他吼:你真的很礙眼!我不想再多看到你的臉一秒!雖然他仍然傻笑著,其實心裡還是很難受。 「正好,下午時間還夠,換我去會會他吧,像這種人就應該要把他的自尊壓在地上磨擦,重新教他如何做人。」 「律師先生,你的表情看起來很恐怖喔。」 「閉嘴!我是在幫你,你安靜在旁邊看我怎麼做就好!」 「古雷佛塞特,有你的訪客。」 「………」這是今天第二次被探監,加洛早上已經來過,那還會有誰? 走進房間,他看到一位陌生的東方人面孔。 「……你是誰?」 「初次見面,我叫古美門,是你新的辯護律師,古雷彿塞特先生。」 「你就是那個多管閒事的律師嗎?」男人緩緩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來。「我不打算浪費錢在律師費上,聰明人明白我意思的話,就別白費力氣快滾吧。」 「非常遺憾,我的委託人是加洛‧提莫斯、並非是你,犯罪可是沒有選擇的權利。明明是個只能被關著等人發落的罪犯,省點張牙舞爪的力氣吧。」 「………」 古美門看對方沒繼續回應,認為贏了開心中。 「那麼,我就付你雙倍的錢滾吧。」 「……你說什麼?」 「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我說,我可以付給你加洛提莫斯給的雙倍委託費,而已你還不用出庭幫我辯護。」 「唉呀,這真是個令人誘惑的交易,但你還在獄中從哪生出錢給我呢?」 「哼,我可是普羅米波利斯的前司政官、佛塞特集團的理事長,只要我願意,根本不是問題。」 「哇啊,好厲害喔給你拍拍手~廢話說那麼多,你就是不想讓加洛提莫斯幫助你是吧。」 「是又如何,我才不想要得到擅自主張的幫助,偽善,令人做噁。我是不知道加洛提莫斯跟你說了什麼,勸你當成飯後的閒話家常聽聽就好,那不過是加洛提莫斯從小被天真蒙蔽的虛假英雄故事罷了。這樣還不如加入我這邊比較省事不是嗎?」 「………」 「……哼。」心想反正對方也弄不出什麼花樣,撇頭不再理會。這次的探監可以結束了。可能過不到一天,他就會把對方的名字給忘了。古雷站起身時丟下最後一句:「你可以滾了,明天就可以收到我的支票…」 ──本應該是這樣的。 「10秒!」 「……你說什麼?」 「10秒,這是從你開門走進房間、坐好在椅子上的時間。不過我有問過加洛提莫斯,你跟他會面進房所花的時間只需5秒。你這樣不行喔,怎麼可以偏心呢。」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沒有想說什麼啊,我今天就只是想來看看委託人所描述的辯護對象是否跟我推論的一樣,結果是我錯了呢。你啊,比我所預想的還要病態呢~」 「你……!」 「啊,你所謂的閒話家常就到這裡吧,接下來才是我來此的真正目的,不然你就太可憐了www古雷彿塞特先生,委託人加洛提莫斯已和我談好委託費,那就是用你追回來的部分產權來扣抵。」 「……」這部份並不意外,因為他很清楚加洛並沒有那麼多財力。 「就是這樣,所以加洛提莫斯我就帶走了!」 「……什…麼?」 「畢竟無論官司勝訴還是敗訴(當然我會勝訴),我可以最快拿到報酬的就是加洛提莫斯的人嘛!他是你的養子,當然等於你的一部分啦!」 「開什麼玩笑!加洛可不是物品!」 「但我看你對加洛提莫斯的態度就像對待自己的私有物一樣啊,想關心就關心、想摸頭就摸頭,然後說丟就丟、說討厭就討厭不聞不問、還要人家滾得越遠越好!」 「不是!我才沒有!」 「既然這樣,你管加洛提莫斯要去哪?安心吧,你的官司結束後,我會帶加洛提莫斯去日本度個長假,帶他去看富士山、去賞櫻、去吃好吃的和菓子,還有去看他最喜歡的消防め組和纏。至於你呢,管你被判終身監禁死刑還是被保護監視你就自己孤獨一人縮在房間角落發呆我會好心發加洛提莫斯開心玩樂照給你然後你就會後悔當初為何沒請大名鼎鼎的古美門律師來幫你辯護為何待在加洛提莫斯身旁的人不是你!你就獨自一人躲在棉被裡哭泣吧!古雷小~可~憐~!」 「古──美──門──啊!!!」 現在,加洛正待在會客室的門外,他聽不見裡面的說話聲,想著律師先生已經進去好一陣子了,古雷跟律師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和平結束對話。 然後,他隔著牆壁、聽到一聲悶哼的震動。 「……欸?」究竟是怎樣的撞擊才可以傳出這種聲響? 當加洛還在疑惑的時候,古美門從會客室出來了。 門還未完全闔上,加洛便緊張地上前詢問:「律師先生,你們講完了嗎?」 「是啊,暢談了一番呢。」古美門的笑容相當燦爛。 「喔喔喔喔!意思就是說古雷……」 「是的,古雷‧佛塞特先生同意接受我來幫他辯護。」 「Yes!太好了!」 「我的會客時間還有一點時間,要不要換你進去跟他聊聊?」 「那個……不用了,古雷說不想再多看到我的臉一秒!進去也只會被他轟出來吧。」 「……是嗎?啊、啊──!先不說這些了,加洛提莫斯,等古雷佛塞特先生的官司結束後,想不想來日本度個長假啊?我可以免費當你一次當地嚮導喔!我們去看富士山、去賞櫻、去吃好吃的和菓子,話說你好像很喜歡日本的消防精神和纏,我也可以帶你去看喔!」他說得特別大聲,恨不得讓全部的人都知道他在邀請加洛。 「可是…可是還不知道古雷會怎樣……」 「安心吧!由我大名鼎鼎的古美門律師出馬,古雷‧佛塞特可以避開死刑,不過會被判終身監禁還是保護監視就不好說了,啊啊──!不能陪你出遊,真是好可憐啊!」 「欸?你說誰?」 古美門最後說了聲「走吧。」作為結語,將會客室的大門完全關上。 加洛自然也沒機會看到另一邊的充滿裂痕的桌子,以及古雷‧佛塞特現在的表情。 離開之後,加洛送古美門回飯店。 「雖然現在才問好像有點晚了,古雷佛塞特下次開庭是什麼時候啊?」 「是五天後!」 「五天後喔…」 「怎麼了?來不及準備嗎?」古美門拉長語尾讓加洛緊張問。 「不,三天就足夠了,不過我需要一位助手,加洛提莫斯,你願意擔當這個角色嗎?開庭時還可以坐在頭等席喔。」 「我願意!請讓我做你的助手!」 「很好,」古美門拍拍加洛的肩膀。「努力當的跑腿吧,加洛君!」 時間快轉到開庭前五分鐘。 這幾天古雷究竟是怎麼度過的,回過神來就發現又有什麼東西壞掉了,回過神來就發現想找他碴的犯人已經倒在地上了,時常片段記憶模糊。 其他老實說他也早就無所謂了,只要過了今天,把那煩人的律師撕爛,應該就能解脫了吧? 「……真心希望你敗訴呢,王牌律師。」 「您今天氣色不錯啊,還以為又會被我的帥氣嚇到臉色發黑呢!對了,姑且還是提醒一下,請不要破壞法院的公物,不過鼎鼎大名的前司政官應該是不會做這種事吧。」 「哼,期待你的名字變成敗訴的代言」 「這個案子只是小菜一碟,現在求饒再加薪的話我可以勉強讓你自宅監視還能在我和加洛去玩時幫忙扛行李喔。」說這話時的律師看了古雷空蕩蕩的左手一眼,補充一句。「嗯,單手扛。」 「雖然不知道貴國怎麼會讓你這種人當上律師,不過這裡可是普羅米波利斯,別以為事情會照你想的發展。」 「還以為過幾天會好點,沒想到前司政官對幫自己辯護的律師如此,嗚哭哭哭~~~加洛君,你看古雷佛塞特先生兇我啦!」 「……加洛……君?」幹幹幹!才過幾天這三八混帳已經直接叫名字了! 「古雷……」在辯護桌整理資料的加洛雖然很想過去跟他說話,但是看到古雷現在整個人殺氣騰騰,嚇得不敢過去。 (他應該不高興看到我吧……而且還擅自主張幫到底……) 坐到辯護桌時,古美門低聲道: 「加洛君,等下就如我們之前討論過的,一開始我會提交證人你上證人台,不要緊張、我問什麼,你照實說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前幾次加洛想自告奮勇替古雷作證都被拒絕,這次終於可以替古雷證明些什麼。 「啊,雖然現在才問好像有點晚了,這是第幾次開庭?」 「……今天是第七次。」 「是嗎……那今天判決就會下來了吧。」 現在古美門提交加洛做證人,請問會問加洛什麼問題呢?取三個同樣 -詢問證人- Q:「加洛君,你可以敘述一下,為何古雷‧佛塞特要這麼做?」 A:「因為古雷知道,最快半年,地心的火焰很有可能會爆發毀滅世界,但是他無法滅火,只好選擇將人類移居到其他星球。」 Q:「憑佛塞特集團的高科技無法滅火嗎?」 A:「沒有辦法,古雷親口證實,佛塞特集團的冷凍科技確實厲害,但是他們沒有足以潛入地心的隔熱裝備,所以佛塞特集團無法滅掉世界大火。」 Q:「那真是幸好最後你們拯救世界了。加洛君,如果今天你和里歐的計畫失敗了,你認為古雷‧佛塞特有能力帶領倖存的人類活下去嗎?」 A:「我不知道,不過以古雷的能力和他的高科技,想必能帶領倖存下來的人在另一星球活下去吧。」 Q:「喔喔,看來你很信任他呢。不過呢加洛君,現實就是,他丟下了你。你會認為古雷‧佛塞特司政官是為了一己之私想毀滅地球的窮凶惡極份子嗎?」 A:「我、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他,而他從來沒跟我說過……不過我相信古雷,他不是那種只想毀滅地球的窮凶惡極份子,如果他是,又何必工作得這麼辛苦,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不就好了。」 Q:「這樣看來,如果古雷‧佛塞特真的移民成功了,我們剩下來的人全部得等死,而你大概也不會站在這裡了,為了這樣的男人幫他辯護,值得嗎?」 A:「嗯啊,我依然會站在這裡。」加洛雙手環胸展示他的決心,「古雷滅不掉的火焰,我加洛提莫斯會幫他滅掉的!」 「……就是這樣,法官,普羅米波利斯的英雄已經證明,就算古雷佛塞特不啟動移民計畫,地球仍然最快在半年後陷入危機,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雖然前司政官愛護人民,但是他對於世界大火實在無能為力,只好忍痛帶領他能力有限下的人數離開地球。您要說他是絕對的惡嗎?我覺得這樣對待前司政官實在不公平……」 古美門和加洛的一問一答,另一旁聽的古雷血壓飆升。 (閉嘴!不要再說下去了!為什麼加洛會站在那裡替他說話,他應該要跟其他人一樣指責他,為何要丟下他?為何要害死他?他應該成為那炮口朝他的其中之一,而不是跟其他人站在反方向、替他辯護!惡人就是該要有惡人的樣子,成為眾矢之的,而不是還有個笨蛋跑出來替他擋掉攻擊!) -詢問被告- 「古雷佛塞特先生,普羅米波利斯的前司政官…」 古美門才剛開口就被打斷。 「夠了,」這男人就跟以往上的法庭一樣,深沉地說出一樣的台詞。「我有罪,判我死刑吧。」 「異議あり!」 加洛伸出手指,大聲反駁古雷:「你可以不要每次上法庭都講一樣的話嗎?我的耳朵都快要長繭了!我反對!堅決反對判古雷佛塞特死刑!」 加洛這麼大聲斥責古雷這是第二次,而這兩次,都不是因為把他當成十惡不赦的罪人,這讓古雷更加火大! 「你憑什麼反對啊!」 「因為我不爽了!古雷這個大笨蛋!為了堅決相信你的我,所以我要堅決反對!」 「你才是腦袋有洞的大笨蛋!」 古雷四周彌漫著滿滿怒氣,無論陪審團、檢察官、書記、法官,只要不是白痴,沒有人不知道這位前司政官正處在爆走邊緣。以往開庭,前司政官總是沈默無言地任由檢察官和花瓶律師口沫橫飛,一上台就是認罪,會拖這麼多次開庭,主要是責任歸屬沒有喬好。 現在的前司政官也是沈默無言,但發出來的氣場卻讓在場旁聽者們不敢作聲,仿佛現在的古雷佛塞特仍然是普羅米波利斯的最高管理者,無人敢違抗他。 只有…… (為什麼這小子不聽人話啊!) 他快受不了了!跟笨蛋講理真是降低他的智商!叫他不要來偏要來!叫他不要幫忙偏要幫!快點!誰來都好,快把那個笨蛋拖出去啊! 「……你們吵完了沒?可以讓我說話了嗎?」在兩人大眼瞪小眼、其他人都不敢吭聲時,古美門終於拿回發言權。 「異議あり!」 「呼……我終於可以講出這句話了。然後加~洛~君……」古美門衝回律師桌,食指直直戳著加洛的額頭。「這是我要講的耶!明明才跟了我幾天結果只學到這個嗎?區區助手居然敢和我搶名臺詞好大的膽子啊!」 「好痛!好痛!對不起,律師先生,太生氣不小心就說出來了..…誰叫古雷都不聽我說話!」 (等等,說反了吧?) 「明明為了他這麼勞心勞力,然後他只會說讓他死吧!」 (我求過你幫我了嗎?自作多情!) 「所以才說你是笨蛋啊!加洛君,你不瞭解古雷佛塞特的心情、自顧自地幫他亂求情,難怪他會火大嘛!」 (說得沒錯!居然被這白目律師給理解...有夠不爽!) 「他想把你保護得好好的,不想讓你受到外界批評、只要當個充滿陽光正面的英雄就好!呀咧呀咧,你真不瞭解他的苦心啊…」 「欸?」 「不要胡說八道!」隱忍的情緒隨著爆發、壯碩的身軀如同皮球般洩氣,他真的累了。「你就多為自己著想一點,別再管我了……」 「古雷……告訴我你真正的想法吧。」 「沒有必要,已經是最後了……」他真正的心,會隨著他的死亡石沉大海。所以加洛沒有必要知道。「法官,我的罪孽該付出何種代價,你們應該最清楚不過,為了安定人心,請順應普羅米波利斯的民意,將我處以死刑吧。」 「旦那!」 在場所有人最先行動的是古美門,他走回到古雷面前,冷冷看著對方。 「……好啊,那就如你所願、判你死刑吧。反正普羅米波利斯的災後重振你也不打算處理了,那就判你死刑吧。反正恢復回不再燃燒的普通人的補償事宜你也不打算負責了,那就判你死刑吧。反正這世界被你弄得一團糟你也不打算管了,那就判你死刑吧。反正加洛提莫斯的真正心情你也不打算理解了,那就判你死刑吧……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啊!想搞自殺把其他人拖下水,現在才講得這麼大義凜然,不過就是逃避現實罷了你這卑鄙小人!」 「法官,在場的諸君!我古美門在此提議,像古雷這種罪人判他死刑實在太便宜他了!所以我提議在光天化日之下帶他出去遊街示眾,凡是自認無罪的人都可以拿石頭丟他!讓這位前司政官看看,他將這座城市究竟弄成什麼模樣,然後現在只想拍拍屁股走人?自殺失敗就想換用民意殺自己?你也想得太美了吧!古雷佛塞特,你死性不改、繼續逃避,說到底就是自私,你連到人生最後都打算無視重要的人下去嗎?你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給我用你那硬梆梆的腦袋重新整理好啊!既然你連十八層地獄都不怕了,那判你死刑算什麼懲罰啊?你給我好好待在這個人間煉獄吧!古雷小‧可‧憐!」 「───!」 辯護律師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在這大氣不敢喘下的環境,沒有其他人要補充些什麼了。 在法官們冗長的討論之後,結果終於出爐。 -判決宣告- 「有關被告古雷‧佛塞特的陷國家於危機及危機未遂一案,判決如下:撤銷原判決,死刑延緩,以國家重建為重任,賦予重建總指揮職務。將被告轉為保護監視,限制出境、限制居住環境,以每三個月為觀察週期,每期重新評估刑責輕重,以上。」 「太好了!律師先生!古雷被轉保護監視了!我們一起去恭喜他吧!」 因為手續問題,古雷已經被帶走了,加洛想立刻就去告訴他。 「不,我要落跑了………」 「嗯?你說什麼?」 「沒事,咳咳,我是說,古雷佛塞特先生很快就會知道判決結果了,你不用特地去跟他說,今天累了一天,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回家休息,等他出獄那天再去接他吧。好了,我拿完我該拿的報酬後我就要回國了。」 「欸欸欸欸欸欸!這麼快就要走了?」 「是啊。」我的小命還要保。「所以加洛君,我能幫你的地方就到此為止,剩下的問題就要靠你們兩人自己解決了,最後再送你一句話吧:以牙還牙,加倍奉還!當你無法解決問題時就用這招吧。」 幾天後,加洛騎著重機要去接古雷了。 古美門已於前天離開普羅米波利斯,雖然之前講好用古雷追回來的部分產權來扣抵委託費,但是古雷目前的財產還被扣押在政府那邊,短時間內根本拿不回來,最後古美門只好妥協,要加洛找一件他認可有趣很厲害的寶物給他。 在加洛的認知範圍內,很厲害的寶物就屬他的纏和機甲了。 古美門似乎很滿意加洛給的消防機甲,這可是很稀有的呢! 送律師先生上飛機後,加洛終於能從忙碌中清閒片刻,隨即湧上的,是見到古雷後他該跟他說些什麼? 「『嗨,古雷,恭喜你出獄了!』好像太輕浮…『古雷,你出獄啦,我也才剛到喔!』這台詞好像哪裡怪怪的…」 在緊張當中,一個巨影籠罩住他。 「……」古雷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眼前。 「古…!」加洛才剛試圖說些什麼,他的下巴就被抬起、嘴巴被堵住。 他的腦袋內變得一片空白,好不容易理解出來的就是,古雷現在…是在親他嗎? ──結果,已經無法繼續逃避,那本該深藏住的心意,還是得攤開在陽光底下啊。 在等待出獄的日子遠比之前度過的還要煎熬,他恨不得一天有48小時去煩惱他將該面對的人。從前他還有加班的理由,現在已經不管用了。 長痛不如短痛,第一時間告訴加洛,好讓加洛對他更加破滅吧。 古雷終於願意退出加洛的唇。 看著滿臉通紅、意識混亂的青年,男人在青年的耳邊低語。 「現在知道我在做什麼了嗎?」 長久以來一直忍耐著、忍耐著……壓抑住普羅米亞、壓抑住情感……他不確定這樣做是否能夠解脫,至少可以做個了斷。 「如果覺得噁心,現在去申請變更監察者還來得及……」 「我不要!不要擅自幫我做主,我已經決定連古雷都要拯救了,哪有可能再去申請變更!」 「在那之前你可以先考量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嗎!」 他已經表達得那麼清楚了,這笨蛋還在想其他事情!他真的快被加洛給打敗了…… 「……你就不能聽話一點嗎?」 「抱歉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會自己判斷完後再做決定,不會再什麼都聽古雷的了!」 ……這講話態度明明就很小孩子啊。 古雷嘆了口氣,不爽地揉亂加洛的頭髮後坐上重機後座。 「先回家吧。」 總之這個保護監視已是既定事實,被裝上電子腳鐐的他也逃不出普羅米波利斯,只能認命先他們原本的家了。 而這告白未終的延遲,隨著時間推移出現了違和感。 「古雷,起床了!」 「古雷,吃早餐囉!你的中餐我冰在冰箱裡了。我出門啦!」 「古雷,熱水幫你放好了!」 「古雷,時間不早了,該睡了喔!」 「啊啊啊啊!居然偷偷爬起來熬夜!這樣你的肝指數會上升的!(起來上廁所時發現)」 「………」看著鏡中越來越精神飽滿的自己,古雷佛塞特越想越不對勁。 這種被監禁在自己家的生活,不是應該要越來越頹廢?因為忙碌在都市重振廢寢忘食、為了賠償事宜散盡家產……這些都沒感受到,反而越活越健康? 加洛那小子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根本就是他的保父了吧?! 「可惡的加洛……!」 他真的有搞懂我對他說的話嗎?! 「古雷!我回來了!」開心下班回家的加洛在洗手間發現黑著張臉的古雷,基本上古雷現在在面對工作時也差不多是這樣的表情,早就看習慣了。「古雷!我跟你說喔,明天小週末我想邀請同事們來家裡聚餐開party,可以嗎?」 「……隨便你。」 「耶!太好了,我明天就去跟他們說。對了,晚餐想要吃什麼?」 「……義大利麵。」 「OK,等我喔!」 加洛跑回房間換衣服後,古雷仍然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悔恨。 他剛剛明明,不打算說這些的。 換下制服的加洛立刻著手晚餐工作,只要有義大利肉燥麵醬,完成這道料理根本小事一樁。他還順便煮了一鍋蘑菇濃湯後,才跑去敲響古雷工作室的門。 「可以吃飯啦!」 因為新的義手還沒送過來,古雷目前還是單手狀態,所以在吃麵時會看到他用右手拿著叉子,把麵條捲動成一團後送進嘴裡,再慢慢咀嚼。 「……加洛。」 「嗯?」 「……很好吃。」 「是嗎?是嗎!我再幫你裝一盤!」 剛回家時,古雷從一開始的沉默、到現在會稱讚他了。 加洛露出開心的笑容。 就算是速成料理、只要是和重要的家人一起享用,那它便擁有米其林餐飲等級的美味。 真希望每天都能和古雷這個樣子! 古雷默默吃完第二盤義大利麵、連蘑菇濃湯也喝到見底,他收拾好自己的碗盤準備拿去洗碗槽放,但義大利麵的醬汁讓疊在上層的瓷碗滑落到地,成了一攤碎片。 「古雷!有沒有受傷?」 加洛緊張地接過古雷手中的盤子檢查傷勢,砸碎在地上的碎片劃到古雷的小腿,開始滲出血絲、染紅了褲管。 「古雷,你先坐下!」加洛沒有多想立刻把古雷推回到椅子上,捲起他的褲管開始吸允傷口上的血液。 「咕…放開……」 「不會痛的,只是先幫你緊急消毒一下啦,你先不要亂動,我去拿醫藥箱過來喔。」 加洛囑咐完之後,小心翼翼繞過碎片帶跑走。 留下古雷一人死死盯著殘留唾液的傷口,握緊了拳頭。 「醫藥箱我拿過來了!」不到幾秒時間,加洛已經重回事故現場,他先稍微把碎片掃到邊角後便單膝跪在古雷面前,開始做正式的處理傷口。 在加洛幫古雷完全包紮好的時候,男人小聲地說了: 「……謝謝。」 加洛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古雷,這個仰望角度是他小時候熟悉的景象,而人也是他那所熟悉的、尊敬的對象。 他笑著順口說出:「不用客氣,旦…古雷!」 「………」 「啊那個…古雷你先去客廳吧,剩下的交給我來清理就好!」 趁著尷尬還未完全暈開,加洛趕緊別開視線去處理剩下的殘局。 古雷也不打算馬上移動,繼續坐在椅子上盯著加洛清掃碎片和洗碗。 他怎麼可能不清楚,加洛剛剛想叫他旦那。 普通地叫人起床、普通地各自去上班工作、普通地一起吃飯、普通地互道晚安的日常,如果這就是他所希望的話…… 隔天晚上,加洛的同事們來了。 伊格尼斯帶來了一個大蛋糕出現在門口。 雷米提著兩大袋熱狗出現在門口。 瓦里斯捧了十盒披薩出現在門口。 露琪亞拿著一盤生魚片出現在門口。 艾娜拿著兩瓶香檳出現在門口。 「咦?里歐呢?」在看到艾娜後,加洛終於忍不住問。 「里歐沒跟你說嗎?他今天晚上值班啊,他的兩個跟班也說要陪他們老大過夜。」 「這樣啊……」 看著用客廳桌擺滿滿的壯觀食物,從工作室出來的古雷吐出第一句感想: 「為什麼會有蛋糕?」 隊長回答前司政官的疑惑:「這是結…不對,這是慶祝蛋糕。」 「慶祝蛋糕?」 「是的!古雷!這是慶祝你出獄的聚餐!也是我對同事們的感謝聚餐!」加洛立正站好,向同事們鞠了個躬。「謝謝你們的幫忙,我才能把古雷接回家。」 「幹嘛這麼肉麻兮兮的,真不像你耶!」 艾娜被這個正式感謝弄得不好意思。 「加洛,你是我們的一員,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雷米推了推眼鏡。 「嗯嗯,這是應該的啦!」 瓦里斯順著雷米的話跟著點點頭。 「想感謝我的話,下週的新機測試就要靠你啦!」 瘋狂科學家露出一個奸笑。 「就是這樣,」伊格尼斯拍了拍加洛的肩膀。「我們同為出生入死的同伴,以後還有什麼困難,只要我們能幫忙就儘管說吧。」 「隊長……謝謝大家!儘量吃吧!啊,隊長,我有幫你準備啤酒喔!」 「感謝啦,大家都拿好香檳了嗎?乾杯!」 乾杯───! 今晚聚餐大家彼此熱絡聊天,尤其是加洛最為開心,他替古雷拿了好幾片披薩、切了一大塊蛋糕到盤中,幫忙開好了啤酒,和大家一起乾杯。 結果才喝剛完第二罐,加洛就不小心喝醉了。 「喂喂…不會吧……」已經喝乾第五罐啤酒的雷米不敢置信地看著靠在沙發邊的加洛。 附帶一提,隊長已經乾了七罐,面不改色。 「等一下,哪有主辦自己先倒下的啊?起來啦!」艾娜抱怨性質地戳戳加洛的臉。 青年模模糊糊得睜開眼,他想要起身,但虛軟的身軀支撐不足、倒向另一邊的沙發上。 右臂及時接住了他,免去撞到椅角的災難。 「嘿嘿,是旦那的味道……」 古雷微微皺眉,很快就恢復平靜。 「……你喝醉了,要先去休息嗎?」 「唔嗯……旦那……」加洛雙手攀在古雷脖子上喃喃念著:「旦那……我喜歡你……」 「………!」 「噓噓,居然告白了呢,你們還真是熱情!」 露琪亞在一邊吹著口哨猛虧,但古雷卻不這麼認為。 「加洛的喜歡,單純是指對家人的喜歡,不要誤會了。」 「欸?是這樣子嗎?」不只是露琪亞,艾娜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聽加洛每天開心說著古雷長、古雷短的,她還以為是另一關係,結果是戀父情結嗎?! 「……誰知道。」 一想到這,古雷恨恨地把加洛撈掛在肩上,將對方丟到距離自己最遠的沙發空位。 「哎呀,前司政官大人看起來好像很不平衡的樣子喔。」露琪亞察覺到古雷的不快,她很快明瞭到那不快的另一層意義。 「不然這樣子吧,反正主辦已經倒了,那就開始舉辦加洛的爆料大會吧!每個人都要說一個喔!」 無視大家「欸欸欸欸…」的反應,小惡魔壞笑地拿出根棒棒糖含在嘴裡。 「既然是我提議的,當然是由我先發表啦!加洛那小子,最近想委託我幫他做義肢,想要給誰用當然不用說了,我說佛塞特集團不就會做了嗎?他說他很信任我的技術、而且集團做的和他送的意義不一樣,所以某人可以期待一下喔!OK,交棒給雷米!」 「我嗎?那個……加洛的置物櫃在我的旁邊,他的置物櫃裡貼滿了東洋風圖片,還有幾篇有附司政官圖片的報導。換瓦里斯。」 「嗯……加洛以前常留下來加班,現在除了出任務,加洛幾乎都是準點回家的,嗯,換艾娜。」 「欸?到我了嗎?!嗯唔……啊有了,加洛最近常問我有什麼簡單好吃的料理可以推薦給他,問他想學做菜啦?他笑著說想讓古雷能吃到多變化一些料理。然後他最近買東西時,只要感想是『這個感覺古雷會喜歡!』就一定會買下手。好了就這樣……換、換隊長!」 「真是的,我可沒有什麼可以爆料的,不過在加洛想去申請保護監視前有來找我商量過,我跟他說這樣太冒險了、一個沒弄好會讓你的立場更加難看,但加洛說了『只要可以迴避掉古雷的死刑和終身監禁的話,我什麼都願意做。』,加洛真的很重視你,古雷先生。」 「……嗯,我知道。」 大家又閒聊了一陣子後,共同收拾好環境散會。 目送客人們離開後,古雷該來面對還躺在沙發上面的人了。 「加洛,加洛,起來,回房間睡覺了。」 古雷拍拍加洛發熱的臉蛋,加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離他近呎的臉,雙手重新攀上的對方的脖子。 「唔嗯……古雷……」 「是是……我在這。」 男人的右手摟住青年的腰肢,腰一個使力得將人帶離沙發,他的重心還未完全穩住,青年已經完全貼上男人的胸膛,喃喃念著:「古雷……我喜歡你……」 「……但是我的喜歡和你的喜歡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就說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有、好好在思考的……!」摟著脖子的雙手忽然發難似地猛捶後背,不過因為喝過酒的緣故,敲搥的力道並不大,沒搥多久就無力了。 「是是……那你說說看。」 「古雷、古雷親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古雷的喜歡是什麼意思了……但是…那個時候我還不清楚,我的喜歡究竟到何種地步……一直沒回答你很抱歉…古雷回來了我好高興,真希望能把你永遠鎖住…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不知為何會冒出這種想法,我嚇到了…但也確定了…我喜歡古雷……我愛你……」 古雷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得到回覆。 他該當真嗎?如果加洛隔天醒來完全不記得了,不就只剩下他自作多情了? 顫抖的右手遲疑了許久,最後選擇撫上對方的頭髮。 「你醉了,等你酒醒了再說吧。」 「咦……」 靠著酒意終於有勇氣告白,得到的卻是敷衍的回應,他不禁懷疑是不是從一開始自己就搞錯了? 古雷並不是因為喜歡而親他,古雷是因為想要變更監察者,所以才故意這樣做好把他嚇跑? 而他當真了,然後努力思考著,自己對古雷的心意究竟是否也相同? 好不容易有了答案,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了,但古雷並沒有這個意思…… 想到這,盈滿眼眶的淚水最終還是潰堤。 多久沒看到這孩子哭泣了。 從前看到小鬼頭哭,只有覺得厭煩。現在看到他哭,仍然覺得厭煩、卻多了焦躁。以前還知道要怎麼安撫小鬼頭,現在的他卻不知該從何著手。 男人嘆了口氣,用了以前的舊習慣,在青年額上留下個簡單的親吻,準備把人帶去床上睡。 然而這個舉動只讓哭泣中的人更加確定,古雷到現在仍視他為一個孩子,不可能把他當成戀愛對象。 古雷將加洛帶回床上,才剛鬆開這個重量,他的左邊袖子被拉扯住。 「古雷,對不起,我是個壞孩子……是我自己會錯意了……後天、我會去申請變更監察者,這樣你會比較好過一點吧……」 「……去吧。」這樣就好,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嗎? 「……嗯,晚安。」加洛鬆開手,讓哭累的意識下沉。 原本他已經預計好周末要怎麼度過,如今計畫全打亂了。上班日他就必須去申請變更監察者,起床了後加洛想了想,這種苦差事有誰會願意接?但他認識的熟人第一想到的就是滅火隊的大家,所以加洛決定先去上班地點看看有誰在那。 然後他看到瓦里斯一個人在那邊打籃球,維尼則站在大塊頭的肩膀上揮舞小旗子。 「瓦里斯?今天是你值班啊?」 「加洛?今天你來……加班?」 「喔唔……沒有啦,來看看有沒有誰在……你在打籃球嗎?嘿,算我一個!」 加洛打起精神,用腳捲起滾到他旁邊的籃球,雙手交叉拍動著朝籃框衝去。 有個對手來較量也比較不會無聊,瓦里斯張開雙手、蓋了加洛的火鍋!過猛的掌力讓籃球大力彈撞到消防車上後才逐漸平靜。 「…吶,瓦里斯,我想問一下啦,假如說喔,我無法再當古雷的監察者了,你願意……幫我看著他嗎?」 「為什麼?加洛不當古雷的監察者?你們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因、因為……」 碰! 兩人被這忽然巨響嚇得看向消防車,看到那被踹開的紅色大門裡,走出帶著黑眼圈的里歐‧弗提亞。 「……是誰剛剛在那邊吵吵鬧鬧的?」籃球剛好就在美少年的腳邊,他單手用力抓起籃球來捏爆!「你們知道我好不容易才睡著嗎!」 「啊!慘了,昨晚是里歐值夜班!」 「啊啊啊啊啊!我的籃球!」 「加洛‧提莫斯!你最好有理由解釋一下為何假日跑來…」氣勢凌人的里歐逼近到加洛面前,忽然注意到對方紅腫的眼角。「你…怎麼了?」 「呃…沒什麼大事啦…哈哈……」 「……跟我過來。」 看到加洛又跟他打哈哈,里歐就不爽了。他將破掉的籃球皮還給瓦里斯後,抓住加洛的手強行拉進消防車內。 「古雷‧佛塞特要變更監察者?」里歐讓加洛坐下,遞出條手帕給他。 「不…正確來說,是我自己要提出了。」 「你!?」 里歐露出更加不可置信的表情,任誰都知道,加洛是最積極去爭取保護監視的人,怎麼可能會突然放棄。平時看加洛也沒有什麼異狀啊,那最有可能的機率就是…… 「……說。」里歐抬起右腳,用力踩在加洛左邊牆上,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昨天究竟發生什麼事,加洛。」 在這駭人氣勢下,加洛乖乖一五一十說了。 「那個混帳……居然敢弄哭你!」 「欸?算嗎?是我自己覺得難過才……」 「那還不是一樣嗎!你這個笨蛋好人!真是的──過來!手機給我!」 「咦?你拿我的手機做什麼,里歐?」 說是這樣說,加洛還是聽話得交出手機。 里歐迅速開啟照相模式,將加洛拉到他的身邊,摟住加的洛腰、還順便親了一下臉頰,手機快門就這麼按下去。 「欸欸欸欸!里歐你突然這樣幹嘛啊!」 「哼,當然是要回敬那個混帳啊。」 里歐邊說邊將剛剛的照片發給古雷,訊息寫下『你不要那我接收了』。 「好了,完成。」 「欸欸欸欸!為什麼你要傳照片給古雷?!」 里歐把手機還給加洛,後者發現剛剛的照片居然傳給古雷,嚇得手機差點摔在地上。 「沒為什麼,誰叫他害你哭了。自己想要支離破碎,還要拖其他人下水,我最不爽他這種人了。加洛,如果你想變更監察者,我可以代勞,古雷佛塞特這種人不值得讓你傷心。」 「里歐…謝謝你。」 「哼。」 「然後還有一件事…」 「怎麼了?」 「我…我現在不敢回家…」 以前拍過幾張自拍傳給古雷,都被回覆說「不要傳無聊東西給我!」,里歐絕對會把古雷給惹毛,如果他現在就回家的話,肯定不敢去看古雷的表情! 「真拿你沒辦法,那我們去吃披薩吧。」反正他起床肚子也餓了。 「披薩嗎?好啊!」 跟難過的瓦里斯說再見後,兩人一起騎車去他們最常去的那家披薩店。 「老闆!請給我一份地獄火山激辣瑪格莉特披薩!」 「好喔!馬上就來!」 這家曾經被封鎖的店,在世界大炎上失敗之後重新開張,生意比以前還要更加好、時常客滿狀態!不過他們兩人可是普羅米波利斯的英雄、更是披薩小哥的恩人,老闆隨時都為了滅火隊準備好VIP席。 「來囉!一份地獄火山激辣瑪格莉特披薩!」 「喔喔喔喔喔!看起來真好吃!」 「你啊,還真喜歡這個口味啊。」 「是啊,怎麼吃都不會膩,等下也外帶一份給古雷好了。」 「是喔,所以你已經想好怎麼面對他了嗎?」 「唔……居然又回到這個話題上……唔哇!」加洛拿出手機,然後發現裡面有好多未接電話!「里里里里、里歐!怎麼辦!古雷打好多通電話過來!」 「他再打來我就幫你接,現在好好吃飽就對了。」里歐老神在在、開始優雅地吃起披薩。結果他才剛咬下第一口,加洛的手機鈴聲就響。 「里歐!怎麼辦!古雷真的又打來了,幫我接!」 「嘖,你連讓我好好吃頓飯都要阻撓嗎!古雷佛塞特!」 美少年森氣氣得把嘴裡的披薩吃完,接過加洛的手機後選擇走到比較安靜的廁所去聽。 「是我。」 『……怎麼是你接電話。』古雷透露出一絲驚訝,語氣冰冷。 「呵,我都能用加洛的手機傳照片給你了,為什麼不能接他電話?」里歐回了一聲冷笑,雙腳大開坐在馬桶上。 『……叫他聽。』 「他正哭著,沒法接你電話。」 『哭?為何?』 「愚蠢的問題就省著點問吧,原因你不是最清楚的嗎?都是因為你不願意表達出真心,加洛才會受傷。」 『那是我們之間的問題!與你無關。』 「你們之間?哈!古雷佛塞特,這時候就講得你們多親密似地,那為什麼和他在一起時卻是那種態度──」 里歐不確定那個男人有沒有聽完,因為對方已經掛斷通訊。 「嘖,孬種!」 「里歐,古雷……說了什麼?」 加洛看到里歐回來了,但臉色很難看,所以小心翼翼問。 「……加洛,我決定了。你自己去跟他講清楚!」 「欸欸欸欸!為什麼……」我現在就是怕跟古雷講話所以才找你幫我接啊。 「因‧為‧他‧掛‧我‧的‧電‧話‧啊。」里歐大力坐下來,重新吃起披薩。「跟那種人講話拐彎抹角是不會得到答案的,要就直接切入中心!逼他說出肯定的回覆!」 「可是里歐,我一直都是有話直說啊。」 「………蛤啊~~~」他怎麼差點就忽略加洛的個性了,那問題絕對是出在古雷佛塞特那裡!「不然這樣子吧,等下你開擴音,我可以幫你給些提示。」 加洛深呼一口氣按下回撥鍵。 「古雷嗎?那個……」 『你傳給我那張照片是怎樣?』 「是、是里歐拍的!」 (喂喂喂,哪有人馬上就一五一十招供的?!)里歐傻眼。 『他忽然把你拉過去的嗎?』 「你、你怎麼知道?!」 『哼,這我當然看得出來,你也太沒戒心了吧?』 「對不起……」 (啊啊……沒救了,那男人說什麼你就乖乖交代回什麼,這樣哪贏得了啊?)里歐聽他們講沒幾句話就聽不下去了,決定參戰! 「那是你看不出來,加洛和我可是相當親密的,當然不會有戒心,古雷‧佛塞特。」 『里歐‧弗提亞……』古雷的口氣傳出明顯的不悅,他以為只有跟加洛一對一對話。『你最近的興趣是偷聽別人講電話嗎?』 「不好意思,我可是光明正大聽擴音的。啊,先別急著掛嘛,我可是有重大事情要宣布,才請加洛回撥給你一起聽的。」 確認那個男人還在線上,里歐對加洛說: 「加洛‧提莫斯,我喜歡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欸?」 古雷的手機螢幕被捏出裂痕。 古雷現在的狂暴程度如果要用極東古風格來形容,就是一名看到里歐吹著橫笛向浪人加洛告白的武士。他絕不允許!他絕不允許! 所以他穿上全副武裝的冰之鎧甲、手拿武士刀,殺氣騰騰要跟里歐決鬥! 「里歐……」面對里歐突然的告白,加洛認真凝視著對方,「可是我愛古雷。」 『……はあ?』 不對吧?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本應該是要準備跟里歐決鬥的啊,為什麼現在卻變成是加洛站在他面前,身上沒有任何防具,只有手裡握著斬鎧劍? 「古雷,我昨晚說的絕對不是醉話。」 加洛對著手機,一個音節一個音節清楚說出。 「我喜歡你,我愛你。」 再一次的表白,代表著想打破那冰之鎧甲的決心。 浪人加洛雙手握緊斬鎧劍朝、武士古雷衝去,武士因為方才的告白震撼了思考,以至於他發現浪人衝到他面前時已經晚起手了。斬鎧劍撞擊在鎧甲上,發出清脆的鏗響。 『……………我知道了。』 手機的另一頭沉默許久後,終於吐出個簡短語句後切斷訊號。 雖然簡短,但是加洛聽得一清二楚。 「里歐…喂,里歐!你聽到了嗎?古雷…古雷說『他知道了』!」 「嗯啊,我聽到了,太好了!」他真誠得為加洛高興。 古雷佛塞特隱藏起來的真心,正是傷害加洛的利刃。既然這樣,那就逼他表態出來,雖然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一步,但接下來才是重點。 「加洛,這個時候你應該要趁勝追擊,讓古雷佛塞特…」 「嗯?不用了,里歐,剩下的我晚點自己再去問古雷就可以了。」放下心中大石的加洛繼續吃起披薩。 「為什麼?這麼好的機會。」 「因為里歐在這裡啊。」 「我在這?」 「我們已經先約好要來吃披薩了,我怎麼可以放你一人自己先回去呢。唔哇…真的是幸好有找你商量,要不是你剛剛這麼說,我大概還沒有勇氣再對古雷說第二次了…」 「加洛,」里歐看著加洛。「我是認真的,如果下次古雷佛塞特再讓你哭泣,我就去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然後把你帶走。」 「里歐…」加洛也認真看著里歐。「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你啊…真是個知滅火的大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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